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十七糖

49、第 49 章

　　今天刚好是星期天，季书言不用去上班，吃过早餐后，季书言准备带她出去溜达溜达。
　　出门的时候还跟她开玩笑：“你现在也是海归人士了，几年没回国，带你看看咱们国内的变化。”
　　程嘉仪牵着他的手晃啊晃，笑意盈盈地说：“好啊，你快带我去看看。”

　　季书言开车带她去市中心，先去步行街转了一圈，又去了几个大的商圈，不一会儿就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两个人进了一家牛蛙店。
　　是程嘉仪点名要吃的。
　　她太多年没有吃到了，做梦都在想。

　　他们以前也一起吃过牛蛙，那个时候程嘉仪最喜欢的是紫苏青椒的。
　　季书言问她要什么口味的，程嘉仪拿着菜单挑了半天，突然发现有几个创新的口味，其中一个是韩式泡菜的，看着图片还挺诱人。

　　她手指在菜单上点了点，犹豫不决。
　　季书言看穿了她的心思：“可以点个拼盘的。”
　　程嘉仪马上说：“那就点个拼盘的吧。”

　　等上菜的时候，程嘉仪喝了一口免费提供的柠檬水，季书言说：“我还点了酸梅汤。”
　　“哇，”程嘉仪马上把柠檬水放在一边，“那我还是留着肚子喝酸梅汤吧，上次回来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喝这些东西。”
　　季书言“嗯”了一声，面上没什么情绪，“上次回来确实兵荒马乱的。”

　　这几个月他们两个照常聊天，也会经常打电话，但是程嘉仪没有问过季书言，季书言也没有主动告诉过她，他们好像故意把这件事情屏蔽掉了。
　　这会儿面对面的，程嘉仪其实有心想问一问。

　　但她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纠结着，最后又喝了一口柠檬水。
　　季书言笑了：“有什么事想问就问吧。”
　　程嘉仪小心问：“叔叔他，还好吗？”

　　季书言深吸一口气，看着桌上的柠檬水，语气轻飘飘的：“挺好的，最开始他不愿意接受，不过后面适应得挺好，也算是受了大罪了。”
　　程嘉仪想到之前在病房里见到季叔叔时，他那副虚弱的样子，不免有些难过起来。
　　真不知道当时季书言是怎么挺过来的。

　　季书言轻轻笑了笑，又继续说：“后面发展得倒是挺顺利。我爸当时之所以骑摩托车，是因为他在给一个工地打短工，虽然没有签订劳动合同，但是那天他的确是在工作的路上。
　　但是我爸不懂劳动法，所以一开始他没说这件事，后来他跟我姑姑聊天的时候透露了一点，我姑姑马上就去找了那家工地的包工头，之后又喊了记者过去，他们也怕事情闹大，就把医药费给全包了。”

　　程嘉仪听他这么说，马上瞪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
　　牛蛙端了上来，季书言拿铲子翻了翻，说：“后来过了没几天，那个肇事司机的亲儿子居然找到了我们，还送过来几万块钱，说是他才知道这个事情。”
　　程嘉仪默默听着，心中千头万绪。

　　她的眼眶有点酸，“还是好人多些的。”
　　季书言点头：“嗯，总之，解决得还算比较顺利。”
　　她又问：“你有后悔吗？退学的事情。”
　　季书言摇头，“其实我原本对读书就没有什么执念，主要是因为你……也说不上什么后不后悔的，我对现在的一切都很满意。”

　　程嘉仪点点头。
　　她知道季书言应聘上了一所重点高中，这个重点高中新校区就在华安小区附近，工资待遇不错。

　　程嘉仪目前还没有工作的打算，她被毕业搞得心力交瘁，想要休息一段时间再找工作。
　　但是在听到季书言这么说之后，她开玩笑地问他：“你们学校还招不招人啊？”

　　季书言也跟着笑了：“怎么，你不会也想去当高中老师吧？算了，高中老师很累的，你是博士，应该去找点高校、研究所之类的工作。”

　　程嘉仪瘪瘪嘴，“哪有那么好找。”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果然，季书言马上说：“慢慢儿找呗，你在我那儿安心住着就是了，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去上班，不要焦虑。”

　　程嘉仪说：“那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怎么办？”
　　季书言目光深深看着她，“虽然我觉得你一辈子找不到工作的概率比我们出门就能捡到两百块钱的概率还要小，但是一切都随你，你要是不想找就别找。”

　　程嘉仪被他看得心跳飙升，低下头，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划了划，“一直在你那儿住着也不像话。”
　　季书言往她面前的碟子里放了一勺蛙肉。
　　程嘉仪吃了一口，皱起眉头：“什么怪味儿啊，一点都不好吃。”

　　季书言说：“这就是辣白菜口味的吧。”
　　“咦，”程嘉仪摇摇头，“看来还是不能轻易尝试没有吃过的东西。”
　　季书言伸手，把程嘉仪的碟子拿过去，又把他的没有用过的碟子递给程嘉仪：“用这个吃吧。”

　　吃到最后，季书言像是不经意似的说了一句：“下周我要去南市参加一个培训。”
　　南市？
　　程嘉仪听到这两个字，手指蜷缩了一下。
　　那是她读本科的城市，也是他们分手的地方。

　　程嘉仪说：“哦。”
　　季书言问：“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他越过煮牛蛙的酒精锅看过来，漆黑的眼眸中盛着头顶的光，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趁得他五官更加立体。

　　那一刻，程嘉仪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酸涩。
　　她点点头，“好啊。”
　　季书言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程嘉仪不去看他的眼睛，低头吃牛蛙。
　　边吃边含含糊糊地说：“还是紫苏青椒味的好吃。”
　　季书言“嗯”了一声。

　　吃过饭后，他们手牵着手，去了附近的一处公园散步。
　　因为是周末，所以公园里人很多。
　　有许多人铺着野餐布在野餐，还有不少小孩子跑来跑去。

　　有骑着自行车的小孩在程嘉仪身边飞速掠过，程嘉仪吓得身子一颤，季书言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跟她换了个位置：“你走外侧吧。”
　　今天的天格外蓝，阳光也灿烂。
　　程嘉仪抬高双臂，伸了个懒腰：“天气真好。”
　　季书言带着点笑意看她。

　　两人沿着人工湖转了一圈，找了个长椅坐了会。
　　程嘉仪坐在那，时不时看他一眼。
　　季书言后背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程嘉仪身后，翘着腿，懒懒散散地说：“想跟我说什么？”

　　程嘉仪像是偷看被抓包了似的，脸颊一下子有些发烫，她别别扭扭地说：“没想说什么。”
　　季书言捏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把玩着，过了一会儿，突然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进了怀里。

　　他偏头看了眼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慢悠悠说：“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我会介意？”
　　程嘉仪没吭声。
　　季书言顿了顿，继续说：“过去的不愉快我都自动屏蔽了。人生中总会充满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你一直纠结在过去，那这日子恐怕就没法过了，经过我爸这件事之后，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活在当下，开心就好。”

　　程嘉仪眨眨眼，又仰着头看他：“那你现在觉得开心吗？”
　　季书言垂眸看了她片刻，声音轻轻的：“我觉得很幸福。”
　　程嘉仪心口一酸，眼眶泛红，她用力捏了捏季书言的手，说：“我也是。”

　　季书言抚摸她的头发，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情侣间分分合合是很正常的，你以后也把这件事放下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满腹心事。”

　　说着，他低头，在程嘉仪耳边没有低语：“我还是更喜欢你在我面前放肆勾引我的样子。”

　　程嘉仪耳根发烫，伸手拍他：“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这样过？”
　　季书言摸她的耳垂：“咱俩的第一次……你敢说不是？”
　　程嘉仪突然想到了那时候，自己胆大包天，说想看看他的那个，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季书言见她嘴角挂着笑，笑得很傻，就问她：“想起来了？”
　　程嘉仪捂住眼睛：“没有！”
　　季书言突然起身，弯腰抱起她，吓得程嘉仪双腿乱蹬：“你在干嘛？周围那么多人呢，快点放我下来！”

　　季书言一路抱着她走出了公园。
　　程嘉仪吓得一直缩在他怀里，脸都不敢露出来，太丢人了！
　　他们走到公园门口，有一个小孩儿甚至问他妈妈：“这个姐姐是不是晕倒了？”

　　程嘉仪眼前一黑，狠狠地掐了季书言一把。
　　季书言眉头微皱，一声不吭。

　　回到车上，程嘉仪脸已经红透了，可是季书言把她丢在后座是什么意思啊！
　　程嘉仪伸着脖子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坐副驾？”
　　季书言车开得飞快，没头没脑地说：“省得麻烦。”

　　嗯？
　　十分钟后。
　　程嘉仪眼看着季书言把车开到了一条幽静的小路，顺着盘旋曲折的小路往前开，到了一处山脚下。

　　她的声音都发着颤：“你要干嘛？”
　　季书言停好车，迅速下车了。

　　程嘉仪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来。
　　程嘉仪：“你你你！你不要乱来啊！你不怕有摄像头吗？”
　　季书言按住她躁动的双手：“这里没有，我早考察过了。”
　　！
　　程嘉仪难以置信：“你这还要考察？”
　　季书言一本正经看她：“是啊，要找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还要风景好，可不得好好考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