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之恋》风剑寒

19、第十九章 曾经的女朋友

　　结束了美好的西海岸之旅，平凡而幸福的生活继续缓缓流淌。这天下午，奥斯卡、索菲亚、安娜和艾米莉正坐在吧台前各端一杯咖啡和苏杉聊得热火朝天。索菲亚一直固守着奥斯卡身边的阵地，看起来奥斯卡似乎也对两人的关系有了长久的打算。江湖百晓生安娜的说法是，花花公子奥斯卡受到苏杉和梁凡甜蜜爱情的刺激，决定金盆洗手，告别风花雪月，准备和索菲亚好好过日子了。几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然后大笑起来，一致极力催促奥斯卡立刻马上原地向索菲亚求婚，她们已经等不及想看到那一幕了。苏杉突然变得奇异的神情使得他们停住笑一齐扭头，顿时，奥斯卡和安娜也跟苏杉一样愣住了。
　　“嗨，简妮，好久不见！”安娜打破了沉默。
　　“嗨，安娜，嗨，苏，嗨，奥斯卡，好久不见！”时光并没有在简妮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甜美可爱，笑靥如花。
　　“这是索菲亚，这是艾米莉，”苏杉介绍，“这位是简妮。”
　　寒暄过后，一阵沉默，气氛微妙而尴尬。

　　时光倒转，苏杉即将开启纽约大学的四年求学时光。苏杉和杰克在偷吃禁果这件事上不得其法的屡次尝试，最终无一例外都是不欢而散，她心怀愧疚：“杰克，是我的问题，我越来越觉得我喜欢的是女人了。我们还是做朋友吧，现在这样对我太难了，而且对你也不公平。”
　　“不，阿杉，这不可能，一定是我哪里没做对，我再去研究研究。”除了学校的知识是三过大脑而不入外，杰克对其他的旁门左道都兴趣高昂。
　　“杰克，我们得接受这个现实。”杰克作为好朋友是无可挑剔的，对苏杉有着绝对的吸引力。可是一旦越过朋友的界限，男朋友的话，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总是想要逃离。
　　“我就要去纽约上学了，我们分开吧，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我很可能和你一样，会有女朋友的。”这句话是如此的充满幽默感，打破了空气中漂浮着的丝丝沮丧，即使如此杰克也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

　　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苏杉已经在这里上了一个多月的课，管理专业第一学期的课程排得很满，许多基础课都需要在这学期修完。苏杉适应能力极强，短短一个月，她已经弄清楚了学习和校园生活各个环节需要注意的事项和一些小技巧。哪些老师的课异常精彩不容错过，哪个图书馆最适合去上自习，哪个食堂的饭菜物美价廉，她还很快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家很不错的健身房。和室友莫妮卡也相处融洽，在上课占位子、点名签到互相打掩护等事情上配合得天衣无缝。诸如此类，如鱼得水的大学生活让她很快便有了考虑自己感情问题的闲暇。
　　“I am sorry，are you okay？”上次在健身房遇到同学奥斯卡，告诉她健身房在招聘兼职教练，如果她有兴趣可以来试一试。今天是来应聘，不想在更衣室门口一头撞到了安娜身上。
　　“Nothing，It's ok，”安娜身材火辣，美艳动人，她动作迅速地拿出柜子里的衣服换上，“安娜，法学院的，也是这儿的兼职游泳教练。”
　　“你好，苏杉，你可以叫我苏，我是斯特恩商学院的。”
　　“你是来健身？”
　　“呃，对，健身，不过我现在也是这里的兼职健身教练了，今天第一天上班。”苏杉绽开笑颜。
　　“哇偶，那就是校友加同事了！苏，很高兴认识你！”安娜送上一个热情的拥抱。
　　在同一家健身房打工，又都热衷于健身，苏杉和奥斯卡、安娜很快熟络起来。有一天，苏杉刚走到健身房门口，就见安娜亲昵地揽着一个女生迎面走了过来，女生似乎被安娜说的什么话逗笑了，把头使劲往安娜肩头上靠着。
　　“苏，这是我女朋友，杰西卡。”苏杉心里一惊，没想到安娜这么大方，毫不避讳自己喜欢女生。
　　打过招呼，苏杉几乎是落荒而逃，看着她的背影，安娜意味深长地笑了。
　　“嗨，苏，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女朋友？”性格同样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苏杉和安娜很快已经熟悉的无话不谈了，在安娜的引诱加威逼下，苏杉承认了自己可能喜欢女人，但是未经实践检验。不过还没等安娜这个古道热肠的朋友介绍，她的女朋友就自己找上门了。

　　苏杉高挑笔挺的身材和清冽气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引起了健身房老板的注意，他找到苏杉，问她愿不愿意去一场小型时装秀客串模特，只需要两个小时，报酬很可观。苏杉思索片刻答应了，青春年少的她想体验更多不同的生活。到了现场，却意外地遇到了室友莫妮卡。莫妮卡的爸爸是印度人，在硅谷工作，妈妈是美国人，美印混血的莫妮卡，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确实怎么看都是模特的上佳人选。
　　电视上看过不少模特走秀，真正轮到自己上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穿上主办方提供的服装，苏杉觉得自己的脸都僵了。她使劲深呼吸，然后牙一咬，走了出去。上台，按照之前排练的步骤和动作要领，沿着直线往前走，停住，摆造型，转身……完成一套服装展示，苏杉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指导老师却对她的表现赞赏有加，认为她的面部冷表情很有专业模特之风。苏杉不由得心里暗笑，自己明明是紧张得面部僵硬。顺利完成客串模特的工作，苏杉换上自己的衣服，和莫妮卡一起准备离开。
　　“嗨。”门口站着一个女生，长相甜美。
　　“嗨。”苏杉不记得自己见过她。
　　“呃，我叫简妮，也是斯特恩商学院的。”女生自我介绍道。
　　“So？”对于她的来意苏杉仍是一头雾水。
　　“我在学校见过你，”简妮笑魇如花，她指了指门外，“不介意聊几句吧？”莫妮卡冲着苏杉眨了眨眼睛，先行离开了。
　　聊了什么苏杉已经完全不记得，只知道就这样两个人认识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简妮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呢，苏杉回想不起具体的时间节点，那个确切的时刻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模糊成了一团而无从找寻。
　　和简妮第一次亲密的身体接触是在一个晚上，从图书馆自习室出来，走着走着，两人不时互相碰到的手握在了一起，简妮轻轻靠着她。苏杉的心脏砰砰直跳，她能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汗，终于在一个紫藤花架下简妮停了下来。她轻轻搂住了苏杉的腰，抬起头来，寻找苏杉的嘴唇。那一刻，身体的本能反应和内心悸动的感觉告诉苏杉，她喜欢女人这个事实，确凿无疑。
　　两个人的关系一旦明确，有些事就是水到渠成的了。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苏杉既期待又万分紧张，她那来自道听途说的，还有从某些不靠谱的秘密渠道获取的这方面知识贫乏得可怜。和简妮在一起，更多地是简妮在引导她。简妮在这件事上也一样甜美可爱，每次看到苏杉为自己变得狂热她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杰克就在此时追到了纽约。苏杉上学走了以后，志不在学业的杰克开始接手部分家族产业。忙过前期的磨合阶段，逐渐理顺了大小事务，他开始反复琢磨和苏杉在一起的各个细节，思前想后，还是不相信苏杉会喜欢女人。
　　苏杉看到站在宿舍门前的杰克时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就明白对杰克家族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她以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杰克的到来，从内心里她很高兴看到他，作为好朋友这样的热情再合适不过了。
　　杰克一脸惊喜：“阿杉，我……”
　　“苏，亲爱的，可以出发了吗？”简妮甜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杉两眼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她绝望地以手抚额，眼角余光却瞥见莫妮卡正靠桌而立，一脸兴奋，津津有味像在欣赏电影大片，而且还是近距离的现场观战，苏杉在背后冲她狠狠地比了个拳头。
　　“呃，杰克，这是我的女朋友简妮，”苏杉上刑场般大义凛然，“简妮，这是杰克，我最好的朋友。”杰克的笑容僵住，清秀英俊的脸上刹时被哀伤和悲痛笼罩，很像时下流行的影视局里被人伤害了几千次的小鲜肉。
　　迅速判断清楚了现场状况的简妮快步走上前去，搂住苏杉的腰，小鸟依人般靠在她的肩头：“苏，既然你朋友来了，我们要不要换个时间再去？”声音甜腻得令闻者无不动容。
　　“简妮，先等我一下，我晚点儿联系你。”苏杉低声说。
　　“那你快点，等你哦。”话一说完，踮起脚尖吻在苏杉的嘴唇上，亲吻持续了足以令杰克彻底心碎的时长，然后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亲眼看到了两个人的亲密举止，伤心欲绝的杰克默默转身往外走，苏杉跟在后面。她想要跟杰克好好谈谈，完全没注意到室友莫妮卡看向杰克饶有兴趣的目光。
　　苏杉陪着杰克喝了不知道多少杯咖啡，杰克终于慢慢接受苏杉对男人确实不感兴趣的事实。这个原因虽然是如此地完全令人绝望，但是其伤害性比起其他的任何理由来说已经算是最低，感觉自己异常悲催的杰克只好失魂落魄地黯然离开了纽约。
　　但是缘分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都说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中，多数时候确实是这样，前提是你要愿意重新开始。
　　杰克又一次出现在宿舍门口，苏杉有点疑惑，按理说不应该呀，杰克上次明明都接受了现实的，难道是自己的思想工作没有做到位？但是她仍然送上了热情的拥抱，欢迎远道而来的好朋友。然后，她注意到杰克的目光越过她，而她的身后，是莫妮卡美丽的笑脸。
　　“苏，我和杰克的事，你不介意吧？”莫妮卡有点儿不自在，“之前因为并不确定，所以没有告诉你。”
　　“No！当然不介意了！”苏杉对此相当不介意，她是真心替杰克高兴。杰克这么多年都放不下这段年少的爱恋，她一直深感愧疚，觉得耽误了他。如今看到他终于开始了新的恋情，更何况这两个人无论外貌还是性格都简直是天作之合，甚至连家也都在旧金山！不得不令人感叹一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作为女朋友苏杉是近乎完美的存在，她帮简妮在教室占位置上课，图书馆一起上自习，一起去听讲座，带着简妮跑步，玩极限运动，甚至愿意使用情侣头像。对于她如此迅速坠入爱河令安娜颇感意外：“苏，你动作倒是快啊，还没等我给你介绍，就自己解决了。”
　　苏杉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还是给自己留着吧，这才多久，你都换了几个女朋友了。”

　　肆意挥洒的青春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对于毕业以后打算的话题苏杉发现简妮总是避而不谈。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简妮妈妈的女人找到苏杉。
　　“简妮没有告诉过你吧？她的人生是早就规划好了的，这里面没有你的位置。”保养良好的贵妇人心平气和，优雅地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她只需要让眼前这个单纯的女生知道这件事就好，剩下的故事自然会按照写好的剧本进行下去。
　　“这是我们的人生，得简妮和我说了才算。”想到简妮在某些事上模棱两可的态度，苏杉心底升起一股不详之感。

　　答案没有让苏杉久等，毕业离校在即，再也无法像鸵鸟一样继续回避问题的简妮只能坦白：“苏，我知道他们找了你。我只能回去订婚，没有别的选择。”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
　　“是的，我上大学之前两个家族已经安排好的一切，不可能改变。”
　　“那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不跟我说？”
　　“苏，我在时装秀上看到你就开始喜欢你了，那时候我的命运已经是定局，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我是奔着一生一世来的，你却只是找个临时玩伴而已！”苏杉一直都知道简妮家世不一般，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简妮一开始就没有和她长久下去的打算。苏杉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爱情。尽管简妮的做法让她心如刀割，她还是故作潇洒地保持着镇定，转身离开。

　　安娜陪她喝了一晚上的酒，听她胡言乱语，看她泪湿眼眶，答应给她介绍更好的女朋友。其实刚刚再次恢复单身的她很想立刻把自己介绍给苏杉，但是很明显，选择这个时机表白有乘人之危的嫌疑。苏杉就这样连续醉了整整一周，清醒着她完全没法睡觉，安娜作为好朋友尽职尽责地陪在她身边。
　　七天过后，消瘦了一圈的苏杉恢复正常，着手准备各项毕业事宜。此时，安娜已经确定了在洛杉矶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奥斯卡也联系好了洛杉矶的几家投资公司，正在准备第一轮面试。无牵无挂的苏杉正式开始筹备起早就想好的咖啡店，之前顾虑到简妮的去向，现在倒简单了，一切按自己的意愿来。
　　“苏，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安娜也不明白怎么就对苏杉动了心，可是两人的关系，往那方面一想，总觉得有点怪异。
　　“No！”苏杉元气都尚未恢复，何况又毕业在即，对于安娜的热心她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
　　“这个人你很熟的，要不要考虑一下？”安娜没想到以自己城墙厚的脸皮，自打出娘胎以来就从不知害羞为何物，竟也有话说不出口的时候。
　　“谁呀？”苏杉顿觉惊奇。
　　“你看我怎么样？”安娜眼一闭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苏杉几乎快要笑疯了，这是她失恋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安娜，你别逗我了！”
　　安娜的表白就这样悲催地作为天大的笑话被一笑而过了。苏杉后来隐隐意识到安娜可能不是在开玩笑，但是认识四年了，两个人确实熟悉得完全没法往那个方向想象，一想就忍不住要哈哈大笑，跟安娜要越过朋友界限的话感觉比跟杰克还难以接受。安娜的恋爱字典里是没有单恋这个选项的，你既无意我便休，尽管后来还是有挣扎，心里仍然觉得遗憾，但最终也只能止步于此了。两个心底坦荡的人，友情倒是丝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