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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   南如安贴近她,一脸单纯无辜:“我未婚,你爹丧偶,又有何不可?”

      卫零扼腕道:“可我爹对我娘忠贞不渝,绝对不会娶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南如安笑了:“谁说要娶我?我可没说要嫁他。”

      卫零大惑不解,“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如安站起身来,按住她的肩膀,轻轻揉搓,“不怎么样,不会对你有半分影响。”

      卫零道:“你不怕旁人看待你的眼光吗?”

      南如安眼神难得的露出锋芒:“弱者才会担心旁人的眼光。”

      强者只会夺取自己想要的。

      卫零听到这句话,大受震撼,“你竟然这样想?”

      南如安没有接话,站在卫零身后,背对着她,“我一直如此,只是你不了解我。就像你,不了解你爹,不了解华俨,不了解皇帝,不了解太后。”

      卫零脑子“嗡”得一下,眼前一片煞白,“什么意思?”

      南如安道:“人性的复杂多变,并非今日之一时,而是时时之变。他今天可以这样,明天或许就变了想法。所以读心术是世间最无用的法术,因为人心易变,也同时是最折磨人的法术,因为人心易伪。”

      卫零打了寒噤,“那什么是厉害的法术?”

      南如安说到:“九大体质,涅凡能预知未来,鸿天可以改变未来,都很强大。而邪心与浊身能改变人心释放邪念,都很霸道。蒙昧与蕴宫能生化再造独创天地,都很强势。至于净体、真命、混沌.....”

      卫零屏住呼吸,望向她。

      “我还没研究透彻,不好说。”南如安卖了个关子,她想参透,可惜卫零现下还是弱,似乎并未完全开窍,和她所见过的九大体质的人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

      若按照远古传说,九大体质之人是“引”的使者,也是世上最邪恶的九个人,卫零显然不够邪恶。

      南如安自知即便得到了龙的三件礼物,也恐怕不是“引”的对手,所以并没有更大的野心去夺取“引”的力量。称霸九渊固然吸引人,若真的有人能召唤“引”的力量,自己当然保命要紧。

      卫零不信,也站起身来,道:“你没研究透彻?还是你不愿跟我说?”

      南如安见她认真起来,于是就不敢继续认真回答,笑绵绵的曲折迂回:“我没必要骗你,万一我真跟你爹在一处,还是要和你相对的。”

      卫零面色暴怒,那种说不清的复杂心情顿时喷发,她抓着南如安的双肩疯狂摇动:“你要我怎样?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南如安紧握着她的腰,顺势扎进她怀里,“那你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好不好?”

      温柔刀刀要人命,卫零在她靠近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输的彻底,认命般说到:“好,我知道了,你做你想做的,今天就当我没来过。”

      南如安捧起她的脸颊,仔细凝视着,“你会永远支持我的,对吧?”

      卫零被这目光击中,和她额心相抵,甚至带了几丝讨好的意味:“我会的。”

      南如安笑了,如果卫然有这么好拿捏,事情恐怕会顺利更多。

      可惜,卫然是个痴情种子,对死去的妻子鹣鲽情深,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

      她究竟做了什么,让卫然这样痴心?

      “你对你娘,还有什么印象吗?”

      “她是自杀,在我面前悬梁自尽。”

      南如安听着有些悚然,“然后呢?其他呢?”

      “不记得了,只知道她,好像是,碧海门的人。我长得一点都不像她,也不像父亲。”脑子只要触及母亲,卫零就一片空白。

      南如安:“好生奇怪。”

      卫零不知她想干嘛,但也顺着她说:“是啊,我即便看到她的画像,也记不起任何事情,真是奇怪。”

      南如安道:“你没问过你爹吗?”

      卫零道:“问了,又不记得。”卫零知道南如安没有如愿,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对母亲的无可逾越的爱。

      可是她又说不出任何责备南如安的话,她知道南如安图谋的恐怕不仅仅是父亲,更有大的野心和企图,男人可能只是她的工具。

      南如安心中已有定论,这想必是洗髓之类的法术。碧海门这群人,为了对抗九大体质,也为了修炼成仙,倒是无所不用极其。哈哈,天道?善恶!居然让碧海门的门人生下九大体质之首,真是讽刺。

      二人各有心思,互相没有道破对方。

      卫零还是决定回到卫宅,看看父亲的意思。

      “我要回宫复命了。”

      “嗯,路上小心。”

      卫零默然,上次沈依斐之后,再无人来杀自己,难道是觉得沈依斐都没杀了自己,其他人更不可能?

      卫零回到卫宅。

      她的心很乱,走路都不稳当,迈进门去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正好被二哥卫霁看见。

      卫霁打趣道:“年还没到,六妹妹就行此大礼?我受不起啊。”卫霁见她落选皇后之位,不免有些惋惜和嘲讽。

      卫零倒是无所谓,站起身来,“爹呢?”

      卫霁买卖最近有些亏损,听到“跌”这个音就浑身发颤,“多半还在宫里,你寻他做什么?”

      卫零道:“那我回宫寻他。告辞。”

      卫霁不多留她,卫零顶着双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睛回宫去了。

      卫零在马车里,挑帘看向窗外,之间京城之中忽发疫病,死人骤增,路过几个街口都是灵车,满天的纸钱飞乱。

      这很难不联想到宫里的尸祸的影响。

      可见很多事情或许是从中心影响到了外围。

      不过这也只是卫零纷乱的直觉,或许只是因为季节交替吧。

      入宫前的检查显然更多,确认卫零并无染疫的症状后,卫零才能入宫得见永思门。

      一入宫门显然感觉到周身的灵元丧失,奉常又开启了禁制。

      她有些恹恹的,这些时日来回奔波,又几次面临生死攸关的陷境,情绪上大起大落,已经许久未好好休息,双目恍恍,形貌消瘦。

      倒在床上,她陷入了迷茫。

      不知道未来去往何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这样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

      爱的人不爱自己,想做的事毫无头绪,随时会有性命危险,不知道暗处的人图谋什么,不了解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卫零觉得很孤寂,倾诉会被人利用,不倾诉自己快要疯了,积压已久的情绪在反复的崩溃。

      在崩溃中逐渐入睡。

      晨起,卫零看见桌上的药汁,雷打不动的送来。

      来的还有太后。

      “臣见过太后。”

      太后道:“近日身体还好么?我看你眼底乌青,昨日没睡好么?”

      卫零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勉力笑道:“多谢太后挂怀。”

      太后说道:“你先喝药吧。”

      卫零受宠若惊:“太后亲自来送药,实在是折煞臣了。”

      太后依旧是一副关心的表情:“我怕她们伺候你不尽心。”

      卫零看着这碗药,爹曾经说过,一切因我而起,尸祸亦然。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碗本该自己喝的药,没有流入自己腹中,而是被其他人沾染到了,所以引起了尸祸。

      这药究竟放了什么,能让宫内这么多人发尸,让宫外开始发疫病?

      可是,卫零看向太后,一切皆因她起才对,一切难道不是爹把自己送进宫才开启?

      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明示?

      难道这背后,有什么事情,自己不配知道?

      亦或者......

      卫零没有精力多想,端起药碗,一口喝下,吞咽入腹。

      太后很是满意,“你上次的药功效很强,想必你也已经看到了。”

      卫零确信了,太后这次来就是敲打自己。

      卫零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怎么问,她是不会说里面有什么的,如今只能问幽魂了。

      太后见她喝完,“嗯,不错。我先回去了,叫你送的东西,记得这几日送出去,我会叫他们别为难你。”

      卫零拱手送她出门,看着碗里的药汁,“太后,有人说臣不太了解您。”

      太后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是一件好事,隔着纱看人,总有想象。若是揭开了这层纱,人的面目总是不堪入目的。”

      卫零只想说出早就想问的话,即便这句话早就问过:“这碗药里面究竟是什么?”

      太后背身回眸道:“调理身体的药。”

      卫零听腻了这句话,上前几步,俯身道:“太后,臣只是想......”

      太后没有回应,离开此地。

      卫零上前拦住她,伸出双手打开,“太后!”

      姬碧落双眼涌动如火,盯着她,乱她的心:“你不想问我,你根本不在乎。”

      卫零心神一乱,退了几步,太后顺势离开。

      等到卫零回过神来之时,太后的仪驾早就走远了。

      卫零拿了一方帕子,抹了抹碗底的残留,决定去找人问个清楚。

      她看着桌子上的匣子,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眼前。

      许砚之。

      自从上次偷拿了辟水珠之后,再也没见过他。

      她不禁自嘲,现在可以相信的人居然是他。

      卫零将帕子藏在信封里,拿起匣子,准备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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