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之恋》风剑寒

8、第八章 梁凡提出离婚

　　蒋志明晚上有应酬，吃过晚饭以后，梁凡陪两个孩子看书，露西很快就睡着了。迪恩洗漱完毕，梁凡坐在床边给他讲故事，不时逗得他哈哈大笑，这是她一天中最轻松也是最开心的时刻。直到迪恩困得闭上眼睛，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在他额头轻轻亲了一下：“晚安。”
　　她又去露西房间看了看，确保小女孩儿也睡得安稳。做完了这些事，她下楼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她决定就是今天，必须跟蒋志明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的心脏因为紧张而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的跳动声似乎都听得更加清楚了，她竭尽全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外面传来熟悉的停车动静，很快，蒋志明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梁凡坐在沙发上，不禁一楞。
　　“我想跟你谈谈。”梁凡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神经都在紧绷着，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握成了拳头。
　　“谈什么？”蒋志明一脸的不屑，把手上的衣服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妻子。
　　“我们离婚吧！”蒋凡牙一咬，直截了当，说出了最关键的部分，话一出口她一直紧紧收缩成一团的心脏反而放松了下来。
　　“你说什么？”蒋志明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来美国这两年多我已经想明白了，我知道你和她——萨琳娜的事。既然你爱她，那么我们离婚，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她一口气说了出来，在自己丧失掉全部勇气之前。
　　“我不会同意的！你别做梦了！”蒋志明恼羞成怒。
　　“为什么？！你明明已经不爱我了！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没有权力一直像现在这样做，我过够了这种虚伪的生活！”梁凡激动地站了起来，发泄着自己长久以来压抑绝望的痛苦情绪。
　　“是因为洛杉矶咖啡店的那个女人——苏杉？！我听说她喜欢女人，你是因为她要跟我离婚吗？”蒋志明突然诡异地笑了，梁凡不仅打了个寒战。
　　“我才刚刚认识她，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的朋友而已！是萨琳娜！你既然早就跟她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要我来美国？！”梁凡被这个男人的无耻嘴脸震惊了，这还是大学时那个意气风发的蒋志明吗？良久，她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百思不解的问题。
　　“因为——，你猜呢？”蒋志明得意地卖了个关子，接下来的话却让梁凡直坠冰窖，“我需要孩子，但是我不能生下跟萨琳娜的孩子，我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公公婆婆，他们不能接受我跟外国人生下来的孙子！”
　　蒋凡失神地跌坐在沙发上，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万里迢迢飘洋过海，自己以为是爱情，结果却是这样荒唐至极的理由。她气急反倒笑了起来，这一切就像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真是一出无比讽刺的悲剧。
　　蒋志明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所以，离婚你就不要妄想了，除非你离开迪恩和露西。”他清楚梁凡不可能放弃孩子的，除了孩子她简直是一无所有了，不是吗。他胸有成竹，觉得经过仔细的算计和谋划，自己已经牢牢地将性格温顺的妻子控制在手中，只是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决心。

　　X大学，绿草如茵的足球场上，一群年轻人正在挥洒着自己青春的汗水。无论是长相还是球技，蒋志明的实力显然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但是在看台上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的梁凡眼里，他就是最有魅力的。
　　校花梁凡的追求者可以排成一个连，蒋志明相貌家世都极其普通，但是凭借着锲而不舍不屈不挠的顽强精神，最终俘获了梁凡的芳心。其实仔细想想，那个年纪的花季少女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有时候恐怕连自己都未必清楚，懵懵懂懂地被外力裹挟着往前走，有些人幸运地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有些人则走着走着就慢慢地迷失了自我。
　　“凡，我想去美国，那边的机会更多一些。”毕业以后，蒋志明如愿抱得佳人归，梁凡嫁给他成为了蒋太太。
　　“可是，志明，我，我可能怀孕了。”梁凡害羞地说。
　　“真的吗？！”蒋志明欣喜若狂，“爸爸妈妈早就盼望着抱孙子了！”
　　“嗯，生理期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
　　“生个儿子，你就是我们蒋家的头号大功臣！”蒋志明兴奋极了。
　　梁凡脸上笑容依旧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滋味。结婚以后，蒋志明倒不是说对她不好，只是从婚礼开始，她就敏感地觉得有些事情跟原来不一样了。婚礼上蒋志明喝了很多酒，高谈阔论，任她再三劝阻都没有用。
　　“志明，恭喜你娶到了我们的校花，你可要好好待她哟！”
　　“校花怎么了，还不是一样嫁给我蒋志明了！”面对同学的祝贺，蒋志明涨红着脸口出狂言，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被他紧紧搂着肩膀的梁凡尴尬得无地自容，恨不能立刻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婚礼现场。

　　婚前婚后的蒋志明虽不至于判若两人，但是梁凡却能察觉到他的种种变化。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加班到很晚，甚至会彻夜不归。但是让梁凡真正感到困惑和心惊的是他诸事上的精于算计和身上那股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戾气。作为丈夫他有时体贴周到和颜悦色，有时又满腹心事沉默寡言。她越来越弄不明白，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蒋志明。
　　时间的脚步却不会停下来等她去想清楚，很快，迪恩出生，蒋家老老少少为了这个孙子欢天喜地，刚出生的小婴儿暂时占据了梁凡工作之外的全部精力。

　　就在此时，蒋志明费尽心机，终于在导师那里弄到了一个去国外交流的机会，计划着去美国谋求新的发展。梁凡明白，自己的意见自打结婚以后在蒋志明那里就已经失去了作用，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告诉她其实只是通知她而已。蒋志明如愿去了美国，起初是访问学者的身份，凭着自己善于钻营的能力，运筹帷幄，一年之后就拿到了绿卡。
　　此后，梁凡的婚姻进入了一种形式主义时期，蒋志明回国的次数渐渐屈指可数起来。等到迪恩上小学以后，蒋志明只短暂地回来过一次。那一次，梁凡记得他和蒋父蒋母三个人关在乡下老家的西屋里，嘀嘀咕咕了大半天，言辞激烈。最后，蒋志明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蒋父蒋母也是一脸怒容，家里几天都没怎么有人说话，活像阴间一样，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们当时在争吵什么。
　　蒋志明一脸不甘地走了，临走前和蒋父蒋母的僵持似乎有所缓解。不久之后，梁凡发现自己又怀孕了！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喜还是悲，只觉得造化弄人。得知消息的蒋志明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殷切地表示希望梁凡能带着迪恩一起去美国，他已经获得了永久居留权，可以把他们母子俩都接过去。而且现在过去的话，梁凡肚子里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美国公民，享有美国社会的一切福利。梁凡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接受蒋志明的完美计划，就这样踏上了太平洋彼岸异国他乡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