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归海》若浮云

11、你在俯视我，我在平视你

　　这几天我其实挺恍惚的，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那是我二十六年间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好像挺讽刺的。

　　屋子里还是一样的陈设，像我离开前那样，除我之外什么都没变。

　　“在那一刻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满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的光芒，而之后，又像是谁的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

　　是痛吗?连痛字都觉得形容了。”

　　回忆似乎是件痛苦的事情，我不愿意那么做，一点点的扯开自己的伤口，任鲜血流淌。可如果不割去腐肉，伤口一辈子都不会愈合。我在一点点腐烂，浑身散发着恶臭，请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我在房间里静静的坐着，注视着面前的白色墙壁，悄悄地留下眼泪……

　　哭着哭着，我竟然笑了？

　　“我在笑什么？”我质问我自己，“很可怕不是吗？感觉整个大脑都不是自己的。”

　　一边笑着一边流着眼泪……

　　好可怕……

　　就这样“哭笑不得”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到头好晕，心脏在狂跳。

　　我摇摇摆摆地上了床躺了下来。

　　窗外的雨下的好大，我像小时候一样，在每一个无眠的夜攥紧拳头，捂紧被子不让哭泣的声音泄露在黑暗里，等到哭累了，也就慢慢睡着了，我怕招人厌恶，我怕恶语相加，我怕看到她不耐烦和厌恶的表情。

　　我讨厌做梦，那是一种折磨，如附骨之蛆，只能忍受，着煎熬着，等待白日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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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滚开，我们不跟你玩。”

　　“小杀人饭，怎么不去死，哼。”

　　“我妈妈说了，你爸爸是杀人饭，那你也会杀人的！”

　　那些稚嫩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话语，是最直白的恶意。

　　那个5岁的小女孩倒在泥地里，神情激动。她的眼中充满了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怎么昔日要好的小伙伴一下子就变了呢？为什么他们要说出这么恶毒的言语？

　　“我爸爸没有杀人，你们说谎！”

　　举起握紧的拳头，声音颤抖。

　　“快跑，小杀人饭要杀人啦！”

　　“你别过来！”

　　那些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转换为恐慌，他们跌跌撞撞的逃走了。小女孩呆坐在泥土里，抹了抹泪，小小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原地。

　　我想伸手去触碰她，手臂却直接穿过她的身体。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眩晕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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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妈妈，你快醒醒。”

　　地上杂七杂八的物品，散落一地的酒瓶，桌子上堆积的外卖盒子发出一股冲人鼻腔的臭味。

　　睡倒在沙发上的女人约莫三十出头，化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

　　“厨房有泡面，你饿了自己去泡。”微微侧了侧身。

　　“妈妈，我……我想爸爸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你烦不烦，别打扰我，你爸跟人跑了，不要你了。”睁开了双眼，一脸的不耐烦。

　　“妈妈，他们说…爸爸是杀人犯。”

　　“对对对，你爸是杀人犯，人z，怎么不去死，都去死。都说了多少遍，别在我面前提起他，你怎么不听话啊！”女人从沙发上起身，面部表情扭曲，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小女孩。

　　突然，她用手掐住了那纤细的颈脖。

　　“妈…妈……”

　　听到这一声呼喊，女人才回过神来。她赶忙松开了手，惶恐不安。

　　“安安，妈妈不是故意的，不是的，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以后不会的。”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尖细又刺耳。

　　“妈妈，我不会怪你的。”那个被叫做安安的小女孩露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

　　多么温情的画面，可那脖子上的爪痕多么的讽刺。我又一次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小女孩，结局还是一样。竟然无法改变这一切，那为什么要让我做一个旁观者。

　　难道只是为了请我看一场戏吗？这是幻境还只是我的一场梦。都不重要了，故事还在继续呢？开始后，似乎无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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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跳转了吗？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夜晚从来不是安全的时间，似乎处处隐藏着危机。黑暗中的幽光，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睛。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看来，她又喝醉了。破碎的玻璃酒瓶到处都是，散发着阵阵酒味。浓烈到让人闻着头昏。

　　“安安，快过来，给我倒一杯水。”

　　那小小的身躯踩着椅子才勉强够到台桌上的水壶。椅腿一摇一晃，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女人坐在沙发上，双眼微眯着，看都不看一眼。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我旁观着这一切，只觉得无趣。你说我冷血吧，也许我是怪物吧，我不在乎。

　　这次的时间点似乎变长了，现在已经是第五天。

　　每一天晚上，类似的事情都会发生。那个醉醺醺的女人总是用尽各种办法折磨着她的孩子。

　　事后，她又总是会假惺惺的编造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她可悲吗？或许是吧。但她不应将自己的痛苦加倍的偿还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在孩子的眼中父母永远是他们的一切，他们爱着父母，哪怕是痛苦。

　　我看着那双满怀期望的眼睛一点点暗淡，嘴中一阵苦涩。也许，她只是需要妈妈的一句肯定就够了。

　　“你想烫死我吗？真是的，怎么不和你那个爸一起滚。”野兽张开了它的獠牙，刺穿了那脆弱的心脏。

　　玻璃杯砸碎在地上，四散的碎片如同破碎的心脏。

　　我睁开了紧闭多时的双眼，注视着那个低头的小女孩。她会哭的吧，毕竟……谁能承受住来自家人的背刺。

　　白炽灯下，她的身影是那样的瘦小。无助、孤独，还有无尽的伤痛。

　　“妈妈，对不起，我重新倒一杯。”她又一次露出了那个轻松的笑容。

　　“啪”的一声响，将她扇倒在地。

　　眼前一片眩晕，耳边的翁鸣声不断。不对，为什么我也会有感觉。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盯着那个小女孩，第一次感到了好奇。她是谁？

　　我想要深入思考，可心脏却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此刻仿佛有一把冰冷锋利的手术刀，正解剖着我的心脏。

　　心脏正一点点的破碎开来。

　　猛然睁开双眼，眼前是我熟悉的一切。

　　难道只是一场梦吗？

　　你是谁？

　　【我的人生似乎是一张彻头彻尾的骗局，有人在编排我的命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谁笔下的可怜人物，透过屏幕谁又在看着我呢？】

　　2014.6.19

　　备忘录里敲下了一个又一个黑字，如同棋盘上的棋子。

　　黑掉的手机屏幕上映出了我的脸，旺盛的念头在我的脸上生根发芽，开出红色的小花，我一摇头，它就像流淌的鲜血。

　　我是若浮云，可他们却只知道我那一本被偷走的《蒲公英》。

　　一个隐藏的故事，连我从前都不知道的故事，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将头从窗户伸出去，世界还未被点亮，我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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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去平视，而不是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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