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怎么上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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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数学了。她虽然毕业于工科，但是一直从事着市场方面的工作，对于大学当中学过的数学知识，多少有着一些生疏。
考研数学囊括了三门学科，高等数学、线性代数和概率论。
秦羽以一个晚上的熬夜备课，换来了这一节课堂上的游刃有余。
她的手上有一张成绩单，是上一周考试的成绩。
照样的，没有名字，只有考试编号。
“S043，可以听懂老师讲的内容吗？”秦羽问道。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并不敢抬头和秦羽对视，嗫嚅着说：“应该听懂了。”
“学数学的人的应该出现在这里，好像不太好哦。”秦羽依旧是面带微笑。
也许是因为早晨光头李那一番对于“实事求是”之类的言论，让女生有了些勇气，她的声音大了一点：“秦老师，我听懂了。”
秦羽挥挥手，示意她坐下：“好的，这位同学，很棒。同学们有任何的疑问都可以来问老师。”
在秦羽和白萌萌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S043的手，将自己的胳膊松了开来，没有袖子遮掩的地方，渗出了明显的黑红色血液。
这一节课过的很快，一是因为秦羽讲课和别的老师讲课不太一样，她不太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讲台上站桩，而是非常强调上课的互动感。
二是她不喜欢装逼，准确来说是不喜欢在学生面前装逼，她会将那些深奥难懂的知识点，和现实生活中的东西相练习，如此一来，学生学起来就不会很吃力。
比如S043一直没有理解的积分，秦羽只讲了一个“聚沙成塔”，让她自己悟了一会儿，她就明白过来了。
一堂课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同时也是这一天的最后一节课，是孟暄的专业课。
教室里的学生都是选择了408的考生，但是408囊括了四本书，每个人的进度各不相同，所以讲起课来，是非常有难度的。
是以，秦羽在自己的课结束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重新站到了教室后门处，有些担心地看着走进了教室的孟暄。
在她看来，以孟暄冷淡的性子，又是一直当着工程师，恐怕很难抵挡这么多的学生。
而且，这些学生也不是现实生活中的普通学生。
秦羽本来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孟暄招架不来，她要怎么进去解救孟老师了。结果孟老师一进教室门，就将门反锁了起来。
秦羽：……
如果秦羽能够知道上午白萌萌的经历的话，她或许会感觉到这个操作非常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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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中，孟暄将门关好，就感受到了教室中浓浓的恶意。
她想到了上一次考试中的专业课成绩，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学生呀，专业课没有考好，怎么还把怨气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老师，这节课我想听《数据结构》。”坐在教室前排的一个男生说道。
《数据结构》是408其中的一门科目。
一个女生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凭什么，S039号？我想听《计算机组成原理》。”
女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暄，她就是这一门科目学的不太好，结果拖了自己整个408的后腿。
由这几个学生带头，教室中的四十几个人，全部都开始发出声音，向孟暄提出自己想要听的东西。
声音越来越大，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已经想要站起来了。
孟暄将自己怀中的书放下，空出手来，做出了一个“停”的手势。
“老师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满足所有学生。”
冷冰冰的话语从孟暄的口中传出，直接传遍了整个教室。
教室安静了几秒钟，第一个说话的S039脑袋一歪，脖子发出了“卡擦”一声来自骨头的脆响。
从他开始，所有人的脸色开始逐渐变得灰白，甚至有人的头上、身上，开始出现了血迹。
孟暄知道，这大概就是这些考生身亡时的样子了。
“孟老师，不如你变成43份，我们所有人不都有孟老师来讲课了吗？”S039说。
孟暄扯扯嘴角，她丝毫不怀疑这男生说话的真实性。她知道，只要她下一步没有做对，她的下场就是被这一整间教室中的考生，撕成43份，然后吃掉。
等会儿下课了，她要好好问问孙大厨，这些学生在食堂是不是吃不饱。
秦羽在教室外看得很是着急，她甚至感觉，看见孟暄面临危险，比自己遇到危险还要着急。
来不及细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就接收到了孟暄的一个眼神。
【放心，我不会有事。】
孟暄明明没有说话，但是秦羽就是从她的眼神当中读出了这样的意思。
就好像，她拥有了读心术，但是只能读孟暄的心。
“呼——”秦羽听到自己渐渐重新稳定下来的呼吸声，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对着自己说，“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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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孟暄有些凉意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教室中所有人都听清楚。
为首的S039感觉到心中一颤，竟然真的遵从了孟暄的指令，坐了下来。
但是他忘了自己已经离开座位，站在了过道里。这一坐，S039的尾椎骨和过道的台阶发生了亲密的碰撞。又是一声“卡擦”。
孟暄微微皱眉，她等待了两秒钟，直到教室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在座的各位考生，都是上过本科的成年人。成年人和幼儿的一个区别——自制力和自主学习能力。从今天开始，专业课我不会讲课，你们所有人，自己查漏补缺，自己安排学习进度。”
孟暄的话让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愣住了。
常年被困在了考研的生活当中，大部分的考生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可以自主安排自己时间的成年人，而不是被关在学校中的高中生。
他们几年前好不容易考出了高中，却又在大学之后，将自己再次框回了高中的学习生活中。
“老师，学不会的话怎么办？”后排女生问。
她的呼吸有点急促，既是迫不及待想要翻开书开始学，又焦虑着万一自己学不进去，拉下了进度。
“自己来找我，我会给你讲解。”
话音刚落，教室中就涌现了一股躁动，很多人已经拿起书本开始准备上前。然而孟暄的下一句话让他们的脑袋完全冷静了下来。
“好的学生不应该什么问题全都依赖老师。你们每一个人上一次的成绩我都清楚，每个人的试卷我也看过了，如果有人未经思考就提问，滚出我的课堂。”
上一个在课堂上凶学生的老师，脑子已经被掏空了，而这一个，则是镇压住了所有即将鬼怪化的学生。
孟暄的余光中，看到了后门处松了口气的秦羽。
她的心中激荡起了一层涟漪。
很久没有这种被人牵挂着的感觉了，她忍不住想要沉浸其中。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
这样的想法让孟暄有些发热的脑袋冷静了下来，她对着秦羽露出了一个礼貌而又克制的微笑，点了点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学生的身上。
在副本中，如果心有旁骛，危险和死亡就会降临，即使是她，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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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结束的还算是顺利，只是秦羽的心中却一直在隐隐不安。
她已经确定了孟暄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只是上上课就可以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秦羽和孟暄一起来到了已经没有了学生的食堂。
秦羽的不安在食堂的两道横幅下被放大，她扫视着面前的几个玩家，也是这一次的队友。
姜安，光头李，孙大厨，白萌萌，自己以及站在身边的孟暄。
加上早上已经死了的钱敏和一开始就阵亡的花臂宿管，一共是8个人。
“你们有人见到门卫大叔了吗？”秦羽反应了过来。
是了，除了第一天晚上，所有的玩家碰了面，门卫大叔认领了自己看守大门的职责离开之后，在后面所有的饭桌会议上，门卫大叔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他的存在感似乎很低，低到秦羽几乎都忘了有这样的一号人。
“没有。”光头李的唇开始发抖了。这个任务世界是他的第二个副本，他其实对于一个副本应该怎么寻找突破口并不清楚太多，他只有一颗实心眼子，以为能够逃过今天课堂上的危机已经是万幸。
“去值班室。”秦羽当机立断。
秦羽的体力其实已经快要用到尽头了。对于她来说，讲课并不算是轻松活，又为了孟暄担惊受怕，此时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摇摇晃晃。
她的眼前有点发黑。
一只有力的手掺住了秦羽的胳膊。是孟暄。
在离开食堂时，孟暄拿了孙大厨摆在桌上的白面馒头，追上了秦羽。
她没有理会秦羽疑惑地眼神，将馒头掰成了刚好能够入口的小块，放入了秦羽想要说话，但还没来得及出声的嘴巴中。
不需要怎么咀嚼，秦羽就感觉到宣软的馒头化在了口中。
肚子里传来了一整“咕噜”声，是饿了。
秦羽张开嘴，想要从孟暄那里要来馒头，嘴里却又被适时地放进了一块，没有耽误走路的步伐，也不会让秦羽感到噎着。
馒头是要不过来了，但是被分好的馒头块，却一个不落的进入了秦羽的嘴巴里。
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精神起来了。
脚步一下子快了不少。
“秦老师和孟老师这两位……看着像是很多年的默契啊……”光头李挠了挠不存在的头发。
“白老师，你不是她俩的朋友吗？她俩认识多少年啦？”
白萌萌一头雾水地摇摇头，她虽然在新手关卡里，受到了不少秦羽的帮助，但是她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就关系这么紧密了。
一直不屑于和其他人走在一起，当然也没有人想要和她走在一起的姜安，冷哼了一声：“自己小命都要没了，还有闲心思关系八卦。蠢货。”
因为姜安的一句话，几个人的气氛降至了冰点，只有走在了最前面的那两位，和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的孙大厨，没有受到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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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不大，几人很快就走到了值班室。
从外侧看，值班室的灯开着，只是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门卫大叔的身影。
值班室的窗台上放着一个手电筒，秦羽拿起手电，打开之后对着值班室周围照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看着值班室旁边的学校大门，忽然灵光一闪，将手电的光对准了锁住的大门之外。
只见大门外侧，是一滩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血，和被摆出了一道横线的状态的肉糜，就像是，有人走出了大门，但却被两堵墙压扁了一样。
肉糜的状态，像极了第一晚死去的花臂宿管。
一个被秦羽忽视了的东西，突破了迷障，露了出来。
门卫大叔，好像除了第一次会议，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怎么上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