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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再探答案 ...

  •   左闻在群里轰炸:“寒假都快到了,到底什么时候去爬山,这个大饼还能不能吃上。”发了有五六遍。

      答应左闻的爬山,不能再爽约了。

      周六一大早,他们五个人从工作室出发,准备来一场荒野徒步,开了两辆车,带了一些炊具和四顶帐篷。

      刚把东西装上车,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沈易开车,副驾坐着赫晏初,沈易挑眉瞧着几人的表情,下车走到秦唯身边问:“怎么,不欢迎我们?”

      陆浔:“沈总怎么来了。”

      沈易笑着说:“我怎么不能来,当然是左闻邀请的。”

      气氛多少有些剑拔弩张。

      左闻正看热闹,听见这话一下就炸了:“明明是你给我打电话,套我话。说了不让你来的,是你非要来,还让我背锅。”

      沈清:“来就来吧,都上车吧,到点了。”边开车门边说,似乎对他哥这种行为习以为常。

      沈易又说:“等一下,我俩昨晚喝的有点多,不能开车,给配个司机吧。”说的简直没皮没脸,将钥匙一抛道:“陆浔你来开我这辆车。”

      赫晏初一句话没说,他莽莽撞撞的找关系,给陆浔找后门走捷径,而没有问陆浔的意见,过后才想明白这并不是陆浔想要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两人相处起来不冷不热,也不是赫晏初想要的。

      那边陆浔也在僵持。

      沈易直接揽了左闻对沈清说:“你来开车,出发!”左闻踉跄着身子被拉上了车,一阵油门声响。

      只留了一片车尾气和两个尴尬症患者,一点选择的余地也没有。

      赫晏初继续坐回了副驾,两个过于安静的人相顾无言的共处一车。

      他昨天从沈易那里知道陆浔要去爬山,借着沈易的邀请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他想道歉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贸然跟来爬山希望能缓和一下。

      陆浔看到赫晏初有些僵硬的坐姿,没有问你为什么也来了,只是叹了口气说:“路还远,你睡会吧。”

      赫晏初得到了圣旨般放松下来,余光扫到方向盘上的有力的大手,踌躇着想要怎样道歉。

      也许温度适宜,气氛缓和,尚未等到开口,反而借着昨夜的酒劲昏昏欲睡。

      已经入秋。

      半路陆浔临时停了车,将副驾的座椅调整了高度,将自己的一件薄款外套搭在了赫晏初的腰腹间。

      山脚下,颠簸的山路将昏昏欲睡的所有人晃醒,赫晏初紧紧抓着身上的那件外套:“还你外套,谢谢。”

      他忍着心底的那点收藏的小欲望,不舍的将外套还了回去,他很想将其拿回自己的书房,像寻找宝藏那样,再集齐一样。

      陆浔:“放在后座就可以。”语气不再冷淡,又不似以往那种随性。

      停好车,拿下来四个很大的行装包,几人决定轮流背着上山。

      沈易赫晏初和秦唯他们,默契的走在了前面,边走边聊,气氛很是融洽。

      反观另外三人,一个沈清沉闷不语,一个陆浔冰山脸一张,一个左闻东跑西跳。各玩各的,互不影响。

      路过一个陡坡,秦唯跳上去向庄密伸手,庄密自然地搭上手,上了陡坡之后就没有松开,自然的牵在了一起。

      陆浔的眼睛看到前面这一幕都冒火星了,而他的教授像没看到一样,还在对着秦唯略微调侃的说笑。

      沈易转身:“左闻,我拉你。”同时用眼神锁定着左闻的身影。

      陆浔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的转,他觉得这个世界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不知道哪根神经抽了一下:“别过去。”说着一把拽住了傻里傻气的还在伸手的左闻。

      “那你拉我,我都走不动了。”左闻被陆浔拽着,用手背蹭了蹭脸颊的薄汗,对世间的险恶毫不知情。

      赫晏初看到这一幕没有再关注他们,继续向前走了,独自一人的身影难以融入秦唯他们之间。

      他不想看陆浔对这种事情的敬而远之的态度和避如蛇蝎的反应。

      他故意忽视这种疼痛。

      陆浔几步登上陡坡,拉了沈清和左闻,与沈易面对面对视了五秒,气势恢弘。他冷哼一声,拽着左闻就往前走。

      奈何左闻这个不争气的,挣脱了陆浔的大手道:“你先走吧,我累了在后边跟着。”陆浔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又听到沈易的得意的嗤笑声。

      没好气的背过身看了看教授的身影说:“我去找教授他们。”

      陆浔越来越纳闷,沈易到底怎么回事,他越来越觉得沈易对左闻不一般。可是以前沈易也经常对左闻很关注,他并没有觉得有异常。

      现在反而觉得这种现象不正常,是因为赫晏初,还是因为余白,还是因为秦唯庄密这明显的一对。

      他什么时候有这种雷达了,居然能分辨出这种关系。

      一定是想歪了,陆浔自我安慰道。

      距离前面三人越来越近了,听清了前面的讲话,是秦唯在说:“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今年年底会去拉斯维加斯领证,蜜月回国后,会给你发结婚请柬,来聚会”。

      结婚。

      陆浔从不知道两个男生可以结婚,而这一幕就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见赫晏初笑着恭喜对方,那眼睛透着希望的光------是羡慕。

      相比同性结婚,陆浔更惊讶于自己能通过一个眼神,就读懂赫晏初的心。

      赫晏初步履稳健的在前面走,默认了陆浔在后面无声无息的跟随,直到休息基地,他都没有回头说过一句话,仿佛宁愿做一个电灯泡也不想此时此刻单独面对陆浔。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几人陆续到了基地,围坐在篝火边,阳光下的火光并不明亮,却还是照进了黑色的眼眸中。

      秦唯拿了一块湿毛巾,给庄密擦手,刚刚生火时,他的手指沾了炭黑。他捏着庄密的手,手背手心,手指都是一根一根的擦着,指腹、指缝、指甲一点都没有放过。

      而庄慈听之任之,习以为常的和其他人说着话。

      陆浔看秦唯庄慈之间都冒起了暧昧的泡泡,自从知道了余白对赫晏初告白,他仿佛每一帧都没有错过这种信息。

      他看了看其他人,左闻无知无觉,沈易和庄密聊着天,陆浔怀疑沈易很有问题。

      他家教授反而不用怀疑,人家还坦坦荡荡的祝新婚快乐呢。

      抛开左闻,此刻陆浔觉得就自己和沈清还算正常。

      正用目光审视着这一圈人...

      赫晏初主动坐到了陆浔旁边,拿了两灌啤酒,开了一瓶递给了他。

      自那日的自作主张,不欢而散后,两人的关系有些别扭,赫晏初自责,陆浔也有些后悔。

      陆浔接过酒,与赫晏初碰杯说:“教授,那天的事,很抱歉。”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陈伯曾经评价我,说我想法太多,心思太绕,我以前总不能理解。”

      缓缓抬眸看向了赫晏初:“明明我很明白社会的规则,却还是总想反抗,想至少自己可以特别一点,超脱一点。

      我从不认为我多么有天赋,但我始终相信自己,我的想法,我的判断,我的执着,我的坚持。

      我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赫晏初抿唇,转头盯着火光,伴随着火苗的噼啪声道:“我明白,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总依仗着对你自以为是的了解,做一些现在并不合时宜的事情。”

      他拨弄着篝火继续道:“做你自己,我始终相信你。”

      陆浔听完教授的解释,眉凝的更紧了一些,什么叫:“自以为是的了解”什么叫:“现在不合时宜。”

      难道以前就了解,以前就合时宜!

      他虽然心思绕,却不喜欢猜疑问道:“赫晏初,你很了解我吗。”

      赫晏初突然听到自己的全名,拨弄篝火的手臂收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陆浔从他手中接过木棒继续去拨弄那团火,没有追问。

      赫晏初犹豫了一会儿,又解释了一下给盛慈打电话拉拢关系的事情。

      然后就一直沉默着,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陆浔又变得不爽,拒绝了你的帮忙而已,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至于连人都不理吗?

      “今天中午就在这里扎营吧,午休之后咱们就往回走了,天黑时刚好到家。”沈清打破两人之间的静寂说。

      左闻已经将帐篷从背包中取出,熟门熟路的搭建起来,搭到第二个时他朝篝火这边喊道:“咱们就准备了四个帐篷,这又多了两个人,一会怎么分。”

      沈易抬头看过去,刚要说话却被陆浔打断:“我和左闻睡。”他看沈易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怀疑。

      沈易嗤笑一声,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道:“行啊,秦唯他们睡一个,沈清那人肯定是自己睡一个,那我只能和晏初睡一起了。”

      陆浔听到这个安排脸都僵了,他正看沈易碍眼,怎么可能让他单独和教授睡一起,便说:“你为什么不能和你弟弟挤挤。”

      “不是我不想和他挤,是他肯定受不了和别人一起睡。”沈易无所谓的一摊手,沈清没发表意见,算是默认了要自己睡一个。

      陆浔大脑迅速的转着,灵光一现叫到:“左闻,过来。”左闻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放下正在搭的帐篷走了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陆浔:“怎么了?”

      陆浔揽着左闻的肩膀说:“一会你和赫教授一个帐篷。”

      左闻登时像小学生被老师检查作业一样,吭吭哧哧的环视了四周一圈,竟然向旁边的沈易投去求救的目光说:“沈易哥,我还是跟你睡吧。”

      “你...”陆浔想踢他的心都有了,自己这操碎了心,而人家自己都羊入虎口了而不自知,还在沾沾自喜。

      沈易又表现出那种你多管闲事的表情道:“就这么定了。”说罢拉着得救的左闻去搭帐篷了。

      赫晏初对这次临时出来玩是听从安排的,看到这个安排结局,有点开心又有点忐忑。

      单人帐篷,空间不大,躺两个人不算宽敞,但也不算拥挤。

      中午温度刚好,两人都只穿了短袖,挤在这方寸之地。胳膊处裸露的肌肤偶尔会触碰到一起,引起一阵阵酥麻。

      呼出的空气将这里晕染得热气腾腾,空气中回荡着两道清晰的心跳声。

      “赫晏初,你困吗?”

      赫晏初紧闭着眼,不敢睁开:“不要这样叫我。”这样两人都清醒着单独相处,他的心脏已经快要出问题了,这个名字从陆浔嘴里叫出来,简直是雪上加霜。

      陆浔无眠,思维混乱,他侧过身,面对着赫晏初,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看着赫晏初的眉眼,脱口而出:“你喜欢谁?”

      话已出口,没有返回的余地,陆浔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问出这个他从没有想过要问的问题。

      仿佛这个问题已在心中盘桓许久,只是被他轻轻的搁置着,随着身体的放松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陆浔的呼吸就在耳边,赫晏初也侧过身,背对着陆浔躺好,才睁开眼睛,却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陆浔没有得到答案,又躺平身体,身体的一侧紧紧的贴着赫晏初的后背。

      温热从手臂处传到全身,他身体的某处又变的不对劲了,烦躁的起身走出了帐篷,他想这是他自找的。

      赫晏初仍然侧身,缓缓吐出一口气,都扑到面前的帐篷布料上,他已经尽量靠边上躺了,奈何帐篷还是太小,距离陆浔太近,他想陆浔也许不习惯吧,和一个喜欢同性的人这样亲密的躺在一起。

      越是清醒,越是难熬。

      陆浔直接坐在泛着黄的草地上,手指无意识的揪着草叶,眼睛看向远处的山峦。

      他想起回国前经常做得梦,那模糊的人影和找不到的场景,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寻找答案的执着也随着现在的生活慢慢淡漠。

      似乎忘记了当初要寻找梦境中的答案的初衷。

      从什么时候开始梦少了,最后一次做梦应该是红山会所之后,他去寻找那个梦里的秋千。

      那也是第一次梦境和现实有了重叠之处。

      而真正睡眠变好,应该是沈清家的客卧,可是那里他已经睡了很久,又从哪个节点开始一夜无梦呢?

      他不停的问着自己,好像有了答案。

      ------遇见赫晏初。

      答案还不清晰,只是找到了抽丝剥茧的一个开头,他还需要顺着这根丝找到那个茧。

      他决定了某些事情,决定付诸实践。

      午后阳光将山坡染成橘红,暖暖的包裹着下山的几人,还是那个队形。

      唯一不同的是陆浔,那个想要寻找答案的陆浔。

      他时不时的就贴在赫晏初的身边。

      想接过赫晏初的背包抗在自己的肩上,赫晏初客气的拒绝了:“谢谢你去帮其他人吧。”说着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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