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南书》陆拾欢

32、第 32 章

　　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没有声响，木青禾甚至都感觉不到他是如何过来的，但是他身上的杀气比往日要重很多，“看来今日先生是来取我命的了？”黑衣人却不说话，却坚决拿起了手中的剑，木青禾感觉到他用内力注于剑身，看来者回真是凶多吉少了，“你们先前不杀我只是把我囚禁在这里，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先生非得要我的命”木青禾不是真惧死，只是是否杨昌出了事呢，他可还有妻儿在廪都呢，哪像自己无牵无挂，如若他真出了事那当真是自己害了他。
　　“多管闲事”黑衣人无厘头的说了一句，木青禾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了是说自己多管闲事，“我与先生应当不是头次见吧？”木青禾试探道，“倘若真是因为我多管你与宋夫人的闲事，那日就可把我了结了为何留到现在？”
　　黑衣人抬眸，眼神变得更加莫测，突然射出一道光随即手中的剑也飞了出去，木青禾拿起手中的筷子挡了一下，筷子断成了两节，“好凌厉的身手，看来我今日非死不可了？”她往边上退了点，虽然徒劳无功但也不想束手就擒。黑衣人似乎不想耽搁时间，收回剑反手就用十成内力砍断了暗牢的一个铁栏。
　　木青禾看着被削下的铁杆惊住了，她知道这人武功高强却不想是这般的高深莫测，那人却毫不迟疑手中的剑直指自己而来，剑风凌厉掠过脸庞像被细细的铁丝划过般刺得生疼，且逼得她退无可退，一节断筷很快成了粉碎，剑已到眉心。
　　“大胆贼人，休要伤这姑娘性命”林明玙的护卫长大喝一声，还好来得及时，不然误了事如何和主子交代，林明玙那样子分明对这姑娘很上心的。
　　黑衣人听到声音停住了剑，看了看来人，突然用剑卷起旁边的稻草，顿时狭窄的暗牢内下起了稻草雨似的，等稻草都落下，黑衣人已然不见踪影。
　　“小姐，你没事吧？”杨昌冲了进来，木青禾摇了摇头，自己倒还没伤着，不过那人走得还真坚决，“这人真是奇怪，刚刚非要我性命的样子，这下倒走得坚决”木青禾疑道。
　　“小姐，我和那人对上手了，我看他武功高强以防万一就请几位军爷一进门先把宋夫人看住了”杨昌这一激动又伤着，咳了咳，拖着断手起来。
　　“你受伤了？”木青禾看见杨昌手像枯枝一般垂着，赶忙去搀扶。
　　“无事，未伤及性命”杨昌面色惨白却摆了摆手，“我被那黑衣人追杀，仓皇间撞上璿王的车驾，好在殿下念及姑娘施以援手”。
　　“璿王？”木青禾知道璿王镇守东海，也曾收了他送的礼，可是自己确实不知从何处结交了他。
　　“是啊”杨昌说道。“罢了”木青禾也不去追究了，“既然殿下仁义救我一命，理当拜谢，还请将军转告”。
　　“小人知道了，请姑娘放心，殿下还命我等送姑娘去安全处，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这就走吧”护卫长恭敬道，到底是王府的人礼数周全，末了还请了大夫来为杨昌诊治，不过第二日木青禾去拜谢时王府中的人却说璿王去了军营，礼貌地打发了，木青禾心里存了个影，真实不懂璿王府到底和自己有何瓜葛，可她又急着追回雪青剑也就没有多停留。
　　“姑娘要再去宋府查探？”杨昌问。“不”木青禾坚定地摇了摇头，“其实那个人我是见过的，叫寒石，在幽州公主府，我先前不与你明说就是顾着明珏的关系”。杨昌一惊，“是公主府的人？”。“不是，应当说是范锡的护卫”木青禾说。“范锡是公主的表舅，公主会不会？”杨昌试探着。“不会，公主应当不知情。除了在幽州，我还在潜溪县见过，就是闭月山庄英雄会的时候，前几日我见他翻身进宋夫人的轿子时的身影熟悉，昨夜虽然他蒙了面我还是肯定了的，前几日不杀我显然是觉得我的生死不会关系他什么，可是如你所说他是昨夜追杀你之后才回来要置我于死地，难道只是因为他和宋夫人之事败露了？”
　　“是啊，他对我下的死手丝毫没有留情，可是对姑娘如若容不得当日就可下手杀了的可又只是关了起来，真是奇怪”，杨昌想了会儿，那人先是到宋夫人房外见自己找东西而后才下死手，这时他应当还未来得及和宋夫人通气，而且宋府中的人皆被宋夫人镇住了，这事定然不会被其他人知晓，虽说他先处置了杨昌而后在了结木青禾也说得通，可是又觉得那人似乎有什么顾忌，“难道是顾忌着公主的情面？”
　　“兴许吧”木青禾也说不准，“他武功高强，雪青剑我又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如今还是更加小心了”。
　　“所以，先去范锡处探查？”杨昌问。“嗯，我们先寻到他的踪迹”木青禾说，他们现在在范锡府外的茶楼看着。
　　“可是那人来去隐秘，怕不会从正门进出啊”杨昌说，木青禾听罢看着杨昌笑了笑，“杨大哥这下怎么糊涂了？”
　　杨昌怔了一下，转念一想，笑道：“原来是这样，擒贼先擒王”。木青禾点了点头，“我们断然是不能和那位寒石先生一战的，所以只能看看从范锡身上下手了”。
　　日上三竿，范府的大门打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走出来，为首的正是范锡，寒石未跟在旁边。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事，素日安逸的范老爷今日没坐车轿却骑马往城西去了，木青禾和杨昌急忙跟了上去，果不其然出了城门后，范锡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木青禾要找的寒石。
　　范锡一路到西城门就要出城去，木青禾看见寒石腰间正别着她藏雪青剑的长箫，一着急就要跟上去，杨昌拉住了她，“小姐，不可，范锡怕是要去县乡处处置他名下的田亩，这一路是官道，宽阔无可隐匿肯定会被发现，你我不是那人的对手，事到如今我们已不急在一时”。
　　木青禾听罢才冷静下来，“也是，是我心急了”，木青禾无法只得先折回去，却想起范锡着急的样子，于是问杨昌：“范锡为何如此着急？”
　　“小姐不知，近两年张思远主张改革土地制度，更改百年来的土地买卖政策，允许佃户赎回土地自己耕种，许多地的佃户和地主因这事起了冲突”杨昌说。
　　“这张大人倒像是体恤平民百姓的样子，可是佃户多年租地几乎家里能够剩下的收入寥寥无几如何能够有余钱去赎回土地的”木青禾出身农家虽然自己家没有租借土地可自己是见过一些租借土地的人家的，租金之高能让很多农民能够不愁温饱就是极好的了。
　　“张大人提请朝廷下令允许无地的农民半价赎回田地，这令看来是要推行了，不然范锡也不会如此慌张”杨昌猜测道。
　　“这样说来这张大人真是百姓的父母官啊，如此一来百姓人人有自己的土地也为时不远了”木青禾倒是替百姓高兴。杨昌看了看木青禾，“小姐想简单了，我大楚的田地政策推行百年，已形成稳定的态势，如今断然改变定不会那么顺的”。木青禾说不清其中的关窍却也觉得杨昌所言也有道理。
　　两人说着话正要回去再做打算，可突然一个身影闪了过去，木青禾眼睛立即去追寻那身影去。“小姐，是那人回城来了”杨昌凑了上来低声说道。“嗯，城里屋舍巷道多，我们跟上去看看”木青禾立即远远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