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肥宅小鱼

4、残忍的目睹

　　纯笙定了定神，极力调整自己，眼神逐渐坚定，此刻，她将为自己的父亲辩论。
　　“我接受我的审判，但我的父亲海德是那样随和亲切，在政务上从未出现失误，深受着领地阿特莱德子民的爱戴，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误，会瓦解他的功劳成为囚徒呢？”
　　“你要知道，海德·阿特莱德·奈拉，他触犯了戒律，罪名的本身，是你——纯笙小姐。”西里·乔夫特解释道。
　　纯笙思绪飞快转动，急忙反驳道“可那是卡玛利拉（密）党的戒律，如今勒森布拉王族是撒巴特（魔）党，请求亲王殿下的宽容。”接着跪了下去，祈求的看着主位上的男人。
　　“纯笙，那不是亲王殿下，是米拉尔·卡帕多西亚小少爷。”辛娜轻声提醒道。
　　主位上的男人粗略的听着，悠悠开口，仿佛来自地狱的哈迪斯“党派不同，但如今的戒律是整个血族的戒律，更何况魔党最厌恶低贱的人类。海德，将被处以火刑，而你…”
　　他顿了顿，看到纯笙身上暗淡无光的女仆装，难以察觉的看了眼西里·乔夫特，发泄着方才的不悦“区区混血，不仅成为奴隶，还将观看他的行刑过程。”
　　纯笙不知道她的命是西里长老极力保下来的，只当是扭曲的卡帕多西亚氏族以精神折磨为乐。
　　“米拉尔小少爷！西里长老，各位尊长，请求你们的怜悯与宽容，减轻一点点我父亲的惩罚吧，拜托了。”
　　她慌乱的看着座上的每一个人，虔诚的磕头，仿佛在找一根救命的稻草，辛娜虽怜悯的看着她，却并没有出声。
　　其他贵族皆神色冷漠，这是氏族下的指令，为了一个渺小的家族，一个卑劣的混血抗争，显然是极不理智的。
　　莱托·谨斯里浅皱眉头，用手托了一下眼镜，严肃的说道“女士，这是律法，是规矩，是不可侵犯的。”
　　鲁特格尔轻拍了一下莱托，低声说道“也许我们该给她些安慰，这可不在律法内。”
　　西里·乔夫特故作无奈的出声说道“该节哀了，纯笙小姐。”
　　米拉尔突然来了兴致，从他的座位上起身，下达命令“现在，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说罢，便抬脚往大门口走去。
　　众人纷纷响应，皆站起身来，没有人理会还跪在那的小可怜纯笙。
　　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恭敬的向米拉尔小少爷弯腰鞠躬，米拉尔只点了头示意，脚步并没有丝毫的停顿，其他人也都视若无睹的跟在米拉尔的身后。
　　鲁特格尔·谨斯里让身旁的莱托看着点瑞达，自己则走到谨安的面前，关心道“怎么样了孩子，好点了吗？”
　　谨安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父亲。您先走吧，我待会过去。”
　　鲁特格尔拍了拍谨安的肩膀，安抚着“好，身体最重要。”便转身跟上了队伍。
　　偌大的会议室此刻显得有些荒凉，氏族骑士收到指令后便指挥下属上前押运纯笙到刑场。
　　纯笙依旧跪在谨安的不远处，小小的身躯，肩膀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着，令人痛心。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看士兵即将接近那小可怜，谨安开口制止道“请让我负责吧。”
　　士兵齐齐回头，看了看谨安，再看了看他们的骑士长。
　　骑士长依旧冰冷，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少爷抽的什么疯多管闲事，但他们依旧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也就无所谓了。
　　得到肯定，士兵们便移了几步，为谨安让出了位置。
　　谨安稳步上前，走到了纯笙的面前，身躯带来了一片阴影。
　　“起来吧，纯笙小姐。”
　　听到声响，纯笙止住眼泪，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他“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纯笙的眼睛本就美丽的不寻常，此刻沾染着泪珠更显楚楚可怜，尤其是那特别的紫眸。谨安抬手托了托眼镜，掩盖着那一丝的慌乱，回应道“谨安·谨斯里。该走了，纯笙小姐，否则会更糟。”接着伸出他苍白而又骨节分明的手。
　　虽然问题他只回答了一半，但纯笙也无暇顾及，忽略着那只手，咬牙坚持着自己站起来，转身离去。
　　谨安看了看空荡的手，也并未在意，迈了几个大步便跟上了纯笙的背影。
　　路上，纯笙的眼神空洞，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漫长的路程使气氛有些死气沉沉，不禁开口询问“谨斯里家族好像都是白发血瞳，谨安少爷的黑发金瞳，真是有些特别。”
　　“因为我是鲁特格尔长老从边境捡到的养子。”谨安从容的回答道，仿佛这个问题，他早已了然。
　　听到这话，纯笙的心中动容，声音带了些许哽咽“我也是父亲的养女，可他没有别的孩子，他是个很好的人，待我也很好，在我心里，他早已是我的亲生父亲，可现在，我这个没用的人，让他平白遭遇不幸…”
　　谨安认真的听着，半晌，才回应了简短的两个字“节哀。”
　　可能是早已哭干了眼泪，纯笙极力的平复着心情。
　　“鲁特格尔长老也是位好父亲，虽然有时候他仿佛对我更好，但我知道他的心里更爱稳重的莱托和讨喜的瑞达。”
　　似乎是搭话，谨安也自嘲的向纯笙展示自己的尴尬境地。
　　纯笙不禁侧目看了看谨安，安慰道“谨安少爷也有自己的优点的。”
　　“不，我也是个没用的人。”谨安轻声笑了笑，眼神在一刹那极度悲哀，又很快轻松起来。
　　虽然那一刻稍纵即逝，但碰巧被纯笙看在眼里，即使有些疑惑，但她也不想继续打扰他，之后便谁也没有再开口过。
　　不远处传来了声响，刑场就要到了。
　　“别太难过，会好起来的，纯笙小姐。”他学着鲁特格尔的样子用温暖的话语安抚着人。
　　“谢谢。”纯笙礼貌的回应道。
　　等到靠近刑场，身边的骑士挡开谨安，走到纯笙的面前，粗鲁地将她架起。
　　他们将她挪到了米拉尔小少爷的侧前方，这个位置，是观看行刑过程的最佳位置，同样，也是最方便米拉尔观看刑犯亲人那万分绝望的神情。
　　谨安在原地注视了几秒，便往鲁特格尔长老的方向走去。
　　纯笙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刑场中央，高高的木头堆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中央是衣着单薄的海德，他的头发凌乱，丝毫看不出往日的绅士模样。周围是数个举着火把的士兵，在等待着米拉尔小少爷的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