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白月光》筠石夜半

17、第 17 章

　　林悠悠端着菜出来看见这一幕，也震惊了，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岑凛也不避讳了，开心地对林悠悠说：“悠悠，麻烦你帮昕婕收拾一下东西，我带她去找个有电梯的地方住，家这儿上下楼梯不方便。”

　　沈昕婕觉得自己快要尴尬死了，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刚跟你说了，别这样，天天见不好，得听你们团队的……”

　　他不由分说把人抱下楼，边走边说：“我早上就把那个团队炒了，换了个团队。”

　　“什么？”沈昕婕没想到他还真把这事当成一个项目来认真办，“那你这个新团队给了什么建议？”

　　下楼梯比上楼梯还不费劲，岑凛很快就把她抱到了楼下。出了楼还能腾出一只手来给她紧了紧外套，果然是单手抱人都不成问题。

　　“新团队也不怎么样，我不太认可。”

　　“哪里不认可？”

　　“他们说，追女孩子只要花钱就行了，只要钱砸下去，不会缺女孩子的。但是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女孩子。”

　　沈昕婕笑道：“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我就是那样的女孩子，你拿钱砸我吧，真的。”

　　岑凛手上的劲大了一点，抱得更紧：“你才不是那样的女孩子。要是那样的话，你早就不会跟韩宸君在一起了。”

　　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树上的残雪，眼看就要落到她的脸上。他头一低，把自己的脸贴近她的脸，替她挡住了那点风雪。

　　沈昕婕只觉得脸上暖暖的，身上也暖暖的。他口口声声说着要追求她的话，贴近她了却只是为她遮风挡雪，毫无杂念。这样的人，为什么以前自己没发现他的好呢？

　　那张俊脸从远到近，又从近到远，留下了清新好闻的气息和暖暖的呼吸，沁人心脾，很难不沉沦。

　　“你让我住哪里？先说了，我不住你家。”她被他塞进车里，关上车门。不知道他那个所谓的团队到底给他出了什么主意，不会是什么“强制爱”之类的吧？话说怎么什么活都有人干啊……

　　他也钻进车里，在那里等着林悠悠的消息，等她把东西收拾好了，他再上去拿。

　　他思索了一下，说：“我们商城的楼上是酒店，我让人给你留个套房，这几天你先住那里吧，有人收拾有人照顾，离你们公司也近。”

　　四季商城这个楼本身是商城、写字楼和酒店一体的，最上面是酒店，中间是写字楼，下面几层是商场。

　　岑凛的公司在中间写字楼，住酒店坐电梯下楼就是公司确实方便。

　　只是四季商城的酒店，好贵一晚上……沈昕婕算了算钱，觉得自己好像负担不起：“那个，要不我找个别的酒店住？我们楼下就有个快捷酒店……”

　　岑凛摇摇头，说：“我的酒店，还收你的钱吗？你就放心住吧。其实我平时回来时间短的话，也住那里的。只有长时间在国内待着的时候，我才回家住。”

　　原来他是把酒店当他家啊……沈昕婕又莫名地有点心疼，他从那么艰险的地方回来，这里却没有一个像样的家等着他。

　　家就是人，没有家人，哪里都是只是住处。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调整一下坐姿，手碰到旁边的一个什么东西，一看是自己买的那个提拉米苏。

　　折腾下来有点晚了，这个点两人刚好都饿了，她把糕点递给他：“先吃点东西吧，饿了没？”

　　他的眉眼都笑开了，拿过去小心地把外面那层精致的包装打开，取出里边的勺子：“有两个勺子，一起吃吧。”

　　沈昕婕也不客气，接过来，挖了一点放进嘴里。果然是味道很好，甜而不腻，里边的冰激凌有点化了，但滑滑的口感刚刚好。

　　“你知道吗？很多年前，我过生日的时候，你来家里看我，救了我一命。”他平平淡淡地说着，沈昕婕被他这话惊得一时间忘了说什么。

　　他转过脸来笑笑，好像在讲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那年我过生日，自己买了一个蛋糕回家吃，然后你在窗边看我。”

　　“你知道？”她还以为当时自己没打扰到他，没想到他是知道的。

　　他点点头：“当然知道。你站那里看了会儿，后来听到院子外面有人，你把他赶走了，对吗？”

　　沈昕婕还记得，那人眼睛一直往里瞟，看着就不像好人。她那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骗了他几句，把他赶跑了。

　　“那个人是我叔叔婶婶找来的，他是来确认我在不在家。如果我在家，他们想着让经过我家门口一辆大货车刹不住，制造个车祸，让车直接冲进屋里，把我撞死，这样我们家就没有人了。”

　　沈昕婕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那个平平常常的下午，背后竟然有这么凶险的事。

　　岑凛继续说：“你没进屋，还跟他们说我不在家。你还对他们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学校和我的好朋友们都一定会追究的。这句话把他吓到了。”

　　那时候他父母新丧，他孤身一人，而自己的亲叔叔想的是把他置之死地。

　　沈昕婕不解：“可是我也只是个小孩，他们把我一块杀了，不也很容易吗？”

　　“他们敢对我下手，因为我死了就死了，但你不一样，你有父母，有家人，如果把你卷进来，你爸妈绝不会放弃寻找真相。他们不敢让事情变得复杂，所以就放弃了那天的行动。”他语气平淡，好像那个差点遭遇不幸的少年与自己无关一样，“从那以后我也没让他们再有机会动手。”

　　沈昕婕觉得自己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那时候只知道他一夜成长，并不知道他经历了这么多。

　　她哽咽着问道：“那后来呢？”

　　他凝神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大街，来来往往的人。

　　“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见过战火纷飞，命如草芥，然后就看开了。不过我一直没有原谅他们，也不会原谅他们。如果有一天我出什么事情，我会把所有的资产留给你，不会给他们一分一毫。”

　　沈昕婕想起徐闵说的，他在自己需要办理的各项保险后面都把受益人写成她，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到他这些年经历的事，她心里不禁后怕，嘴唇颤了颤：“你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又笑笑，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臂：“好了，都过去了，你也别一副难过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说谢谢你，我知道你经常来看我，有时候在窗台留个橘子，有时候留包零食，有时候留个卡片。收到这些东西，我觉得自己不是真的孤身一人。”

　　沈昕婕很惭愧，那些他当时那么看重的东西，其实在她眼里只是小到不值得一提的关心。

　　那样小的付出，原本并不能配得起他这样的感激，只是他那时实在是孤立无援，才显得弥足珍贵。

　　她低头稳了稳情绪，又用勺子挖了一大块蛋糕放进嘴里，让甜甜的味道盖住心里那种苦涩的感觉。

　　大概是气氛太压抑了，岑凛开玩笑说：“哎，这是买给我的，你得给我留点。”说着自己也吃了一口，边吃边看着她笑。

　　此刻天已全黑，大路两边点缀了满满的新年装饰，闪闪的灯光映进车里，照得他脸上一明一灭的。

　　沈昕婕转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睛上的水汽。

　　远远地车窗外有人拿着个包裹跑过来，是林悠悠。

　　她把包裹从车窗扔进来，冲沈昕婕噘噘嘴：“你个臭丫头，连饭都不吃就跟男人跑了。你住哪里？”

　　沈昕婕安抚她：“我们还没决定好，应该就在公司附近，等定好了我跟你说一声。”

　　林悠悠极其不舍得，摸摸她的手又看看她受伤的脚，对岑凛道：“你得把她照顾好了，有一点闪失我跟你没完。”

　　岑凛忙点头称是，让林悠悠摆够娘家人的谱。

　　等林悠悠终于放心地回去了，沈昕婕对岑凛说：“我就住你们商城的酒店吧，然后我回去跟老周说一声，这段时间我和苏珊娜一起在你们公司驻场，这样的话我只要下楼就能上班了，你也不用担心我到处跑了。”

　　这样的安排应该是最好的，省得他天天来抱自己，又在他的眼皮底下让他安心。

　　岑凛果然很满意，笑道：“好，就这样安排。”

　　*

　　沈昕婕觉得到四季商城上班真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以前她觉得公司上班都是一丝不苟的，晨会、工作安排、总结，每天都有写不完的报告和喝不完的鸡汤。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工作可以如此轻松而有条不紊。

　　每个人都有明确的职责分工，每个合作都有明确的制度安排，所有的流程都是电子化的，没有人推卸责任，也没有人抱怨上司。

　　岑凛果然找到了一种让他这个老板当得很舒适的状态，不管他在不在，公司都可以运作得很好。

　　她住在顶楼的一个高级套房里，里外两个卧室，还有个面朝公园美景的工作间，可谓豪华至极。

　　隔壁是岑凛固定的房间，每次他不想回家住的时候就住那里。她受邀进去参观过，简简单单的除了一次性用品都换成私人用品之外，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苏珊娜也表示想住酒店，但是前台经理开出了账单，她也就不再提这事了，老老实实回家住。

　　这一日，苏珊娜跟前台小姑娘聊天，无意中看到她的电脑桌面是四季商城开业那天的照片，问道：“你们开业那天来的这个模特是谁呀？看着挺眼熟，就是不知道是谁。”

　　小姑娘笑了：“这哪里是模特呀，这不就是跟你一起来我们公司的沈翻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