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灰灰cat

4、第 4 章

　　“没有没有，这么说我也有错。其实你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吧…睡觉容易着梦魇!”
　　她怎么也开始扯谎了？!
　　“你说什么成亲拜堂——我都不记得了!估计就是昨天晚上受了风寒，睡得不安稳，这才在睡梦里进了你的房间吧……”
　　安以乐硬着头皮瞎编，右手无意识地挠后脑勺。
　　齐停云浅笑，看她的眼神几分晦暗不明，“很有意思…那能否告知我，做的是什么梦呢？”
　　安以乐抬头同他对视，心下琢磨这人死要面子，若说是同他成亲的梦只怕要被当成女流氓当街扭送衙役。她干脆牙一咬心一横，幽幽吐出三个字，“江。清。涟。”
　　“原来如此……这么说，昨晚你确实强迫我跟你拜堂成亲了，还把我当成了别人。”齐停云不装了，褪下笑容直勾勾盯着她。
　　怪不得装出一副乖巧模样，原来是为了套她话!
　　安以乐干脆破罐子破摔，“那又如何，我都说了自己是无意的!更何况我的确救了你，真就占你个便宜又怎样？”
　　“不怎样，”齐停云挑眉，斜倚着门槛道，“不过你既已心悦江兄，不如就此趁着这个机会，跟他讲明白吧。”语罢，他朝安以乐右边点了点下巴，又趁她懵逼的功夫把那碟糕点塞回她手里，转身闭上了门。
　　“什…什么机会？”
　　安以乐心里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她转头看过去，走廊尽头，江清涟把他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早已失了往日抓贼的潇洒风采，一双垂圆眼正呆呆望着她，薄唇微张，许久才颤着右手指向自己道，
　　“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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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你能不能问问作者把书改成gl怎么样？
　　她在这一刻是真的很想拔刀杀了两位男主。

　　一连几日就这么相安无事过去了。
　　转眼除夕已至，长街上家家户户贴春联点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方池一大早就去了雕花楼不知要干什么，这会儿已是黄昏，她才蹦蹦跳跳地回了客栈找安以乐，颇调皮地挽上她的胳膊道，“安安姐，我看还没入夜，那雕花楼就已经人挤人了，一打听都是来喝屠苏酒的!”
　　安以乐薄纱半掩面，又给方池也带上湖碧色纱面，笑道，“我们的目的可不是酒。今晚只要抓住那夫子，哪怕打掉他老牙也要把话问出来。好了，清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们也走吧。”
　　两人挽手说笑着走过门廊，却又在齐停云的门口前缓缓停下脚步。
　　“安安姐，要叫上齐公子吗？”
　　安以乐眉心微动。
　　她知道雕花楼一事本就是节外生枝，于原文中并未提及，按理说实在没必要带他一个难以预判的角色走过场。但这毕竟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若是能趁此机会刷一波好感……
　　安以乐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张似笑非笑的欠揍面孔。
　　“不带!这么好的日子带他个外人做甚，我们走!”
　　她赌气似的撂下这句话就跑，谁知刚下楼，还是在客栈门口看到了那个最不愿看到的面孔。
　　齐停云今日穿的一身玄衣，正懒洋洋地倚在马车旁与江清涟交谈。似乎是聊得很投机，侧头看到她来时，眼底的笑意反而深了几分。
　　只是那笑不怀好意，看得安以乐有些发毛。
　　江清涟看到她俩，挥手道，“你们可算来了。我想着今日除夕，停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友，就想带他一起去雕花楼逛逛…如此可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若不同意倒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那啥，来都来了，上车呗。”安以乐不情不愿道，“不过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呀？”
　　“啊，我们刚才在聊京城——”
　　“在聊安姑娘的姻缘。不知这样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日后会是哪家公子的佳偶。”
　　正要上马车的安以乐身子一顿，头也不回地冷笑道，“齐公子有空担心我，不如抓紧时间去抓山贼，省得躲在京城，大过年的连家都不敢回。”说罢上了车，哗一下拉上车窗。
　　车下唯余江清涟一脸懵逼，齐停云挑眉暗笑。
　　小看她了，原来还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一行人乘马车到了雕花楼。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走进内堂，但见四周灯火通明，那老夫子果不其然还在原位上大口喝酒。
　　“夫子!”安以乐跳着朝他挥手。
　　“嚇…这不是前几日爽约那丫头吗，”老头循声看过去，“来来来，且同老夫喝上一盅——”
　　安以乐低声跟那三人嘱咐了几句话便快步上前，走了没两步，又退回来抓住齐停云衣袖。
　　“你，跟我去找夫子。”
　　“不去，松手。”
　　她只当齐停云说话是空气，手上不过略用力一拽，那人反倒顺水推舟，乖乖走近她身旁，只是仍一副单手插兜的欠揍样。
　　酒楼里吆喝的，掷骰子的，五大三粗，善男信女，乌泱泱一群人吵得安以乐脑袋疼。她本就个头不高，被挤得几欲缺氧，干脆躲到齐停云后面推着他开路。
　　俨然是把他当成肉盾了。
　　齐停云也是个爱干净的，闻着腥浊酒气只觉胃里翻江倒海。他正欲甩开安以乐那双不安分的手，一侧头，正好对上女子清澈见底的眸光。面纱下看不清表情，不过猜也猜得出，是小狐狸般微微上挑的唇角。
　　意思是，你又输给我了。
　　齐停云哑然失笑。再次转过头时，右手已是拿了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正在胸前虚划着剑花。饶是再不清醒的酒鬼，看到这刀刃都要退避三舍，无声间竟给两人开出一条近两尺宽的路。
　　很快到了夫子桌前，齐停云这才一个转腕把短刀收回袖中，垂眸退到安以乐身侧，倒像是个名门小姐的贴身侍卫。
　　安以乐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拉开椅子坐在那老夫子对面，开门见山道，“夫子，您还没告诉我，那玉玺立储究竟是怎么个故事呀？”
　　“故事嘛，倒也算不上什么，”老夫子捋了下胡子，“不过是说这传世玉玺本在七皇子手上，可惜不久前七皇子私访民间遭人暗算，人丢了，玉玺也从此失了下落。”
　　安以乐撇了眼齐停云，“那七皇子…？”
　　“自然是死了。酒囊饭袋而已，怎么斗得过太子殿下。”
　　“也是。我听说那七皇子长相奇丑，整日饱暖思□□，是个难成大器的……”她一双桃花眼眨了眨，调皮附和道，“那您可曾听人讲过，这玉玺现在究竟在何处？”
　　老夫子一言不发。
　　“夫子不愿说，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她站起身道，“如果我今日让您喝上屠苏酒，您就把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如何？”
　　那夫子闻言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拊掌大笑道，“黄毛丫头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这屠苏酒是简简单单几锭银子就能买到的？昔年比武设擂，打得楼内血流成河，那场景，只怕你见了都要吓得说不出话来！”
　　安以乐一听是武斗，大喜过望，对着夫子作揖道，“那还请夫子信守承诺，小女去去就回！”说罢，转身拉着齐停云原路返回去。
　　齐停云走在她身旁，低声问道，“待会儿比武，你可要上去？”
　　“自然，你可别小瞧我的武功。”
　　闻言，他轻笑道，“你虽是捕快，却从未跟江湖人士打过擂，还是……”
　　“安姑娘——暂且留步！”
　　两人说着话，忽听人群中传来清脆喊声，一青色长袍男子朝他们快步走来。
　　[系统识别：男配陆萧然出场，请宿主做好准备。]
　　来了，原文女主的第一朵桃花！
　　“许久未见，安姑娘还是这么…动人。”陆萧然三两步走到面前，望向她时脸颊微红。
　　“啊哈哈哈，陆公子过誉了…”她干笑两声，松开拽着齐停云衣袖的手，“对了，你弟弟现在还好吧？”
　　“很好，开春就要去私塾了，还要多亏安姑娘当年将他从人牙子手中救下来。”陆萧然笑着，眼神对上她身旁正歪头打量他的齐停云。
　　“哎呀小事，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啦。”安以乐这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不过，你今日也是为了屠苏酒而来的吗？”
　　陆萧然的眸色暗下去，“非也。只因陆某下月要去江都任知县，不知再次回京是什么时候，故而来雕花楼凑个热闹罢了。”
　　“江都？那可是个好地方，恭喜恭喜！只可惜我来的匆忙，身上并未带什么礼物…”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解下腰上的香囊递给他道，“礼轻情意重。这香囊上是苏绣的翠竹，里面还装了解酒药草，送给你再适合不过了！”
　　陆萧然脸上红晕更重，连连摆手推却。两人谁也不让谁，正说得你来我往间，忽听到高台之上有擂鼓声传来——
　　“上屠苏酒——”
　　人群欢呼中，一红衣女子手托青铜角觥款款走上高台，朝台下行一福身礼道，
　　“楼主有言，承蒙各位食客厚爱，雕花楼实属感激不尽，故今日奉上亲酿屠苏酒一盅。只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故将今年擂台比武加了一条规则——各选手上台前须先饮十杯黄龙酒，十杯不倒者方可以上台比武！”
　　说罢，她拍拍手，又有两赤膊大汉应声抬着酒缸走上台。
　　人群顿时沸腾。
　　安以乐闻言也愣住了。虽然但在现实世界里她的酒量并不差，但不知原书女主究竟如何，她实在不敢贸然行动。
　　江清涟和方池两人忙拨开人群朝她走开，开口劝道，“以乐，你从来没喝过酒，我的酒量也不多好，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对啊安安姐，我们大不了偷偷把那老头绑了回去，不信逼不出话！”
　　“不可…这毕竟是下下策，变数太大”，她眼神掠过齐停云，只是那人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眉头上扬，浅笑着看向她。
　　算了，信他还不如信自己是酒王。
　　“我上。既然没喝过酒，说不定也是个千杯不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