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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漂亮后妈绑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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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ktv999包厢
徐悦轻蔑地撇过众人:“前段时间,liya不是带我去那个时尚晚宴了吗,你们猜我见着谁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谁呀,很是给面儿。
徐悦朝着正在播放的mv努了下嘴:“司,颖,出。”
“哟,大明星啊,行啊悦姐,说上话了?”
“何止,他走的时候还冲我笑呢。”
徐悦说着说着撇了一眼邵张伟:“所以说人家那才是天之骄子,有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就能实现阶级跨越,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出来当社畜。见不得光的永远见不得光。”
邵张伟装没听见,此时她搁在桌上的手机一条条弹微信,要是这群人点开听的话,就能听见那个刚刚才谈论过的冰山美人大明星在手机里撒娇:“邵总监你啥时候回来啊,人家都给你暖好床啦~”
三年前
邵张伟百无聊赖,眼里映着和她一样无聊的蓝天白云。
国内有个大牌主办的时尚设计比赛,上个月通知她入围了决赛,而决赛要线下比,于是她只能千里迢迢从冰岛回国,高中毕业后她就再也没回来过,说不思念这里是假,但因为特殊的家庭原因,她对这里也没多大的归属感。
空姐走过来说:“邵小姐,您今天的行程有变。邵夫人说给您直接转机到杭州,省得您明天再跑一趟。”
不用回家看人脸色吃饭了,邵张伟心里松快了不少:“好,谢谢你。”
她心里盘着时间,到了酒店洗个澡,这两天能先去西湖转悠几圈,找个茶馆写诗画画。其实真的很神奇,只是没了被迫营业这一件小事,她就觉得整个人生都轻了起来,外面云反的光都没那么刺眼了。
她甚至写了张纸条:一切都是美的。我阔别已久的家乡热情地欢迎着我,云中穿梭,只觉山川明朗,万物可爱。
后来偶然间一天邵张伟在一个包里发现这纸条的时候,自嘲又悲伤地想着命运果然从不善待自己,要不然这张纸条本应被当时的自己留在美好中,留给下一位旅客,而不是被蹭进包里,在这个时候出现来刺痛她。
杭州一落地,机场外边儿就停了辆黑商务。车边靠着个不认识的男的举着写着她名的牌儿,邵张伟见那车贴了窗户,踌躇不前。
还没思出个所以然,车边男注意到了她,立马迈开步子往她这儿来:“邵小姐是吧?邵夫人给您安排好酒店了,我们是负责接送的。”
“酒店的?那你们把窗户贴这么死干啥。”
车边男一愣,邵张伟觉得不对劲,推着箱子就走。
奇怪的是没人追她,她急匆匆拐过两个街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刚那辆黑商务急刹在她眼前,一把就把她薅了上去。
“有话好…….”没来得及滑跪完就晕了过去。
邵张伟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确定了她们睁着之后,愣了。
“我怎么瞎了?你们干什么了!”
没人回应,邵张伟气得想发疯,但想起对方人多势众还是忍住了,试图讲道理:“咱们好好谈谈,告诉我你们要什么,要钱的话我有的是,无论是谁雇的你,我可以肯定我能给你比他更多。”
门咔哒一声开了,光线和小风同时滋溜往里一钻,邵张伟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然后打了个冷战。
这个冷战让她发现她全身上下就穿了条裤衩,几乎光着。
她立马想找遮挡,可那黑屋里啥也没有,慌张中她又想找掩体,盲人摸象般摸了一手灰,于是只能双手抱在胸前,恶狠狠地盯着来人。
来人逆着光看不清脸。
邵张伟冷道:“你们要干什么。”
“邵小姐,您别紧张,”是个声音非常独特的女人,她蹲下来:“我们不是坏人,之前发生的事情非常抱歉,但是是您母亲告诉我们,如果您不配合,是可以采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的。”
“我妈早死了,不是,”邵张伟说:“你们是谁,要钱么?”
不知道是不是邵张伟的错觉,在她出声之后,来人的身体似乎似乎僵了一下。
“稍等,我确定一下…….是蔺誉蔺太太为您报名的。她是您母亲吗?”
邵张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你们这儿是干什么的?”
女人没接话,她掏出一根皮绳,却没动,似乎是在犹豫。但她最终还是将邵张伟两手抓住,邵张伟尝试挣扎了一下,女人立刻加了力气,那十根有力的手指温柔又强硬地把邵张伟的手反绑在背后:“六德书院,邵小姐,您放心,我们是来帮助您的,您的病一定会康复。至于您的衣服,外衣和内衣里都有金属,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们先代为保管了,这几天您先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
“反省?你们是那种…….戒网瘾书院?”
“对于您来讲,我们也可以是治疗躁郁症的机构。另外,我个人有幸在冰岛看到过您的作品,很欣赏您。”女人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蔺誉在之前是碍于她爹面子不得不面儿上过得去的后妈,但其实算不算妈很模糊。没有感情基础不说,理智上邵张伟也不能对着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叫妈,别扭。
其实蔺誉恨她情有可原,因为她是“白月光的女儿”,肮脏又纯洁。邵佰元这个企业家早年为了傍上蔺家狠心抛妻弃子,她妈死了之后非要发癫,要正大光明认回她。
邵张伟觉得真没必要,因为这是件一人一念之差,全家十年难受的事儿。
但蔺誉能干出这事儿来,她也真的没想到。可见蔺家猖狂至极。
邵张伟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在手臂静脉上发现了一个针孔。
她一下子就疯了,用头拼命砸墙:“你们给我打什么了!”
一个陌生的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别担心,是给你注射葡萄糖的,你昏迷了好几天,我们害怕营养跟不上。”
邵张伟大松一口气,接着勾着嘴角苦笑。也就是说,现在自己这副得行可能在直播,一群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变态在无所顾忌地拿别人的隐私取乐。
那就千万不能哭,她心里默念。
以这种方式汲取能量,然后凭感觉走到黑屋中心,盘腿坐定。
一丝不易察觉的檀香闯入鼻息,邵张伟闭着眼捻了捻手指,发觉那灰似乎很细。
是香灰,她想。
时间开始浑浑噩噩,等到大门打开,另一个女人拿着衣服进来跟她说反省结束了的时候,一个值得一试的计划已经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有点怵那句:“你不配合我们已经被授权使用非常规手段。”电击狂人的案例她曾经刷到过,这个书院也已经干了非法拘禁注射药物这些事了,手段可能更加猖狂,所以她不打算明着来。
邵张伟穿好衣服:“诶,那我啥时候能去见见….怎么说,你们这儿的园长啊?怎么说蔺誉也交了钱,我得看看你们服务怎么样。”
“咱们这就去办公室,院长姓魏。”
出了小黑屋邵张伟才发现,这里的结构远比之前自己想象中复杂。整体是新中式的设计,钩心斗角,目之所及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院长办公室在二楼。院长是个气质很独特的男人。脸长得甚至可以用极美来形容,举手投足间却带着浓浓的压迫感:“是新学员邵小姐吧,来来来,快坐。”
笑面虎,邵张伟在心里给此人下了评价。
“我是六得书院的院长,我叫魏沿,你就可以叫我魏大哥。”
“哪儿敢呀魏总。”邵张伟讨好地笑。
魏沿卡了一下,笑开了:“文幸,咱这儿的规矩带她熟悉过了吗?”
“文幸”从外面搭腔,听声音是昨天捆她的那个女人:“没,你不说先带来找你。”
“行吧。”魏沿始终友好:“那等会儿再叫文幸带你去学规矩,总之呢邵小姐人都来了,也别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咱们尽量好好相处。躁郁症不是病,它能治好的,有效的方法可能都有些过激,但你要相信我们。”
邵张伟笑:“躁郁症当然不是病,我知道它在你心里是什么。”
魏沿一愣。
是个机会。
“是财富,”邵张伟凑到他耳边轻声喷气:“知道我为啥叫您魏总了吧,您这书院占地这么大,这么豪华,且能搭上蔺誉。你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也更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相信我,取悦蔺誉没有用,她是蔺家的弃子,现在能动的资产也没有多少,可我不一样,我的事业能为我们带来更多。”
魏沿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桌子上,脸上的笑一直没下来过:“邵小姐,你好像误会了,我们是正规机构,是来帮助你的。”
两人说话间,“嘭”地一声,门被粗暴地搡开,可是来人还没来得及进来,就被撞在墙上反弹回去的门又给关外面了,他于是又踹了一脚。
这动静把屋里的人们吓了一大跳,连隔间的“文幸”都惊动了,出来看。
来人戴着兜帽和墨镜,看见“文幸”跑出来,伸手慢慢地把墨镜摘下,露出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
竟然是淡蓝色的。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兜帽下的那张脸,邵张伟没忍住,惊道:“司颖出?”
司颖出是早年大火选秀节目第一名出道的艺人,唱跳俱佳,走的是冰山美人路线。后来慢慢拍戏,今年年初参演了喜剧电影《六神》,他一脸高贵地饰演花露水神仙,充满了反差萌,让整部片子的搞笑上了一个新高度,邵张伟在国外都吃了安利。
然而这双惊艳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文幸”:“司文幸,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魏沿见势不好赶紧劝:“颖出,还有人在,你注意点儿。”
这下邵张伟终于看清楚了司文幸,原来她和自己想象的长相完全不一样,很高,打着鼻钉唇钉,她穿着一件蓝绿色扎染的衬衣,衬衣下摆收进黑色绣着金龙的西裤里,浑身的颜色叛逆又张扬。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司颖出朝魏沿吼道:“我早跟你说了你爸有些灰色产业碰不得,你也不调查一下你就敢接受,要真是好东西你爸为啥不跟你哥说!自己蠢还把我妹叫来跟你干,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
司文幸开了口:“我在这儿至少,能静下心来搞创作,不用天天看你脸色!”
“创个屁,跟我回去”司颖出一把拽司文幸的胳膊,结果没拽动,气急败坏道:“走不走?!”
魏沿上去把俩人分开,一边儿一个按在椅子里,然后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来:“邵小姐,你先四处转悠,这边儿完事了我马上来找你。”
司颖出像终于发现这儿还有个人似的,梗着脖子等着眼往这边转过来。这会儿他平静了些,看了一眼邵张伟,然后突然愣住:“你是…..你是那个设计师么?”
他挠挠头:“就是名字很…..叫张伟的,我助理拿过你的设计集锦给我看。”
他竟然认识我。邵张伟心想,表面上友好地微笑了一下:“是的,我姓邵,邵张伟。”
司颖出叹了口气:“让你看笑话了,不过你怎么在这儿?”
邵张伟苦笑:“家事,有些矛盾,送这儿戒‘躁郁症’来了。”她刻意把那三个字说的半阴不阳的。
“我说你怎么没出席前几天文体中心的展呢,我看见名单上有你,”司颖出说:“跟我们一块儿走吧,这鬼地方哪儿是人待的。”
“哎哟,那感情好,”邵张伟如释重负:“真谢谢了。”然后她转向魏沿:“魏总,麻烦把我手机和行李还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脱身。
司文幸转身进隔间把东西拿出来递给邵张伟。
司颖出又说:“魏沿,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听见没有。”
“你们走吧,我不回”魏沿很坚持:“我爸叮嘱我要经营好这处…….”
“你爸你爸你爸!”司颖出又开始吼起来:“是你亲爹么?他害你呢,你个蠢货。”说着他觉得不过瘾,窜起来一把揪住魏沿的领子:“有时候真想把你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魏沿的眼里染上哀伤,似乎是情绪决堤,终于冲破了他给自己套上的壳:“装的你,”他说着,手摸上司颖出的手:“颖出,你以前说过,只要我干出一番事业你就和我在一起的。我是个窝囊废,我不靠我爸这点儿损阴德的东西我根本连点儿资本都积累不起来,你当初那话我记着,我记一辈子。”
“我那是…..”
“你别说,别说”魏沿打断他:“你就给我这点希望吧,你给我,给我好不好。”
司颖出把手抽回来,叹了口气。
“爱回不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