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星汉灿烂同人）》一点留白

4、第 4 章

　　临近午时，两姐妹走在石子路上，茂密的枝叶挡住日光，斑驳的树影随风晃动，虫鸣鸟叫，还伴着一阵的咕噜声。

　　“咕噜—咕噜——”

　　程少珏嘴角上扬，实在没忍住，背过身去，肩头不停地都抖动。

　　少商没好气地推了她一下，“你还笑，我都要饿死了。”

　　少珏忍笑挽着少商的手臂，推着向前走，“好啦，马上就到了。”

　　没走几步，就见程氏夫妇已经坐在屋内，看样子像是等了许久，两姐妹面面相觑，相互推搡，谁也不想坐萧夫人旁边，结果还是程少珏占了上风，将程少商给挤了过去。

　　虽然有萧夫人的威慑在，但少商坐着也不老实，她看着面前的一盘看起来又香又软的面饼咽了咽口水，左右看看，瞧着没有人注意她，手不自觉地向那饼伸过去，才感受到那饼温度，就被左边一声咳嗽逼了回来。

　　程少珏瞧着左边的动静，在心里叹气，不动声色地拍拍旁边姐姐的手背安慰着，少商回头给她一个苦涩的笑。

　　这举止也训、饮食也训，也不知道父母沉重的期待什么时候会如潮水退去，少珏心里暗自腹诽。

　　嫋嫋并不是不知礼数的女娘，她也不过是真正看见自己的父母，有些兴奋跳脱罢了，母亲若一直将她想要的女娘的样子加注在嫋嫋身上，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青苁的脚步慢慢靠近，程少珏将被搅乱的思绪收回，她看着萧夫人身边人都端庄持重的样子不由地眨眨眼。

　　如果少商以后若是这个样子，那可真是有些吓人。

　　“老夫人在屋中坐了整整一日，说是不过来用膳了。”青苁慢慢行礼说道。

　　程氏夫妇对视一眼，程父先开口说道：“阿母吃饭向来是最为积极，不肯吃饭，怕是真的想通了。”

　　萧夫人还没有答话，程少商就插嘴说道：“总算是消停了，多亏阿父将话说道大母心坎里去了，大母在偏心，也不能拿程氏全族前程换舅爷性命！”

　　萧母眉头紧皱，“食不言，寝不语，父母议事，与你何干。”

　　程少商不服气嘟囔道，“这不是还没吃吗。”

　　“你大母不来吃饭也有你们的功劳。”想到这事，萧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不服气的程少商，又看向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程少珏，只觉得头疼。

　　少珏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不想理会这些事情，在她看来，事情已经过去就不必在纠结。

　　她将之前少商想吃的面饼递给她，顺道给她夹几筷子喜欢的菜，而自己先添上一碗热汤暖胃。

　　看到程少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萧母怒火更甚，将桌子拍的直响，“你们俩个也真是有能耐，这种事都敢私下做，也不同父母长辈商量。”

　　程少珏清瘦的身子挺立，放下手中的汤碗，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我之前已经禀告过了，而且让符登做的事也没想瞒着。”

　　“你——你——”

　　一旁的程父见几人剑拔弩张的场面，赶紧打圆场，“好好好，吃饭，吃饭。”

　　不过后来，少珏还是被罚禁足，而少商也是苦不堪言，她识字并没有少珏多，现在天天被逼学圣人言，时不时还要被打手心，她每次都跑到少珏面前抱怨，父母回来比没有回过的更差。

　　少珏一直想好好与萧母谈一谈，学习是好事，但操之过急，又不因材施教，只会得不偿失。几次开口也被萧母拒了回来，看她听不进他人的劝诫的样子，少珏心里也越来越失望。

　　渐渐地，少珏踏出小院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更多的是被少商拉出来看热闹，不再想着与萧母好好沟通，只是打理好自己和少商的小院，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自己的爱好上。

　　按照医书上记载，少珏做出了一种百花露，花香清正，细而持久，算算自己和少商现在有的钱，再攒几个月，虽然城东的铺子是不用想了，城南的说不定可以，那下半年就可以放在自己的铺子卖。

　　想想就很开心。

　　少珏正美滋滋的畅想以后自己开店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少商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姌姌，快来，快来。”

　　少珏叹口气，无奈地起身向外走去，只见程少商面前放着许多奇珍异宝，还有不少小玩意，她的脚步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这是阿父送来的？”程少珏开口询问情况。

　　程少商新奇的翻看着物品，“不是，刚刚青苁姨送来的，对了，还有这些。”

　　她将一箱木简推到少珏面前，不怀好意道：“你不是喜欢读这些吗，都给你。”

　　程少珏随手拿起一个木简展开，看了一眼就觉得的眼花缭乱，没好气地说道：“我喜欢了解医术和草药，但不是这种繁文缛节的大道理，它是能教会我治伤还是医病啊！”

　　她将木简丢回箱子中，在书几上拿起一只珠钗翻看，觉得款式很适合嫋嫋，便插在她头上，少商感觉到头上的重量，回头冲程少珏甜甜的笑。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我家嫋嫋最好看。”程少珏挽了挽她耳旁的碎发，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

　　程少商闻言笑容更加灿烂，回过身在礼品中翻找，终于翻到一只白玉簪，素色兰花，淡雅娴静，最适合姌姌不过。

　　她轻轻地将发簪别在程少珏发间，左看看右看看，捧心陶醉道：“谁家的小娘子有我家姌姌美呀！”

　　程少珏忍俊不禁，正当姐妹俩玩闹时，婢女过来唤她们，说是葛氏府上来人了，大夫人请她们过去。

　　婢女领着两位女公子到了葛舅母的房间，房里还有一位妙龄少女。

　　程少珏俩姐妹坐在萧夫人身旁看着她对姎姎堂姊赞不绝口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对自己的孩子贬了又贬，对别人的孩子夸了又夸，这也是家长的通病了吧。姐妹俩都有些呆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回屋。

　　回到房内，姊妹俩却较往常不同，选择相对而坐，少珏看着少商神色郁郁，想到刚刚的场景，也不知该怎样安慰。

　　她又何尝没有失望呢。

　　少珏的清亮的眼眸底浮沉着一抹暗色，她直直地看向空中的一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良久，少商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姌姌，你说如果我变成堂姊那样的女子，是不是更招人喜欢呢？”

　　少珏缓缓闭上眼，随后睁开，眼底一片清明，“不，嫋嫋，你只是你，程少商就很好，不需要变成其他人，也不会变成其他人，做你自己就很好，我只喜欢程少商，而不是另一个程姎。”

　　是的，做自己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程少珏在心底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