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对头仙尊互换右手后》唯有君与酒

13、夜半

　　疆楚一在澡盆子里喊沈溪承的名字，沈溪承不知道他又想了什么歪道道，不应声。

　　“沈溪承！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我是要告诉你，我要给你洗洗你的右手臂，你可别当我耍流氓啊！！”

　　然后沈溪承就感觉到，粗粝的手掌握住了自己右手臂，从上摸到下，时轻时重，又捏又揉，该死！怎么感觉这么灵敏起来，原来手臂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随便洗洗没有任何感觉啊！

　　沈溪承忍不住了。
　　“疆楚一！你随便洗洗行了呀！不要摸来摸去！”

　　“冤枉啊！我只是在正常洗好吗！不信你过来看！”

　　“你明明就又捏又揉的！”

　　“沈溪承！我看是你心里有鬼！你一想到我光着身子坐在桶里，手上沾着水摸你的手臂，就想到和我两个人共浴的画面，所以你才激动的，是不是？”

　　这下好了！屋里的沈溪承身体一颤，本来他才只想到疆楚一的手在自己手臂上摸的画面，被疆楚一一说，果然脑海里有了两个人光秃秃共浴的影像，沈溪承想抽自己一个巴掌，可是又觉得吃亏，抬手在右手臂大臂下侧肉肉最细嫩的地方掐起来一块。

　　“嗷——”
　　疆楚一立马大嚎起来。

　　沈溪承捏着那块肉又狠狠地拧了个劲。

　　疆楚一哗啦一声从桶里站了起来。
　　“沈溪承你立刻马上给我放手！要不然我就冲进来了！”

　　沈溪承咬了咬牙，松了手。
　　他不想以后只要疆楚一一洗澡的时候，自己脑子里就有画面。

　　疆楚一也很快就出来了，穿上了云齐给他准备的一套干净衣裳。

　　然后沈溪承又犯了难，看着那一桶乌突突的水，自己怎么办？就着疆楚一这水洗吗？有点下不去腿，不洗的话，又觉得全身黏腻潮湿，难受得很。

　　尝试了两次还是下不了狠心。

　　于是决定先占据这屋里唯一的一张床，怎么也要扳回一局才行。
　　沈溪承立即盘膝坐在床榻正中，闭上双眼，摊开自己的手心和疆楚一的手心，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看得出，沈溪承是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才进入了入定状态的。

　　疆楚一来摇晃他，他已经丝毫没有了感觉。

　　疆楚一四处踅摸了一圈，大概明白沈溪承的难处了，于是又奋力忙活了好一阵，才硬把沈溪承唤醒。
　　“下去下去！换我打坐了！”

　　沈溪承被骤然从入定中拉回来，心跳有点快。
　　适才好像神识去了别的地方，猛然被惊醒，竟然把刚刚体验到的情形忘光光！

　　好像早上突然醒来时，正在进行的美梦一下子全忘了，像从没有过这场梦一样，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只留心头一片空虚。

　　正要发火，见疆楚一已经学着他的样子在榻上盘膝坐好，而且仿佛一瞬入定，周身的气息全都静了下来。

　　“凭什么！”
　　沈溪承愤恨地说。

　　算了，不跟他计较。

　　沈溪承给自己打了个地铺，打算睡下，却感觉屋里的热气比刚刚浓重了许多。
　　“疆楚一！你洗澡水怎么都不到倒掉！”

　　气呼呼地跑去外间看。
　　咦？

　　大水桶里已经换成了干净滚烫的热水，大布巾搭在一旁，还有两块新的皂角正发出淡淡的清香。

　　沈溪承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没动静，便静悄悄脱了衣衫，钻进了热水桶中，水很烫，刚刚好就是他能承受的上限，沈溪承也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

　　隐忍又克制，烫并快乐着。

　　屋里的疆楚一听见了，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沈溪承洗了个畅快的澡，难得疆楚一的手臂什么鬼动作都没搞，一直软趴趴老老实实地挂在那里。

　　收拾了衣物，回到里间，本来还为晚上怎么睡有点烦难得眉头也舒展开了，疆楚一已经在他刚刚打的地铺上睡着了，呼吸平稳，面目安宁。

　　榻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铺好了被褥。

　　沈溪承颇为开心地躺了上去，对今晚上疆楚一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一日疲累，又洗了个热水澡，沈溪承很快就入睡了。

　　深山老村，无人鸣更鼓，沈溪承满身热汗被弄醒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里有一种又羞耻又屈辱的感觉，身体有点虚脱。

　　挂在身上那只不受自己控制的右手还在奋力地运动着，周围已经洒了许多液体。

　　他不知道为何双腿紧紧地绷着，腰腹都酸了。

　　把灵力运送到双目，往下边的地铺上望过去，那人竟然还睡得很香甜。
　　不，准确地说，睡得很兴奋。

　　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闭着的双眼轻轻地抖动着。

　　“疆楚一！！！！”
　　“你这个大流氓！！！你给我放手！！！”

　　沈溪承伸左手去掰右手，力气却没有人家大，怎么使劲也掰不下来。
　　右手意识到受了阻力，更加快速起来。

　　沈溪承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哼哼声，他用力地咬住嘴唇，不让那声音继续发出来，左手撑着身体往地上爬，忍受着一阵阵袭来的燥浪，好像随时能把自己淹没掉。

　　呼通！

　　沈溪承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惊醒了疆楚一。

　　刚刚醒过来的疆楚一也很懵，先是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沈溪承。
　　他人此刻特别奇怪，两眼布满血红的欲望和恨意，发丝散乱，全身湿淋淋的，还在不停地颤抖，好像刚刚被蹂躏了一样。

　　然后疆楚一才看到了重点，他的右手还紧紧地握在沈溪承身上。
　　“呀！”

　　疆楚一叫了一声，赶紧松了手，沈溪承终于被放过了，啪地一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疆楚一轻轻地靠过去，试探性地小声说：“沈溪承……对……对不起啊……我发誓我不是有意的，这……这不是到了这个年纪……日常里也习惯了自己……”
　　“真不是故意的……我做了个梦……我以为我在搞我自己诶……梦里哪记得跟你互换了手臂呀……对——”

　　正要继续道歉，突然挨了一个耳刮子，带着灵力那种，而且还是他自己的灵力，真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啊！

　　耳刮子接着噼里啪啦地扇过来。

　　疆楚一不停地求饶，沈溪承也从刚刚那种虚脱的状态中缓过来了，两眼里冒着火，起身就朝疆楚一砸了过来，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不稳。

　　疆楚一不能挺着挨打，抬腿就逃。
　　他本来身形就大一些，又刚刚不知不觉中打了一场胜仗，虽然没亲自上场，却也是手到擒来，越发精气神足得很，跑起来，沈溪承跌跌撞撞的，哪能跟得上。

　　沈溪承虽然发狠发得厉害，可是双腿酸软，脚步不听使唤。

　　隐村不大，两人猛跑了一阵，竟然到了村子外面，被惊起来的村民们不知俩人发生了什么事，顶着大雨喊了几声叫他们不要出村，但见叫不住，大半夜的，也没敢追出来。

　　出了村，仿佛周围更加黑暗，雨声嘈杂如鼓。
　　“疆楚一你个流氓！你给我站住！我今天和你拼了！！！”

　　喊声多被大雨吞没，没传出去多远。

　　突然袭来一阵杀意，沈溪承不知那气息从哪里来，只觉得它一下子浸遍了自己全身，他猛然息了声，不再喊疆楚一的名字，这也才发现，好像已经有一会了，自己追的疆楚一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而此刻，他也不确定，那人就是疆楚一。

　　沈溪承屏息凝神，才发现自己鞋都没来得及穿，脚踩在淤泥里，又滑又痒又疼。

　　沈溪承想，自己离村不久，现在扭头回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疆楚一已经跑得很远了，他可怎么办？

　　呸！！
　　沈溪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惦记那个咸猪手臭流氓干什么！死了才好！

　　想到此，沈溪承扭回身，往自己记忆中的隐村轻轻地走去。

　　昨夜白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光便宜了某些人，现在又被污泥缠了满身。

　　周围越来越热，沈溪承流了汗，穿过重重山石，豁然有一片大洼地出现在眼前，洼地中间，竟然烧着熊熊大火，天雨如注，竟然浇不灭那妖异的火焰。

　　而火焰底下，还传来凄厉的嘶嚎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想从那火焰中逃出来，却被锁链锁住，不得逃生，只能在火里硬生生地烧着。

　　沈溪承看呆了，觉得火焰中渐渐地凝出一张庞大的脸来，那脸飘飘忽忽，五官游移，一会嘴和眼睛三个并成一排，又一会鼻子跑到了额头上，不停变幻，正对着沈溪承藏身的方向，用粗重又沙哑的声音问：“你是谁？？”

　　声音如同炮火般震耳。

　　纵然沈溪承前世几乎也算是超凡界的顶级战力了，然而以这一世的肉身，面对如此妖异且强大的存在，沈溪承心里有点恐慌。

　　他不敢出声。

　　火焰里突然伸出一条粗壮的火舌，直朝着沈溪承的方向扑过来。

　　沈溪承正要现身，无论如何也得拼一把，直接认命了，不是他言吾上仙的风格！

　　可是就在沈溪承跳起身的一瞬，咚地一声，他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味道很熟悉。

　　接着，他就被疆楚一的右手扣住了口鼻，整个人被他压着蹲了下去，火舌噌地从他们头上窜过去，卷起了一条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花斑巨蛇，两条大长东西缠在了一起。

　　沈溪承心里噗噗跳，以那样紧紧贴着疆楚一怀里的姿势蹲着，一动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