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三章 ...
-
如果看过家庭教师动漫画的各位还有印象的话，并盛中央病院是位于日本并盛町的一家再普通不过的地区医院，硬件设施、医疗水平、业界声望都处在平均水准以下，唯一算得上特色的大概要数急救系统十分发达（拜某咬杀成性的风纪委员长所赐），但是在十年后的今天，它已经成为了一所集全世界最先进的科研仪器、顶尖的医护人员、雄厚的技术力量于一体的超大规模、世界知名的医疗机构。
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风纪财团在背后的支持。所以并盛医院同时也兼任了彭格列家族高级干部的疗养基地这件事也就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骸……骸、大人？”安静的走廊中，蓝色长发、右眼戴着眼罩的女子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推开门，却意外地发现本以为应该还处于昏迷中的人竟然已经起身了。
同样是蓝色的长发，并未精心打理过，仅是随意地披散着垂至腰下；身材高挑却瘦得透出一股病态的男人背对着门口，赤脚站在房间内的另一张病床前，头顶的几片凤梨叶子在无风的全封闭病房内依然荡漾地摇曳着——在库洛姆·髑髅二十三年的人生经历中，符合这个条件的人选，绝对不作第二人想。
听到门口的些微动静，男人回过头来，左侧的眸子深邃得犹如夜空，右侧与之对称的位置却被纱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白色下渗出点点暗红，将苍白的面容衬托得近乎透明。
看清楚来人是谁，蔚蓝的单眼丝毫不感诧异地漾起淡淡的笑意，他轻轻竖起食指挡在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无形的力量一瞬间就覆盖了周围的空间，确保二人的谈话绝不会被无关的人听到。
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依然不吝惜动用仅有的力量，仅仅是为了谈话的安全吗？
答案是不。
库洛姆知道，这一定是为了还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那位据说从中学时代起就号称“连树叶掉落的声音都会被吵醒”的风纪委员长。
——可是，这样的行为……这样久违了的不假掩饰的体贴……
“クフフ……好久不见，我可爱的库洛姆。”做完这一切，六道骸才轻轻地开口，声音透着尚未痊愈的虚弱，苍白的面上是满满的疲惫，却依然轻勾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不含丝毫恶意的戏谑与纯粹之极的温柔，同久远以前的记忆相重合的微笑。
——神啊……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那个骸大人，那个善良的、别扭的、却无比温柔的，他们的骸大人……终于，回来了……
“……骸、大人……骸……大人……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懦弱爱哭的小女孩，然而，面对这相隔了十年的熟悉的微笑，这位已经成为了彭格列家族最神秘莫测的守护者、同时也是六道骸最忠诚的追随者的女性，还是在一瞬间红了眼眶、语调支离破碎。
看到这个追随了自己十年的女孩颤抖着肩膀低下头去，声音也染上了隐忍的哭腔，六道骸的脸色微微黯淡，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颤了颤，似乎是想要像从前一样摸摸女孩的头安慰她……然而，在看到那双被厚实的绷带包裹得乱七八糟的木乃伊双手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动作。
“……”深吸一口气，骸叹息着阖上仅剩的眸子，“虽然现在说这些大概没什么意义，但我还是要说……抱歉，这些年让你……不，是让你们担心了。”
“库洛姆……”视线投向虚掩的门，“还有，犬和千种。”
病房的门口，黑曜二人组望向他的视线是十年如一日的坦然澄澈。
“……唯独把ME排斥在外吗？真不公平啊。”卖萌的青蛙帽子从两人之间的空隙中探进，三无少年顶着一张面瘫脸，以平板的语气熟练地吐槽，“ME觉得师傅你就算恢复了也还是老样子的又渣又偏心呢，啊——这么说来恢复不恢复岂不是没区别了吗。”
“クフフフ……那是因为你也是老样子的没礼貌和讨人嫌哪，不可爱的小青蛙——别以为三无属性就可以卖萌了哦骚年，就算三无你也及不上凌波女神的万分之一哦骚年。”伪骸微微一笑，无比灿烂的笑颜却透出浓厚的腹黑味道。
被反吐槽了的弗兰少年失魂落魄地抱着帽子喃喃，“ME为什么感觉这个师傅比以前还要糟糕呢……竟然是萝莉控什么的……犬哥可没说过这种事……”
于是下一刻，青蛙少年的鼻梁被什么小巧坚硬的东西重重砸到。
“很痛诶师傅……啊咧？这个莫非是……？”弗兰继续面无表情地呼痛，然后他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个东西，举到眼前，惊叹。
——平凡无奇的戒指，唯一的特征是刻在上面的三个6。稀有度五星，世上仅有六枚的地狱指环。
“……象征了不幸的‘撒旦之征’吗？”面瘫面瘫，“师傅你果然还是发自内心地恨着ME吧——是想让ME死掉吧师傅。”
“少在那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带上指环赶紧滚。再这么磨蹭下去的话，小心你家那位躁狂症BOSS把你做成烤青蛙。”微笑微笑，“还有，别告诉我你连那种东西都驾驭不住哦。我六道骸可不承认这种废柴弟子。”
“怎么会呢——师傅你绝对是想多了。”迅速撤离现场，“师傅再见别忘了替ME跟师母问好。”
“啧……烦人的小鬼。”伪骸的视线不由得向后飘了一瞬，但他很快便调整好表情，“库洛姆，能麻烦你将站在门外光明正大地偷听的彭格列请进来吗？我有点事需要单独同他谈谈——犬、千种，你们也先出去。”
“可是，骸大人您的身体……”
“别操多余的心，我自有分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配合上眼瞳中涌动着深沉的黑暗——倒更像是这十年间不管不顾地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那个「六道骸.」。
“骸、骸大人……？”迎着这份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女孩紫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她不禁瑟缩着向后退了半步，下一秒便被接到某人眼神示意的黑曜二人组拉出去。
“真是的，居然让库洛姆吓成这样……你打算怎么赔我呢？”几秒的沉默后，病房内继续响起似乎天生带有魅惑属性的嗓音，“呐，沢田纲吉……彭格列？”
拥有彭格列Ⅹ世之名的青年从容地走进病房，准确地扶住身体开始打晃的凤梨君，比十年前成熟了不少的声音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与温柔，“你才是，就算不想让库洛姆担心也不用这么勉强自己吧。”
半是强迫地把这只逞强挣扎的凤梨架到病床边，不容分说地将人按在床上躺好，棕发青年——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终于对伪骸露出一个标准大空属性的充满了包容的微笑，“欢迎回来，骸——说到赔偿，我不是已经把云守赔给你了吗？还是说一个云守不够，需要彭格列的BOSS也以身相许吗？”
“……”看着兔子君脸上那抹圣洁得好似散发着圣母玛丽苏的光芒、却偏偏无法掩饰地冒着再明显不过的鬼畜暗黑气息的真·腹黑笑容，伪骸不由得深深地扶额了。
——黑兔子什么的……果然不管看上多少年都还是没办法习惯啊！谁来把当初那个一逗弄就跳脚抓狂泪奔的废柴小白兔还给他啊！！
——卡密萨马你要他怎么在这种十个人里有九个是精分、连兔子都黑得不成人样了的可怕世界上活下去啊！！！
——呜呜呜他好怀念他记忆中无比万分极其可爱纯洁美丽阳光的浣熊市寂静岭猛鬼街贞子小姐啊啊啊！！！！
“骸。”看到被按在床上的六道骸赌气似的扭过脸不理他，沢田纲吉叹息了一声，“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如果你是在为了这次的事生气，那么我道歉。——不过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有你这么没诚意的道歉么！伪骸抽了抽嘴角，反射性地将手移向自己被砸断了七根的肋骨——不是一根两根三根是整整七根啊！口胡这么一想好像更疼了……云雀那二子下手还是这么狠……T T
“‘还是会这么做’？クフフ……这可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呢。”视线若有所指地投向隔壁的床位，那上面的那个家伙的伤可一点不比自己轻，甚至因为幻术加成的效果，应该说比自己的状况还要糟糕——这点从那个顽强得简直恐怖、恢复力堪比小强的家伙竟然到现在还没醒就能看出来。
“因为那是他本人的要求。‘无论如何要亲手把那混蛋揍醒’‘敢插手的话就咬杀’——云雀学长是这么说的。”同样将视线在昏迷未醒的人身上转了一圈，沢田纲吉重新看向六道骸，态度异常强硬。
“果然是这样啊。”伪骸叹了口气，神色无奈，“……嘛，虽说多少也料到了。”
——明明净化污染这种事就应该交给‘调和’属性的大空来做，你个云属性的抢什么戏份出什么风头啊。这下好了，把咱俩都搞成了半残……对敌之前先自伤八百，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啊。
“中二的思维果然不是我等一般民众和平主义者所能够理解的啊……”翻了个白眼，伪骸还是忍不住愤愤地吐了槽。
“……”一般民众……还和、和平主义者……
沢田纲吉突然觉得纵使他的脾气再好，也止不住额角青筋疯狂地跳动了——这是伙同白兰一块把半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的家伙有资格说的话么！魂淡你的脸皮是比十万三千本魔道书还要厚么！这货果然还是应该滚回水罐子去被腌成凤梨罐头一辈子都别再出来祸害人了！！！
深深地吸气然后徐徐吐出，现任的彭格列十代目不禁觉得自己现在还能保持冷静实在要多亏了Reborn多年的鬼畜训练——感谢你！天国的Reborn老师！
“骸，这些年来云雀学长为你做了很多……”
“我知道。”打断纲吉苦口婆心的劝说，六道骸的表情淡然，注视着隔壁病床上的黑发青年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我知道啊。”
“……”这样的态度，反而令沢田纲吉早已想好的说辞难以出口了。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帮你对付白兰罢了。”六道骸不禁露出一丝嗤笑，“——可以啊。”
“……你说什么？”从未想过能够如此轻易就得到承诺，沢田纲吉不禁傻在当场。
“我说——可以啊。”目睹到沢田纲吉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废柴样，伪骸唇边的笑容越发的恶质，“反正不论是彭格列还是白兰，我都从来没放在心上。之前和白兰混在一起，也不过是觉得白兰那个人、还有他那游戏都还蛮有趣的……”
“话说，我是真的很想试试看哪——如果不按部就班地照着那既定的「剧情」走下去，这个世界、这个「我」究竟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呢？光是想想……就令人感到难以言喻的兴奋啊クフフフフ……”
“呐，你想知道吗……不，你‘敢’知道吗？沢田纲吉。”
“你的、我的、白兰的、彭格列的……我们，所有人的——”
“——「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