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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The Respiratory ...

  •   左悯谨慎地捧起装有慕辰喑心脏的容器,对着洛希所在的方向,优雅地鞠了一躬,随后慢慢挥手告别。
      他要去利用慕辰喑的心脏做一个疯狂的实验。

      在左悯离开之后,玻璃门就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自动为洛希开启了一条通向慕辰喑的道路,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应当是方荣他们逃离了阻碍找上来了。洛希没想那么多,径直穿过玻璃门冲向慕辰喑的方向。

      慕辰喑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周边白色的花都些许沾染了些血渍,瘦弱的身躯上多了一道狰狞且鲜红的口子,这是左悯刚刚为了取出心脏而划开的,无情地丢下了这个可怜的人躺在这儿,不是他自己说的作为最后的亲人要帮他处理后事的吗?

      洛希感到悲哀,不忍直视,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这么对待一位已经去世的人。
      就在他拉起白布想要盖住慕辰喑的时候,洛希看到了慕辰喑手边有一个小巧的奇特材质的瓶子,瓶子里装着一个圆形物件,很是眼熟。

      他打开瓶子,才发现,那个圆形的物件,竟然是一枚戒指,不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而是他和慕辰喑还没决裂之前一起购买的对戒,但是他记得,当时他们决裂的那一天,洛希选择乘坐邮轮出国,在海上,将属于他自己的那枚戒指丢进了大海,他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与过去那荒诞的感情告别。

      但洛希也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后,他竟然还能看到另一枚戒指,更离奇的是,这枚戒指还是左悯从慕辰喑心脏里掏出来的,这怎么可能呢?

      洛希手中捏着那枚戒指,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但在经历了那个所谓“死者”的世界之后,又似乎感觉这一切都不奇怪。
      他低下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双眼紧闭的慕辰喑,咬咬牙,还是将白布盖了上去。这时,方荣和沈落枫也抵达了现场,方荣扑到慕辰喑身边,看到他身上的血窟窿,开始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

      沈落枫一边安慰方荣一边眼神示意洛希,让他和自己一起将慕辰喑带走,慕辰喑是研究所的被试,对这间研究所没什么好印象,想来他也不希望自己死后还要在研究所长眠,就像是从未逃出去过一般。

      可洛希刚上手就愣住了,之前一直被白花掩盖着,他并没有发现,在慕辰喑的后背与解剖台,连着一个定时炸弹,只剩下最后两分钟,便要引爆了。

      要是强行将慕辰喑的遗体带走,则会立即引爆,所有人都会在爆炸中丧生。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倒流,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不多,沈落枫环顾四周,最终很快做下了决定,他飞速地揽过方荣,转头对仍旧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洛希说,“别发呆了!左悯为了不让我们带走他一定会下死手!他既然将慕辰喑的遗体带走,就没打算让我们带回去!那个疯子!”

      左悯对慕辰喑有着变态般的执着,他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慕辰喑,当年在看到慕辰喑和洛希在一起之后,心中不满,转头就将洛希父母遇害真相告诉洛希,促使二人决裂;这回他强行带走慕辰喑的遗体,或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而左悯口中的“处理后事”,可能就是接下来即将到来的爆炸。

      因为慕辰喑很讨厌研究所,所以就让研究所和慕辰喑一起在火海中消失,是吗?

      洛希再次对左悯的疯魔有了一定程度的认识,并嗤之以鼻。

      但沈落枫说得不错,要是再不走,所有人都会葬身火海。倒计时的声音格外扎耳,三人匆匆朝研究所外跑去,方荣被沈落枫扛着,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念着慕辰喑的名字,望着慕辰喑的方向,洛希也想回头看,他刚一转头,慕辰喑所在的房间便在刹那间化作一片火海。

      他没能看见任何东西,慕辰喑依旧安安稳稳地睡着。

      火势迅速蔓延,如同地狱来的使者,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誓要将他们的灵魂也一起拖进地狱。

      可能是吸进了太多浓烟,洛希觉得呼吸困难,眼前景象变得模糊起来,他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曾经见到过的那只红狐狸,随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洛希开始急促地呼吸,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拼命挣扎,终于,他猛地睁开了眼。

      他刚睁眼,便被明亮的灯光晃得眼睛疼。抬手遮了一下,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洛希环顾四周,周围的景象是如此的陌生,他躺在一个小房间的床上,看布局,他是在双人床的下铺,家具都很陈旧,看上去就像是十多年前的款式。

      洛希挣扎着坐起来,对眼前的境况不明所以,就在他准备下床的时候,从上铺突然向下探出一个脑袋来,冲着自己“咯咯咯”地笑。

      洛希被吓了一跳,随即看清楚这是一个扎着俩小辫的小女孩,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到过。

      “……唯唯,早上好。”洛希震惊,因为他并没有说话,但是声音又确实是从自己这里发出来的,声音还很稚嫩,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洛希下意识地往桌子上的镜子看去,可怕的是,他并没有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而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

      还没等洛希捋清楚现状,刚刚那个被叫作“唯唯”的小女孩飞扑过来抱着自己,“哥哥!我们今天出去玩吧!”
      “但是我今天要去上课。”身体开始不受控制起来,洛希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意识存在,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但是能体会到这具身体所能感受到的触感、情感甚至所有的思想,就像是在亲身体验某人的经历。

      洛希非常清楚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谁,在他看到那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慕唯唯、慕辰喑,他们是一对双生兄妹,慕辰喑是哥哥,而慕唯唯是妹妹。
      在洛希的印象中,他是见过慕唯唯的,只有短短的一面,是为什么见面来着……他不记得了,他忘记了很多事,很多本应记得的事,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淡出了他的记忆,可他并不是一个健忘的人。

      但是为什么他突然开始经历慕辰喑的过去了?他不是应该还在火海里逃命吗?而且,为什么是他?他不了解慕辰喑的过去,他对慕辰喑也没有左悯和方荣那样的执着。
      慕唯唯间哥哥今天不能和自己出去玩,郁闷地嘟起了嘴。

      洛希不解,慕唯唯和慕辰喑同岁,为什么这个年纪的慕辰喑需要上学,而慕唯唯却不用。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兄妹俩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温婉知性的女人,她推门进来看兄妹俩有没有按时起床,她蹲下来温柔地抚摸着慕辰喑的发顶,“阿辰,今天你能自己去学校吗?”

      慕辰喑自信点头,他踮起脚推着妈妈和妹妹往门外走,“当然!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去学校的!妈妈你快带妹妹去医院吧,晚了就挂不到专家号了!”
      “在学校一定要和同学们打好关系呀!别打架!”

      “放心啦不会的!”慕辰喑笑眯眯地和妈妈妹妹告别。

      这时候的慕辰喑还很天真很单纯,他和很多同年龄的小朋友一样,会笑嘻嘻地和家人告别,会蹦蹦跳跳地去学校。

      看到这样的慕辰喑,洛希觉着有些陌生,明明这个时候的慕辰喑挺讨人喜欢的,怎么长大后变得那么别扭。

      慕辰喑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学生,到了学校之后会礼貌地和同学和老师打招呼,看得出来他的母亲把他教养得很好,但安分守己不代表着不会有人来招惹你。

      慕辰喑长相清秀,成绩好又老实礼貌,很受欢迎,自然会有一些混小子看不惯他这样的,觉得他都是装模作样,再加上慕辰喑相较于其他男孩子而言个头小小的,看上去很好欺负,便趁着课间,猛地从后方推了他一把,好在慕辰喑反应迅速,及时抓住了楼梯扶手,虽然楼层不高,但要是从楼梯上跌下去还是很疼的。

      洛希敏锐地捕捉到在慕辰喑恐惧的情绪,他怕疼,而且他不能受伤,他怕妈妈会担心,家里最近的经济条件不太好,给妹妹治病就要花一大笔钱,他不能再出任何问题浪费家里的钱。

      慕辰喑不想搭理这些混孩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准备回教室上课。

      还没等慕辰喑走出半步,熊孩子便揪着慕辰喑的头发往回拽,一边扯一边大喊:“慕辰喑的妹妹是个傻子!是个智障!”

      他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很多皮小孩的嘲笑,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大多都是这样,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词儿,就不管任何情景都想用上去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此时作为意识存在的洛希清楚地感知到慕辰喑心中的愤怒,他捏紧了拳头,砸向带头嘲笑唯唯的小孩,“不许欺负我妹妹!”

      慕辰喑虽然个头小,但打架很厉害,他小小的拳头为了妹妹一下一下用力地砸在那小屁孩身上,打得对方哇哇乱叫,之前起哄的几个也作鸟兽散,大叫着去找老师打小报告。

      那被摁着打的小屁孩也不是好惹的,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就是不肯放过慕辰喑,吆喝着他的“兄弟们”打算一起围殴慕辰喑。

      但他们定然是没能得逞的,一个高个子的小男孩站了出来,拎着小屁孩的领子,“李老师叫你们过去,次次考倒数,你们要是再惹事就要请家长了。”

      这招对小孩来说很管用,临走时还瞪了慕辰喑一眼。

      慕辰喑龇着牙,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高个男孩将慕辰喑扶了起来,温柔地帮他掸掉灰尘,“没事吧?”

      随着慕辰喑抬头,洛希也看到了那张脸,左悯,缩小版的左悯。

      小左悯与慕辰喑并肩走着,送他回教室。

      “谢谢。”慕辰喑向他道谢。

      “不用谢我,你其实很强大。在我看来,你毫无疑问,会成为优秀的狩猎者。”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The Respira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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