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同衾》冬几封邮

18、小黄鸭与大黄鸭

　　春日的暖阳总是显得那么温柔，不似夏日的炙热。
　　“我可以改变世界，改变自己，改变隔膜，改变小气，要一直，努力，努力，永不放弃…”
　　舒樾不是一个没有计划性的人，但是偶尔的随意性确实能放松人的神经…比如说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场旅行当然有事前的规划，可以让人喘口气的是，这场旅行的规划并不完全明确。
　　这更像是一场逃离城市森林的约会。
　　舒樾开车载着许时衾，音响里放一些轻松的音乐，逃离城市，这是独属他们两个的美好与安宁。
　　舒樾喜欢这样。
　　今天，舒樾开的是一辆大越野，这车底盘高，车内空间足，舒坦。
　　说来，舒樾好久没碰这车了。
　　准确来讲，自从这辆车的屁股后面被莫莫自作主张“纹”了一只愚蠢的海绵，舒樾就没碰过这车。
　　本来，舒樾今天也没想开这辆，哪成想许时衾喜欢啊，车库里呢么多车小孩不选，小孩偏偏见这车就走不动道儿了。
　　许时衾扯扯舒樾的袖子问可以吗，舒樾哪抵得住这个啊。
　　什么可不可以！真是跟谁像谁，许时衾把舒樾床上的那套运用到生活里了。
　　小半天的路程，路途漫漫，是浪漫的漫。
　　下高速后，道路就没呢么阔了，也没啥车，倒是道路两旁的大树，看着有些年头了，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一车，林间路，音乐。
　　舒樾倏地想到了某部同志电影，一部合时宜又不合时宜的电影。
　　他们好像是有些相似的，大老板，穷学生…捍东这个人舒樾不是很喜欢，至少舒樾认为自己会比捍东更加勇敢。
　　至于蓝宇嘛…两个人都傻乎乎的，不过嘛，一个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一个是字都认不全的小傻子，两人很不一样的。
　　爱不爱的令人痴傻，蓝宇的结局令人唏嘘，他的小傻子不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总会不一样的。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舒樾不自觉地哼了几句，心中泛起一抹忧伤。
　　方向盘打到底，车辆停路边，他朝后座勾勾手，说：
　　“过来。”
　　他语调是很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气。
　　内心却是迫切的。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此时，车内已经换了一首舒缓的歌曲。
　　舒樾搂着许时衾的后腰，低头吻了下去。
　　他吻得专注，一点点深入又退出，吝啬给予许时衾喘息的片刻。
　　车上环境狭窄，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微促的呼吸为舒缓的音乐做配，十分奇妙。
　　舒樾看着许时衾意乱情迷的脸，心中生出一丝难以言明的快意…
　　宇宙间似乎只余他们二人，他们互为主宰，主宰着对方的心跳，呼吸，每一丝感受。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还生气吗？”
　　舒樾笑笑，他没有忘记某个小傻蛋在生气。
　　许时衾今天穿了一套黄色的运动装。
　　车库里，他见许时衾盯着车屁股上的海绵宝宝一直看，他就上前拍了拍人的屁股，揶揄许时衾说：
　　“他是黄色的小海绵，你是黄色的小蠢鸭，怪不得你喜欢他呢。”
　　然后小孩儿就生气了，副驾驶也不坐了，跑到后排闷着头不说话。
　　“好好好，其实我才是小蠢鸭，都听宝宝的，好不好？”
　　舒樾弯弯嘴角，耐心哄道。
　　许时衾摇摇头，开口说：
　　“不是，你不是，小黄鸭，你是大黄鸭。”
　　你是大黄鸭！总是欺负小黄鸭的大黄鸭！你总是抱着我亲亲，一亲就要亲好长的时间！虽然，亲亲是有点…舒服的啦。
　　舒樾继续开车上道，伴随道路两旁小动物的出现，两人来到了真“森林”。
　　风里带着些心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
　　农场的春天太美，勾起了舒樾对某篇课文的回忆。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这是朱自清先生的《春》，一篇春意盎然的文章。
　　马儿快跑，去寻找真正的森林与美好！
　　怎么不算美好？
　　这座农场是舒樾朋友的产业，二人关系够铁，前几天舒樾打电话跟朋友招呼了一声，朋友热烈欢迎舒樾前来参观，朋友提前跟下边人打好了招呼，吩咐下边人对待舒樾要向对待他一样，直到这天早晨，朋友还给舒樾通电话，他遗憾的表示自己不在C城，不然二人绝对可以好好喝一壶。
　　两人到达农场已临近中午，下面人带着二人去往菜地采摘中午要食用的瓜果蔬菜。
　　黄瓜、菠菜、莴苣、番茄、芹菜…
　　舒樾越干越起劲，正准备才收芹菜呢，许时衾扯了扯他的袖子。
　　舒樾一愣。
　　“今天我不想吃芹菜，不是说都听我的吗？”
　　许时衾扬起那张白玉似的小脸，无辜的小鹿眼平白无故多了一对小钩子，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
　　他是在对应舒樾车上的诺言。
　　舒樾喜欢这般的许时衾。
　　许时衾有点傻，但舒樾知道许时衾会努力的记住他所说的所有话，尤其是诺言，诺言可以为许时衾筑起安全感的城墙。
　　正因为这样，两人间的诺言才会无比珍重，舒樾常常是难以开口的。
　　他是个凡人，他也怕他给不了。
　　“只是今天不想吃，还是以后都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