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白月光》筠石夜半

11、第 11 章

　　秋天的晚上已经有点凉了，烧烤摊人也少了一些。老板热情地招待他们：“你们就是上次下雨天没走的吧？今天吃点什么，还要来点甜酒吗？”

　　沈昕婕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再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喝酒了。

　　岑凛却说：“来两瓶吧，晚上我叫司机过来接我们。”

　　她不想扫他的兴，就由着他。

　　他很自然地扫码结账，沈昕婕拦住他：“说了我请。”

　　他却已经付完了，笑道：“还是我来吧，你别跟我客气，多吃点。”

　　经过上次下雨的事，老板这次从店面里拉了电线出来，在每个桌子上都装了挺亮的灯，方便大家及时观察周围的环境。

　　沈昕婕边吃边问：“他们说你每次都能把莫不测打得不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练过吗？”

　　岑凛给自己倒了杯甜酒，给她倒了杯果汁，骄傲地说：“当然啊，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你不知道？”

　　她摇摇头，确实是不知道。

　　“那你就没有受伤过？”她总觉得莫不测是故意让着岑凛的，毕竟是客户大老板呢，无论如何也不敢下狠手的吧。

　　出乎意料，岑凛这次没吹牛了，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有啊，伤得可严重呢，你要不要看看？”

　　沈昕婕很惊讶，这些天他们聊过很多，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受伤的事。

　　她着急道：“哪里受伤了？”

　　岑凛想了想，浑身看了看，想在哪里找个伤口，最后伸出一根小拇指说：“这里，有一回揍他的时候，劲儿大了点，把我自己小拇指给挤到了。”

　　她捏过那完好无损的小拇指，翻来覆去看了看，说：“现在已经好了吧？啥事儿没有啊。”

　　她端详得认真，一双大眼睛在灯光下扑闪扑闪的，睫毛的阴影都清晰可见。

　　他一本正经道：“其实我是骗你的，伤着胳膊了。”

　　“真的？”沈昕婕没有疑心，顺势把他的衬衫袖子往上一撸。

　　结实的小麦色肌肉瞬间出现在眼前。他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关键是那肌肉线条优美自然，看着有力量又不夸张，让人直想摸一摸体会一下手感。

　　她不由得伸出手指头，往那小臂上按了按，真是好紧实啊，也不知道咬一口好吃不好吃。

　　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太像找伤口，她掩饰道：“你这里也没什么嘛，到底伤在哪里？”

　　岑凛被她馋得流口水的样子逗笑了：“其实这也是骗你的，都伤在胸口了，你要不要看看？”

　　沈昕婕抬头，看他笑意盈盈的脸帅得不得了，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她又想起以前那些被他的脸迷得尖叫的女生，觉得自己怎么也跟她们一样了呢，很轻易就跌进外貌协会的坑里，要知道长得好看的往往是渣男呀。

　　因为长得好看就相当于拥有了当渣男的资本，不缺可以当渣男的机会。就好像岑凛说的这句话，别的男生说出来一定很油腻，但因为他长得帅气沉稳，笑得自然真诚，很难不让人沉沦。

　　那样耀眼的男生始终不会属于她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她讪讪地放下他的手臂，说：“你就耍我吧，我才不要看。”

　　岑凛见她忽然把目光移开了，眼眸垂了垂，有点失落。

　　过了一会儿，给她递来一根烤串：“先吃吧，一会儿凉了。”

　　沈昕婕接了，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当是满足一下刚才想咬人的冲动。

　　“你刚才说你受过专业的拳击训练，是什么意思呀？你专门去学这个了？”她觉得能把肌肉练成那样的，大概只有专业运动员了。

　　岑凛答道：“没有，我只是在部队待过，后来去过战场。”

　　她这回是真不信了，和平年代，哪有战场可以上？

　　他解释说说：“我是退役之后才去的战乱地区，去那里也不是为了打仗，只是想去做一些人道主义援助的事情。前段时间商场开业我才刚回来的。”

　　沈昕婕想起来了，当时商场的服务员还在议论说老板出国好久没回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她不理解，像他这样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为什么这样想不开。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勉强一笑说：“大概是因为那里的孤儿让我想起我自己吧。昕婕，你知道吗？就算是我这样的，父母留下大堆遗产的孤儿，也很不幸，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昕婕当然知道，父母之爱在世间无可比拟，任何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都是最可怜的孩子。

　　他的声音沉沉的，落在她的心上有种闷闷地心疼的感觉：“没有父母的孩子，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人指引，没有人告诉你对错，没有人替你承担结果。你的失败无人倾诉，你的成功无人分享。”

　　“所以你知道那天商场开业我为什么想要你来参加吗？我就是希望能跟你分享一点成功的喜悦。只是没想到……搞砸了，唉！”

　　他摇摇头，很挫败地喝了杯酒。

　　沈昕婕没想到他那天说的“喜悦”是这个意思，她当时还觉得他故意把自己安排到那里当兼职翻译，有什么别的恶意来着。

　　她拍拍他的手背：“没事儿，现在我再回想起来，那天挺好的，是我的幸运日。要不是撞破了韩宸君劈腿的事儿，我现在还傻兮兮地挣钱帮别人养老公呢。”

　　看他还是不太开心，她又想着问别的事情，岔开话题说：“你离开那么久，商场还能顺利开业，挺了不起的，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呀？”

　　岑凛的目光一直在她拍自己手背的右手上，许久才从那移开，慢慢对上她的眼睛。

　　他喝完酒的眼眸有一丝雾气，冷峻的鼻子好像也有了温度，双唇也比白天更有血色：“这还是你教我的呀，昕婕。”

　　沈昕婕又一次被惊到，她什么时候教过他这些，明明她自己还只是个小职员。

　　“很多年前，我在父母去世后刚开始接手公司，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那时候我连自己生活都照顾不好，哪里会照顾生意呢？”

　　“有一天，我衣服被划了道口子，你看见了，非要帮我缝补。我不愿意，但是你说‘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做’。你还记得吗？”

　　沈昕婕确实不太记得了。她或许说过这样的话，那是因为她在家总是负责帮妈妈缝补出摊用的篷布，做得多了比较上手。

　　至于帮他缝衣服，那可能是因为她自己作为班干部，热心帮助同学吧？总之印象不太深了。

　　她不解道：“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能对你有什么帮助？”

　　岑凛道：“帮助很大啊，我那时就明白了，我不会做的事情，我爸爸信任的那些人可以做，我只要制定好规则，让他们各自发挥作用，那公司就能运营下去，不需要我一个人去做每一件事情。”

　　原来他那么小就能解决那么多问题，是因为有这样的悟性。

　　沈昕婕真心佩服他：“那是因为你自己聪明，跟我说的话没什么关系啦，不用记我功劳的，岑老板。”

　　岑凛放下酒杯，对着她认真说：“当然跟你有关系。昕婕，我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吓到你，但我是真的想跟你说一件事。”

　　今晚的灯光实在是有些太亮了，亮得让人能看清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的眉眼是那样清晰，平日里自信满满的光芒此刻只余下微微的忐忑：“我之所以那么重视你的话，是因为那时候我暗恋你，你是我青春时期的女神，是我的白月光，沈昕婕。”
　　“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都像刻在我脑子里一样，一直到现在都很清晰。”

　　沈昕婕手上的烤串“啪”的一声掉回盘子里。今天晚上听到他说那么多震惊的话，这一句是她最意想不到的。

　　她一直以为他是那样一个众星捧月的人，哪有一点像心里有暗恋对象的样子？

　　她扯了扯嘴角道：“别开玩笑了凛老头，你那时候群花环抱的，哪里会暗恋我呀？”

　　岑凛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揶揄自己花心了，他颇为委屈地说：“你为什么总觉得我群花环抱呀？你仔细回忆看看，我跟哪个女生有过不明不白的关系？我跟谁走得比较近过？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那样误会我？”

　　沈昕婕很不好意思，她对他的刻板印象，其实也是因为她对他关注得太少了，除了最为班干部那种阳光普照的关心，她真的没有太注意过他真正的品行。

　　她只记得很多女生疯狂迷恋他，激动地聊起他的某个眼神，某个动作，某句话。其实别人喜欢他，跟他又有多少关系呢，回忆起来确实没有哪个女生真正追到他的。

　　只是这种追星一样的迷恋，她觉得不如邻居家的韩宸君更接近现实。当然后来被现实打脸了，已经是后话了。

　　此刻面对岑凛委屈巴巴的质问，她不好意思说出全部实情，探索般来了句：“可能是因为你太帅了？”

　　岑凛很无语，她说他帅，可是她好像嫌弃他帅！男人长了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原来有的女人她不喜欢！

　　他可怜兮兮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像是鼓起勇气一般对她说：“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那我正式问你一次，沈昕婕，你觉得我怎么样？能考虑跟我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