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牧驰写的一些角色设定》容都

16、农家乐老板人设

　　1.
　　故事的一开始，要从陈吃吃提前继承他爸爸承包的水库说起。
　　一个退休的中老年男子，用什么弥补空虚？
　　特别是那种原先在单位很有些权力和威望的中老年男子？
　　而这个中老年男子还在家中也当了几十年大家长，动不动指挥家人做事。
　　现在他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发现老婆学会了不搭理他、儿子翅膀硬了学会了敷衍他、连上网刷削驴蹄子和剃羊毛以及水灌白蚁窝都看腻了，他就自然而然走向了几乎所有中老年男人会走上的道路——成为了一个钓鱼佬。
　　几乎所有，是指还有一小撮中老年男子的走向是旅游和摄影、跟老太太跳广场舞。
　　陈爸的想法是很好的，其他钓鱼佬翻山越岭找鱼钓，我直接承包一个水库，自己养鱼自己钓——要实在钓不到，下网捞几条大的放桶里录个视频发网上去，还能收到不少点赞。
　　装的比多了，是要还的。
　　陈吃吃知道的时候，陈爸不仅包了个小型水库，还在水库旁边建起了一座农家乐，专门招待那些被他的“惊人成就”所吸引来的、跟他一样的装比犯。
　　他发现在家从不做饭的他爸拴着小围裙围着烧烤架转的时候，手上拎着的一兜子水果差点儿掉地上。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他爸把他拉到一边，打开手机给他介绍他在钓友强烈“建议”下安装的一个APP，什么美元交易，什么拉更多人投资，收益翻倍，但不能全数提现，一次只能提百分之多少多少Blablabla……
　　陈吃吃一听就懂了：这不就是庞氏骗局吗？
　　他当初没反对陈爸钓鱼，只是怕老爸沉迷手机用眼过度，哪知道会出现这种事？
　　陈吃吃没有打断他爸的兴致，他只是仰起头，拿大拇哥掐自己人中。
　　陈爸自己慢慢地就不说了。
　　等儿子低下头，放下手，他才小声问：“有问题？”
　　气虚了很多。
　　陈吃吃顶着人中一条红痕，坚定地对他爸说：“报警。”没关系的陈吃吃，几万而已，追不回来就算了，你爸已经很好了，比其他陷入投资养老骗局和以房养老骗局的幸运多了。他只是空虚寂寞冷，一旦有人刻意逢迎、吹捧就容易上当，你以后多陪陪他就好了。
　　于是陈吃吃休了长假，住到了农家乐，主打一个陪伴。
　　很快，让陈爸骄傲的就不是当天钓了几条大鱼，而是钓友们一致夸赞他有个好儿子——高大、英俊、孝顺、性格沉稳、做事周到。
　　陈吃吃回以憨厚的笑容。
　　情绪的恢复当然没那么容易，陈吃吃也是看书上课才缓过来的。
　　看哲学书、上易经课——夜校，便宜，不耽误事儿。
　　你就在那个夜校任教，教的就是易经课程。
　　不是糊弄人，你是道教学院毕业的，学习的专业就是道教经义。
　　但你们的初相识实际上不那么愉快。
　　他当你骗人钱财——你太年轻；你当他学习的目的不纯粹——他太帅了，你以为他学去“养鱼”。
　　未完待续。

　　2.
　　夜校的易经课程一共10个课时，每个课时一小时，便宜到只需要五六百块钱。
　　那是陈吃吃戴着耳机听《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的时候一心二用刷手机刷到的广告。
　　没错，一心二用。或许他要的只是罄声和念经的频率。
　　他原本的目的是想给陈爸找个老年大学上的——他无意中发现另一个钓友已经在撺掇陈爸搞老年旅行团的生意了——但刷手机这种事大家都知道，刷着刷着就悖离初衷了。
　　易经。陈吃吃在心里念了两遍，就报了名。
　　他不相信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教完《经》和《传》。但要是只用《易经》相关的入门的集注和图解搞的PPT敷衍，课程也不可能卖得好。或者，有人先用这些基础的吸引、筛选学生，实际别有所图？
　　他的判断倾向于有人在搞诈骗。
　　什么占卜吉凶、破财消灾之类。他对后果的最轻的、最轻的猜测，是卖“符”、卖“法器”、卖手串……
　　所以果断行动了。
　　你们相见的那天是周四晚上八点。你站在屏幕前，手持教具——一条60厘米长的实心竹，进可当教鞭，退可当登山杖，危急时刻还可以防身，你自认为这根竹子的趁手程度仅次于板砖和折凳。他在十几个学员中间正襟危坐，怀揣录音笔。
　　但他的背很快塌了下去——身后的同学数次提醒他太高了，遮挡视线，语气逐渐不耐烦。
　　“我叫XXX，大家可以叫我X老师，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我应该问你们为什么对《易经》产生兴趣，不过我不走寻常路，所以不问；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我应该找个同学给他（她）看个面相、手相或者靠生辰八字来测个吉凶增加我的可信度，不过我不走寻常路，所以不看不测……”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演技还行，没人看出你外强中干——你倒是想看想测呢，有那能力么。
　　然而陈吃吃的背又挺直了，一双桃花眼圆溜溜：高端的猎人！不过还好没测，我在，你不会准的。
　　“嘿。”身后的同学拿手指戳了一下陈吃吃的背。
　　认真起来的陈吃吃头都没回，轻轻说了两个字：“反弹。”
　　“？”同学一头雾水。
　　随即他感觉自己的背被用力戳了一下。
　　同学扭头一看，背后什么也没有。
　　他喉头发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信邪，又戳了一下陈吃吃。
　　陈吃吃看着你并不熟练地调整PPT的页面显示，还是说：“反弹。”
　　同学有心躲避，但哪来得及？后背一痛。这一次之后，他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抓起包就拉开教室后门跑了。
　　你：“……”上班第一天，就跑了个学员。早知道不如在教内当经师。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啊？
　　陈吃吃微微一笑，模样很乖，而后双手托下巴，以一种十分向往知识的眼神看着你。
　　你受到帅哥学生的鼓励，当无事发生，开始授课。
　　陈吃吃听着听着，就笑不出来了。你先科普了什么是《易经》，再说到《易经》的主要思想，然后说到《易经》的作用以及怎么学习《易经》。
　　你讲太极、两仪、四象、八卦，你讲五行、天干、地支……
　　随着你的讲述，陈吃吃往嘴里塞了三根手指尖，一根一根啃指甲。搞错了啊。
　　他的录音笔根本没派上用场。课后你直接把刚才录好的教学视频拷给了每个学员，视频里的你新鲜得直冒热气呢。
　　……
　　你是乐得颠儿颠儿的回到家里的，因为今天晚上的课有个大帅哥学员，这么帅、学习态度这么好的学员，你还能见到4次，平均每周2次！
　　爸爸在沙发上等你下课回来，这次没有睡着，也没有在你摇醒他让他回床上去睡的时候嘴硬，说自己没睡着，在听电视。
　　他说完“你回来啦”就开始说“鱼跃龙门”钓友群的钓友安利了他一个老年旅行团，专门搞同城一日游的，有什么赏花啦、采摘啦、钓鱼啦、农家乐啦……一天才两百，住宿的话，床位一晚上五十、单间一晚上一百五。
　　把小包包挂好，转身正对你爸，你双手交叉在胸前，说：“小心诈骗。”
　　“他们说了，不是大巴开过来把你往商场一拉强制消费那种！”你爸怕你不同意，强调，“全是认识的钓友，见过面的！”
　　你稍有松动，但还是说：“我跟你一起去。周六还是周日？”
　　周六上午9点，你跟你爸上了一辆来接人的大巴，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了郊外的一个小水库旁边的一家农家乐，一下车，你的手就握住实心竹，“呼呼”转动了两下。嗯，这么响，打人一定也疼。
　　农家乐门口，一个老头儿热情地迎上来：“欢迎欢迎！”
　　老头儿身后跟着一个眼熟的人。
　　帅哥学员。
　　你惊喜万分。
　　帅哥学员抱着一只鸡冠血红、浑身白毛的公鸡，神色冷淡，招呼都不跟你打一个。
　　热情的老头儿说要杀散养的走地鸡给大家吃。
　　所有人的眼睛都移向了帅哥怀里那只。
　　哪知帅哥摇摇头说：“这是我亲自养了两个月的嫡长鸡。”
　　你：“……”
　　未完待续。
　　3.
　　你不觉得一个大帅哥会喜欢养鸡。
　　在网上刷到的也顶多就是养鸟，鹦鹉、文鸟、玄凤什么的。
　　所以你对他投以怀疑的眼神。
　　帅哥神色疲惫，没有回应。
　　走进农家乐的大厅，没过多久你就知道了他为什么疲惫——在你们之前来的那辆大巴拉过来的是一群美丽大方的适龄女青年。
　　她们一拥而上，将怀抱白色公鸡的陈吃吃团团围住，嘘寒问暖。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这么想？不至于吧？他才出去几分钟，能怎么着啊？你心想。
　　这情形，像是唐僧进了盘丝洞被蜘蛛精觊觎，又像是唐伯虎那八个爱打麻将的表妹……
　　咦，不对。你头顶的灯泡突然亮起：他去学《易经》，该不会是为了“养鱼”吧？
　　给人看手相和面相，借机揩油！
　　要人生辰八字测吉凶，设计语言陷阱试图PUA！
　　Pei！心术不正，长得帅有个屁用！你立马掐断了心里那点儿刚冒头的嫩芽。
　　好你个海王！
　　长得帅，绝对渣男绝对坏（出自万星人）！你的眼神凌厉了起来：看我不拆穿你的真面目！
　　注视，是有能量的。哪怕他背对着你，他也感受到了，立刻转过头来。
　　你：正义的凝视.jpg.
　　他：“？？？”
　　……
　　吃完农家乐提供的午饭，老人们该去钓鱼的钓鱼，采草莓的采草莓，女士们拍照的拍照，P图的P图，只有你，悄悄跟上了去往不知何处的陈吃吃。
　　到了目的地，你发现那好像是个鸡窝。
　　陈吃吃小心翼翼把嫡长鸡放进鸡窝，立刻松回手。
　　幸亏他松手快，否则嫡长鸡扭身一啄，那尖利的喙就叨中了他。
　　“……”所以说，他不喜欢鸡？甚至有点儿怕？
　　鸡也不喜欢他。
　　互相看不顺眼，还能抱那么久？吃饭都不撒手？
　　嫡长鸡冲着陈吃吃“咯咯咯咯咯咯……”一直叫，头部高昂、胸毛扩张、两爪刨地，随即一个起飞，扇着翅膀扑向了陈吃吃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你看见陈吃吃“花容失色”，脖子一缩、双肩一提，堆出了三下巴，他两手交叉在胸前，浑身写满了拒绝。
　　那可是脸。脸上还有俩眼睛。毁容事小，失明事大。你也顾不上暴露了，挥舞着实心竹就冲了上去，驱赶嫡长鸡。
　　一寸长，一寸强，嫡长鸡被你打了好几下，赶着飞回了鸡窝，但仍然朝陈吃吃鸣叫。
　　“……谢谢。”他站直身体。
　　“不客气。”你收起实心竹，问他，“不喜欢还养？”
　　陈吃吃表情无奈：“化解烂桃花。”
　　“你的桃花……烂吗？”你回忆了一下那群女孩子的脸，很好看啊，身材也好，说话声音又好听，在自己的行业里成就不低。你要是男的，会超喜欢她们的。
　　“她们都很好，但桃花多，就是烂。”陈吃吃说，“全是我爸的钓友介绍的，两个月陆陆续续介绍了这么多，我又不能不加联系方式，加了又不能不说话，很累的。而且，她们之中也不是都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是想逗我。我看她们一起玩，没有我也玩得很开心。”
　　搞了半天是个误会。你有点心虚：“哦哦，原来是这样。”
　　“话说，你为什么跟着我？”陈吃吃问。
　　脑子转过弯儿来了。
　　你能说是怀疑他想“养鱼”吗？你不能。你嘴比心快：“因为你帅，我想多看两眼。”
　　“……”陈吃吃知道自己帅，但对着他直接就夸个“帅”字的，还真没有。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怎么的也会润色一下这个“帅”字，变成别的，最低最低写句诗，什么“陌上人如云，公子世无双”或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谢谢。”他短暂沉默之后也只能说这个。
　　“不客气。”你说。
　　似乎想继续聊，陈吃吃指着你手里的实心竹问：“这是什么？”
　　“实心竹。”你对自己的选品很有信心，递给他，“坚硬。”
　　“是吗？”他接过去，两手一用力。
　　“啪。”
　　60厘米的实心竹断成了两截。
　　你：“……”幸亏没跟歹人实战，否则就成了“百分百被空手夺白刃”，然后我赤手空拳应对人家一双木锏。
　　他：“……”不是说很坚硬吗？这让我很尴尬啊。
　　“对不起。”他说，“我请你吃晚饭，再给你买一根陈鹤皋的PC耐力板尺子当赔礼。好吗？”
　　陈鹤皋的PC耐力板尺子？能打烂砖头那个？你的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有品位！”
　　“噗呲。”陈吃吃笑出声来。
　　你看着他笑眯了的眼睛，还有脸颊边的深深的酒窝，心想：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
　　从古至今，人类就只有两件事是最为要紧的，吃和繁衍——吃也是为了更好地繁衍存活。除非有生理疾病，否则人都喜欢吃。
　　很快，你和陈吃吃就成了吃饭搭子。
　　很快，不喜欢运动的你的体重就上去了。
　　他没有。
　　他健身。
　　你抱怨他怎么不劝你。
　　当时你们还在餐厅里，他一边给你切牛排，一边说：“那我应该怎么说？‘宝贝，你不要吃了，会变胖的，变胖了就不美了，我就不喜欢你了’？或者说，‘宝贝，你喜欢吃，就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的’？这两种都是在‘CPU’你啊。要谨慎辨别。”
　　你：“……”好有道理啊，虽然有点暧昧，不是很适合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但是朋友抱怨的时候，他讲道理，就有点儿……不应该先安抚吗？
　　“跟我一起健身吧。”
　　你还没尝试学作精一样作一作，恶心他，他就提出了建议。
　　“我不健身。”你拒绝了，“打个比方，要快速拥有腹肌就要爬很多楼梯，爬楼梯就会伤半月板，我可以两个都不选。”
　　“跟我一起去健身房，不损伤身体，你反而会获得两个享受。”陈吃吃竖起一根手指，“一，我的颈肌群、肩肌群、臂肌群、胸肌群、背肌群、腹肌群、臀肌群、腿肌群大赏，”竖起第二根手指，“二，无数男女羡慕你有这么棒的朋友的目光。”
　　这到底是在诱惑，还是在自夸啊？你一边暗自吐槽，一边无法抑制地心动。
　　嘴上你不服输：“不去，有汗臭。”
　　他一下子朝你凑过来：“我不臭，你闻闻。”
　　你口中连连说：“不闻不闻。”鼻子却无法不呼吸。
　　他真的是香的。
　　“什么香水？”你不禁好奇。
　　“香皂。”重新落座，他说。
　　“……”太过于直男以至于将你旖旎的思绪统统扫光。
　　“所以你跟我去健身吗？”
　　不想去。这个时候了，你不得不说：“我觉得你不应该叫我‘宝贝’。”
　　“今天是什么节日，这家是什么餐厅，我们吃的什么套餐，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哦。”陈吃吃放下刀叉，把自己的手机屏幕面向你，“烂桃花，全说开了，有几个拉黑了我，有几个祝我幸福，无一例外，我都删了。”
　　你脸上发烧。当然知道啊。那种心存侥幸又满心惶恐的感觉，只有所有公式都对上的时候才会有。
　　“所以，跟我去健身房吗？”第三次提了。
　　“去。”都坦白了，不去岂不是全便宜了别人！陈吃吃身上的每一两肉都是你的！
　　健身并不同他说的那样美妙。其他男女也不像陈吃吃一样是香的。
　　陈吃吃还特别擅长无意识贴脸开大，说一些“别硬撑，当心脸部代偿”之类的话，气得你不行。
　　你：姥子！！！
　　偏偏他一脸诚恳。
　　……
　　关于夜校的课程得提一下。陈吃吃学完了《易经》课程，你为了增加相处时间，问他，夜校还有攀岩课程，学不学？
　　他说学。
　　攀岩学完了，你问他还有游泳课程，学不学？
　　他说学。
　　游泳学完了，你问他还有花丝镶嵌课程，学不学？
　　他说学。
　　你问：“你怎么什么都学？”
　　“怕你没业绩。”
　　你感动得稀里哗啦，但是说：“不能这样，农家乐生意没那么好。”
　　他闭上双眼，两手揉了揉太阳穴，在课程结束之后打车把你载到了一栋高耸入云的办公楼前。
　　你期待地问：“有什么浪漫惊喜要给我吗？”
　　陈吃吃指着那栋楼：“如果你认为当这家公司的老板娘是浪漫惊喜的话。”
　　你：“！！！”这特么是惊吓！陈吃吃你脑子瓦特了！我们打车来的耶！
　　看出你不信，接下来陈吃吃给你讲述了他是如何成为这家公司的老板的。
　　他毕业之后去应聘工作，面试的HR比他还紧张，给的薪资福利已经很高了还想往上加，生怕他不满意。他不明白，但接受了。
　　入职之后，组里开会，时间太长他累了，一旦他把上身往椅子后面一靠，两手交握在大腿上，本来在发号司令的组长的气势瞬间就落了下去，小心翼翼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装作自然地重新坐正身体的职场菜鸟陈吃吃：“……”哪有什么意见？早点儿散会算不算？
　　总之，他入职当年莫名其妙一年三升——当然，为求名副其实，陈吃吃自己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的。其后几年更是跟坐了直升飞机一样青云直上，成了公司的合伙人之一。
　　今年，合伙人退休了。
　　一切的发生，都莫名其妙，却又恰到好处。
　　越听，你的嘴张得越大。
　　他两指一夹，给你合上：“大晚上的，不要喝风。”
　　所以我们接下来干嘛？你眼神示意。
　　“带你去看我在市区的家。”他松开手，按亮手机屏幕。
　　你有心跟他开玩笑，随手一指：“看！有美女！”
　　他抬起头来，四处查看，然后说：“又逗我。”
　　“我一说有美女，你就抬头了。”你轻轻哼了一声。
　　陈吃吃放下手机：“有没有可能，我的条件反射是因为你说的那个‘看’字？”
　　这都不中计？“那你要是在街上看到帅哥，会叫我看吗？”你问。
　　“除非我疯了。”他低下头继续叫车。
　　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嘻嘻嘻。”你心中暗喜。
　　叫到了车，你们并排在路边等候。他来牵你的手，先牵后包：“你手冷，让我捂一捂。”
　　你的心因为他的话温暖不已。
　　等了大约两分钟，叫的车还没来，但有一辆小轿车在前方明明有积水的情况下还不减速，经过的时候溅了你们一身，扬长而去。
　　太快了，你骂都没来得及。
　　只听见陈吃吃说：“反弹。”
　　那辆车开出去不到两百米，“砰！”的一声巨响，车身下突然涌出一股水流，将车顶上半空，落下，那车落地之后就熄火了，再没往前开。
　　大水弥漫。司机着急忙慌地打开车门，趟着水，一边远离一边打电话。
　　陈吃吃双眼瞪大，显然也没料到是这种程度。
　　他看着你，一脸诚恳地说：“自来水管爆了。”
　　我知道。你心想。有陈吃吃的玄学升迁在前，关键在于为什么爆。
　　“你……不会害怕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一把挽住他健壮的胳膊：“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又没做亏心事。”自己男人这么厉害，有什么好怕？
　　他松了口气。
　　似乎受了点儿刺激，他拉着你的手越来越紧，问：“你是哪派的？”
　　你说：“正一。”
　　他说：“好，能结婚。”
　　你的脸瞬间爆红，想把手从他胳膊里挣出来，失败了：“你你你你你……”
　　他说：“伟人说了，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是不是想对我耍流氓？”
　　是想啊。但你说：“没有，伟人他说得对。”
　　你们俩湿淋淋地站在路边。
　　车终于来了。
　　目的地是陈吃吃的家。
　　余下不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