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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维护 ...

  •   盛识琛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握紧了许砚的手,无助地望着她,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许砚温柔地笑了笑,她站了起来,重新跨坐到了盛识琛的腿上,与他面对面,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识琛,你还有我,我一直都在的。”
      她主动上前抱住了盛识琛,盛识琛回了回神,也抬起手搂住了她。
      盛识琛把许砚抱得紧紧的,一手按在她的后脑勺,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
      “砚砚,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他把头埋在了许砚的颈窝里,轻声呢喃着,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和哽咽,沙哑的支离破碎。
      许砚一手抬起,轻柔地抚着盛识琛的后脑勺,摸着他细软的发丝。
      一个平时看上去傲气十足,拒人千里的男人,在此时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缩在自己爱人的怀里,卑微的寻求帮助。
      “没事儿!我在,我在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也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相信我,好不好?”
      许砚感觉到自己颈窝处有略微的湿润,她愣了愣,随即一手抚在盛识琛的后背,轻轻安慰着。
      良久,才听到盛识琛闷闷的声音传来。
      “好。”
      “我相信你。”
      “也只相信你。”
      太阳慢慢从山头降了下去,天色也逐渐暗沉下来,蜻蜓在低空盘旋着,整个月亮雾蒙蒙的,看不太清楚。
      像是一场风雨欲来。
      ——
      许砚第二天上午刚睡了个懒觉起来,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有些闷闷的,还带着一点电流的滋滋声。
      “你就是许砚吧,有时间吗,我想单独见你一面。”
      许砚举着手机下了床,拉开窗帘,看到了外面阴沉沉的天空,皱了皱眉头。
      “你谁啊?”
      “我叫梁德州,就是昨天在盛识琛办公室里面的那个男人。”
      天上的乌云逐渐移了过来,聚集在了一起,像是在预告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哦~原来是那个秃顶的油腻大叔啊!”许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些戏谑“我记得你。”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像是忍了忍平复呼吸之后,又重新开口。
      “我的确是盛识琛的父亲,但不是亲生父亲,你要是来单独见我,我可以给你讲清楚盛识琛过去的事情。”
      “作为长辈,我真诚地劝你一句,离盛识琛远一点,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了解不过了。”
      “小姑娘,你年纪小,可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啊!”
      许砚捏了捏手机,抬眼望向天空上已经聚集在一起的乌云,眼神沉静,似是不太在意般开口。
      “行啊,没问题,在哪里见面?”
      对面的人似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干脆,顿了顿“那就今天下午的两点,在无忧茶馆。”
      对面的人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许砚收回手,将手机向后一甩,甩在了床上。
      她上前一步,一把将窗帘又拉了回去。
      “哎呀这天啊,怕是要下雨了啊。”许砚伸着懒腰,慵懒的走出了房间,似是对于刚才的那通电话没有丝毫的在意。
      这边的梁德州,在他挂断了电话之后,就被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围住了。
      “怎么样?她答应了吗?”女人正是兰邱,也就是梁德州的妻子。
      她看着梁德州没讲几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有些着急地问他。
      “答应了,我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了。”
      “那自然是对盛识琛没什么深的感情啊。”另一个男人说话了,他是梁德州和兰邱的儿子,梁金城。
      他说了之后,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十分自豪的表情,越想越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我就说嘛,就盛识琛那样的人,谁会真心的喜欢他啊?不就是图他那个脸吗?”
      “可是在娱乐圈,长得比盛识琛帅的,那是多了去了。”
      “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也不多。”
      “她对盛识琛,指不定也就是因为什么利益关系互相捆绑罢了。”
      梁德州听着自己儿子的判断,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我一直就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看着盛识琛对这个女人倒还挺上心的。”
      “所以啊,爸,咱从这个女人下手就对了!”
      梁金城又凑近了些“只要你今天下午多给她说一些盛识琛曾经的那些不好的事情,这个女人指不定就会厌恶上盛识琛了。”
      “到时候,盛识琛还得来求我们,重新帮他在那个女人面前说说好话呢哈哈哈!”
      “我们再羞辱他一番,他还得回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给我们钱呢!”
      兰邱看着两人越说越得劲,她也止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梁金城的头“不愧是我们城城,就是聪明啊。”
      梁金城一把打掉了兰邱的手,有些嫌恶“别摸我头,说多少次了,长不高的!”
      “哎哟好好,妈妈忘了。”
      窗外乌云越积越多,整个天空全都阴沉了下来,正当中午的天,看上去倒像是接近日暮时分。
      果不其然,在吃过中午饭之后没多久,天空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冷雨淅沥而下,寒意阵阵袭来,在这个秋末冬初的时分,更添一分凉意,冷风直往人脖子里钻,让人不由自主地打着寒战。
      许砚吃过午饭又回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之后,才不急不慢的开着车去无忧茶馆赴约。
      在快要接近两点的时候,她的手机又接到了一条短信,还是梁德州。
      给她发来了包间的位置。
      她看着那条短信,讥笑了一声。
      安排的还挺周到这老头。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许砚准时将车停在了无忧茶馆的楼下。
      但是她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车上又坐了十分钟左右,才拿上自己的小包,戴上墨镜,慢悠慢悠的拽上去。
      在走到包间门前的时候,许砚捏了捏放在小包里的一只录音笔,嘴角勾起,一把推开包间的门。
      梁德州在两点之前就来了,他一直坐在位置上等,两点的时候却还没见到许砚的人影,他就有些着急了,以为是她失约了,都想起身给她打电话了。
      结果就看见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许砚脸上戴着一个超大的墨镜,倒显得她的一张脸更加娇小无比。
      她走了进来,关上门之后,才慢慢走到梁德州面前坐下,顺势将手包放到了桌上。
      她的语气透着些骄横,像是一个被娇纵惯了的无脑大小姐“不好意思啊,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
      “你不会介意吧,梁先生?”
      她单手取下了自己的墨镜,露出的一双媚眼,却毫无歉疚之意。
      梁德州倒是没有注意,他现在一直在构思着接下来该怎么说,就随口应道“没事,没事的,也没等多久。”
      桌上放着一大壶茶壶,许砚拿起一个空茶杯,倒上了茶,然后微微低头,吹了吹,抿了一口。
      动作一直不急不慢的。
      “梁先生找我来,不是要跟我说盛识琛之前的事情吗?”
      “现在可以说了。”
      梁德州这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往前挪了挪椅子,一副特别义愤填膺的模样,像是在为许砚打抱不平。
      “哎哟我给你说啊姑娘,你真的不要被盛识琛给骗了啊!”
      “我昨天看你那样,都没好意思跟你说!”
      许砚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像是提起了一些兴趣,挑了挑眉“怎么说?”
      梁德州喉咙有些发干,他仰头灌下了一整杯茶,清了清嗓子,才重新开口。
      “是这样的,我的确是盛识琛的父亲。但是,算是养父吧。”
      “当初啊,我们是在他十二岁那年把他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刚开始的时候呢,我们就把他养在家里,好吃好喝的照顾他,对他算够尽心的了,就像是对待我们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梁德州越说越激动,手不自觉地就开始挥舞了起来,他的情绪十分饱满。
      许砚一直盯着他的表情。
      看着他眉飞色舞,皱纹狂飞的样子,她努力忍住了自己的笑意,又抿了一口茶,才给他递了个话头。
      “然后呢?”
      “后来,也差不多是他十五岁左右吧,他说想去读书,我们也就二话不说送他去读高中了啊,还是最好的高中啊!”
      “结果再之后,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叛逆还是怎么样,越来越不愿意和我们沟通,有些时候,甚至一回来就对我们发火。”
      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苦口婆心的,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位用心良苦的大家长。
      “还有一次啊,我在他的房间里偶然发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心形发夹,这个指不定就是他从哪个女孩子那里偷来的!当时可是把我气坏了啊!”
      许砚听到心形夹四个字之后,平淡无波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她握着茶杯的手因为用劲而变得有些发白,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所以,你们当初是怎么处理这个事情的呢?”
      “还能怎么处理?!偷盗可不是一件小事!虽然只是一个发夹!”梁德州把自己塑造得十分正义,意图博得许砚的共情。
      “可是这孩子啊,我们问了他许久,他也不承认说是偷的,而且也不说是哪个女孩子的。可是你说,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留存着女孩子的东西!”
      许砚双眼无神,她鼻尖忽然感觉有些酸涩,低头笑了下“是啊。”
      一个男生怎么会留存着女生的东西?
      可就是这样一个心形发夹,他一直存着。
      存到现在。
      还被误会说是偷盗。
      梁德州看她笑了,觉得许砚是在冷笑,自以为说动许砚了,喝了一口茶之后继续说。
      “也是我们不太会教育孩子吧,他对我们是越来越疏远,甚至在高考之后,选择了出国读书,离开了我们。”
      “后来更是和我们直接断绝了关系!这么久了,连一点联系都没有。”
      “你说说这孩子,我们带他出福利院,还养了他那么多年,给他吃给他喝给他住的。”
      “他不记情也就算了,连关系都不要了!”
      许砚不想再听他在那里煽情,她直接打断了他“所以那你昨天,是为什么要去找盛识琛?”
      今天来找她,也不仅仅是为了来揭穿盛识琛的真面目,让她不被骗的吧?
      “哎哟!”一说起这个,梁德州就更来劲了。
      他觉得终于离自己的目的更近了,看来这个方法真的有用,许砚真的被自己框住了。
      “是这样的,我们家之前一直有一个小公司,所以才有些小钱,能够供养全家人。”
      “但是最近啊,这个公司的资金链有些断裂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想要找盛识琛借些钱,他毕竟也是我们家里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啊!”
      “可就是这一点小钱,他都不愿意给,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他说着,还有些做作的捏住了自己的眉心,十分难受。
      许砚沉默了一会,她没有去管梁德州的演技如何,她直接开口打断了梁德州做作的姿态。
      “那我想问你,盛识琛当年高中的时候,经历过校园暴力的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梁德州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放下手,转了转眼眸,遮掩住眼底的一丝慌乱。
      “哎哟,那哪是校园暴力啊!你不要被盛识琛给骗了啊!那是他在学校里偷别人的东西,然后才被别人给报复了的!”
      “这个还真的怪不了谁,我都跟他说过了,偷东西是不对的,可他就是要去做!还做了不止一次,那可不就是会被别人发现之后再收拾他吗!”
      许砚对梁德州的那些厚颜无耻简直是无语了。
      “偷盗?那你们有证据吗就说他偷盗?”
      “怎么没有证据呢?那心形发夹不就是证据吗?!”
      梁德州音量越说越大,看着许砚心情如此平淡,甚至不为所动的表情,他现在有些急了。
      “那既然盛识琛跟你们说过他没有偷东西,你们为什么不相信他?”
      “既然你们是他的父母,你们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他,而是去相信自己所想象的东西呢?”
      许砚的连连发问,倒是把梁德州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我……”
      “我不是想象!他那就是偷的!不然他一个男生怎么来的那个发夹!”
      许砚看着他急到跳脚的样子,讥笑了一声。
      “如果我说,那个发夹,是我给他的呢?”
      许砚还平静地坐在座位上,她抬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神里只剩冰冷。
      “而且,在盛识琛被校园暴力的当天,我在场。”
      “我还帮他……”
      “报了警。”
      许砚一字一句,说的越来越慢,但却越来越坚定。
      掷地有声,狠狠砸在梁德州的心上。
      梁德州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双手都有些颤抖“不……怎么可能呢?”
      许砚冷笑了一声,这一次,真的是冷笑了。
      不过这个冷笑,是对梁德州的。
      “你还真是刷新了我对不要脸的认知啊。”
      “是,当初是你们把盛识琛从福利院里带出来,这不可否认。”
      “但是带出来之后,你们有没有真心对待盛识琛,是不是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那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
      “盛识琛过去是什么样子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他,过得很好,也不需要你们了。”
      “你们也别再去打扰他。”
      许砚站起身来,把墨镜重新戴了回去,将桌上的手包拿在了手上,往外走去。
      刚拉开门,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转过身来,轻轻抬了抬墨镜。
      “哦对了,我今天来见你,只是想要代替盛识琛对你说两句话。”
      “你们,根本不配做他的养父母。”
      许砚嘴角一直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弧度。
      “还想要钱,你看你要不要自己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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