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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魔法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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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作息规律、遵守戒律的三冬瓜以外,大家伙都各怀心事,很晚才睡觉。
一大清早,他们就被三冬瓜敲锣打鼓地召集到敞廊,脑子都有些稀里糊涂的,三冬瓜一上来就步入正事,语速奇快地讲述进攻德雅博物馆的布署,所以他们都没有听懂,都认为三冬瓜是在胡说八道,简直比一千只蚊子嗡嗡叫还惹人心烦。
“你能不能认真点!”凡图最新恶人先告状,怒冲冲地冲三冬瓜吼。
潭钚替凡图说话:“是的,认真点,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吧,认真点。”原笙揉了揉伪装成睡眼惺忪的双眼,假装是个应声虫地说。
三冬瓜冷静自持地说:“我的错。”
说完这三个字,三冬瓜盯着太阳,数着秒数,等了十分钟,每个人都真的清醒了,他再把他之前所讲的布署原封不动、放慢语速地重新讲了一遍。
这一遍很成功,他获得了真正认可,但是带着对上次的贬低的认可,怪腔怪调地说:“这次你认真多了,三冬瓜。说实在的,你第一遍讲得连猪都听不懂。”
这就是三冬瓜不喜欢线下跟赏金猎人们交流的原因之一。他觉得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也不是个很坚守道心的释家弟子,跟一群败类近距离打交道的他容易修成修罗道,而让可憎的人们都变成追荐的可怜的亡灵。
并且,这群混蛋只会归罪于别人,自个儿连一丁点悔改之心都没有,甚至像是目前这样,结成罪恶的团伙,心安理得地指责明明一点错都没有的他。
当他们闲下来时,那更可怕了。记得早些年,盾冬教会为了规制这群无法无天之徒,颁布了严格的禁斗令,但很吝啬,没未失了业的一批好斗分子提供任何保障措施。
无事可干的赏金猎人要么逞凶斗狠一场把本来空荡荡的监狱变得塞满肉馅包子的蒸笼,要么是开始聚众胡侃,用嘴皮子较量。结果,就是耍耍嘴皮子而已,就酿成了一场混乱。
这群赖皮混子的玩意,胡乱给随意一个人或者是组织捏造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言辞犀利,信誓旦旦,说得像是真的一样,甚至打出了“每个人都有专属的谗言”的旗号,随意为他人打上标签。闹得最厉害的是阿德教皇被贴上“弑父杀母的恶棍”、“死而不僵的大害虫”和国王陛下被贴上“永远在吃奶的婴儿”、“金银裹住的无脑木乃伊”。
要是停留于此种状态,其实也只是舆论的笑话而已,但他们肯定是不会止步于此的,很快就发布了一条“婴儿大战僵尸”的谗言,把国王陛下邀请阿德教皇的一次寻常的茶话会,绘声绘色地描述成一场毒害阿德教皇的政治阴谋,为了更热闹些,赏金猎人中的几个人混进了茶水会,搞得乌烟瘴气,让阿德教皇的脸更黑了。
国王则卖了赏金猎人们一个人情,将此事上升为严重的国家安全和基础的民生问题,强烈建议取缔禁斗令。赏金猎人欢欣鼓舞,为了迫使阿德教皇同意,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然后,他们胜利了,禁斗令已经成为不会被人提起的过去式,而他们的嘴毒,至今还保留着。
红天鹅堡最不隐蔽和阴凉的敞廊,作为三冬瓜聚集众人的地点。色泽鲜艳的敞廊顶盖总是清晨散步完的红夫人爱爱注视的风景,今日同样,他穿着绘满大红花的宽头大棉鞋,踏着啪嗒啪嗒的大步子,望向那敞廊时,顺遂地叹息了颜色真实最美丽的东西,再顺着颜色的光辉,见到了正在密谋掀翻德雅博物馆的一伙人。
“嗨!可爱的孩子们。”红夫人拿着散步捡到的一颗大西瓜,冲在围在凉亭石桌的几人招呼。
根本没有人理会红夫人,可能都不想成为他口中可爱的孩子吧。
红夫人围了过来,没有人给他让位置,他便选择最看不惯的周楠和原笙之间,硬挤了进去,把一颗大西瓜放于石桌上。
“看,孩子们,我找到了什么!西瓜,坚强地挺到冬季的西瓜。”
“红夫人,我们在商量正事,不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浔东严肃地说,特别想用这种他不常出现的态度赶走红夫人。
“谁要结婚了吗?”红夫人东瞅瞅西望望,指了指西伺和潭钚,“是你们二位吗?我瞧着颇没有夫妻相。俗话是最不可能成为夫妻的,恰恰能成为夫妻。”
“我继续说吧,”三冬瓜不想搭理,“我找了两个家伙帮你们,一个能打开德雅博物馆多层禁门——不包括魔法的大门;一个能寻觅和传递魔法发动的感触——再在潭钚的帮助下,复刻最后开启魔法大门的魔法钥匙。”
“嗯……重要的是魔法钥匙。”
“是的,钥匙,一共需要复刻三把魔法钥匙。”
“那需要找几个人?希望魔法钥匙制作简单,不是一个团的人通力合作的产物。”
“不必,魔法钥匙的复刻,找到这七个人中一个即可,不太方便的是,七个人中的六个人不在当地,你们只能对准一个人,他人名叫卡兹,波顿伯爵家的人,目前正在。因为我这儿不是婚介所,所以就介绍到这儿。”
三冬瓜转向红夫人,“红夫人,劳驾,魔法水晶球用一下,给他们看一下卡兹·波顿的长相,他们需要与他亲密接触一番,认错人了可就耽误事了。”
“可以,我找一找,”红夫人撞了把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原笙,坐在镶在地面的圆石凳上,掀起左半边的带褶子的长袖子,在散发着黑红的光晕的神秘袖管子内好一通地摸索。
“他老是看不惯我。”原笙向周楠告状道。
周楠敷衍道:“他谁都看不惯。”
原笙愤愤不平地纠缠道:“但对我尤其看不惯。”
“好吧,我会补偿你的。”周楠说出了令原笙满意的答复,祂露出了喜悦的微笑。虽然周楠说的是他会补偿祂的,但祂愉快的心情,令祂很想为周楠做些什么,目前能做的很少,祂能做的只有为周楠遮一遮强烈的紫外线。
焦急等了十分钟,红夫人的左袖子都还没有翻完,余下还有右袖管子、左裤筒子、右裤筒子、后领子等等。浔东和凡图无趣极了,脸贴着西瓜,细数表皮的有多少根波浪纹路的多少和计算西瓜体积的大小。西伺则是在放空意识,观看原周二位小情侣你来我往地在阳光下的秀恩爱。
“您可以快点吗?”三冬瓜转着佛珠问。
“年轻人不要太急性子了,老人家记性不好,越催越慢。”红夫人抖抖因翻找过度而有些失力的右手,忽然,仰起头问三冬瓜,“孩子,我要找的是什么来着?鼹鼠的大便吗?”
“魔法水晶球。”
“好吧,你应该提醒我的,至少五分钟我寻找的目标都错了,”红夫人毫不羞愧地把错误全推给三冬瓜。
三冬瓜积极地弥补他的错误,循环播放:“魔法水晶球、魔法水晶球……”他早晚都会敲着木鱼念经,所以他比周楠的嘴皮子好。
“闭嘴!”红夫人厉声呵斥道,蹭地站起来,挥开浔东和凡图,一巴掌拍在西瓜上,“就这个了!魔法水晶球!”
“西瓜?魔法水晶球?”原笙傻愣愣地耸耸鼻子,失望地说:“我还想着要大开眼界呢。”
周楠默默记下了祂的话,想着若是有可纪念的日子,他一定送原笙一枚关押着会转圈圈的小仙女的魔法水晶球。
“魔法水晶球不知道送给哪位纯洁的少女了。反正此西瓜跟魔法水晶球一样都是圆的,凑合用用吧。”红夫人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
碧绿的西瓜褪去属于它本真纯粹的颜色,变成一颗如雪球一般扎实和洁白的颜色。逐渐,雪色往贴着底端的位置汇聚,上部出现浑浊的彩色线条,游动着组合成一张面孔——这位仁兄的脸蛋秀气,染了一头红头发,佩戴了一副文质彬彬的无框银边眼镜,下唇安了一枚唇钉,脖子围着一条绘满牡丹花纹和彩色眼珠子的方巾,从哪个方面上看,卡兹小伯爵都是博物馆的常客,有出入德雅博物馆的钥匙不足为奇。
“他的眼珠子和我的是一个公司产的。”浔东一眼识了珠。
西伺紧接着也发表他看人的评价:“唔,他还是个颇为纯情的人呢,滚床单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潭钚说的最长:“他是个不错的魔法师,有点危险的,而且,他一定跟阿德教皇学过两招,那老东西丑得很,我们的这位小宝贝沾了不少他的臭气了。”
“对。”凡图不具备什么眼力,只能是赞同。
话语权递给周楠和原笙,周楠接了过来,指着卡兹的画像说:“这个人我认识,我还欠他一场……戏。”
原笙好奇地问:“戏?什么戏?”
“床戏。”周楠不带犹豫地吐出一个词,18号房间的酒,他还没有尝。
红夫人在大笑,其余的人在翻着眼憋笑,面面相觑完,他们统一看向原笙,想要祂给个解释,满足一下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
“这个人是周先生在遇到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而如你们所见,周先生心属的是我,他爱惨了我,这个无名小卒,连作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原笙倔强又强装自信地说。
“给,纸巾,我没用过的。”潭钚递出一方飘着茶香气的纸巾。
“我不需要,我坚强的如一块顽石,不会在你们面前涕泗横流。”
原笙不悦地说,吸了吸鼻涕,竖起硬挺的绣金线的高领子,“我走了,要是我没忍住,我会把鼻涕眼泪都蹭在周楠的身上。”
“他的衣服还得是您洗。相信我,他才是一家之主。”潭钚同情地说。
踏了三步的原笙动了动耳朵,回了头,输人不输阵,倔强道:“他都是我洗的,更不要说衣服了。”
“走快点,我的亲爹。”周楠随之回头,双手揣着两腰的兜,冷冷淡淡地对原笙说。
浔东摆摆手,揭露真相一般对原笙说:“他在咒你,他的亲爹早死了。”
目送两人离去,在场的人加入红夫人爆笑的阵营中,无情嘲笑了原笙一通。
随着笑声变得尴尬和消失,红夫人坐在唯一一座被阳光照射的石凳上,说:“很好。瓜熟了,下一步,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上刀。”浔东拿掌心刀一劈,嘎嘣一声脆响,西瓜从正中间碎开,展露出染了白化病般的样子。
“扔了。”红夫人率性地甩甩手,结束了早晨跟小家伙们的聚会,朝聚餐室的方向去,要去寻一寻有没有西瓜能解解馋。
“震撼人心的白瓤子。”凡图吸溜了下鼻涕说。
潭钚拿指尖刮了刮西瓜瓤,惊叹道:“哇哦,雪精灵趁你我不注意,造访这里了。”
浔东跟西伺吵了起来。
“一定是你用色眯眯的眼看它,造成它的变异了。”
“明明是您太用力劈它了,它吓得面无血色了。”
“我想是红夫人影响了它,”三冬瓜揭露了真相,“有红夫人在场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出现更值得人关注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