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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秘闻(2) ...

  •   一束无形的雷从虚空中劈下来,劈得哈利浑身酥麻。赫敏获取的信息足够推断出那个结论,如果再加上哈利听过的那一句闲言——“蹲大牢的侄孙子”——那就是百分之百。

      有无数个问题争先恐后地挤向哈利嘴边,但是千言万语都尽数化作了一句话。“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茫然地问。

      “我不知道。”赫敏干脆地摇摇头,“我想不明白。”

      “但邓布利多肯定不会害我们的!”哈利立即跟上一句,既像是确认,又像是说服,“他也不是个疯疯癫癫的老糊涂。”

      赫敏叹了口气,望着身侧一本红封皮的书发呆。

      “我们要告诉罗恩吗?”哈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赫敏又在叹气。“不。”她叹着气说,“如果不是你主动来问,哈利,我甚至不会告诉你。”

      稍晚一些的时候他们迎回了喝得醉醺醺的勇士罗恩·韦斯莱。他一照面就满口酒气地喊道:“你们猜不到还有谁去了!斯拉格霍恩告诉我一个大秘密!”

      “罗纳德!你是个级长!”赫敏气急败坏地把他拖进寝室,“我们从来都没明着违反过校规!”

      “大秘密!”罗恩扯着嗓子吆喝,四肢乱蹬,难为他这样了还能记得口令回来,“我要告诉全世界,扒掉那个人的底裤!”

      “先告诉我吧!”赫敏急切地安抚他,“我想我有资格第一个知道?”

      “没错!”罗恩舌头都大了,指着帷幔外看戏的哈利,“还有哈利,他也得知道,我想你不会介意吧,赫敏?”

      “当然当然!”赫敏现在只想让他老老实实躺着别乱嚷嚷,“这又不是我们的婚床——”

      险些笑场的哈利赶紧蹬掉鞋子,顶着好友要杀人的目光钻进了罗恩的床里。

      这边厢罗恩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半路遇见,我说阿拉戈克死了,他就非要来,还求我帮忙打掩护,从尸体上偷毒液。他说一众魔药大师们已经研究混血八眼巨蛛毒液好有二十年了,但纯种的全靠进口,卖得死贵……哦对了,我发现我只是害怕蜘蛛腿跑起来那种快速交替挪动的样子,死了不动了我就不害怕了哈哈!”

      他打了个味道难闻的嗝,说:“我说到哪儿啦?”

      “你和斯拉格霍恩涉嫌侮辱尸体罪。”哈利开了个玩笑,悄悄把帷幔掀开一角透气,赫敏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傲罗会来抓我吗?”罗恩傻傻地看着他,“纳威会帮我的吧?纳威——”

      赫敏的保密措施做得天衣无缝,哪怕纳威就在旁边他的床上,一定也听不见。尽管如此,她还是柔声细语地说:“傲罗只会抓走斯拉格霍恩,现在你是那个秘密唯一的知情人了。”

      “噢,秘密,对了还有秘密。”罗恩的眼神略微清明了一些,试图回忆起更多细节,“然后我们就开始喝酒,斯拉格霍恩挺高兴的,白赚这么一大笔钱谁不高兴呢?他也不分我点儿!不过喝着喝着他就开始哭,说他一直被伏地魔欺负,我心想伏地魔不杀你杀谁啊?这么多年也没能杀了你,你很了不起了!然后他就和海格抱头痛哭,一个哭阿拉戈克,一个乱七八糟什么都哭,噢还提到了哈利的妈妈,哭到最后他说,再没有什么比躲伏地魔躲到霍格沃茨来、发现霍格沃茨居然藏着比伏地魔难搞一万倍的黑巫师更可怕的了!因为那个巫师就是格林德沃!”

      哈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色。

      “谁是格林德沃?”她小声问。

      “谁、谁来着?”罗恩挠挠头,醉得东倒西歪,“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格林德沃死啦,我好像刚刚去参加他的葬礼了,明、明天我就去告诉斯拉格霍恩,让他不用连瓶酒都不敢给邓布利多送,因为格林德沃已经死啦!”

      哈利长舒了一口气,照这样下去,明早罗恩起来,就会连格林德沃都一并忘记掉。

      “我去搞点儿醒酒药剂。”他向赫敏比了个嘴形,悄然将空间留给一对情侣。

      罗恩果然没有让哈利和赫敏失望,第二天他醒来后把和酒精相关的一切都忘了个干净,只记得斯拉格霍恩蛊惑他帮忙打掩护时说过的“混血八眼巨蛛的毒液有解药”。

      “可八眼巨蛛是把你放倒后拖走裹起来吸干。”赫敏宁可戳破他自信的肥皂泡儿,因为她更爱真理,“我想不明白要怎么在高速移动中隔着一层厚厚的蛛丝为你解毒。”

      “你让我和海格的友谊变得危险了。”罗恩垮着脸说,“我后悔杀那条蛇,真的!”

      他们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德拉科继续勤勤恳恳地修补着那个烂柜子,其他食死徒二代们(包括被严厉警告过的文森特·克拉布)继续摸鱼,其他学院的人则持续从报纸上获得最新一手消息——特指讣告。

      哈利知道那不全都是真的——当然也不全都是“新食死徒”与凤凰社合力演戏的结果。安全屋正在被不断地填满,连女贞路5号都作为中转站运作起来。卢平负责这件事,一度比傲罗还忙,所以他的信都是由唐克斯代写;布莱克兄弟则频繁地往来于英法两国之间,阿波罗尼娅解除了她和“人质”之间的牢不可破誓言,有志于此的旧日战士正在重新走上战场。

      他察觉到了什么,那是大战来临前紧锣密鼓的风声。

      相比之下,“巴沙特教授”的真实身份就……好吧,对哈利来说,这个消息依然石破天惊、令人难以接受,但无论能不能接受,他都只能接受。

      这滋味儿哈利太熟悉了,他就是这么接受自己是个“秘密特工”、继而接受自己是巫师、继而接受斯内普他们的食死徒本质、最后消极接受阿波罗尼娅草菅人命的。

      但他不明白就连莫丽·韦斯莱——哈利所认识的最年长的父母辈巫师——都对格林德沃毫无印象,全巫师界都讳莫如深的上一代风云人物,阿波罗尼娅怎么就能把手伸到那里去。

      他忽然想起来,格林德沃“死亡”的消息和伏地魔突如其来的“出差”几乎是前后脚发生的,鉴于两国之间的信息差,哈利说不好谁先谁后。但卢平也说伏地魔“扑了个空”,会不会……格林德沃的假死是死给伏地魔看的?

      “伏地魔去找格林德沃做什么?”被拉来当参谋的赫敏惊恐不已,“结盟?”

      “不可能。”哈利果断地说,“他俩都不是——噢不,至少伏地魔不是,愿意分享权力的人。他不需要结盟,他只需要臣服。”

      在巴希达·巴沙特家看过的一张麻瓜照片浮上他的心头。哈利记得,那是两位年轻人的合影,无论是身高、容貌还是气质,他们都很登对。黑白照片看不出颜色,五官也会随着岁月的摧残而变易,哈利只记得巴希达的手指颤巍巍地拂过相框玻璃,叹息道:“这小子不学好……可惜了他们曾经多么亲密啊!”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早就认识。

      “想开点儿吧!”赫敏安慰他,她一直是实用主义者,“假使格林——巴沙特教授已经……怎么说呢,‘改邪归正’了,他站在我们这一边,那样的话,哈利,我们赢定了。”

      “我们本来就赢定了。”哈利有些郁闷地嘟哝着,他又感受到久违的蠢蠢欲动——现在连德拉科都有的忙!

      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一枚特制的棋子,棋局前期的对阵、拉锯、互吃和他都没有关系,等到该将军了,就把他换上场,“吧嗒”往那里一按,赢了。

      到底是他赢的,还是棋手赢的?

      另一个更大、更恐怖、更令他不敢想的问题是:究竟是谁坐在棋盘那一头?伏地魔?显然他不配,汤姆·里德尔也不过是另一颗别致的大棋子而已。

      哈利坐立不安,很想立刻马上和阿波罗尼娅谈一谈。她从不会蒙骗他,大事小情都会据实相告,哪怕她懒得为哈利解惑,从这些新得的信息里他也能自己摸索出端倪。但他要怎么才能见到她呢?

      只好又去找斯内普。

      哈利一进门,就看见文森特·克拉布正守着一大筐被施了昏迷咒的三腿青蛙挤蟾酥Ⅰ。那双裸露的手上生满了青紫色的小疹子,他没带手套。

      克拉布“毒杀”邓布利多未遂的事没有公开,但斯内普仍然找个由头罚了他禁闭。哈利听韦斯莱夫妇说过,他本意是打算给克拉布喂点儿无伤大雅的魔药让他就此在医疗翼躺到放假,这样最省事,但被邓布利多给严厉制止了。

      结果就是斯莱特林院长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亲自看着这个倒霉孩子。毕竟谁也没想到整件事里会冒出克拉布这么个大变数,还是个过于愚蠢、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变数”。

      “有什么事,波特?”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难得地在看一份《预言家日报》,“我还以为你的黑魔法防御术已经出类拔萃,霍格沃茨没人能教你了呢!”

      “呃……事实上,先生,我的确取得了一些前人未曾发现的小进展,我知道怎样复活阴尸了!”

      斯内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身后——克拉布到手的青蛙飞了,不得不挪动庞大的身子弯腰去捡,哈利发现他其实挺灵活的,就像斯拉格霍恩一样。

      “我们去里面谈。”斯内普率先起身,走向角落的小休息室。那里一般只能简单地塞进一张单人硬板床,当年卢平不想卧室沾上狼毛,都是在这里度过满月期的。

      哈利毫不见外,熟门熟路地往床上一坐——也没别的地方可坐。身为主人的斯内普险些被他挤得没处站,但他顾不得嘲讽,只伸手指指门外。

      非常明显的动静,正向着休息室的方向而来。说他笨吧,他晓得要偷听;说他聪明吧,他甚至不肯放轻脚步。哈利都能想象出文森特·克拉布是如何拖泥带水地踩着他惯有的、不抬脚后跟的步伐小跑过来的。

      斯内普用魔杖点了点门(本来是向外开的),克拉布毫无防备地一头栽了进来,五体投地扑在哈利脚前。

      “就算你崇拜我,也不用这样。”哈利弯腰替他拉了拉左臂的衣袖,体贴地说,“否则伏地魔会吃醋的。”

      克拉布惶然地抬起头来,圆滚滚的脸上时红时白,他一点儿都不怕哈利,但他害怕斯内普。

      “出去。”斯内普言简意赅地指了指大门,“你的禁闭提前结束了,别再作出什么蠢事,你知道我是看在什么的份上容忍你。”

      克拉布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他一走,斯内普立即着手施了几个魔咒,这才把哈利重新拎回办公室里。

      “什么事?”他重新问道,皱着眉,哈利敏感地发现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也不是,斯内普好像在压抑着什么,这股感情是如此巨大,连哈利都能轻易看得出来。

      “呃,我……”被这么一打岔,哈利先前那股劲儿也泄了不少,“就是想问问,阿波罗尼娅最近还好吗?就是,挺久没收到她的消息了。”

      连《预言家日报》也很久没登格林格拉斯部长的贤明事迹了。

      “她病了。”斯内普说,几乎想要叹气,“不仅仅是你。”

      “病了?”哈利傻傻地重复道,“病了?”

      巫师之所以算半个长生种,是因为魔法几乎克服了所有人体自生的毛病(涉及新生命的那些不算),麻瓜要捱七天才能痊愈的感冒,巫师只要服一剂药睡一觉。

      “在圣芒戈。”斯内普补充了一句,手不自觉地抓起那份报纸,卷起又松开,又卷起又松开,循环往复。

      哈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什么病?龙痘疮?”

      “不知道,没人知道。”

      “那你总该知道她的病情吧!”哈利怒了,“她都生病了,难道就没人去关心关心她——”

      他的话戛然而止。

      这不现实,他得冷静。哈利立刻清空了大脑,给思维放了个短假。

      “她虚弱、乏力、嗜睡、呕吐、低热并伴有轻微的小腹痛。”斯内普平静地说,“治疗师认为她只是怀孕了。”

      哈利的大脑立刻销假上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3章 秘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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