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今天也在加班》长蓁

4、假期要拒接工作电话

　　新的一周，李俞生第一件事是交研究报告，第二件事是买了个新号码，并表示之前的号码是工作号码，周末包括节假日准时停止工作。
　　积极贯彻不在休息时间接工作电话的第一指导方针。
　　然而因为李俞生接手了木十三或者说X57-13的个人研究，他被迫加入了X系列仿生人研究即X57计划，获得了前往第二十七层办公区的钥匙，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会议。
　　每天多开一场会，就仿佛被多吸了一次阳气。
　　李俞生忍不住表示：“我们研究机械智能化的部门就不能召开线上会议吗？”
　　许风华因为X57计划，以总部管理员的身份在X-7研究所和X5研究所之间来回跑。他喝了口咖啡，看着二十七层大楼外的风景：“你为什么不让机器人帮你把实验和研究报告都做了？”
　　“可以啊。”李俞生一脸认真，“可以吗？”
　　“不可以。”许风华翻了个白眼，见李俞生看了眼一旁的钟表，马上起身向电梯走去。
　　进研究所便不能使用私人电子设备和戴表，因此李俞生才会特地在自己的工作位上摆了个钟。
　　许风华见今天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也跟着李俞生下了电梯：“喂，你不要一到下班时间就不认人好吗？”
　　“你是我上级，我压力大。”
　　“我们还是大学室友呢。再说了，以你的水平，你前年就要到总部任职的，还不是你不乐意去嘛。”许风华很是无语，“话说，你有这么讨厌这份工作吗？”
　　“我再声明一遍，我不是讨厌这份工作，我是讨厌工作，尤其是占用我休息时间的时候。”
　　“你真是……”
　　二人缓缓穿过玻璃走廊，便见外头有个人影，穿着浅蓝色的风衣，撑着一把黑色大伞，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许风华一瞥，扯了扯李俞生，“哟，我儿子来了。”
　　“什么你儿……”
　　望见李俞生，早已等候多时的木十三跑上前：“先生。”
　　又见旁边的许风华，木十三又道：“父亲。”
　　李俞生大为震撼：“不是，你真叫他爹？”
　　“怎么了？他是我设计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
　　“那我要不要给他改名叫许十三？”
　　“那不用了，如果要下令销毁它们我会愧疚的。”许风华拍拍他的肩，“我走了，你好好照顾我儿子。”
　　“……”
　　等许风华走远，李俞生微微低头看着木十三：“不对，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吗？”
　　“不，该不该来先放一边，你怎么来的？”
　　李俞生记得，没有身份卡就考不了驾驶证，没有驾驶证就开不了车，更何况他也没把车停家里。其余的交通工具也一样，都需要身份卡验证。
　　木十三的回答朴实无华：“走过来的。”
　　李俞生：“啊？”
　　木十三浑然不觉：“怎么了？”
　　“没事，觉得你挺厉害的。”
　　李俞生皱了皱眉，想着是不是不能把木十三这样放养，将他带上车后，又在想到时候仿生人投入市场后，是不是要考虑仿生人身份卡的事？可是如果仿生人产生自我意识是不是会……
　　想到了机械时代的灾难，李俞生摇摇头，等等，他怎么在下班时间想工作的事了！
　　回到家，木十三还不忘清理车上的水渍。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一路走来的木十三身上早就湿透了，得亏他是仿生人，不然难免会感冒。
　　李俞生给他下达指令：“脱衣服，去洗澡。”
　　木十三乖乖进了浴室，十分钟后，又光着身子走了出来找浴袍。
　　出于某种好奇心，李俞生往木十三身下扫了一眼，随后对上木十三的目光，有点心虚地转移话题：“你怎么不提前拿进去！”
　　“之前忘了。”木十三有点疑惑，“我在研究所都是这样的。”
　　“都说了研究所是研究所。”李俞生将浴袍给他裹好，“对了，我今晚要给你下达指令，你可以将它们概括过‘人类社会生存基本指南’，不可以违反，懂吗？”
　　“明白。”
　　“好。”李俞生无奈地开始了深恶痛绝的加班之旅，为他详细讲解了一系列准则，大到不可以伤害他人但是遇到危害自身生命可以反抗、报警和寻求他人帮助，小到不用来接管理员回家，管理员知道回家的路。
　　“差不多了，以后补充和修改。”
　　李俞生也去洗了个澡，出来后便见木十三将外卖摆好了，都是他最喜欢的菜。
　　“白斩鸡，喜爱度80%，叉烧肉，喜欢度93%，小葱拌豆腐，喜爱度85%。请先生享用。”
　　“不错啊，才跟着我几天就分析出来了。”
　　木十三点点头：“可是，先生为什么喜欢这些复古菜？”
　　“嗯……”李俞生放下筷子，沉默良久，方才开口，“你知道三个时代么？”
　　三个时代，分别是地球时代、机械时代和星际时代。
　　这是一段不能回避的历史，即便木十三是仿生人，也被输入了相关历史资料。
　　此刻，李俞生静静地望着他。
　　其实也没在望着他，透过那黑宝石般的眸子，木十三第一次感受到，无数丝线悬挂着的东西——或许，人类将其命名为“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