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娃不耽误我称霸江湖》沙漠霸王花

2、第 2 章

　　这天山平终于带着章远山离开了这栋宅子，领他到了山下。他们都带着黑色的面具，以防他人记住自己的脸庞，特别是章远山。他曾经可是这片出了名的俏儿郎。

　　如今他有长高了许多，山平只能到他的肩膀了。他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裳，花样不新，但面料很好。章远山身材高挑，肩宽腰窄穿着很是挺拔潇洒。就算带着面具还是会有人看向他。

　　他们走到一家工艺品店中，山平随意挑了一把平平无奇的短刀付了钱后扔给章远山，“给你，回头找个师傅开刃。”山平本想等他学有所成就送他把剑，但新帝登基，颁布了新的律法。居然不允许民间私自售卖刀剑，就连五大门派的武器数量也都有所限制。山平心里腹诽“那个女人真是野心不小。”

　　章远山却是很开心，山平居然送他礼物，他简直爱不释手。他轻轻拔出短剑，光亮的剑身模模糊糊的映出自己的脸。隔着面具他依然可以想象出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虽然已经有些淡去，一块拇指大小的长方形疤痕像贴了块假皮般死死地粘在他的脸上。这三年来自己时常可以在镜子中看见它，其实他本身也不会太过在意，但每当山平看着他，他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换一种方式去反抗。现在他又从山平送的短剑身上看见自己的脸，他不免觉得有些落寞。

　　章远山一直默默跟着山平，等到太阳落山她才停下。

　　是春风院的后门，章远山曾经就是在这里被老鸨的手下拖了进去，他的赌鬼父亲笑眯眯地拿着钱站在门外。

　　“你去杀了那个老鸨，别被任何人发现。”她将自己的短刀扔给章远山，为他下达了第一次任务。

　　“是，师傅。”章远山一开始很恨老鸨，恨自己的父亲，也恨命运无常。三年过去了他有在劝自己慢慢放下了仇恨。但今天他来到这里，就想起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他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虽然这是山平的命令，但是或许这样才能为当初的自己报仇。

　　章远山翻墙进入。一切都很顺利，他成功悄无声息的进入老鸨的房间。

　　他捏紧剑柄，有些犹豫，自己真的要杀人了吗。

　　窗外的月色照在光亮的剑身上，反射的光亮照到了老鸨的眼睛。“啊，救命啊，来人啊！”在章远山犹豫的片刻，老鸨被惊醒，开始大声吼叫。

　　章远山一惊，若是自己被发现了，师傅定然会对我失望，万一再连累师傅就不好了。

　　章远山狠下心，一剑刺向了她。

　　护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还是被发现了。在后院里与他们打斗，原先他在那些身高8尺的壮汉面前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却觉得他们不过如此，自己只要几招他们就已经倒在地上，没有还手之力。

　　但人越来越多他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另外打斗声这么大肯定会引得官府出面，死伤这么多若是引得华清派出面自己和师傅的踪迹肯定会被追查出来。他必须马上离开。

　　突然在他身侧的敌人突然莫名地瘫软在地，“愣着干嘛，快跑啊！”山平肉眼可见的有些着急。她的软骨针带的不多，线下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那群护卫看来的是名女子，其中几个小子便要去抓。

　　山平没有武功，只有些拳脚功夫，肯定打不过几个高壮的大手，只能骂骂咧咧地躲开，章远山解决掉拦在面前的几个人，便立刻牵起山平运轻功离开。山平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狠狠扔在地上，随机立刻烟雾四起。他们成功逃脱。

　　他们在一处僻静的树林中停下。

　　章远山立刻检查山平有没有受伤，章远山在摸到肩膀时停下，是血。她真的受伤了。

　　“你受伤了？”章远山颤抖着声音问。

　　“嗯，那该死的小子，在我走的时候刺了我一剑。”山平恶狠狠地回答道。“迟早把他阉了。”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不知是因为月光倒映在他的眼里，还是他本就泪眼盈盈，山平本来刚想把他也骂了，但却下不去口了。“小问题，别哭了，再哭抽你。”山平说的没什么威慑力。

　　刚说完章远山地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山平有些无语，明明自己受了伤，还要哄孩子。她也没惯着章远山，自己转头就离开。

　　章远山擦掉泪水，默默跟着山平回去。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山平才会受伤。自己可真没用。

　　章远山走了一会就发现着并不是回去的路。“我们要去哪？”他问。

　　“你以为今天就只会让你杀一个人？”

　　“可是你受伤了啊？”

　　“我说了，我没事。”

　　章远山刚犯了错，也不再反驳。

　　他们又走到了郊外的破庙前，“里面是你的父亲，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章远山有些微愣。自己真的要杀了父亲吗？那个自母亲去世后就独自抚养自己的父亲，那个从小教自己识字道理的父亲。虽然自从父亲多年没考上秀才之后就变了，赌博，喝酒样样不落。但现在自己的脑子里总是想着他的好，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好。

　　山平扯过他，将他扯进破庙。

　　一个全身脏污的男人盖着一块破布躺在地上。

　　山平嫌恶的用脚踢了踢他，“喂，你醒醒。”

　　章远山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的父亲，曾经他就算是再穷困也会将自己收拾干净。怎么会变成这样。

　　章泽慢慢睁开眼，他现在已经有些看不清东西了，面前的两人都带着面具，无论自己怎么辨认也认不出。

　　“你怎么会在这里。”章远山开口。

　　章泽突然开口哈哈大笑，“这不是我儿子嘛，你不是死了吗？”

　　他艰难的撑着自己爬起来仔细打量着他的儿子，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章远山长高了很多，不像是曾经那个只知道读书的软弱书生。章泽伸手摸了摸章远山袖口的布料，冷笑一声。“你居然抛下你父亲，让我流落街头，倒是自己去过这富贵日子。”

　　“我从小就供你读书，学习圣贤道理，这就是你学到的孝道？”他说着伸手就去摸章远山的衣服里有没有钱袋子。

　　章远山终于忍无可忍推开他，“够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我一直都在听你的话。你让我读书考取功名，我就努力的学。而你却将我迷晕卖进了青楼。你就是这么做爹的？”他心中有恨有有难过和失望，但过去这么多年，也已经冷静不少。

　　“我说了，只要你把你娘的玉簪给我，我就饶了你。是你，是你，都是你。要不是教你，我早就考上秀才过上好日子了。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你居然还想考秀才，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会得到吗？哈哈哈哈你还想当官？一定是你，你的出生夺走了我的气运，所以我才考不上。你娘一定也是被你克死的。”章泽像是疯了一般，嘴里一直在呢喃。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难受过，心脏像是被挤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章远山直接一把扯过他的衣领说：“你是故意在院试那天卖我的？你是故意的？”

　　“不然我难道要看着你顶替我去当官享福？你是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你了，你会抛弃我，然后去当官享福。你还会抛弃你那个只会绣花的没有用媳妇，娶个七八个美妾。哈哈哈哈哈，那样的日子真的是美极了。”章泽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想象了。

　　“是我娘没日没夜的做绣品你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考试，你却这么想她，你，你简直是混蛋。”章远山掐住他的脖子，他已经不想再从这个人的嘴里听到任何一句侮辱自己母亲的话了。

　　章泽开始挣扎，使出全力想要挣脱，这却将章远山的面具扯了下来。章泽张嘴说着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章远山知道自己亲生父亲说的是“怪物”。

　　章远山心力焦竭，一下子松开他。章泽得了生机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像外面跑去，边跑还边呢喃什么。

　　跪坐到地上，掩面低声哭泣起来。“对不起，我真没用，我还是下不去手，即使我如此厌恶他。”

　　父亲曾曾教导自己，学道须当猛烈，始终确守初心。为何最先违背本心的是你啊。

　　山平的内心也有些波澜，本来想着的是如若他今日不动手，那么自己便将一切的真相告知于他。没想到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等了一会。山平走近他，蹲下来。

　　她自顾自的说：“山平这个名字是我给自己取得，因为一句话。阅透人情知纸厚，踏穿世路觉山平。都会过去的。你今天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是章远山第一次听她提及自己的事情，他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不哭了，再哭我就打你了。”山平温和地说。接着她见张远山依然在低声啜泣，沉思了片刻，她叹了口气，接着开始轻轻哼唱小孩听的童谣。

　　一会儿章远山终于将头抬起，但依然泪眼婆娑。

　　章远山看着山平的眼睛，她在自己面前似乎一直很冷静，就像早春的微风，轻柔又舒适。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将脸向左边侧，“你别看我了，我的疤很丑。”

　　山平一脸严肃地伸出双手将他的脸又掰正过来，仔细的看着他。皮肤细腻白皙，眉眼俊秀，鼻子也高挺，嘴巴形状也好看。至于脸上那道疤，山平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章远山被她看的有些羞涩，将视线偏过去，不与她对视。

　　山平突然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章远山的那块疤痕，“我觉得你很好看，真的。不光如此。你也很聪明，那些心法可以都背下来。你还会写诗做文章，很有才华。如果我是你的母亲，我会很骄傲有你这样的儿子。”

　　章远山的瞳孔轻微震颤了一下，心脏仿佛被狠狠一击。他始终没有转眼与她对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眼里有控制不住溢出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