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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向日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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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我……”秦献刚想上车却突然想到她喝了酒不能开车,放在车门的手就这样定住了。
“要不我找个代驾吧。”她打开手机后说。
景运微微勾唇,挑眉笑道:“我会开车的,我可以送你。”
没等秦献说话他就走到了她的身旁摊出手:“钥匙。”
秦献看着放在她面前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但总感觉缺点什么,好想让它亮晶晶的。
她把钥匙递了出去,有些不好意思:“那就你麻烦你了,谢谢。”
景运的车开得很稳,街道上冷白的,暖黄的灯光隔着树梢,映在脸上忽明忽暗。
她的眼睛飘忽不定,好想看看旁边的人。
“……景运,”她有些紧张地开口,“你也是学金融或者通商的吗?”
“我是学计算机的。”
“哦……哦。”妈呀,好尴尬,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她抠手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
陈笙!
救星!
刚一接通,陈笙就毫不喘气的说了一通。
“你说慢点,你刚刚说的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陈笙缓了口气,尽量平稳语气地说:“我今天刚从云亭回来,我妈就跟我说你跟我表哥相亲的事了,真的假的?”
“这件事啊……”秦献看了眼窗外,“是真的。”
陈笙有些激动,刚想深入问问就听见她说:“你先别激动,相亲失败了。”
“请展开说说。”
秦献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单纯的对他没感觉,聊天也很尴尬,我就提早结束了。”
“我还以为是我哥人品有问题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后面陈笙又说了一大堆,秦献都含糊糊弄过去了。
景运开车时向前看的眼睛一点都不专心,总是往旁边瞟。
没感觉?不喜欢?是有相亲吗?什么相亲?跟谁啊?
好多问题一股脑的全部都冒出来了。
秦献刚挂断电话就感觉时不时地就有一束目光正在看着她。
“好好开车啊景运同学,眼睛不要乱看。”
“……知道了。”他瞥过眼坐得端正。
可能是秦献的错觉吧,车的速度好像变快了。
整个世界如静羽一般,风吹而过,留下波波羽漾。
城市的喧嚣总是萦绕在耳边,安静的时间能有多少呢?静静地,就像现在,秦献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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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公寓楼下了,车辆缓缓而停。
“ok,就到这里吧,谢谢你啊景运同学。”秦献解开安全带看向他。
“我也要谢谢姐姐让我送你安全回家。”景运脑子又跟不上嘴了。
“谢我?”秦献一怔,她不太理解。
就在她思考这句话的时候,驾驶座的车窗被敲了一下。
“秦大小姐?”那人的声音带着慵懒散漫。
景运呆在了座位上,看着秦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秦献叹了口气,对他挥挥手示意他没事便下了车。
那人穿着花衬衫,墨镜被一条链子拴着挂在脖子上,干净清爽的寸发在路灯下显得更加凌厉。
“呦?不是你在开车?”他绕过车辆走到秦献面前,一脸疑惑。
秦献透过窗户对景运打了声招呼:“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说完就往公寓走。
“秦献!不让我去接你那是谁送你回来的?”那人跟在她身后喊道。
“谢羽南!关你什么事?”秦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别跟着我。”
“我!……我就是不开心!”
“你不开心关我屁事。”她并不想搭理他……真缠人,甩都甩不掉。
景运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喃喃道:“……谢羽南?”是哪个相亲对象还是哪个追求者吗?
他为什么可以……?算了,不关他事。
他静坐了一会,突然发现他还在车里!
他赶忙拔了钥匙下了车,正在想要不要直接上楼去找她,但他不知道楼层……他习惯性地把手揣在衣服口袋里,摸到了一张卡片。
对了!名片!
他犹豫了片刻便打了出去,铃声响了几秒便被接起了:“姐姐?”
“景运吗?”那边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可以进家门的关系吗?
“我……我忘记把钥匙还你了。”
秦献顿了一下:“那……我下去一趟,你还在楼下?”
景运刚想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闷哼的声音。
他们在什么?
景运的呼吸已经接近停滞,他装着热血的心如掉冰锥。
“……我给你送上去吧。”
“……也行,12楼,就一户,你上来就能看见了,麻烦你了。”
景运嗯了一声,沉默地挂了电话,他动作僵硬,不知道一会儿会看到什么场景……好讨厌的感觉。
他僵硬地走进电梯,好奇怪,好讨厌。
这两天的感觉是他21年以来都未曾感受过的。
它来得迅猛如潮,漫过沙滩千层,这潮水什么的时候可以退去?
电梯叮的一声脆响,到了。
他闭着眼睛缓缓呼吸,胸腔起伏着就像万斤岩石压上来后他用尽力气抬起几毫米才留出伏动的空隙。
迈出电梯后,他转动身体走向大门。
舞会时他穿了一件黑色西装,但因为刚刚不制地呼吸困难,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手臂上,留下一件黑色冰丝衬衫挂在身上,袖子挽到了小臂,衬衫的扣子不知道几时被解开了两颗,露出白皙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电梯照下来的光打在他脖子的侧面,锁骨上的向日葵刺青在衣领下若隐如现。
他镇定颜色,呼出一口气走进大门。
泛着红光的火星在门边一亮一暗。
谁在那?
他走近一看,就是那个叫谢羽南的人正蹲坐在门口抽烟。
景运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停在了他的面前想要伸手敲门。
他刚刚抬起手臂,就听见脚边的人说:“就是你小子?你送她回来的?”
景运疑惑地转过头,短小的楼道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他集中视线也没看清:“你好。”
“你好?你小子还挺有礼貌啊,”谢羽南站起身,从嘴角把烟拿了下来,“你来干什么的?”
“送车钥匙,忘记还给她了。”
“你最好不是故意耍的小心思。”谢羽南手揣着兜从他身边走过时幽幽地说。
他按了电梯,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景运看着那人的侧脸,右方额角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