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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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这个男人，他真是强的可怕。
姜梨大受震撼，知道他动作快，也知道他人送外号叫盗帅。但她没亲眼见过啊。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盗帅绝非浪得虚名。
但是为什么，他都从玩家身上偷东西了，系统都没有提示呢？！
姜梨：【系统，你给说说。】
系统：【是这样的亲，你的物品没放入包裹内，楚留香取走物品的动作不算攻击，所以没有提示呢。】
态度卑微但有理有据。
姜梨也只能——都是无花的错！
此时此刻，无花已被楚留香安置在一张椅子上，他腹部的伤口不再流血，相较一开始凄惨的死相，这会儿看上去只是像个重伤失血过多的病人。
楚留香这才说道：“其实要判别你和无花谁在说谎，还有一个方法。”
姜梨警觉地望着他。
“或许你不曾注意，你的每个手指，纹路都是不同的。”楚留香说着，还特意伸手给她看，“我和你的手指，纹路也不同……”
这本该是刑侦界的伟大发现。
六扇门都该为他颁发奖章。
但他越说到后面，姜梨看他的眼神就越复杂，最后变成了“可怜的娃”。
现代技术实在是遥遥领先，全方位的降维打击。姜梨努力压制住心中“这不是常识吗？”的吐槽欲。
“真的吗？我以前从没仔细看过诶——”她惊讶地说道。
楚留香：……
可能没人跟她说过，她的演技真的有点油腻。
捧场这种事，下次就别做了。毕竟强行捧场，只会让大家都尴尬。
楚留香现在还不得不接着把话说完，而不是掉头就走。
“所以只要把你们的指印，和瓶子上的印记做比对，就能判断你们谁在说谎了。”楚留香淡淡道。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推理！
姜梨却生不出多少快乐。——既然有指纹技术你怎么，不、早、说、呢？这不是显得她刚才急的话都说不清楚，就很蠢吗？
“既然如此，就从无花先来。”姜梨恶意满满地说道。
知道的明白她是在说测指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送无花上西天。
楚留香没有任何意见。
随着他一步步逼近无花的手，“咚”一声脆响，似乎是有小石头落在地板的清脆撞击声。
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不仅呛人，还令人瞬间丢失视野。
【无花使用了“忍具·烟玉”，请留心……】
“无花！”姜梨刚喊出声，脖子一凉，罪魁祸首已绕到了她身后，刀就架在她脖子上。
【身后！】
系统的提示都还没说完，玩家已经被挟持住了。
姜梨的母语是无语。
万一楚留香是诈他一诈，他不就白装死了吗？
“楚留香……”
姜梨能清楚听见无花似乎要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怨恨。
因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幸好无花的刀握得还是很稳。
“为何你总要多管闲事？我都已经让人拖住你，为何你来得最不凑巧？为何……你宁愿相信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她完全能理解无花的不甘心。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姜梨人已经麻了。如果这是一场戏，那么总该到了该收尾的落幕阶段。她不想卷入奇怪的修罗场啊！
楚留香大概也是无言以对，所以才会对此避而不谈。
“无花……你……”他苦笑，“我多希望你不曾醒来。方才所说，虽有实效，世人却未必认可。唯有你，对我的信任，竟比我对你的还要多。”
无花神情愕然。
他一向认为，他比盗帅还要更了解楚留香。这样的后果就是，他比信任自己，还要更信任对方。
旁人说出什么查验指纹之法，他只会嗤之以鼻。只有从楚留香嘴里说出来，他才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更何况，无花自己也曾观察过，每个人的指纹的确有所不同。
“我曾想过，若有事败那一日，就以迎风一刀斩的绝学，决出高下。”无花渐渐找回了自己名门高徒的姿态。
他说：“你一定在想，可惜没有机会了，是么？”
楚留香自然知道，两人此刻状态天差地别，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到公平的。
“所以，我要你砍下一条手臂。”无花说得理所当然。
他的刀在姜梨脖子上比划得更近了。
玩家应该是不怕死的。
但姜梨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这大概还是因为，自从进了这个游戏，她还一次也没噶过。
就算与死亡擦边而过，也没有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过。
姜梨完全体会到了两者截然不同的压迫感。
楚留香没有动，无花的手轻轻一抖，就在人质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
【受到来自无花的物理攻击，HP-1，HP-1，HP-1……】
姜梨眉头一皱，心一横，打开面板查询起自己的属性值。发现之前忙于练级，居然完全忘了加点这件事。
还剩20点的可支配点数，姜梨全加在了抗性上。
【抗性：67（龟壳神功大成）】
【HP+1，HP+1……你的血量已满。】
姜梨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简直是强得令人害怕！
所以她不顾那把刀就在她脖子上晃悠，反手就是一巴掌，“啪”一声脆响后，空气在安静了。
无花的脸上没有红痕，他甚至脸都没偏一下。
但他确确实实被这一巴掌拍掉了所有的光环。他懵了。
——俗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姜梨双手叉腰，终于可以居高临下地嘲讽。
“你隔着给爷挠痒呢！使点劲啊！”
跟没吃饭似的！
无花脸上的愤怒与不可置信，也只停留了一句话的时间。他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所以他抬了一手。
姜梨尚且一头雾水，楚留香却已察觉他袖口中暗藏玄机。那里不知是藏着什么暗器，多半是飞针一类的细小物品，才会神不知鬼不觉。
什么暗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暗器上必定淬着见效极快的毒药！
楚留香的速度再快，也无法让姜梨躲开如此近距离射出的暗器。
姜梨的表现一如往常，面对攻击，她就像根木头，连惊慌失措都做不到。千钧一发之际，她却不在状态。
楚留香的眼睛已经捕捉到了飞针的轨迹。
姜梨眼中透着清澈的愚蠢。
而窗外飞来的另一道银光，悄无声息击落了无花最后的希望。
“无意打扰，案发之地，还是请诸位莫要动武。”屋外一人说道。
那声音格外冷淡，如月光照山泉，亦无山雨亦无情。
如此精妙的暗器手法，岂非正是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
他既然亲自下场，又有谁能逃脱？
所以无花闭着眼，再也不去瞧楚留香和姜梨一眼。他今日虽说败了，落入他最厌恶的公差手中，难说将来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楚留香打开门，客气地抬手：“大捕头一手明器绝技，风采依旧。”
青年似乎与楚留香是旧相识，亦是点头致意，说道：“香帅早来一步，发生何事，还望告知。我已闻见了死人的味道。”
有的人能闻到很细微的气味。
但有的人，什么也闻不到，鼻子更像是个摆设。
“报告大人！犯人在此。”姜梨才跳出来，就被面前青年的容貌吸引住了，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快……快把他抓走吧。”
这实在不能怪她没吃过好的。
楚留香也算得上江湖中有名的帅小伙了，要不人家怎么叫盗帅呢？
但姜梨就喜欢，容貌清丽的美少年。
这是审美偏好，是需要被尊重的个人XP，是她创作灵感的源泉。
姜梨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了伟大的脸，却忽视了其他细节。
她的个子被莫名设定得只有一米六那么高，几乎是任何人都能俯视她。而现在，她却能俯视对方。
因为这个改变整个局面的，能够控场的大捕头，他坐着轮椅。
当姜梨回过神来，她的眼中已无可掩藏地流露出惋惜。
“知道了，姑娘，我们一件一件地办。”无情既不怪她冒失，也不为她的惋惜感到冒犯。
姜梨也不止为何。
她在这位面前，莫名就在气势上低人一头。
无情虽残疾，气场三米高。
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啦！
楚留香亦是凝重起来，说道：“我们来时，南宫灵已被中原一点红刺杀……他死前应该是在写书信，但那页纸已经失去踪迹了。”
无情心中有数，冷静分析道：“江湖月报的战力排行，一点红与南宫灵俱在八十到一百名以内，伯仲之间而已。单一点红一人，是无法完成刺杀的。”
楚留香道：“正是，我也认为那张最后的信件，是被在场的另一人取走了。但那人是谁，一点红是绝不肯透露的。”
“我们自会派人勘验，近日天气不佳，屋内必有脚印。至少此人是男是女，年岁几何，能大致排查。”
无情说得如此详细，其实也是告诉他们，此间之事将由他来接管，不必他们再插手了。
楚留香却还有疑问：“敢问大捕头，漏夜前来，是为查谁的案子？”
因为无花是被他带到南宫灵的住处，才正好撞上无情的。
无花自然也已想通，他实在是栽得冤枉。
无情轻咳一声，夜风吹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不嫌弃的话，请用这个。”姜梨最看不得美人受苦，见机极快地递上一块自己绣的手帕。
——全然不顾楚留香见鬼一样的眼神。
这还是他认识的姜梨吗？
她甚至两腮都爬上了粉色。
无情亦是微微惊诧，却只道了声多谢，接过白色的帕子。他已闻到了手帕上药材的清苦气息，那味道竟渐渐抚平了他缠身多年的哮症。
大捕头说道：“我本为查南宫灵一案而来，京城有一桩大案涉及到他……此种详情，便不能与香帅说明了。”
他不能说的，自然是江湖人不能了解的部分。
无情等了一会儿，他的侍从就赶来了。虽说他双腿残疾，轻功却比常人还要更高明。反倒是随侍身旁的几个人，落后他一步。
镣铐套在了无花双手上，脚上也带着脚镣。
这已是对付重犯的待遇。
无情瞧也不瞧无花一眼，却说道：“你莫要以为冤枉，世上没有真正的天衣无缝。你们做的事，早有蛛丝马迹。”
无花闭目，不听不看不说话，没死，却跟死人没有两样。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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