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虚拟恋人后》钓月亮

53、第五十三章 握住了吗

　　一碗粥很快见底，陆向晚观察着客厅墙上的饱食度又去盛了一碗。

　　两小碗粥刚刚好让他的饱食度恢复到70。

　　“姐姐，我还想吃。”江宴意犹未尽。

　　陆向晚却没打算再给他盛第三碗，“身体刚缓过来不适合吃太饱，现在这样七八分就够了。明天睡醒起来再吃，嗯？”

　　“好，那明天……”他乖乖点头，又道：“明天你还会来看我吗？”

　　陆向晚被他小心翼翼的话问的心里酸涩，怔了一下后马上说道：“会的。”

　　江宴稍稍放下心，又不停追问，“那你明天什么时候上线？还是晚上吗？大概几点？你……还想吃我做的便当吗？”

　　他半坐在床上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希翼和小心翼翼的不安，长发凌乱的披在身上，像盖了一层虚虚的银色毯子，纵然刚睡了一觉，状态看起来也还是很憔悴。

　　“你在想什么？”陆向晚伸手把他身后的枕头微微抬起，示意他往后靠。

　　“你的手都这样了，还想着做饭？”

　　“我可以用另一只手，做一些简单的应该没问题……”江宴急忙说道，像是一个在拼命像她证明自己还有价值，不要把他丢掉的工具。

　　听见他这话，陆向晚感觉心头熟悉的怒火又烧了起来，但她又不好对江宴发作。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够了，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前不用操心这些。”她加重语气。

　　江宴：“那你明天……”

　　他眼神黯淡下来，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过了几秒闷闷的说道：“对不起姐姐，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而且还要求这么多……”

　　“没有。”陆向晚说道。

　　留意到江宴的小动作，她伸手戳了一下他身体另一侧那只没受伤的手。

　　那只已经把旁边的被子攥的发皱的手慌乱的松开，又下意识收紧，似乎想要留住刚才的触感，但只握到了一捧空气。

　　“……姐姐，我碰不到你……”江宴扭头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难过的说道。

　　也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已经好几天没见陆向晚了，他今晚表现的异常脆弱不安。

　　陆向晚也没办法，她在这个游戏里并没有实体，一直以来都是隔空操作的，江宴自然碰不到她。

　　她想了想，说道：“你把手伸出来。”

　　江宴听话照做，把手放在身前的被子上，手掌摊开朝上。

　　倏尔，一种柔软奇异的触感从手心传出，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碰到了他的手心。

　　江宴对这种触感并不陌生，他知道，这是陆向晚在碰他。

　　但，这种接触只是单方面的，他只能感受到，却无法反过来碰到她。

　　就像陆向晚想见他的时候，只要点开手机上线就行，但他想见陆向晚，却只能在等她上线的期间去网上看她的视频。

　　江宴感受着手心的触感，难过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蔓延，就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手心的触感一直在持续移动，就像……有人在他手心写字一样。

　　游戏外，陆向晚试着把江宴的手部放到最大，拉到最后，半个屏幕都是他白皙的掌心。

　　她伸手，不熟练的在屏幕上来回滑动着，随着她的动作，屏幕里的掌心上也相应的显现出了细小的凹陷。

　　“能感受到我在你手心写字吗？”陆向晚问道，“猜猜我写的是什么。”

　　她说着努力放慢动作，每一笔每一划都写的很认真。

　　持续的触感让江宴感觉手心发痒，他认真看着手心，在第一个字写完后就有了想法。

　　但江宴没说话，一直等到陆向晚写完，他才笑起来，“是姐姐你的名字！我猜的对吗？”

　　他笃定道。

　　“嗯。”

　　陆向晚并不意外他能猜到，而是说道：“现在你再握紧手，就算是握住我了。”

　　“我说的。”她看着屏幕里少年呆住的表情，强忍着心里莫名的别扭又补充道。

　　“……”江宴没说话，眼圈却迅速泛红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仍旧空荡荡的，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但又好像写满了陆向晚三个字。

　　“姐姐你犯规。”他哽咽着说道。

　　他很慢很慢的合拢掌心，虚虚的握成拳头，又逐渐加重力度，死死握紧。

　　“姐姐，我握住你了。”

　　他举着拳头冲空中说道，嗓音低哑，明明是低沉清冷偏向成熟的音色，却带着几分少年人独有的傻气。

　　“嗯，你握住我了。”陆向晚配合着说道。

　　“那……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突然离开了？”江宴问道。

　　话一说出口，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觉得自己这样没完没了反复询问的样子，真的太惹人烦了。

　　“嗯。”

　　江宴吸了吸鼻子，又开始疯狂掉眼泪，轻柔的触感从脸颊上滑过。

　　她在给他擦眼泪。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你说的，你要是再突然丢下我，那我就……”江宴边哭边道，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泣音，听上去可怜极了。

　　“你就怎么？”陆向晚问道，“再像这次一样，把自己搞成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让系统强行把我拉上线？”

　　完了，被她这么直接说出来，突然感觉好丢脸，虽然自己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江宴卡了三秒，然后凶巴巴的说道：“我就想办法把你关起来，关到一个只有我和你的地方，让你每天不得不面对我，跟我接触。”

　　“哦，原来你还会小黑屋这一套，你这么厉害啊？”陆向晚半点没把他的话放进心里。

　　看着他这副流着眼泪放狠话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小黑屋？”江宴一愣，然后迅速在脑内搜索相关词，感谢伟大的互联网，他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点点头，冷酷道：“对，就是小黑屋。”

　　陆向晚没憋住笑了一声，“知道了，我会哄好你，不让你把我关小黑屋的。”

　　真要说起来，就他们俩人现在这种关系，她把江宴关小黑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而且他现在每天待在游戏的这个小房子里，本就也像是呆在一个另类的小黑屋了。

　　没错过电话那边传来的轻笑声，江宴感觉脸颊和耳朵火辣辣的，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肯定通红无比。

　　他懊恼着感觉自己今晚的表现真的太傻了，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不，就算是他以前还没成年的时候，在陆向晚面前也没有这样过，他当时生怕师父只把他当做小孩子，所以在她面前一直很端着，努力做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

　　现在过了这么久，再见面时，自己撒娇示弱耍无赖，无所不用其极，反倒是有点越活越回去了。

　　也不知道陆向晚会在心里怎么想他。

　　但心却久违的平静放松了下来。

　　他终于从那种时刻担心陆向晚下一秒就会突然翻脸下线，又留他一个人在游戏里。

　　联系不上她，只能无助地等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上线的绝望恐慌感中脱离出来。

　　脸上又传来柔软的触感，有白花花的东西挡住了视线，这次是非常真实的。

　　江宴眨眨眼睛，把眼里残留的泪水挤出去之后才看清，是纸巾。

　　“自己擦擦眼泪，也没见你多喝水，怎么这么能哭。”陆向晚把旁边桌上的纸巾挪过来，无奈道。

　　江宴只配合着微微扬起头，却没有伸手去接差点盖住脸的纸巾，而是拉长声音说道：“我手疼，姐姐你帮我擦……”

　　陆向晚：“……”

　　……

　　折腾到半夜，总算是哄好了这位小祖宗，陆向晚感觉自己的眼皮也开始下沉，她打了个哈欠，“你还不打算睡觉吗？”

　　听着她声音里透露出来的睡意，江宴才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还不怎么困，姐姐，你困了就先睡吧。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下线，就跟我连着电话，我不会发出声音吵醒你的……”

　　“知道了，我不走，我就在这里，你也快睡吧……”陆向晚说道。

　　怕明天起不来，她切出游戏设了个闹钟，又回到游戏页面小声和江宴聊天，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察觉到她睡着了，江宴没再说话，躺在床上盯着手心看了半晌，直到疲惫感越来越重，才缓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陆向晚被一阵闹铃声吵醒，她困的几乎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伸手把闹钟按灭了就想继续睡。

　　闹铃声消失，手机里却响起一个同样困倦的男声。

　　“……姐姐？你怎么醒这么早？”

　　她瞬间睁开眼，睡意去了大半。

　　“我上午有戏要拍，订了闹钟，吵醒你了？抱歉，你继续睡吧。”陆向晚歉意道，昨晚太困了，竟然忘了和江宴连着电话，闹铃声也会被他听见了。

　　“我不困，姐姐你今早还要拍戏啊？对不起，我昨晚害你熬到半夜才睡……”

　　陆向晚又好笑又无语，大清早的，两个都没睡够的人在这里互相道歉。

　　“好了，只是少睡了几个小时而已，你别操心我了，继续睡吧，厨房有我昨晚提前做好的饭，饿的话自己去吃，小心不要碰到受伤的手。”她温声嘱托。

　　“好！姐姐，早上好，还有……我好爱你！”兴许是因为没完全清醒过来，江宴的声音听起来黏黏糊糊的。

　　“嗯。”陆向晚翻身下床准备去洗漱，“我先挂电话了，你继续睡吧，我待会儿要出门，杂音会吵到你睡觉。”

　　“别挂！”江宴焦急的喊道，“姐姐你别挂……我想跟你连着电话……有杂音也没事，我不怕吵，求你了，继续和我打电话吧。”

　　陆向晚：“……”

　　于是，早上八点，杨姐提着早餐出现在别墅门口时，看见的就是带着两只白色耳机的陆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