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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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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开机。消息一条一条地蹦出来,页面上许多未接电话。
邱愿点了电话,回拨过去:“喂,妈,我手机——”
“我看你是飘了是吧!拿个手机有什么用!打了多少个电话了都不接!”
“不是妈,我——”
“不是什么不是!别叫我妈,我可不配当你妈!”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高而刺耳。
邱愿闭了嘴,抿着唇,沉默地听着林莲的电话轰炸。
......
“说不得了是吗!装哑巴倔是吗!长张嘴不会说话了是吗!”
“你这样要我这么说!”邱愿挂断电话,躺在床上,顺了口气。
手机被扔在一边,邱梅闻声进来,敲了敲门。
“怎么了愿愿?”
邱愿用手遮住眼睛,抑制住泪:“没事奶奶,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邱梅没再问,把门带上了。
一刻钟后: “你有新消息。”手机提示音响起。
【妈:愿愿,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妈妈说话就是这样,刚刚可能有些过激了,我跟你道歉,但是你也不能随便就摁断妈妈电话是不是?】
【妈:妈妈只是怕你一个人学坏了,现在学坏就只要几分钟的事,你一直都挺乖的,我不希望你走歪路。】
【妈:既然你都先斩后奏了,我也不强求了,你在你奶奶那要好好学,别做出格的事。】
【Q:好的,我知道了妈妈。】
邱愿已经习惯了林莲这种方式,沉默是金,忍着就对了。
啧,都要忍成乌龟了。
她把手机反扣在床头柜,收拾了一下行李。
房间里的电钢琴还在,邱愿插好头,开了电钢琴,没有落灰,许是奶奶经常打扫。
她双手轻放在黑白琴键上,弹了一下烂记于心的《很久以前》,有些手生。
是一首很简单的童谣。
琴声悠扬,她的心情平复。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邱愿通过了许嘉澍的好友验证请求。
他的微信很简单,昵称只是一个句号,头像是原始的灰色小人,没发过朋友圈,微信号是初始乱码。
邱愿的头像则是她儿时的照片,齐刘海披发,抱着泰迪熊看着镜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Q:你好,我是邱愿。衣服我已经洗好了,今晚应该能干,你什么时候有空,定个地方,我还给你。】
【。:[位置]江淮书店。】
【。:晚上八点。】
【Q:好。】
南方小城夏日衣服干得快,早上刚晾,晚上就干了。
邱愿退出聊天框,点开浏览器输入“霈然得嘉澍,荷天如免谴。”
出自宋代余靖的《夏日江行》。
嘉澍,木水,风调雨顺,厚德载物。
原来是这两个字,及时雨,澍。
是个好名字。他的父母肯定很爱他。
邱愿的名字是奶奶取的。
愿,希望。
折腾了一晚上,很累,邱愿换了套睡衣,钻进被窝睡了一觉。
这一觉是近期睡得最安稳的。
午饭还吃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菜,还是熟悉的味道。
邱梅筷子不停,往邱愿碗里夹菜:“多吃点!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邱愿觉得此刻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她还挺容易满足的。
吃完饭后,邱梅午睡。
邱愿现在困意全无,规划着开学前这几天怎么过,毕竟要备战中考了。不过书都没带,只有笔记,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懊恼。
初三应该有开学考。
她成绩不算稳定,心态不太行,容易失误,对考试有轻微的恐惧。
许嘉澍给的位置,那家书店应该有教科书,泡上半天也不是问题。
邱愿换了身休闲装,依旧是带领白T,短牛仔裤,扎着高马尾,显得干净利落。她留了张字条给邱梅,背着书包去江淮书店。
江淮书店离兰巷不远,邱愿跟着导航步行过去。看书是她的爱好之一,泡在书里待上一天不成问题,她计划着在书店待到约定时间,把衣服还给许嘉澍就回家。
这家书店装修得还挺有格调,店面在转角处。门前有一把黑色的长椅,透过玻璃,看台有很多精致的小摆件,还挂着几个晴天娃娃。
邱愿进店,瞥见在收银台后,坐在小沙发上打游戏的男生。
她喊了一声:“淮之哥。”
“靠!”宋淮之将手机扔到一边,界面显示游戏失败。
“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宋淮之摆摆手,“要找什么书?”
他抬头看见邱愿:“邱愿?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刚到。”
宋淮之的奶奶跟邱梅是老友,邱愿自然就认识了他,算是半个发小。
“哦。要找什么书?”
“我自己找吧,谢谢。”邱愿在书架上找了几本对应的教科书,坐在角落看了起来。
暖黄的灯光倾泻,少女翻着书页,专注地阅览。
一晃快七点,邱愿回家陪邱梅吃了饭,老人家要去跳广场舞,她拿了衣服又慢悠悠地回到江淮书店。
宋淮之正关店门,邱愿看了看手表,才七点四十分。
“淮之哥,这么早关门的吗?”邱愿迎着走来。
“我有事。”宋淮之见她提着个袋子,“你有事?”
这店开得真够随心所欲。
“嗯,约了人。”邱愿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还东西。”
宋淮之从口袋掏出手机,手划拉着屏幕发消息。
“谁啊?我约了人八点打球,这一片我都认识,我帮你顺?”
邱愿想了想,也行。
“一个叫许嘉澍的男生。”
“阿澍啊,行,正巧今晚一块儿打球。”宋淮之接过邱愿手里的袋子。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宋淮之点了接听电话,下一秒就爆了句粗口。
“球还没打上,架先打上了。”
邱愿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宋淮之说着什么“阿澍。”她不免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约打球的地,有人抢,一帮人干起来了呗。”他耸耸肩,“东西不用我顺了,喏,刚干完架的来了。”
顺着宋淮之的视线,邱愿看到许嘉澍慢悠悠地走来。
路灯下,穿着7号球衣的许嘉澍迎面走来,他将头发往后一顺,梳成了背头,给人一种帅气利落的感觉。
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
他下巴有伤,脸上挂了彩,邱愿仔细一看,他还有耳洞,单边黑色的耳钉,带着几丝痞气。
邱愿打了招呼,把衣服拿给他。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创口贴,一并给他。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下巴:“这儿有伤。”
许嘉澍勾了勾手指接过袋子,扯了创口贴往下巴上随意一贴,还被他贴准了。
“谢了。”
宋淮之把手搭在许嘉澍肩膀上:“德行。走吧打球去。”
“走了啊邱愿。”
邱愿点点头,朝他们俩挥了挥手。
许嘉澍收回视线,拍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球场跟兰巷是同个方向,邱愿步子没他们大,跟在他们后头。
路途中经过一个小超市,广播正在放着一首rap。
”Got me feeling like falling in love
Tell you that you shine like a diamond
Call me when you in the moonlight so bright
If you're there waiting for someone
Haste makes waste 我太
You're the only one head-to-toe 我爱
Gonna promise 我在
Let me tell ya how's it gonna be”
“......”
宋淮之和许嘉澍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延伸到邱愿的脚下。
她踩着他们的影子,跟在后面。
歌声越来越小,邱愿没有发觉跟前的两人停了步伐,还在专注地踩着影子,直接撞在了许嘉澍的后背。
“抱歉......”鼻子好酸,她揉了揉。
歌还听得见,依旧在放:“Baby,baby,今夜的月色是我对你唱着。”
“Gimme that浪漫的时间。”
“邱愿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宋淮之转头看着她说。
“Gimme that灼热的视线。”
“Gimme that 交汇的支点。”
邱愿惊得打了个结巴,眼神游离:“没...没啊,今夜的月色真美哈,哈哈...哈”,她摸了摸鼻子。
我在说什么,邱愿心里想抽自己个耳光,只是同路而已,怎么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宋淮之和许嘉澍同步抬头。
月朗星稀的夜。
“那个....我先走了。”邱愿指了指分岔路口的左边。
她刚要走,几个社会青年飙着电动车,从她面前擦过,许嘉澍手快,拉着她的衣服领口往回拽。
脖子后面隐隐约约露出几个灰色的小点,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许嘉澍没注意。
“Gimme that身体的支点。”
邱愿被拉了个踉跄,许嘉澍又捞了她一把,这才没有摔。
他比她还要高出很多,许嘉澍居高临下地看着邱愿,说:“看路。”
她对上他的视线,他模样生得极好,眼尾微微上扬,眼神张扬。
“当我们卸下防备眼神缠绕的瞬间,找不到答案只剩下你我的试题卷。”
“每一次我陪你试验,进退我给你指点,只要是你主演,最完美的情节。”
......
邱愿先别开了视线。
“哦...哦好,谢谢。”邱愿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过往的车了,才小跑到路口左方。
“慢慢靠近居心是叵测。”
“气温升高给你瓶可乐。”
“Be my lady 牵着我的手。”
.....
许嘉澍嘴角不禁弯了弯。
宋淮之疑惑地问:“笑什么?”
许嘉澍没应,只留一句:“走了。”
邱愿脸发烫,胳膊上还有他掌心的余温。
祖孙俩在楼下遇到,一起上了楼。
邱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吊带睡裙,披着头发,右肩有一片灰色的印子,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极为刺眼。
邱梅看到她肩上若隐若现的印子,虽然被头发挡住了一大半,但是还是很明显。她皱着眉,心疼地说:“哎呦喂,这是怎么了啊?”
“没事奶奶,这好很多了,只留了印子,过段时间就会消了。”
她皮肤比较脆弱,荨麻疹湿疹这些皮肤病折磨了她许久,现在大一点儿了,免疫力也跟着好了许多,这些病也就慢慢不会复发。
邱愿回到房间,拿出几瓶小小的棕色药膏。
她在江城喝中药调理身体时,医生给配的消印子的药膏,油腻腻的,涂在身上很容易把衣物也弄得很脏,所以一般是晚上擦。睡觉时也会在枕头上垫条毛巾,以防蹭脏。
她把头发盘成丸子,露出白颈,照着镜子,往右肩涂抹着药膏。
邱愿洗漱完,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歌是野生十三的《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