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道阴阳1》胜天半

6、第 6 章

　　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孙谋壮起胆子：“那天你们做了什么？”
　　卢有道闷声“嗯——”的低沉，双臂撑着两边从沙发上坐直：“机密。”
　　“……”
　　孙谋表情不对，深邃似湖的眼睛里起了波粼。
　　卢有道皱着锋利的眉毛看着他。
　　孙谋委屈巴巴的看着卢有道，眼睛越来越红：“放我走吧……咳咳……手.枪上交！”接着他起身开始往门口走去，委托金也顾不上数，一心只想赶快离开。
　　可刚起身，突然咳嗽的厉害，嗓子眼又一股血腥味，胸口都已经红肿。他伸手扶墙，突然卢有道扶住了他。孙谋见他刚要说话，可咳嗽的说不出，接着嘴唇上，手心都是血。
　　卢有道不由分说，拎起车钥匙打开门搀着孙谋进了电梯。
　　上了车，孙谋刚要开口，卢有道直接把他抱进副驾驶，身蹭过孙谋的身体为他系上安全带，自己又绕到主驾。
　　没办法，孙谋只能老实坐在车上，被他抵在车上那一下着实太重，安全带勒着胸口肿的部位很是疼痛，于是孙谋解开安全带又解开衬衫的扣子，开车的卢有道眼睛已经无法专心注视前方，总是不易察觉的扭头看孙谋一眼，然后又看着前方，时不时又快速扭头看一眼，在这个封闭的狭小空间，又离卢有道这么近，孙谋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卢有道身上的气味，那种感受属于遇到天敌的警觉机制。
　　一路飞驰到达市医院，直接进入CT一通检查过后，孙谋敞着衬衫扣子坐在床边，露出有肉又有型的上身，卢有道移不开目光。医生摘下口罩恭敬的说：“卢局，您儿子是胸腔出血需要输液消炎……”
　　卢有道根本没听进去，敷衍的回了句：“嗯。”
　　凌晨两点，孙谋挂着点滴已经睡着。卢有道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的自然，明显能看出经过专业的体能训练。他看着孙谋的睡颜，似乎打算这样看着他直到第二天醒来。
　　“原来男人也可以长得这么可爱。”卢有道无声的说着：“身体如此不堪一击为什么还要做鬼商这个黑暗的行业？”卢有道伸出粗糙的手想要触摸一下他的脸颊，这是第二次触碰他的身体，只有卢有道自己知道搜身的那一下是他故意的，钢铁般的他在孙谋面前怎会如此……
　　坚硬粗糙的手背抚摸在吹弹可破的脸颊，他的手竟有些颤抖，久经历练的特警手握枪托的时候，即使面对死亡也不及他睡颜的风轻云淡吗？
　　“你是灵异调查局局长对吧？”一声沙哑的嗓音落下。
　　孙谋语气淡淡，慢慢的睁开眼睛，卢有道快速收回手。
　　“你醒了。”
　　孙谋一动不动，乳白色点滴一滴一滴进入他的身体，他轻轻动了下手腕：“你见过孙鸣羽吗？”
　　卢有道倒上一杯水：“听说过，他是灵异调查局S级调查官。”
　　“灵异调查局？你不是局长吗，应该称局里，或者我们局，为什么说的这么见外。”
　　病房的白色灯光照在卢有道刚毅的脸庞，眉眼间的阴影让这个男人显得格外沧桑。
　　“你还认识其他局长？”卢有道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姿态放松下来：“我前不久才上任局长，对这行业还不了解。”
　　“借口。”孙谋扭过头看着卢有道，不知是灯光太亮还是孙谋真的想看着他说话：“如果没有野心怎么会当上局长，那是何等实力。”
　　轻笑一声后卢有道说：“孙鸣羽我没见过，似乎在灵异调查局是传说存在着。”
　　孙谋闭上眼睛，似乎是深深的无数次的失望，失望变得淡然、从容，他多少次问自己如果这辈子都见不到孙鸣羽，自己在临终时能不能欣然接受。
　　一生太短，不够寻找一个人。等待一个人，又觉得一瞬都好长。
　　孙谋动了动睫毛睁开眼睛，他没有问卢有道是不是跟踪他，卢有道看着孙谋的时候，他为什么带枪，为什么打探孙鸣羽，他心里又藏着什么，这一切都化为冰冷的刀刃捅在卢有道坚硬的心上。曾经如虹说卢队很坚硬，没人能打动他的心，如今被眼前这个风轻云淡又蕴藏风起云涌的男人打动，也许他是刀刃，不屑于多么坚硬。
　　孙谋摸了摸身上，卢有道搜身的时候便知道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卢有道刚毅的脸上出现个温柔的笑容：“手机在车上，打完点滴回我家。”
　　那笑容的幅度甚至都是新的，他是不是第一次这样温柔的笑。
　　出了安静的病房，走廊是冷色金属，一条条白色灯光反着冷光，一个个遮面的医生穿梭在冷光下，见到卢有道都会低下头“卢局长。”
　　孙谋发现这一层和黎市医院其他楼层风格不同，这里并不是对外开放，从认识卢有道这一点来看，似乎是灵异调查局的地盘，孙谋也确信了搀扶自己的这个男人的确是灵异调查局局长。
　　他真的不愧，冷峻锋利，忍俊不禁，和从前的老顽固局长果然不同，他就是孙鸣羽曾经想要的贤者。
　　走到电梯这一路，不停的有医生鞠躬，甚至有的医生一句卢局长不够还加上一句卢少。电梯缓缓拉上，孙谋嘴角上扬，见状卢有道欣喜万分的看着他的后颈，但表情依旧是刚毅硬朗的模样。他抱着试试的心里把手搭在孙谋的背上，孙谋没有在意，他说：“医生都当我是你儿子，你多大年纪？”
　　说完孙谋担心的看一眼卢有道，生怕他发怒，好在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像报数一样：“四十。”
　　顿了顿，卢有道慢慢把手从后背滑到肩膀，软中带硬的肌肉练得就刚刚好，既不肥胖又不会太坚硬，干净的后颈到耳垂散发浓烈的雄性荷尔蒙，这一切都被卢有道奢侈的消遣着。于是他加把力道挎着孙谋，就像两个关系很好的人那种简单随意的举动。当电梯缓缓拉开，他轻轻推着他的后背，“走了。”
　　当时见孙谋咳嗽便急忙带着他出门，所以没有穿外套，一直穿着之前汗流浃背的衬衫，这会儿已经散发重重的男人味。
　　回到家，卢有道脱下外套走近浴室，孙谋见他的一身健康色腱子肉和阳刚的脸一样与年纪不符。浴室响起下雨声，孙谋坐在客厅，刚从车里取出手机，凌晨三点，于是给周子杰发条消息竟然秒回了。
　　孙谋“你怎么还不睡？”
　　周子杰“执行A级计划，就是巡逻。”
　　当年孙鸣羽不允许他接触灵异调查局包括捉鬼人的行业，所以孙谋对A级计划只是一知半解。
　　水声停下，卢有道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除了那里，其他地方一览无余。孙谋咽了口吐沫，当然不是在馋他的身体，而是被卢有道身上各种狰狞的伤疤吓到，有刀伤，有弹痕，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蔓延在凹凸有致的肌肉上，从胸肌砍到腹肌在到下面的浴巾里。
　　孙谋看到下面更是心中惊涛骇浪，这条刀疤到了小腹也没有刹车的意思，会不会……
　　然而这道最深最长的刀疤似乎已经很多年，和肌肉已经交融在一起，即使全身是伤，他的肌肉依旧没有走型，可见他长期坚持不懈的毅力。
　　孙谋盯着刀疤进入浴巾的位置心坎子一震，莫非这条刀疤真的没有留情？
　　卢有道发现孙谋奇怪的目光，便充满成就感的站在原地任凭他观看。卢有道肩膀端正，身材高大，就随意的站在那里，怎么看他都是名威武不屈的军人。
　　本来见到卢有道就会紧张的孙谋慢慢的也有所适应，这就像小时候孙谋第一次见到周子杰，二人一个天生纯阳一个天生极阴，最后两人还是克服了那种对互相与生俱来的不适。
　　孙谋突然发现了卢有道的很多优点，四十岁的男人已经熟透了，从这次的接触来看，他这个人不仅身份不简单，而且有气魄，有男人样儿，还没有什么叫人接受不了的毛病。
　　可孙谋就是不服气的看着他，心想“难道他真的就这么的完美？这个男人真的就找不出来一点短处吗！”
　　短处……他想了想，“对，就是短！”按刀疤的航道来看，估计已经短的没有尺寸了。
　　卢有道见他想得出神，自己也不能一直杵在那，于是走了过来，他道：“今晚你楼上，我睡客厅。”
　　“咳咳……”孙谋用拳头捂着嘴抱着恨世的心理盯着那个位置看，就不信真的会有那么完美的男人。
　　卢有道走了过来，孙谋定睛一看浴，巾竟然是隆起的……孙谋心态爆炸，眼前这种环境，他不应该是兴奋的状态啊！正常状态下竟已经隆起这么高……
　　凌晨三点四十分，二楼的床上还亮着光。孙谋捧着手机敲字，双手齐上。
　　“子杰，你们新上任的那个卢局长。”
　　周子杰“？”
　　孙谋本想问A级计划明明在执行中，为什么他却若无其事的在家，但是这样问周子杰会好奇孙谋他们怎么一回事，于是就发：
　　“他管什么的？”
　　周子杰“为灵异调查局善后，与正面社会交接的，对外的身份是市局长。”
　　“那他道法如何？”孙谋透过玻璃护栏看眼楼下沙发上熟睡的卢有道。
　　周子杰“他是普通人，没有天生能力，也没后天修为，而且还是刚刚进入这行儿，我想他根本不认识孙鸣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