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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新生(3) ...

  •   阿波罗尼娅满脑子都是这个搞怪的问题,但纳西莎没有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

      “阿波罗尼娅!”纳西莎扑上来抱住她,“你来了,我的朋友。”

      她被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手足无措,僵硬地等着纳西莎抱完,这才拿出自己的礼物——一套银质木柄的婴儿手摇铃,铃铛雕刻成各个品种的龙,摇一下就会发出不同的吼声,虽然阿波罗尼娅根本听不出差别。

      “我想男孩子都是喜欢龙的不是吗?他名字又叫这个。”他们一起去看小德拉科,孩子正睡得香着,看家养小精灵隐晦的表情像是根本不想这孩子醒来。

      走动起来她才发现她的肩膀处好像湿了,而纳西莎一见到儿子,立马有一大滴泪水落到摇篮里。

      产后抑郁?阿波罗尼娅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了,西茜?”

      纳西莎一抖,连忙捂住嘴,拉着阿波罗尼娅走到足够远的窗下。

      “我有点羡慕安多米达了。”她悄声说。

      她今天打扮得很美,穿着一袭希腊式的白色长袍,金发堆得高高的,点缀着一顶小小的钻冕,一滴蓝宝石从中垂下,正落在她的眉间——阿波罗尼娅送的那颗。

      阿波罗尼娅谨慎地没有说什么,基于一些闺蜜相处诀窍,何况她俩根本不能够,也就勉勉强强算是朋友吧。

      “对不起阿波罗尼娅,”纳西莎握着她的手,“我本来想,如果生的是女儿,就请你做孩子的教母,女孩子之间总是有话说,男孩子就差一层。”

      阿波罗尼娅麻爪了。摇篮里那个白白软软的东西一旦成为她的责任,具有魔法效力的那种……太可怕了!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纳西莎为什么会这么想?

      图她“血统有玷”?图她“出卖父母”?图她“杀人如麻”?

      总不能图她会赚钱吧?这点光不用非通过教父母关系才能让德拉科沾上,他们签了合同的!

      要她是纳西莎,她就去找雷古勒斯,纯血家族这一代里又靠谱又拿得出手的年轻人不多……啊,雷古勒斯!原来如此!

      “没必要,西茜。”她柔声安慰哭泣的产妇,“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也会尽我所能照看小德拉科的,我们是朋友啊!”

      纳西莎一愣,又想起圣诞假期里她在格里莫广场12号醒来,丈夫说过的话。

      “我没有孩子,德拉科以后就是我的孩子。”阿波罗尼娅再接再厉。

      “你为什么不建立自己的家庭?”纳西莎只觉得心头很乱,本能地挑了个最简单的问题问她,“我是说,我们曾经都以为你会和雷古勒斯……”

      阿波罗尼娅耸了耸肩:“现在也太乱了,让小孩诞生在这样一个……我不能用沾血的手去抱我的孩子吧?他会在我的影响下变成什么样子呢?”

      纳西莎又是一抖,泪水婆娑地低下头去,阿波罗尼娅觉得自己隐约地摸着了脉——这很典型,直到拥有了自己的血脉,才幡然醒悟曾经的恶。

      门被轻轻敲响了。

      “西茜?人都到齐了,阿波罗尼娅,也请你一起来。”是卢修斯的声音。

      纳西莎连忙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衣装,走去打开门。

      卢修斯穿着与妻子相称的白色礼袍,站在一群熟悉的食死徒老朋友中间,简直是现成的“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怎么回事?今天是Death Eater’s Day?她怎么不知道?

      卢修斯几不可见地向她摇了摇头,一脸强装出来的高兴。

      “带上孩子,西茜。”他如此对妻子说,“我们需要……给他看一眼。”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纳西莎的不情愿,但是他们无从拒绝。

      此时此地,见到这些人,阿波罗尼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蛰伏已久的黑魔王终于决定公开现身了!

      自魔法部一战后没人能见得到他的面,格林格拉斯庄园里也找不见他的人,能与他联系上的人只有贝拉,怎么做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事实上相当一部分人都觉得贝拉特里克斯是受不了打击疯了,黑魔王就是死了。

      人心最涣散的那段时间,她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天天烧灼得厉害,连穿衣服都疼。

      这是黑魔王的愤怒,也是他的警示。

      “多久了?”阿波罗尼娅悄悄问纳西莎,她们在人群的最前面,跟着卢修斯前去宴会厅。

      “第一天。”纳西莎喉咙微动,仿佛要咽下恐惧与厌恶,“贝拉带了个人来,他们都做了伪装,我以为那是罗道夫斯。”

      所以这七天的轻松愉快、所有美好的祝福与庆贺,都在黑魔王眼皮子底下。

      宴会厅到了,家养小精灵轻轻用指甲挠了挠门。

      “进来。”像是黑魔王的声音,但好像又不是,立刻有人自以为聪明地扫了卢修斯一眼。

      大门打开,他们鱼贯而入。

      宽敞得能跑马的厅堂里,正中放着一张长餐桌,两侧座椅森然对立,首座的主人位竟然也空着。

      窗台上倚坐着一位黑袍青年,正在看书。他屈起一腿以支撑手臂,另一条腿不羁地随意踩在长窗下的沙发上。盛夏的阳光热烈地洒在他的脸上,仿佛充满爱意地勾勒出那英俊的轮廓。

      沙发上坐着贝拉,紧紧依傍着青年的腿,看上去竟然像是个文静的淑女了。

      所有来客都愣在原地。

      “十分高兴看到您的尝试成功了,大人。”阿波罗尼娅反应最快,立刻深深地屈膝下去,“继飞跃死亡之后,您又征服了时间,恭喜您。”

      “恭喜您,大人。”卢修斯连忙俯身,一众食死徒这才手忙脚乱地跟上,宴会厅响起一片稀稀落落、听上去就不是很真诚的贺声。

      伏地魔轻快地跃下窗台,有了外貌的加成,这不那么优雅的动作都令人赏心悦目。他来到人群中唯一直立的人身前——纳西莎,她还抱着德拉科。

      “冠冕很漂亮,很衬你的眼睛,纳西莎。”伏地魔彬彬有礼地夸赞。

      “谢谢您,大人……我很抱歉,我一直以为那是伪装。”纳西莎喃喃说道。

      伏地魔微微一笑,堪称温柔地拂开小德拉科的包被,手指从他的额头一直扫过下巴。

      卢修斯托了纳西莎一把,她一直在发抖。

      “很像你,不过以我的经验,会越长越像卢修斯的。”伏地魔煞有介事地说,仿佛真的是来参加新生儿派对的,“他穿的是什么,卢修斯,一条女孩子的裙子?”

      卢修斯顺势起身,恭敬道:“是马尔福家祖传的袍子Ⅰ,大人,我小时候也穿过。”

      “纯血家族!”伏地魔哼了一声,“好好培养他,幸运的6月新生儿,挑了个好时机……”

      他踱到阿波罗尼娅跟前,托起她提着巫师袍下摆的手。

      “好久不见了,阿波罗尼娅。”伏地魔握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又绕过她身后,看她像看个稀奇物件儿,“最近过得好吗?”

      这下连阿波罗尼娅也开始发抖了。

      “虽然未曾亲眼得见您的尊容,但我相信您无所不知、无处不在。事实上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反省,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这才触怒了您,使您冷落我,不再器重于我……”阿波罗尼娅悲切地叙说,“您甚至离开了格林格拉斯家,您的荣光不再照耀剑桥。”

      “你误会了。”伏地魔轻飘飘地将前事揭过,“把精力放在正道上。”

      他手上加力,阿波罗尼娅连忙直起膝盖。

      “正因为时时刻刻都在想这些事,大人,我甚至感觉从未和您分离过。”她垂着头说,顿时感觉斜前方有两道杀人目光。

      很好,熟悉的贝拉回来了。

      伏地魔却嗤笑一声,继续去慰问别的得力干将,经过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戏够了,别演了。”

      这下阿波罗尼娅是真的在发抖了,直到坐在长桌前都还反应不过来。

      不是,哪儿不对?刚才纳西莎都看懵了!这具身体还不到20岁,乍见如此惊艳出场的大帅哥,春心萌动小鹿乱撞不应该吗?她在那一瞬间共情了很多人:梅洛普·冈特、海莲娜·拉文克劳、赫普兹巴·史密斯还有贝拉。

      “想必各位都清楚,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年轻英俊的黑魔王最后一个就座,自他聪明、忠诚又勇敢的仆人们脸上挨个看过去,“如今,我终于有时间好好梳理一下那晚发生的事情。”

      纳西莎忐忑不安地坐在卢修斯下首——阿波罗尼娅因此被迫挨着贝拉坐,斜对面就是斯内普。

      “别担心,纳西莎,卢修斯早已证明了马尔福家的忠诚。”伏地魔仿佛脑后生眼一般,明明没在看那边,“让那孩子——叫德拉科是么?让他提前适应一下,未来也好像卢修斯一样接过父亲的班。”

      纳西莎死死抓住襁褓,卢修斯伸手过去想安慰妻子,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推开。

      “不得不承认,那一夜我们在魔法部遭遇了一些小挫折。”伏地魔轻描淡写地说,“还好有我忠诚的仆人事先提醒,我真高兴,我们在凤凰社的卧底里终于有一个能起作用的了。”

      斯内普欠了欠身。

      “而最初提出计划的那个人,自那天起我就没有再召见她,也禁止其他人与她联络,那一夜和她无数个酣然入梦的普通夜晚都没有差别。”

      阿波罗尼娅从善如流地收起了那副柔弱花痴的情态,又摆出她最常示人的面貌:专业可靠礼貌社畜。

      “那么是谁呢?”伏地魔兴致勃勃的口吻,活像是在玩捉迷藏,“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勇士,我信赖他们,就如他们信赖我……朗曼,你有什么头绪吗?”

      朗曼一惊。

      那天晚上根本没用上他,凤凰社早有准备,预言厅被封得死死的。

      “进门之前你为什么那么看卢修斯?”伏地魔友好地问他。英俊的面貌本已使他的威慑性降低了,这句话却又勾起了人们心底的恐惧——难道黑魔王真的如格林格拉斯所恭维的那般、无所不知无处不在?Ⅱ

      “我、我……”朗曼几乎已经要不记得发生什么了,他怎么看卢修斯了?卢修斯在前面带路,看他不是应该的吗?

      “你自觉发现了卢修斯的阴谋,发现他找了个像我的冒牌货,你为什么那么肯定门里是个冒牌货?”伏地魔谆谆善诱,“除非你知道什么,你做了什么,让你确信黑魔王已经不在了……”

      “没有!我冤枉!”朗曼终于反应过来,马尔福家沉重的桌椅却不容他立刻扑在地上请罪,“我什么都不知道,主人!我真的,我什么都——”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伏地魔已经向贝拉点了点头:“答应你的。”

      贝拉脸颊晕红,单手抛着魔杖,轻盈地走向朗曼。

      “钻心剜骨。”她咯咯笑着,魔杖玩乐般画出无意义的图案,却始终指着朗曼的身体。

      他的惨叫声几乎冲破穹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朗曼几乎已经失去了人形,五官四肢虽然各在原地,却像是被孩子拼错的积木,看着完整,实际上已经支离破碎了。

      德拉科醒了,放声哭起来。

      “好了,贝拉,你吓到你亲爱的外甥了。”伏地魔按下贝拉的魔杖,“你不是说还要给他当教母的吗?”

      要是按贝拉以往的脾气,她只会嘲讽德拉科什么“连惨叫声都听不了还怎么为黑魔王服务”云云,但她今日真的是文静多了,只瘪瘪嘴嘲笑道:“西茜只想为孩子找个教父,是担心我不能把德拉科教成个小男子汉吗?”

      是担心你把德拉科教成个疯子,阿波罗尼娅安详微笑。

      伏地魔开始阅读朗曼的大脑,轻而易举,但在德拉科魔音伴奏之下——

      “太吵了。”伏地魔从朗曼的意识里抽身,抬抬手封住了德拉科的嘴。婴儿哭得浑身放汗,手脚乱动,就是发不出声音,因此愈发声嘶力竭,连脸颊脖子都挣红了。

      纳西莎却异常镇定,她不住地小声拍哄着儿子,声音温柔,神情却冷凝,活像一尊冰雕的美人塑像。

      “那些人……”伏地魔回味着在朗曼记忆里看到的人脸。如果他愿意,他能记起所有食死徒的姓名来历,哪怕是最外围的狼人。

      记忆里,成群结队的家鼠鬼鬼祟祟地跑过幽暗的角落……

      “西弗勒斯。”伏地魔忽然转身看来,“我记得彼得·佩迪鲁是个阿尼玛格斯?”

  • 作者有话要说:  Ⅰ参见现任威尔士亲王夫妇三个娃的洗礼袍,都是他们的爹、爷爷、曾祖母穿过的。
    ⅡAD能看穿隐形衣,LV看穿一层普通的木门应该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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