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面有怪物》书昂

5、第5章：永恒之城5

　　苏染向前走了几步，仔细地观察着这片白色空间，直到走到面前一个带有土壤的花盆旁边停下。
　　“是你在说话？”苏染蹲下面向这个花盆。
　　“噗”地一声，一团土喷向苏染面前，苏染被吓了一跳没稳住身形坐在地上。
　　被土埋住冲出在眼前的是两片小小的叶子，左右敞开生长，在两片叶子中间则是一个倒水滴透明形状的植物？
　　这个应该是一个会说话的植物？苏染心中郁闷，这颗水滴面上长着两颗黑色圆圆的黑豆一般的眼睛，苏染起来后蹲下和它对视了有一会，只见这颗倒水滴面上突然出现两大坨粉红色的腮红，然后作惊讶的表情，嘴巴张开，头一歪，旁边的小叶子随之捂住它的整个面部，活活像极了一个害羞的人类女孩子。
　　但是不知美丑，就像现实生活中的表情包转变那样。
　　苏染失笑，伸手点了一下这颗小水滴的顶部，软软的。
　　“你是谁？在等我干什么？”苏染问道。
　　倒水滴拿开自己一边的小叶子，看了一眼苏染，又放下另一边的小叶子。
　　“树树，我叫树树，我是你的答案之书。”树树冲着苏染眨了眨他的圆眼睛。
　　“刚才是你救了我啊，树树。”
　　“不是救，在你危险时刻接受召唤是我的本能。”
　　“那你就是专门保护我，不让我受伤的？”
　　“是的，我是你的武器。”
　　苏染仔细想了想同玩家武器的作用，似乎破坏力都挺强，可是这个树树却不像有攻击力的样子。
　　“你能攻击怪物吗？像我在一起的那些玩家一样，有枪、鞭子啥的，现在他们应该都在外面不知生死。”
　　树树用小叶子挠了一下倒水滴形的脑袋，说道：“你进来这里外面的游戏就会相对静止，你来到这里之前其他玩家啥样就一直啥样。”树树又托了下腮，“我不能主动攻击别人，但是我可以收集怪物为你所用。”
　　“收集怪物为我所用，这是何意？”
　　“你需要一样东西。”树树说完后两片小叶子做人类双手合十的样子，嘴里吟唱了一段旋律，是苏染从来没听过的曲调。
　　只见在他俩之间慢慢地凝结了一颗透蓝色水滴形的冰晶。
　　“这是我的生命之源，见它如我，它可以让怪物臣服，但是我现在的能量太低，能够为我臣服的怪物非常有限。所以我也需要怪物为我提供能量，我要长大。”
　　树树认真地抬头看着苏染，然后把冰晶放到苏染手中。
　　苏染接过冰晶握紧，说道：“你不是答案之书吗？为何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然后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就是和我以前生活的世界的答案之书不太一样，你不需要让我问你问题再给我解答吗？”
　　“需要的，我需要你问我问题的。”树树点了点头。
　　“那好，那我问你，我该怎么出去，怎么样才能和玩家顺利通关呢？”
　　树树一激灵，连忙摆摆它的小叶子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那是什么样的？”
　　“我得长大，我得变成一棵树，所以我需要养料，你的问题中应该有你的喜怒哀乐恐忧等各种情绪，我便以它们为食。”
　　“为我臣服的怪物顶多给我浇浇水啥的，无法真正使我成长，而你，身为我的主人，为我供给情绪使我长大也是应该的。”
　　“在游戏中的每一天你都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但我不会回答，我会吞食你的问题，等到我长成了，你快要重新复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答案。”
　　苏染听树树说了一大堆，已经明了，“那你现在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怪物图鉴，可以驱动一部分怪物，让那些可怕的怪物听话，帮助我保护我，也可以去攻击游戏副本中的其他怪物？”。
　　树树点了点头，再次重复道：“但是我现在太过于虚弱，无法驱使等级太高的怪物。我现在还是棵幼苗。”
　　“那刚才攻击我的那只豪棘呢？”
　　树树思考道：“豪棘，那只小野猪吗？可以的，只不过你现在得给我一个问题。”
　　“可以，直接问你吗？”
　　“不是，需要写在答案之书上，然后我进行吞食。”
　　滴滴小口念了几句咒语，那本印有五神兽的答案之书骤然出现在苏染面前，还夹杂着一支笔。
　　苏染拿起笔捧起答案之书然后翻开，利落地写了一个问题：“我的生命是否属于我？”
　　然后将答案之书捧给树树。
　　树树看到后又念了几句苏染听不懂的咒语，只见他刚刚写下的字全部漂浮起来朝着树树的方向飞去。
　　树树张大嘴巴将这个问题全部吞了下去。
　　“你的问题告诉我你在忧虑。”
　　苏染笑了一下，“是这样，我该怎么出去？怎么收集怪物？”
　　“posuoluodier”
　　苏染手中的冰晶似乎受到了感应，漂浮在空中，散发巨大的冰蓝色光芒。
　　随后苏染手中敞开的答案之书仿佛拥有魔力一般，自动地印上了这句简短的咒语。
　　“我的生命之源包含着我的能量，凡低于我生命之源的怪物皆可对我臣服。你可以强制臣服，也可以让它们自愿臣服。这是你的选择，苏染，记住这句话，我送你出去。”
　　苏染看向树树，说了句好。他在感受到眼前一片黑暗时就知道了已经回归游戏中，他学着树树念出那句咒语：“posuoluodier”。
　　一睁眼便见冰晶硕大的冰蓝色光芒冲击开豪棘奔来的棘刺，直至消失。冰蓝色的光芒汇集于众人上方，铺满整个餐厅，熠熠生辉。
　　受到冰晶能量波动的豪棘被迫压制，身形逐渐缩小，又变回了刚见他时那个粗壮高大的戴墨镜的人类模样。
　　“神......”豪棘刚说了个神字在无形中就被制止，于是他单膝下跪，恭敬地对着苏染说了句“主人”。
　　“你愿跟随我吗？”苏染看向半跪的豪棘，无法想象面前的人类是怪物所化。
　　“我自愿追随主人你。”豪棘被突然盛放的冰晶能力波及，这是它无法反抗的巨大能量，识时务者为俊杰，它选择自愿妥协，不再愤怒。
　　“好，你快起来吧。”苏染面对一个成年男性单膝下跪有点无所适从，虽然这样归结于冰晶的威力。
　　豪棘是怪物中的妖兽等级，虽然才一级，但已经熟练掌握人类的语言、生活方式等，混入人群中也能够完美藏匿。
　　“我们还需要完成任务。”
　　苏染看向在场的玩家，他们在苏染召唤冰晶使豪棘臣服时就一直观察着这一可以说令人瞠目结舌的场面。这在游戏史上，可以说是史无前例，没有人能够命令怪物，成为怪物的主人。
　　苏染的目光看向坐在地上已经被吓尿了的那个任务中的小男孩，对他说道：“现在可以道歉了吗？”
　　小男孩看向苏染，已经没有了前面那撒泼打滚的劲了，呜咽的说着：“对...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应该恶作剧的....呜啊.....”。
　　苏染说道：“你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想到要别人的赔偿，是你的爸爸让你这么做的是吗？”
　　小男孩擦了一下鼻涕泡：“我爸爸说把自己的头发摘下来偷偷放在菜里面可以让餐厅的人给我们赔钱，有了钱以后可以买更多好吃的。”呜咽了一下又说道：“可是我的爸爸已经死了，我没有爸爸了，呜哇.....”
　　“那你的妈妈呢？”。
　　“我也没有妈妈......”。
　　苏染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这时，突然有人说道：“你没有父母，那你就是孤儿，你愿意承认错误，那你就是个好孩子。我的女儿因为你撒谎而死去，那么你就代替她跟我一起好好活着。”
　　是刚开始把这孩子推出去的那位大婶。
　　“你愿意跟她一起生活吗？”苏染试探地问他。
　　小男孩没有回答苏染，而是看着那位大婶：“你可以给我吃好吃的吗？”
　　大婶说：“只要你好好听话，不再做坏事，你想要啥我都给你买。”
　　小男孩破涕为笑，上前抱住了那位大婶。
　　也许亲人离世的痛苦对于人类来说是一场恒久的磨练，但在此时这位大婶和小男孩之间却是能暂时弥补这种痛苦，再好也不过了。
　　餐厅的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开了，大婶领着小男孩走了出去，苏染转头看向豪棘，问道：“真正的古城碎片在哪里？”
　　豪棘掏了掏他的内西服口袋，拿出来一截皱皱巴巴的布质的碎片，苏染伸手接过。
　　“这座山头时间播报：下午13点整，永恒之城餐厅游戏已结束。”
　　“永恒之城餐厅游戏所有玩家已通关，获得真正的古城碎片。这座古城到底内含怎样的玄机？与一开始获得的古城地图到底有何不同？请各位玩家继续寻找线索，补充好能量，为接下来的游戏做好准备。”
　　“位置不对。”自从在豪棘手中拿过碎片以后，豪棘就自行进入答案之书隐蔽，答案之书上显现出来一页关于豪棘的所有信息，大抵和怪物图鉴所表达的内容差不多，只不过将其具象化到了纸质版的答案之书上。
　　此时所有的玩家都集聚于一个亭子里讨论问题。
　　在一场游戏过后，是没有任何NPC再来布置任务了。所以他们商量好一起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虽然所有玩家都对苏染可以收服怪物充满了好奇，但是没有一个人多问，都很有默契。因为玩家如果不想说是可以保持沉默的。
　　他们只是因缘巧合落到了同一个游戏中，也不属于任何战队的队友，没有任何义务向别人陈述。
　　能在第一天一个玩家没有任何死亡的情况下，只是受了些轻伤，去道具商店用积分买点能量果补充一下就好了，大家都很侥幸，尤其是艾华星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抱上了大腿。
　　还在得意洋洋地想，收服怪物，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等到这次游戏能够顺利结束，他一定要出去用积分购买永恒之城的录影，可以拿来对其他玩家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