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心声泄露后和猫猫HE了》椿下北冥

11、前尘往事

　　楼霁朝刚刚没有说出口的是，学院竟然已经缺人到这个地步了？

　　江月荻有些困惑，他再次从头到脚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虽然看起来柔顺飘逸的长发——别说玉带发簪了，连一根发带都没有；衣着说得好听点是剪裁妥帖，说的难听点就是样式简单到堪称粗制滥造，而且一看就是没有任何防护，整个人周身也完全探测不到一点傍身法器。

　　江月荻这下确定了，楼霁朝族里肯定是快过不下去了才让他下山求学吧。

　　他颇有些同情，毕竟同学一场，日后能帮的一定要好好帮。

　　项老师倒是不纠结于他的没见识，给他解释道，“宗门大比是有年龄限制的，说到底是给各大势力新秀一个露脸的机会，所以规定一个人只能参加一届。否则可以重复参赛的话，那些大宗门不就占尽优势了？”

　　现在也是各大宗门占据优势吧，江月荻在心里偷偷念叨着，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自己也是大宗门的一员，甚至来自于顶级宗门。特别是现在几大灵脉成型已久，即使并非拥有宗门特有灵脉的年轻子弟，也会倾向于去大宗门内当一个外门弟子，这种随着灵脉聚集而形成的优势逐渐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随着宗门的名气越响，输送到各个宗门的仙门人才就越多，长此以往，灵界大陆上曾经辉煌过的学院们也彻底成为了往日黄花。

　　楼霁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整个灵界大陆有了初步的认识，他是对自己的实力和形势有着清晰评估的。

　　先不说那鉴灵石的奇怪表现，他知道不管是和他一起参加试炼的其他学生，还是在场各个学院的老师，修为大概率都是远远超过他的。他在这些人眼里，可能就和从未修炼的凡人一样，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即使他在现代已经刻苦修炼多年，但仍然比不上灵气资源造成的巨大差距，现代的修炼经验到了这个灵界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不过他也不觉得气馁，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遇都让他碰上了，就是他的机缘。

　　修仙之事本就是机缘叵测，天道总是翻脸无情，阴晴不定。

　　照理来讲楼霁朝的父母都是顺顺利利修炼成精的，他们整个家族也修炼已久，他应该算的上是个标标准准的修二代了。

　　但是他同胞的兄弟姐妹中，却有一个弟弟一直无法修炼。或许是因为在胎中获得的灵气不够，导致先天不足，他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长大，但之后却无法开启灵智，也无法成功化形。

　　即使楼霁朝的父母尽可能地寻找一些灵药试图延续他的寿命，还是无济于事，他最终在家人的簇拥之中寿终正寝了。

　　大概是孩子先一步去世给父母造成的打击过大，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久久难以愈合，他的父母后来在修炼上也是寸步未进。

　　随着楼霁朝渐渐长大，他们一反常态地逐步衰老。这种无法与时间流逝、万物变迁抗争的悲哀就像在冬天的路面上撒下一把铁钉，扎的人痛不欲生又遍体生寒。

　　可能是因为小弟的例子给族内小辈的修炼起了一个坏榜样，父母的悲伤过度又被认为是过度沉溺。

　　渐渐地，提起他们家来，族内亲属都是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他们家被整个家族渐渐孤立，他们或在暗地里掩面悄声议论，说楼霁朝一家是天命不容；有时干脆当面指点江山，劝告楼霁朝父母早日振作。

　　楼霁朝发现自己堵不上所有人的嘴，他只能继续默默修炼，直到他的修为渐渐高人一等，族内的闲话才慢慢少了。

　　但是午夜梦回之际，他还是会想起自己的小弟。那是自己见过最可爱调皮的小猫崽，也比一般的猫崽更加机灵懂事。

　　每当楼霁朝修炼困顿之际，这只小猫就会跳上膝盖，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拍打安抚他，扫去他的疲惫和痛苦。

　　但是这样惹人疼爱的小猫崽，寿命却比自己的家人短暂太多。十年对于妖修来说仅是短暂的一瞬间，但对于一只普通的猫而言却是可以走过一生的漫长时光。

　　他的鼻子不再粉红湿润，柔顺的长毛也变得暗淡粗糙，生命就像是洋葱的鳞片，一层层从他身上败落。

　　楼霁朝把他掉落的胡须收集起来，辫进自己的法器挂饰里，他知道自己在灵界是一无所有的，他是真正的失路之人，无根浮萍。

　　江月荻看着他略显失落的样子，心里油然升起了了一股壮志豪情，美人沮丧时也是我见犹怜的。

　　楼霁朝头颅低垂，光洁的后颈与肩膀连成一道优美的弧线，连脊骨突出的形状都显得精巧无比，实在很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湿漉漉的小动物，让人实在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他。

　　江月荻目前的修为还看不到楼霁朝的原型，但是他大概能猜到一定不是什么威武出名的灵兽，否则他族里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艰难了。

　　江月荻倒是有种冲动想一把揽住他，但是他刚刚伸出手去，就又默默缩了回来。

　　楼霁朝稍显柔美的外表实在是给了他一种错觉，实际上楼霁朝比他高上起码一个头。要是他主动伸手去揽住他，效果可能就像是猴子挂树吧。

　　江月荻也不强求，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有我罩着你。”

　　楼霁朝真是听得哭笑不得，按照刚刚老师的说法，江月荻的年纪跟他肯定也是大差不差，谁照顾谁还真不一定呢。

　　但是楼霁朝看着江月荻大包大揽的姿态，倒没觉得分外别扭。反正修炼都是要凭实力说话的，既然江月荻现在比他强，就应该老实承认。

　　“日后就要拜托你多多指教了”，楼霁朝态度谦逊，他看着江月荻仿佛将伸未伸的手，迟疑着塌下一边肩膀，差不多能到江月荻顺手的高度。

　　江月荻别别扭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强制给自家后山的镇山神兽梳毛，虽然拍到了又感觉哪哪都不对味。

　　在确定没有其他新生之后，囊中羞涩的两个老师也不想在白枫城里多呆了，主要是城里的消费确实是他们无法承受之重。

　　楼霁朝心念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抿了抿嘴唇，有些踌躇地看向宋长青，略有些羞赧地问道，“宋老师，请问我们是不是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白枫城了？”

　　“对”，项川穹替她回答，他很是善解人意，点了一下手中的长幅，“你是要回家一趟吗？如果家里比较远的话，你也不用一定要和我们同行，之后自行去学院报道就可以了，以契约书为证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