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下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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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戈玉收拾完东西回到公司，准备搭公司的车再换乘进村的中巴车，最后再搭牛车。
一打开车门他就看见了三个总裁在里边守株待兔，几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陈戈玉自己再去找车时间又来不及，最后只能任由着他们送行。
这是慕容云海的公司用车，可能由此得到了竞争优势，坐在了唯一的空位的旁边，不过没有把剩下两人赶下去也间接说明他的优势并不明显。
陈戈玉刚刚坐下慕容云海就凑过来了，把提溜着的箱子献宝似的贡上来。
陈戈玉不明所以，一打开满箱子的肉票。
慕容云海感情饱满地霸道宣告道：“做我的小野猫，就要天天吃猪肉，大口吃猪肉！”
陈戈玉虽然身处这个物质较为匮乏的年代，但是灵魂来自基本实现了吃肉自由的21世纪，没有确切认知的后果就是理解不了这种承诺的意义，感受不到这种承诺的魅力。
简而言之，陈戈玉觉得好尬。
台词写成这样简直是不可原谅啊！这到底心动点在哪里啊，听起来让人想到地主家的傻儿子……
还没等他说话，欧阳浩宇又转过来扒拉着副驾驶的座椅可劲儿抻着脖子和他对视，然后挤眉弄眼地递给他个小红塑料袋。
陈戈玉一边解开袋口的结一边和系统吐槽：“你们这男主是不是该检查一下了，我总感觉有种小脑发育不健全的美感啊。”
系统不服气道：“这是当下大火的狗狗式撒娇，直勾勾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好吧！”
陈戈玉被系统的描述雷到了：“你还是检查一下自己的视觉模拟控件吧。”
打开一看里边是坑坑洼洼的白色片状物体，厚约一厘米，好像还有点果香。
欧阳浩宇满脸自豪：“这是火龙果干，我怕火龙果籽喇嗓子，特地给挑出来了。”
欧阳浩宇还补充道：“我昨天晚上挑灯夜战，用消毒过的镊子一个个亲手挑出来的！”
实在是出乎意料！
慕容云磊和皇甫逍遥倒吸一口气，竟恐怖如斯！
陈戈玉也吓得倒吸一口气，竟恐怖如斯！
皇甫逍遥不甘落后开口道：“我给宝宝准备了……”
陈戈玉忍无可忍出声打断这场闹剧：“停！”
皇甫逍遥委屈得要命，窝在车窗边暗自伤感。
陈戈玉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他妥协了一小步：“坐好了，只有乖乖安静的小总裁送的礼物才会被收下哦。”
听到他这么讲，三个人都坐端正了，皇甫逍遥的背挺得尤其直。
陈戈玉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恍然大悟：“原来要走幼师路线啊！”
系统CPU都快气烧了：“我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天下无敌宇宙第一的男主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戈玉对此嗤之以鼻：“你们虚假宣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骗骗别人就不用说了，怎么把自己都骗了。”
车子到了，陈戈玉换乘上了去往村子的中巴车，摇摇晃晃地往山里边走。
陈戈玉睡了一会，醒来后往外一看。窗子外边是大片大片起伏的山峦，深深浅浅的绿色绵延到看不见尽头。中巴车就在山的脊梁上攀爬，绕着弯过了一座又一座山，终于看见了几间土屋。
这还不是他的目的地，他又问了问路，找到了接应的村民。来接应的是个精壮的小伙子，皮肤晒得黝黑，笑着同他打招呼：“嘿，我就是七狗！可算等到你了，快过来吧，再晚些就赶不上了。”
陈戈玉上了牛车，新奇地看着黄牛在前边轻轻松松地走泥路，边走边摆着牛尾巴。
陈戈玉问道：“这要坐多久啊？”
七狗抹了把汗：“坐到天黑是肯定的，大约是要半夜了。”
两人真走到了半夜，到时陈戈玉撑着洗了个澡便睡下了。
这一觉直到上午才醒，连忙吃了饭来看小学。
孩子们正在小学教室里学着，这一栋被捐赠的建筑华丽得和村里的泥瓦屋格格不入，是水泥墙面，还装的铁窗子，亮堂堂地泛着金属光泽。
陈戈玉被七狗带着转了一圈，小小的学校里只有四十个学生，就两个老师带着，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数学。下了课就像一群小蝴蝶一样飞出来玩耍，由老师带着玩老鹰捉小鸡。
很快到了中饭的时间，陈戈玉看着他们扒拉着碗里没有油星的饭菜，忽地感到鼻子一酸。
八零年代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传奇般的成就让人向往，但也是生产力水平落后的年代，农村的肉蛋奶消耗量都低，一般只能等着过年杀猪或者有什么大事要操办才能沾点荤腥。
陈戈玉问起来伙食：“平时都是没有肉的对吗？”
七狗点头说道：“是的，能把学校建起来就已经是沾了人家老板的光了，吃饭什么的总还是得自己带东西。也没几个人愿意来这山沟沟吃苦。孩子总归得读点书，学校里的事情都是我和其他几个兄弟抽空管的。”
陈戈玉皱着眉看着小孩子瘦削的手腕，转头带着七狗又回去了他的屋子，把那装肉票的箱子递给他。
七狗打开一看，吓得说话都结巴了：“这，这，我们村一年都拿不到这么多肉票……”
陈戈玉却不以为然，叮嘱道：“这些给孩子们买肉吃，还有，找几个孩子过来采访拍照，我这媒体公司还是有点体量的，给你报道报道，说不准能有好心人来帮一把。”
七狗才缓过来，连连推拒：“这么多肉票这太多了，你自己怎么办呢？”
陈戈玉只是简单讲道：“公司管饭所以才能攒起来，我暂时不愁这个，快点准备采访才是正事，就在教室里采访就行。”
七狗恍恍惚惚地应下了。
陈戈玉又回到小学，开始抓拍孩子们的日常。很快就找来了两位小朋友完成采访。
七狗办事很妥当，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以物易物来了猪肉，特地通知小朋友们放学后加餐。
七狗在操场上临时架了两口铁锅，他手脚麻利地把肉切好，煎了一块肥肉煎到出来猪油，然后将剁得细碎的肉放进锅里翻炒起来，陈戈玉则是看着另一边的菜汤。
猪肉的焦香味慢慢飘出来了，小孩子们开始吞口水，在旁边使劲吸鼻子。
七狗又把饭倒进去，撒上盐，炒好了趁热分给孩子们。
这时菜汤也晾凉了，孩子们每人一碗饭一碗汤，一拿到就等不及地扒饭。
小孩子吃得香喷喷的，连脸上粘了饭粒也没察觉，七狗炒得出了汗，没歇着而是仔细地把锅里剩余的油星再次铲起来备用。
苍翠的山脉环绕，像把这个简陋的操场抱在了臂弯。
陈戈玉来了灵感，找角度拍摄起来。
很快小孩子们吃得小肚子溜圆，连一粒米也没有剩下。两个大人叮嘱着注意安全，看着小朋友蹦蹦跳跳地回家，收拾好东西后，陈戈玉问道：“村子里都是做什么的？”
七狗把锅盖着放好，说道：“种点稻子，然后种点菜来卖呗。”
陈戈玉看向群山：“有时间带我去山里看看吧。”
七狗说道：“山里多虫子，我给你瓶花露水吧。”
陈戈玉摇摇头：“朋友给我准备了。”
皇甫逍遥给他的包裹里不止有花露水，驱蛇的硫磺粉也有，一排瓶瓶罐罐满满当当的。
陈戈玉待了足足一周，又坐牛车回去了。小朋友舍不得这个大哥哥，大部分在后边抹眼泪，有些胆大的还跟着在牛车后边，劝也劝不回去，一直送到他上中巴车。
陈戈玉中巴车转公司车，打开车门还是熟悉的三个人，甚至连位置都是一样的。
眼看着慕容云海要发言了，陈戈玉立刻抢占先机：“谢谢你们送我的东西，我周六请你们吃饭吧。另外我现在有点累，想休息，就先不聊天了。”
三个人点头如捣蒜，注意力被转移了，开始暗戳戳地思考对策。
陈戈玉回到家里写了一篇文章，最后被发表在市民报上。不只是描述了小孩子的天真可爱，还提出了切实的建议和方案。
“我们感激爱心的捐赠，也期许能够回报善意、共同获益的模式。
**小学位于大山中间，大山是等待开发的宝藏。当地林木茂密，发展林下经济，种植如菌菇一类的喜阴作物的条件得天独厚。
投资建设当地的产业会比简单的一次性的资助更为有效。当地的经济发展起来，不仅能独立解决小孩子的教育问题，又能够以点带面辐射带动周围的村落脱贫致富，进而形成一个经济体，开始发展完整的产业链，往更高级的经济形态去发展。
此外，探索投资共同建设当地产业是企业和当地居民双赢的举措。约定好分成，一方提供技术和渠道，一方付出劳动和土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模式促使双方积极付出，最后达到互利共赢的局面。”
这篇文章在改革春风刚刚拂面的八零年代无疑是提供了一个业已成熟的道路。
早期不是没有相关的思想，但是无论是产业链角度，招商引资分成的模式，还有辐射带动的思路都很稚嫩，绝大部分停留在给海外公司简单加工货物的层面。
眼下有了合作进行农产品加工方面完整的发展脉络及构成模式，不仅能够活化发展本民族加工工业，还能给耗资大的重型精密加工产业提供融资发展思路的思路，走出了了思维的惯性误区，一时间观点百花齐放。
学术界展开了大讨论，你来我往地把细节争得面红耳赤。
那个在大山里的村落走进了人们的视野，那个小小的学校很快扩建，村里面兴修了水泥路，也有了到自己村门口的中巴车。
学者们讨论来讨论去，最后把村落作为新型发展模式的试点地，开始了探索和实践，在那么偏远僻静的地方里，有新的思想和希望在孕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下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