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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广陵散国公初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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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鸢举杯回道:“苏湘说笑了,多才多艺一词我实不敢当。”
这叶青鸢能有什么才艺?让她出丑不就等于是让尚书府跟着一块出丑!
李永康见李苏湘如此不知分寸,低吼了她一句,“湘儿,坐下!”
却不想李苏湘完全不顾李永康的眼色,一心只想给自己出气,接着说:“姐姐这是自谦了。就算是不能技压群雄又何妨呢,反正今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皇上助兴,姐姐又何必推辞呢?”
呵,这是又拿皇上说事了?
叶青鸢知她不会放过自己,若再推拒下去,不仅会惹来更大的帽子,还会被旁人耻笑她一无是处,登不得大雅之堂,那也太不划算了!
既然实在推不掉,那应下便是了。
她是不愿出风头,又不是没有能力出风头。
送上门来让她打脸,不打白不打!
“如此,也好。”
李苏湘闻言怔愣,怎就答应了?
她原本以为叶青鸢会继续推拒,到时她好给她扣上一个藐视圣上的罪名,却不想竟就这样答应了。
不过就算表演又如何,她就不相信一个从未接受过名师指点的野路子,才艺能有多好?!
届时贻笑大方的又不是自己,自己只用静等着看笑话就是了。
想及此,李苏湘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那姐姐,请。”
另一边,和乔柠桉的坐位靠在一起的云承有些担心地问,“柠桉,表嫂她可有何才艺?”
这要是不会,那岂不是上去丢他表哥的脸?他可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乔柠桉的脸上有着和李苏湘一样的期待的表情,但与李苏湘期待见到叶青鸢出丑不同,她是真的许久未听叶青鸢抚琴了,真心盼望今日能一饱耳福。
故而她轻松道:“放心吧,阿鸢有才艺!”
“那就好。”云承闻言松了口气,“表嫂会什么啊?”
乔柠桉自信道:“琴!”
“哦,”云承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问道:“可是表嫂有带自己的琴来吗?”
乔柠桉愣住,“啊,这个,还真没有……”
她何止是这次来没带琴,甚至在凌王府里也没有琴啊!
她虽不善音律,却也知道一件称手的、专属于个人的乐器对琴者而言有多重要。
本还气定神闲的乔柠桉此时也有些着急了……
萧震庭来了兴致,“青鸢要表演什么?”
“回父皇,儿臣略微会些琴艺。”
萧震庭目光亮了亮,道:“原来青鸢还会抚琴?那朕可要好好欣赏一番。来人,去将凌王妃的琴取来。”
叶青鸢叫住准备去她营帐取琴的宫女,“回父皇,儿臣此次出行并未带琴,随便取一把来即可。”
萧震庭闻言随手一挥,宫女当即意会。
不一会,一把精美的伏羲式七弦古琴搬至席上。
叶青鸢上前,提起裙摆轻盈坐下,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拨弄了几下琴弦,试了试手感音准。
李苏湘对她试音的动作嗤之以鼻,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萧震庭问她:“如何,此琴可还称手?”
“此琴甚好。那父皇,儿臣这便献丑了。”
叶青鸢双手搭在琴弦上,感受了片刻,调整好呼吸,而后一段音律从她指尖如溪水般款款流出,又如幽涧下的泉水滴落清冽空灵,瞬间令人恍若置身于群山空谷高山流水中。
突然间!
“铮”,琴弦狂颤,潺潺流水仿佛有了生命力般汇成激流,形成翻涌的江海,旋律激昂,琴音激扬,又透着杀伐之气。
竟又变成了千古名曲——广陵散!
一时间,席间静默,全都被她带到意境中,似乎那曲中的悲壮情景就在眼前。
一曲毕,众人仍久久未能回神,余音绕梁,仍在耳边回荡,令人回味,促人遐想。
直到看见叶青鸢起身,众人才似乎从幻境中回到现实。
“亦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忠国公苏闻宴一脸不可置信又激动地看着叶青鸢。
苏闻宴急切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你是不是……”
忠国公夫人纪妍扶住她,悄悄摇了摇头,说道:“老爷,您冷静一点。”
忠国公世子苏怀瑾此刻也解释道:“皇上恕罪,王妃恕罪,此曲广陵散正是微臣姑姑生前最爱的曲目,今日听了王妃弹奏,家父触景生情,一时思妹心切,才会口不择言,还请王妃勿怪。”
苏闻宴岂是如此没有分寸之人,只是叶青鸢方才抚琴时眉眼低垂的模样神态简直与苏亦语别无二致!才会令他一时之间失了理智。
此刻他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不合时宜,便请罪道:“是臣一时恍惚,请王妃勿怪。”
叶青鸢轻声道:“忠国公不过是思妹心切而已,何错之有?”
萧震庭此时也出来打圆场,“好了,既然是误会,青鸢也不介意,过去便是。”
说完便带头鼓起掌,接着众人的掌声经久不息,震耳欲聋。
高下已分,论琴,夺魁者毫无疑问是叶青鸢!
见此状,李苏湘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搅碎了,在心中咬牙切齿,原是想让她出丑,却不想弄巧成拙反让她出尽了风头!
叶青鸢回到座位上,还未坐稳,便听见萧青夜淡淡地开口。
“王妃果然是深藏不露。”
“王爷谬赞。”
又过了一个时辰,酒宴结束。
回营帐的途中,忠国公一家拦住了萧青夜与叶青鸢的去路。
“微臣参见王爷,王妃。”
镇、忠二国公祖上便是开国功臣,爵位世袭罔替至今,连皇上都会给三分薄面。
故而萧青夜客气道:“国公免礼,可是有事?”
苏闻宴拱手,“禀王爷,方才席间微臣一时失了分寸,惊扰了王妃,故而特来邀请王爷王妃前去微臣营帐小坐,臣已命人备好茶点,为王妃赔礼。”
叶青鸢颔首道:“国公言重了,方才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国公如此,倒是让我心有不安了。”
苏怀瑾见叶青鸢推辞,便劝道:“王妃若是觉得赔礼一说太过严肃,那不如便当作是酒宴后的小憩如何?若您不去的话,家父定然会过意不去的。”
纪妍也附和道:“怀瑾所言极是,还请王爷王妃赏光。”
萧青夜见状开口:“国公与夫人实在是客气了。既如此,若再推辞未免有些无礼了,王妃,我们一同去吧。”
叶青鸢见他答应,便应道:“是,王爷。”
苏闻宴如释重负,侧身道:“王爷、王妃,请。”
几人来到忠国公营帐。
待萧青夜与叶青鸢落坐于上首后,下人便将精致的茶点奉上。
“这是微臣今年刚得的碧螺春,请王爷王妃品尝。”
萧青夜轻抿,而后说:“茶香扑鼻,滋味甘厚,果然是好茶,国公好品味。”
“王爷谬赞了,能入得王爷眼便好。”
苏闻宴命人拿来一个锦盒打开,自己举起茶杯,躬身敬向叶青鸢。
“虽然今日之事王妃宽厚不介意,但微臣还是要在此向王妃赔个不是,臣见这枚玉佩与王妃甚是相配,便当作赔礼送与王妃,还请王妃笑纳。”
叶青鸢赶忙起身回礼道:“国公实在言重,这礼青鸢实在不能收,还请国公收回。”
萧青夜也开口说:“是啊,实在是小事一件,国公不必如此。”
见萧青夜与叶青鸢皆拒绝,若他继续强求二人收下,反倒显得像是行贿之举了,故而苏闻宴只得作罢。
叶青鸢见此事终于揭过也松了口气。
却又听萧青夜问道:“本王还有一疑惑,不知国公可否为本王解答一二?”
苏闻宴拱手道:“王爷请讲。”
“本王的王妃当真与令妹如此相像吗?”
“回王爷,王妃与舍妹是有些相似,但世上人数众多,二者之间有相似之处也是寻常。不过方才席上王妃弹奏广陵散时的神态确是像极了舍妹,故而微臣才会一时恍惚,出言惊扰。”
萧青夜点头,随口道:“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有缘。”
苏闻宴惶恐道:“不敢,王爷言重。”
见众人茶水见底,侍女们便上来添茶。
却不想伺候叶青鸢的侍女却将茶水倒到了她手上,左臂的袖子瞬间湿了一大截。
纪妍责备道:“你这丫头怎么毛手毛脚的,还不快向王妃请罪。”
“王妃恕罪,都怪奴婢不小心,还请王妃责罚。”
叶青鸢为她开脱,无所谓地道:“无事,你起来吧,只是袖子湿了而已。况且也是我不小心挪动了手臂惊到她了,不怪她。”
纪妍又说:“现如今天气仍凉,湿衣不好在身上太久,不若王妃与臣妇去内室梳理一番吧。”
叶青鸢婉拒,“不必麻烦了,此处离王爷的营帐不远,我回去更衣便是,夫人也莫要责罚这丫头了。”
纪妍欠身,“王妃宽厚,臣妇自当领命。”
她又看向那个侍女,道:“你这丫头还不快谢谢王妃。”
侍女叩首,“奴婢多谢王妃。”
“嗯,起来吧。”叶青鸢应着,而后望向萧青夜,“王爷?”
萧青夜起身,“今日多谢国公与夫人款待,本王与王妃便告辞了。”
几人异口同声道:“恭送王爷、王妃。”
等二人离开后,苏怀瑾扶额道:“娘,这就是您说的方法?”
纪妍一脸理所当然,“对啊,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没想到王妃她不跟我去内室而已。”
苏闻宴一脸无奈,又带着宠溺,笑着说:“唉,夫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广陵散国公初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