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的远房亲戚怪朋友》Bezzi

10、遗传信息

　　五条悟喝完酒后深夜去了日出町盘星教星之子总部，夏油杰在茶室给自己冲的抹茶，专门给五条悟泡了蜂蜜茶，不疾不徐，第一句话是：“今晚要住在这里吗？”

　　五条悟没有拒绝，一口喝干了小茶杯里的甜茶，又反客为主地舀了蜂蜜自己再冲了一杯：“我上次被发现在你这里留宿了，因为去咒协开会时没换洗干净的衣服。”

　　夏油杰嗤嗤笑起来：“真可怕啊，咒协还有这种级别的侦探？”

　　“还不止一个人发现了，两个。”

　　“明天你可以穿我的衣服回去上班，不同款。”

　　五条悟抿嘴，躺倒在榻榻米上，解开领口松气：“我以为你现在只穿古代衣服……现在所有的布料都是非术师发明的现代纺织机做的了，都是猴子做的，你吃的东西也是猴子种的。”夏油杰现在穿着一身白色的褂，仿佛回到了古代，在某些地方微妙地拒绝着现代工业造物的特征，讨厌非术师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

　　夏油杰嗤笑了一声，不和五条悟计较：“我有衬衫和西装。给美美子奈奈子开家长会的时候，总不能穿着袈裟去吧。”

　　“你的衣服我穿不了……我比你高，”五条悟说回正事，“你知道盘星教时器会的事吗？”

　　夏油杰没想到五条悟问这个：“不太清楚。我早把时器会账户里的钱转走了，你要来追缴？代表天元大人？”

　　这是什么跟什么？和天元又有什么关系？五条悟不知道夏油杰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他套话，说了些半真半假的谜语：“时器会才是盘星教的本体吧。你这二道贩子教祖，什么都不知道啊……”

　　“请全世界最强的悟大人为我指点迷津，我该知道什么？”夏油杰眯着眼，开了句玩笑。

　　“你知道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是谁掌握着盘星教，一千年前是谁掌握着盘星教吗？一个非术师的宗教团体，怎么会知道咒术界的天元？如果是因为和咒协有勾结所以知道了天元的话，不至于这个宗教和咒协从奈良时代就开始勾结了吧，更何况咒协是现代产物。在现代日本建立起以前，又是谁掌握着盘星教？”

　　“这是你想问的，而不是我应该知道的问题吧。很可惜，我已经把上一任盘星教的头子杀死了。不过，这些问题你或许该去京都问唐桥仁。什么啊……”夏油杰看五条悟一副卡顿了的样子，“唐桥仁的女儿唐桥正美是你的情人这种传闻，都传到我耳朵里了。唐桥仁以前是结界班的班长，他六年前带着结界班的人到盘星教维护结界时，我还以为是咒协的人来踢馆了。”

　　“你也信正美酱是我的情人这种鬼话吗……”

　　夏油杰笑得张扬：“当然不信。你要是学京都的术师家系搞正室侧室，冠冕堂皇地出轨，我现在就去炸了咒协、炸了五条家，我嫉妒心很重的，悟。扯远了，时器会怎么了？”

　　“时器会以前有医馆的功能，开保胎药吗？”

　　“……至少东京的星之子总部没有。奈良的时器会以前治死了孕妇？”夏油杰问。

　　“没治死人。算了，按你的建议，我去问问唐桥仁。”

　　“他会告诉你吗？你又不是他的真女婿。”

　　五条悟烦心，挠了挠一头蓬松白发：“惨了，我不会真的要装正美酱的情人去套话吧。”

　　“你让她帮你问？”

　　“她和她爸决裂了，也问不到。”

　　“你连她和她爸的掰扯都清楚，你可知道得真多。”夏油杰冷哼一声。

　　“她是我远房亲戚。我的Family Affair比较多。”五条悟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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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问唐桥仁前，五条悟另辟蹊径，找家入硝子帮忙，在高专的实验室私下进行了他和唐桥正美的亲缘关系DNA检测，还有唐桥正美提供的药物中不明黑色粉末的DNA检测，他跟硝子说得很明：“我怀疑有人想在她的身上造出一个六眼。”

　　“证据是唐桥正美本身？唐桥和五条有什么关系？”硝子答应给五条悟保密，做完之后销毁所有器材。

　　“我们是远亲，我们都是菅原家的后代。五条家的分家有东坊城、清冈、桒原三家，如果在这三家里生出了六眼，这个孩子会被过继到五条本家。但如果是高辻家和唐桥家出现了六眼，五条家并不能名正言顺地把孩子要过去，因为五条家和唐桥家的祖先是兄弟，两家的地位没有尊卑之分。从概率上来说，她身上出现六眼的概率和我身上出现六眼的概率是一样的。”

　　硝子马上明白：“只是你是最终遗传到了六眼的幸运儿。但唐桥家也不是没有在她身上做过努力？所以六眼出现的条件是什么？和DNA遗传信息有关吗？”

　　五条悟想了想说：“时间吧。每次六眼都是隔400多年出现。或者说，六眼是为了保护星浆体出现的。每500年左右天元大人的术式需要一名星浆体，六眼与之伴生，所以是时间。”

　　“什么啊，六眼是星浆体的保镖吗？”硝子是当时星浆体任务的知情者，她猜想，“如果没有天与咒缚这样的术士杀手，他的出现只能说是巧合，先排除掉他的出现，如果我是想要杀掉星浆体的敌人，六眼又强得没有道理，我会选择控制六眼，不和六眼正面交锋。所以，五条你的意思是，敌人想通过在唐桥家造出一个六眼，再通过控制唐桥家来控制六眼，让六眼放弃保护星浆体？”

　　五条悟点头：“这是一种猜测。还有另一种可能，她在胎儿时期，遗传信息里被掺入了一些能够控制六眼的要素，很多控制类的咒术以血缘作为媒介，说不定能一定程度上控制六眼，我想看在DNA层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听起来都是针对天元大人的阴谋。”硝子没再多问，反正都是写不确定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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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子和唐桥正美一起在做DNA分析，唐桥正美本科读的生物科学，在做DNA的提取、扩增、分离……这些程序性的事上，动作很快，硝子省了很多事。硝子这里主要有器材和分析软件——咒协和警视厅的法医部门有合作，高专顺便能蹭这些东西的使用权。

　　五条悟第一时间拿到了检验结果，唐桥正美和他有亲缘关系，但是是远亲，这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唐桥正美的基因中含有和不明黑色粉末相同的片段，而这不明黑色粉末的遗传信息和五条悟的亲缘关系更近。

　　这结果让人不解，按唐桥正美母亲的说法，这不明黑色粉末是放在药里吃进去的，吃进去的东西理论上不会影响基因。唐桥正美又拜托母亲弄到了父亲唐桥仁带毛囊的头发，她想知道是否父母的基因信息里和这黑色粉末有关联。

　　五条悟、硝子、正美，三个人又一次聚集在居酒屋的包间里。

　　“我母亲的DNA和黑色粉末的DNA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父亲的DNA和这黑色粉末有远亲的关系，但这关系比五条你的DNA距离这黑色粉末更远。怪异的是我的基因信息，含有父亲、母亲、还有这黑色粉末三种基因信息——我的父母有三个来源，并非是双亲，而是三亲。这在技术上能做到，有一种叫做胞核重构的技术，一般用于治疗遗传病，剔除父母的某部分遗传病基因，而用第三方的健康基因代替。”

　　硝子拿着报告，也给出了自己的见解：“这黑色粉末的DNA为男性，我认为是五条你的某一个祖先。姑且一问，六眼都出现在同一支血脉上？还是说，很分散？血缘较远的旁支中也有可能出现六眼？”

　　“很分散，”五条悟肯定，“只要有菅原的血脉，都可能。所以如果想要断绝六眼，杀死菅原家的后代这种做法行不通，菅原的后裔太多了，根本数不清。或者说这是一种愚蠢的办法，比如将高辻家、唐桥家、五条家和五条的三家分家东坊城、清冈、桒原全部杀掉，六眼反而可能会出现在四散零星的菅原家后代中。菅原氏在古代是有名的贵族，和众多家族都有姻亲关系，如果六眼四散在那些有姻亲的家族中，更可能被隐藏起来，不如就让六眼更大概率诞生在有名的菅原氏家族中。”

　　唐桥正美也同意这种说法：“六眼反而诞生在血统浓厚的菅原氏家族中时更容易被围猎。设想一个极端一点的情况，如果现在这几个菅原氏的传统家族早就被杀光了，但菅原的血脉流落到了海外，比如欧洲，而欧洲地区本就有蓝色眼睛的遗传基因，如果出现了这种极端情况，敌人根本就无法分辨六眼到底是谁。反而像五条这样白发蓝眼像白化病一样的性状更明显。”

　　五条悟听到唐桥正美用白化病来形容六眼的性状并没有生气：“与其说是白化病，我认为是这是一种咒力的联觉。六眼所见的视界并不是视觉，闭上眼睛仍能看见，如同听觉、触觉、嗅觉一样，只要醒着都可以感觉到。如果要细说，这应该是一种感觉，我能感觉到咒力的微小流向。”

　　硝子拉回话题，看向五条悟：“历史上出现过的六眼持有者都有后代吗？如果有，你把他们后代的头发都搞来。我怀疑这不明黑色粉末，是某一任六眼的……遗传信息，而后被改造成了某种咒物。”

　　“历史上曾出现了5次六眼，其中有一次刚出生后不久就被杀掉了，没有后代。”

　　“那么被杀掉的那一位，他应该有兄弟姐妹吧，将兄弟姐妹的头发也弄来。”

　　这对五条悟来说不算难，历史上的六眼都被收拢到了五条家，他对着族谱，在家族里很快搜集到了五份毛发样本。

　　鉴定结果显而易见，这不明黑色咒物的DNA信息离刚出生后便被杀死的六眼的兄弟的后代最近，黑色粉末很可能是那位刚出生后便被杀死了的六眼遗留下来的……

　　敌人的确是想再造六眼吧，甚至成功了，唐桥正美有着六眼所拥有的能力，甚至在“六眼”性能上，比五条悟更稳定可控。

　　三个人销毁了所有样本，唐桥正美也将母亲交给自己的包含黑色粉末的药包都销毁了。

　　“盘星教信仰的是天元，在夏油掌握盘星教前，是否天元一直掌握着盘星教？天元是否知道有人想要再造六眼，还是说天元就是想要再造六眼的人？”唐桥正美开车搭五条悟回了市区，在五条悟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她顺口闲聊，不过也没聊起来这种无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