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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一次“死” ...

  •   周楠带着奥兰闯出湘伊堂,搭了一架堪堪能赚到加油费的载客直升飞机,十三分钟后,降落回到费斯山庄酒店。
      这么快到达目的地,不单单是直升飞机的速度起劲,还与追来的浔东一路捶打玻璃窗叫骂,把年幼的驾驶员吓得两股战战,脱不了干系。

      停在208号门前,周楠翻上翻下取门钥匙时,浔东以誓不罢休的架势捋捋袖子,吼了几声清嗓子,加快语速,把之前说过的问题重谈。

      “你之前不是把北地视为未蒙开化之地吗?”奥兰抠着手面流血的伤痕问。

      浔东纳闷地往后缩脖子,“怪了,我只在心里想过。你怎么知道的?”
      奥兰扬起单纯可欺的笑脸。
      浔东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挥开奥兰,接着集中于撬动周楠,说:“喂,周,你听好了,你得跟我走……”

      浔东快放弃时,周楠没找到钥匙,几拳砸开了门锁,抖着疼痛的手骨头说:“好,稍等会儿。”

      浔东略感无语,指着大开的门责难道:“不是太晚了吗?”
      周楠不冷不热地搭腔:“那您请回?”

      “你在愚弄我。”浔东暴躁地摔打着手臂大喊,再冷静下来,露出惋惜的表情,说:“我感觉阿德教皇要来了,我没时间再劝你了。最要紧的是你跟我走。你若是跟我走,立即就跟我走。时间不宜耽搁。走吧。”

      砰!
      周楠给他的回复是见了鬼的巨响——周楠掀起轮椅,用脚踹关了门。

      “该死的!该死的!”浔东锤着208号门大喊。
      喊了十几声,他疲倦了,瘫坐在楼梯口,往嘴里撂了块橘子软糖,闷闷不乐地抽着雪茄香烟。

      回头望望被锤了几个破洞的门,浔东掐着表算时间,惴惴不安地想了七八次阿德教皇下一秒就来了,下一秒就来了……
      下一秒阿德没有来,他又拿出勇气去敲门,想再去劝劝周楠。
      可刚一站起来,他又提心吊胆地想阿德教皇下一秒就来了,他不能跟周楠一起被逮到,因此没敲下一次门。

      他在犹豫中度过,深觉每个人都是懦夫,而他不是,他只是说服周楠跟他走之前还不能死。

      他还觉得满腹委屈,明明他做的事百分之四十是为周楠,百分之五十是为北地政权,顺带获得点点金钱。
      他这么大公无私,居然还得做个肚子里能撑船的大肚宰相!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今日份的一张第九祥岛大公报从廊道的窗外飘来,浔东举手摘下来,随便扫了两眼,正准备吐两口唾沫拿它擦鞋时,他被吓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赏金猎人的生涯里不乏诡异莫测的事,可他从未有过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烟无知无觉地烫着手指燃尽,他迟疑地站起,攥着报纸推开碎烂的门,心里想着:妈的,越来越复杂了。

      *

      奥兰一落地于208号室内,就自顾自地推着轮椅,急匆匆地去了淋浴间。
      祂给出尿频的理由,深情且狗屁不通地赞美厕所这一伟大的人造物,诉说祂特别想住在厕所的请求。
      周楠为着宝贵的时间着想,没把冒出来的将奥兰做成人彘关在瓮中的想法落实。

      至于喜欢小猪佩奇的孩子,先任其撒欢随便跑跑了,只能等祂处理完“内务”问题再商量了。

      周楠来到卧房床边,捂住左眼,半跪在地上,在七零八落的机械手碎片附近摸索着。
      他的左眼是暗淡无光的灰色,带着宛若被毁过的裂纹。
      他拼着右眼用,没费多大的功夫,在床脚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了一颗青色的石头。

      青石头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应该就是石头材质,它是随着父母上断头台后的善后公文一起来的,说是父亲托红夫人交给他的可供思念和储藏的小物。
      公文制作精美,似是个一级荣誉证书,周楠扔进火烧了,青石头踹在兜里随身带着了。

      砸机械手的时候,无意中掉了出来,跳得没了影,他想着此生了结了,就没有费事地捡起来。
      而现在,他要跟浔东去北地政权,下意识地就想把它带上,探查探查它的线索。

      红夫人编造了一则童话故事,说青石头是一把打开秘密珍宝的钥匙。密藏的大门能在任何地方,北地并没被排除在外。
      再多的哄骗之言,红夫人已疲于应付了。
      作为家长,作为任何人的家长,红夫人都会是极其不合格的。

      周楠并没有信以为真,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他,越珍贵的秘藏,越要避而远之。
      他只想知道这把青“钥匙”是从哪里得来的,即使无聊到它只是一条鲨鱼的牙齿。

      钥匙,钥匙,这又来了个钥匙;什么都是锁,什么都需要钥匙。对钥匙这个词,他都有些厌烦了。

      浔东跨着大步进门,偷瞄了一眼水汽氤氲的浴室磨砂玻璃门,曲起手指敲响卧房的门。
      周楠无精打采地蹲坐在一角,端起床尾的哥顿松子酒,灌了两口,请他进入。

      浔东径直进了门,皮靴底宛若安装了高精度的探测仪,每走一步就踩碎机械手的一个零件。

      “我们可以走了。”周楠扒着墙晃晃头,欲要站起。
      浔东环视一圈,转到周楠面前,随意问:“带上奥兰吗?”
      “带上。”

      “好!那就有一件事亟欲解决。”浔东卖关子道。
      一则报纸悬在周楠的头顶,浔东盯着报纸上折出来的熟悉人相,捏报纸的手指在发颤。
      “什么?怎么了?”周楠重新坐倒。
      浔东指出来:“奥兰不对劲。”

      周楠闲闲道:“他不是你的人吗?”
      “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

      “我很认真,呵呵。”浔东瓮声瓮气地学着周楠讲话,翻了个白眼,一甩报纸在周楠的脸上,沉郁地踢碎哥顿松子酒瓶子。
      “你自己看吧,认真的周,仔细看一看。”
      浔东夺门而出。

      手指弹了弹沾了酒液的皱报纸,周楠的视线穿梭在文字与插画中,从上扫视到下,很快就从满口荒唐的主页战场战局,顺序性地走向了浔东要他看的一则小插曲。

      小插曲是一桩悬案和挽辞夹杂的次要新闻,描述了一艘明轮蒸汽舰船在打捞上世纪的昂贵枪支时,所发生的令人悲痛的惨案:舰中无一生还,尸体化成了泥土,留有魔法的痕迹,但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这些周楠都一清二楚,唯独一排遗像中,并不出彩的最左侧的一小张令人惊奇。
      遗像下写了个人信息:巴顿·冯,男,26岁。

      不到十个字,怎么看都不会翻出花来,再虔诚的天主教徒也只会叹息一条年轻生命的逝去。

      周楠不一样,浔东也不一样,因为他们与这个“人”接触过,周楠的接触更加亲密点。
      没错,这位泯与众人的巴顿·冯就是奥兰,不,他不是奥兰,但他长得与奥兰一模一样,不,应该是与改换形貌后的奥兰长的一模一样。

      新闻报的记者在最末一段写道:悲伤无法避免,沉痛无法消弭……黎明的曙光怒盛在今日,掩埋的真相定格于冰冷深海的遗迹上。

      最后半句话记者是在说明轮蒸汽舰船的惨案,巧合与奥兰的问题有异曲同工之处,周楠视最后半句话为一针见血的揣测。
      周楠看了三遍,头疼欲裂,这一针扎中如同的是他。

      奥兰……蒸汽……钥匙……锁……
      锁……圣物箱……圣物箱!
      怀疑对象被他对标在一个不同寻常的圣物箱中的断手。

      他曾怀着无比单纯的情感亲吻它,无与伦比的沉溺,就像是一瞬间,他入了黑甜的美梦。
      当它化成连心都带不走的灰烟,他的脑袋也抛弃了它、忘却了它。偶然想起,竟然还糊里糊涂地把这阵灰烟视为朝夕可观的黑烟,全然不在乎了。

      此时此刻,他怀揣着非常理智、澎湃的情感,手心按着这一则促使他不会沉迷的报纸,回头再去绞尽脑汁地想,他发现他亲吻的行为过于匪夷所思了。

      他为什么会亲吻?
      他没有闹明白,永远都不会闹明白了。
      挖这段记忆痛苦无比,每一个片段都是晦涩难啃的数学公式似的,他的头目前疼的像左右脑十分协调地在干架,而他自己就是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最后,他自洽了,他不需要多想,莫名的事条出现在奥兰身上,应对之法很简单,也就是将半道崩殂的心念达成——把奥兰杀死。促成一个完美大结局,对除了他与奥兰还有孩子以外的旁人都是。
      不,还不一定有该死的孩子。

      周楠把过长的卫衣底端掖了掖,利索地走出卧房的门,接过浔东默契递来的81式自动步.枪和弹药包,换上新的弧弹匣。

      他来到淋浴室门前,一发子弹弹射而出,把门把手轰成个黑窟窿。

      奥兰如前几次一样,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轮椅上,好似祂在淋浴室内没做什么事,一直在后门等待周楠叫祂。

      奥兰淡然自若地问:“什么事?亲爱的周先生。”
      周楠挎起步.枪,丢给祂那份被折了十几道的报纸。

      奥兰翻了翻报纸,“哦!您真贴心,但我并不需要擦屁股纸。”
      周楠不买账,指尖敲了敲枪管子,说:“奥兰,我暂且叫您奥兰,我们应该谈一谈了,有关您的过去和未来。”

      奥兰的手指在巴顿·冯的遗像上缓缓地圈了圈,用编故事的逗弄表情道:“我明白了,您看到这个了。我不打算编造他是我的哥哥或是弟弟的谎言,我选择坦白。接下来我说的是实情:我被称作黑绵羊,没什么值得欢庆的过去,至于未来,我的未来是您。”

      “别打抒情牌,”周楠用步.枪枪头挑衅地拨了下祂的脖子,冷白的面容绷着,说:“您看到了,我需要您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他是我杀死的第一个人类,”奥兰温柔地望着周楠,呼出一口气,“总要有点纪念意义。因此……就这样,如您所见。”

      周楠挺起了步.枪,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他是您……您的样子。而且……没有魔法。”

      奥兰的微笑忽然带了泪,祂轻微地煽动眼皮,簌簌抖动的睫毛布满了告别的忧伤。祂没有说话,就这么折磨着周楠。

      “你没有孩子。”周楠避开祂的眼神,肯定道。
      “我的一切都是你。”奥兰举起干瘦的双臂,双眼放着虔诚的光,想要拥抱周楠。

      周楠闭了闭漫上淡青色纹路的右眼,对着奥兰的心口,连连开了三枪。
      他是个用枪的高手,步.枪也是把好使的家伙,枪枪中在同一个血窟窿。

      奥兰死了,与一根霜雪打死的枯草没两样,渴求拥抱的手臂也无力地掉了下来。

      一阵眩晕袭来,周楠尝着嘴里留存的苦涩酒味,嗅着习惯的血腥气,发颤的双手丢掉杀了人的枪。
      他迷茫地四顾,心尖泛起一丝丝酸麻的疼痛。
      他望着洁白的浴缸,想起了一粒米:晶莹剔透,白净可爱,热气腾腾,一粒被牙签扎住的米。

      有一些米粒很难扎起来,他个独眼龙更难了,就需要扎三四下的。
      那个时候,奥兰一直在看他,在悠闲的等待中看他,满怀欣悦,没有苛责。有点诡异,仿佛祂丢掉了魂、失去了心,单单享受着与他的相处,单单看他是祂毕生要做的最美好的唯一事。
      他并不讨厌,甚至说点说不上来的喜欢。

      *

      浔东具有窥破他人心迹的能力,却没能好好使用这个能力。
      之前,他的一位同伴与一见钟情的酒吧女郎表白时,他刻意放了个巨响巨臭的屁,搅碎了一场天造地设的好婚事。

      此时他的头脑仍是如此不清醒,朝着周楠笑嘻嘻地吹了个口哨,夸张地咧着大嘴道:“你爱上了祂。你爱上了这个丑陋的家伙。保准是爱!可惜,你的爱永远都是这样——转瞬即逝。你乐此不疲,它转瞬即逝。真是要了命的难搞!”

      周楠无视正在跳动的嘴毒豁牙,跪地执起奥兰尚有余温的手,亲吻三下,再撩撩奥兰的卷发,合上祂沉重的眼帘。

      冗余的话已不必多说,浔东看明白了,周楠就是爱上了奥兰对他的爱。

      他没劲地抬抬手,背对周楠,欲要关上门去客厅等候,却听到周楠冷厉地说:“他爱我,像被值得爱的人一样爱我,他没多说,我能感觉到。我会永远记得。他还让我好好睡了一觉。我不是什么都不会注意的傻瓜,奥兰,你才是个傻瓜。”
      最后一句话,周楠是在对奥兰说,并以极其坦诚和暗淡的眼神望着祂。

      浔东靠上湿滑的门框,用着大人说教的神情,失落地道:“嘘。情人总要走向毁灭。”
      “我不想伤害你,浔东,但请你闭嘴,这明明不是你的真心话。”

      浔东哑然地张了张口,躲避周楠具有侵害性的锐利眼神,“周,别太虚伪了,你才只跟祂相处一天。”

      “我不伤害你,而你总要伤害我。”周楠支起膝盖,握起手边的枪狂砸两下,转身面朝浔东呵斥道:“你何必多管闲事,奥兰和阿德教皇,我都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浔东撇撇嘴,“我是在救你,我是在帮你,我不忍心你受苦,你需要有个人在关键时刻推你一把。”

      周楠恶毒地冷笑,嘲弄地扬起如冰的脸与脖子,有点犯了神经病,哩哩啰啰道:“你在自以为是的搞什么东西?你不是救世主,更不可能是我的救世主,省省吧。你只是把我从一个集权者送入另一个集权者的怀抱。三叶祭祀?我有所耳闻,他是被北地政权崇古思想揪出来的远古老东西,活化石啊。这是要上演原始野人大战贵族绅士吗?你不是我,你没看明白,没有任何地方是养育我的温床。温床,对,就是温床!”

      “得了吧,你不是娇气的细菌。你有选择不是吗?我让你有了选择,选择才是最伟大的、最新奇的、最、最他妈的最的!你要么退回到小阿德的囚狱,要么拥抱广大的自由。”

      周楠讥讽一笑,“你真是我的恩人,需要我为你唱赞歌吗?一闪一闪亮晶晶怎么样?你的最爱!”
      “我的最爱不是它!而是……”浔东反驳道。

      蓦地,急促的敲门声来了——咚咚咚!

      浔东与周楠的唇枪舌剑被打断了,两人对着对方骂了一句,率先朝能从这间酒店房中翻出去的各个地方扫视:天花板通气口、壁炉烟囱、老鼠头大的下水道……
      妙极了,都被堵住了。

      酒店门口停了辆“暂停服务”的大巴车,掉漆的车顶有两个穿着燕尾服的胖男人,盘腿坐着,聚精会神地打小樱魔术卡扑克牌。
      不用多想,大巴车一定是这群自作聪明的盾冬蠢蛋的伪装车。

      “盾冬教会向您问候,春夏秋天都一样,家家户户都一样,大人!”来的人高喊喝醉酒般的盾冬教会的问候名言。

      浔东环顾左右,上唇一翻,捏住鼻子,蹑手蹑脚地做了个口型——狗屎真来了。
      周楠倒是松了一口气。

      浔东的污言碎语只是说说而已,他表现胆大极了,像是追捕小老鼠的淘气恶猫,放出金属抓钩把住窗棂,欲带周楠呦吼呦吼地叫着飞荡逃出。

      咚咚咚!!
      击门声混杂着锁链响动的哗哗啦啦声,门外的特使献上更不耐烦的问候。

      “我要去开门。你看着办吧,我建议你藏好,你必须藏好。”周楠打着手势下指示,翻着口袋,从后腰侧取出一枚还算新的眼罩佩戴好。
      “你在赌。”浔东继续飘飘然,做了个拥抱的手势,跟奥兰刚才做的一样。

      “我不是在赌,一定不是阿德教皇亲临,他没这么懂礼貌。”周楠忍下想砸死浔东的可怕念头,用手指点了点胸口。
      他再回了浔东一个重归于好的眼神,嘱咐道:“听我的安排,情况不佳时,再撕破脸,不过要记住,别让血留太多。”

      周楠的提醒不是无的放矢,阿德教皇在永痕之环留有血液检测的警报,跟火灾报警器的原理差不多,周楠附近的血液达到一定量就会触发。

      不过永痕之环的警报太沉默了,缺乏警报声和相应的紧张感,但它造成的后果很严重。
      触发后,将会把以周楠为圆心,在一个直径为三公里的圆上,形成一面攻无可攻魔法屏障,名字叫做劲爆封锁罩,能说是个威力无穷又扰民的大家伙了。
      大得这么夸张,主要是因为阿德教皇睚眦必报,为了防范袭击周楠的犯人逃窜没影了。

      周楠在劲爆封锁罩“独居”个几分钟,阿德教皇就会亲临现场,一查情况。

      幸运的是周楠不是爱胡乱折腾的自杀狂人,只唯一一次他半夜喝高了,又被层出不穷的魔鬼诱惑,割了一次腕,造成流血过多的事件,激活了血液过量的警报;
      要不然换成浔东这类爱鱼死网破的人,多次实践毁灭性的举措,非得造成打个嗝就被劲爆封锁罩关押的悲惨命运。

      浔东知道劲爆封锁罩,这名就是他捂住肚子大笑取的,但他未经他人苦,觉得这小东西挺不错的。

      他还不靠谱地给周楠提议,若是上厕所忘带纸了,就咬舌放血,几分钟后就会有人来关照他了。
      快的话说不定能秒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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