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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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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仆从手上的缰绳收紧，马车渐渐停下，少珏与少商坐在车上感觉到马车停下，还有些疑惑，怎么没有出城门多久，马车就停下了。
结果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车窗旁求见的声音，两姊妹相视一眼，都没有动作。
直到听到外面男子期期然袒露心迹的声音，少商才连忙打断他的话，撩起帘子，让外面的人可以看清里面坐着两位女公子。
站在马车外的楼垚看着里面不止有少商君一人在，当即脸涨得通红，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有人比他更激动。
阿飞奉了他家少主公的命令，护送程家五娘子安全抵达，结果正暗中保护还没有多久呢，就遇到眼前这一幕。
他都快急死了，他家少主公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小女娘，别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臭小子劫走了。
不过还好还好，最后人家喊得是少商君而不是少珏君，不然他阿飞真的要暴起绑了那个小子丢回都城去。
一段插曲过后，车队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行，而暗处的阿飞苦兮兮的带着黑甲卫跟着。
马车里，少珏揶揄打趣少商道：“自愿追随少商君啊，果然还是我家嫋嫋天生丽质惹人爱呀”
少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是吧，你当真这般想，这种突如其来的心意，我可消受不起。”
少珏笑倒在一旁，少商气鼓鼓的双臂环抱，反问她：“你还笑我呢，你那个凌将军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笑声戛然而止，少珏咳嗽两声，慢慢坐起，仔细地整理起自己的裙摆来，拒不回答她的问题。
“唉，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你们莫不是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少商眯着眼睛瞅着少珏。
少珏眼神飘忽，也不去看少商，手指挽起耳旁的碎发，“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的啊。”
见少商满脸的不信，还想追问的样子，少珏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现在既然有时间，你给我打个下手，我打算把之前准备尝试的方子现在炮制一下，看看效果。”。
“嗯？用大麻、附子的那个吗？现在就做？你之前不是说过附子含有轻微毒素的吗？你要知道以自身为重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少商思路果然被带跑。
“我知道的，注意一点就好。”
说到这，少珏的兴致也渐浓，喊侍从先停一停，自己提着裙摆，带着茯苓去找之前炮制好的药草。
主仆两人刚拿着包袱正往回走着，靠后的茯苓见少珏脚步微微一顿，回头向她身后望去，她也不由地跟着向后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女公子？”
少珏回过神，摇摇头示意无事，但是自己心里也有些狐疑，她总感觉不远处有人在看着自己。
应该是自己太敏感，是错觉吧。
少珏环视一圈见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最后带着点疑惑就回马车拉着少商干活了。
而在不远处的阿飞一行人都被她吓得手忙脚乱，有的躲在草垛后，有的藏在树根下，更甚的直接在身上披了一层草皮，趴在地上。
阿飞他们被程五娘子突如其来地一笔吓得心脏怦怦跳，私下也在小声议论着，是不是他们这两天没有训练，本事有点下降，导致那程五娘子都能发现他们的藏身的位置了。
也没有啊，他们都是跟着少主公几经生死从战场上下来的，一个都城足不出户的小女娘哪里能发现他们藏匿的地方。
不过在此之后，阿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再在程少珏看过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隐隐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尽力让自己的身影藏得更好一些，后来据说某位将军说，自家府上又出了不少打探消息的好手。
***
正午，高高悬挂的暖阳透过树叶，在碎花布上洒下细碎的光屑。
少珏沐浴在微暖的光屑中，耳边是树叶娑娑声，鼻尖是瓜果的清香，让人身子不由地放松，也生出几分倦意来，她放纵那微暖包裹全身，难得沉浸在这片宁静之中。
只可惜，家里那只小猴子，却是让她怎么也闲不住的。
小猴子本猴程少商，蹦蹦跳跳朝着少珏欢快的跑过来，“姌姌，姌姌，快快快，和我一起去听她们唱歌吧，那位阿妙当真是一位妙人儿，她的声音与这林间细语般配极了。”
少商拉着少珏的手，连拉带扯硬是将少珏从布垫上拖起来，推着她的背，将她带到人群中。
“慢点，慢点。”少珏差点被她拽到，语气无奈道。
被少商带到最前面，少珏才刚刚站稳，抬眼就看见平时风姿飒爽的娘子军，现在也如寻常女娘家一样，温婉歌唱。
她有些恍然，其实武将们无论男女虽然有战场杀伐的果决，但是本身也只是普通的男子与普通的女娘，不过是因天下初定，他们手中的刀还不能放下罢了。
程少珏望着眼前的场景，女娘起歌，男子和，众人欣赏，万分平和，嘴角噙着的笑意也更加温暖柔和。
她在心中祈愿着，希望平静而普通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一曲完，那位叫阿妙的武婢被众人一直看着倒也没有怯场，爽朗一笑。
少珏看着她眼底隐隐透出黑晕，想了想，将腰间的香囊解下来，递给她，“这香囊里放有安神的药材，你休息的时候可以放在枕边，有一定安眠的效用。”
阿妙有些惊喜的看着她，这两天不知为何夜间总是会惊醒，虽然不知道这香囊有没有奇效，但是她也十分感谢女公子的关怀。
“多谢女公子。”
少珏嘴角带笑，示意阿妙随自己走走，“阿妙，你怎么会想着投身军中的呢？”
其实少珏心里对行伍之人是有些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偏爱的，这或许是因为程父是武将，也或许是因为在平叔那里听过太多武将的心酸与无奈吧。
“回女公子，阿妙本身就是孤儿，是由虎贲营的将士捡回来养大的，虽然我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救命之恩，自然是要涌泉相报的，所以在萧将军招兵的时候，就去试试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不曾怕过吗？”
“有时候是怕的，但是虎贲营就是我的家，跟着家里人走，保护好家，所以怕也不能怕。”
待阿妙走后，少珏还在回想着她说的话，既是同袍也是家人吗……
她迎着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往天空望去，有的人因为家人拿起刀，有的人因为大义拿起刀，那他呢？
少珏不由地想起那个人，想起第一次与他见的场景，当时的他一身肃杀之气，像是刚从哪个战场下来，冷峻凛然的样子，也难怪裕昌郡主对他穷追不舍。
他作为陛下的收养长大的孩子，他是因为为了陛下为了国才如此的拼命吗？但是好像也不必如此，他整个人感觉就像是一根弦绷得紧紧的。
但是一根弦如果只紧不松，也会在某一天承受不住的，只希望他的身边有人可以劝住他吧。
程少珏在树林里稍稍散了一会步，便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了，还没有走近，远远的就看到垫子上在对少商大献殷勤的楼家公子以及在一旁看戏的三叔父三叔母夫妇二人。
她看着少商避之不及的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管少商投向自己求助的眼神，捂嘴将自己越来越大的笑容掩住，施施然回马车上去了。
等到少商气呼呼的在座位上做好，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姌姌，你刚刚都不帮我将那个呆子打发走。”
程少珏将小巧的石碾中的细碎的药草小心放入一旁的研钵中，用杵棒仔细地研成粉末，动作慢条斯理，有条不紊。
“就你那嘴，还用我帮你打发人家？”语气调侃意味甚浓。
程少珏目不斜视，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对于楼家那位公子，你是怎么想的？”
“没有这么想啊，就是觉得他性格挺好，挺听话的。”少商歪在坐塌旁，手上把玩着三叔母送她的玉笛。
听到这话，少珏的秀眉微挑，睨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自己想好就行，有些事情做了决定，再想变就难了。”少珏认真地提醒道。
程少商也不复之前的跳脱，回答道“嗯，我知道的。”
马车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倒退，两姐妹被载着离都城也越来越远，她们一人斜躺在坐塌上看闲谈杂论，一人手上轻重有度碾研着药草，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马车中气氛和谐温馨，却不知接下来的旅程中，她们将要面对的惊心动魄即将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阿妙的身世是杜纂的哈，引出后文而已，不必纠结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