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人间见白头》阿好安好

105、支教生活8

　　新年快乐，真的快乐。
　　两人在电话前沉默不语，都哭了。过了一会儿，暖暖喊了声妈妈，江漫才从思念中反应过来，江漫擦了擦眼泪说：“暖暖叫我，我先过去了。”“嗯，晚点再联系。”
　　纪念回到客厅，吃的已经差不多了，把饭菜收拾好以后就打开了电视开始看春晚，乌叔带了些自家酿的葡萄酒，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边喝边聊天。
　　乌叔：“当时第一天纪老师来的时候我就对她印象最深，因为你们这些人里面，就她不吃羊肉，刚到的那天晚上学校给你们准备了宵夜，属她吃的最少，其他老师都来食堂吃饭，偏偏纪老师不来，问还说自己做方便，后来我也是听校长说才知道她家里的习惯，我看她小姑娘家家的又瘦又小，还带班，就开始给她开小灶，咱这大美新疆的美食也得换种方法让她尝尝不是！不过你们这次来的老师和之前来的还有点不同。”
　　陈老师：“嗯？为啥？”
　　乌叔：“这学校重新装修，人也扩招了，之前咱这小学校人可少了，当然地方也艰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之前的那些老师来，他过年也是能回去的，咱也不知道今年这什么情况，就不让回去，也可能是今年放假时间少不过就咱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回去一次也挺难的，像你们这在东北的就应该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才能回去吧？”
　　邵楠：“可不是嘛，有时候要是抢不上直飞的飞机的话，不止一天呢！”
　　*

　　孙淇淇：“陈老师结婚了没有呀？”
　　陈老师：“儿子今年三岁，正是淘气的年纪……”

　　这些人越聊越晚，主持人在电视里说：“朋友们，凌晨的钟声马上敲响，让我们一起倒数……”

　　“新年快乐！”
　　纪念把红包转给了江漫，并道了句新年快乐。十二点一过，乌叔就和这些年轻人道了别。陈老师和闻老师也回宿舍了，总呆在这里不好。男生走后，邵楠突然问：“纪念，你家暖暖为啥那么乖？正常来说，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不应该正哎哭闹吗？”
　　纪念：“这个……说来话长。”
　　孙淇淇：“还没听你说过，讲讲！”
　　纪念：“其实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是过年嘛，我说完这个故事，各位就睡觉好吧。”
　　纪念：“各位应该都知道暖暖不是我自己亲生的，在我大四那年，江漫向我求婚了，次年的春天就怀孕了，从怀孕的这段时间到生产，我不经常在家，我是保研在本校的，但是事情还是比较多的，而且面临毕业要忙着论文什么的，研究生虽然选的是非全日制的，可是还是会很忙，在家里面的时间也几乎是在忙着课题的事情，暖暖……就全权交给了江漫，我感觉自己也挺不负责的，在暖暖最小的时候都没怎么陪过她，而且按理来说是要休产假的，但是江漫没有休，生暖暖那会正直寒假，坐完月子也就开学了，什么也没耽误，在暖暖很小的时候江漫就告诉她要学会独立，可能也是智商随她妈，从小就喜欢看书，再加上一小部分时间是我爸妈带的，我妈，初中英语教师兼班主任，动不动就给我女儿灌输各种知识，我爸，在政府那个年□□也不算容易，有了二老的熏陶，这小丫头从小就很自立，可能也是看她妈平时太累了，而且吧，江漫对暖暖严，平时在家的晚上，我们家会有固定的阅读时间，眼看着暖暖要上小学了，从上幼儿园开始就已经练习各种小学的知识了我们并不把暖暖当成一个小朋友来看待，她是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她所做的任何决定，我和她妈都会尊重并且支持，有时候孩子这回事就是命，我和她妈一直担心这小朋友没有欢乐的童年怎么办？结果人家跟我说他童年不需要各种洋娃娃，各种玩具的陪伴……唉，头大。”

　　纪念想女儿了。
　　孙淇淇：“知足吧！你看，我和刘悦来陪你过年了～”
　　邵楠：“你们仨是高中同学？”
　　刘悦：“是滴，不过她俩认识时间比我长，”

　　夜深了，她们也睡了，纪念想的不只是女儿，还有爱人。

　　纪念的生日快到了，之前的生日都有江漫的身影，今年就不会了。孙淇淇和刘悦她俩初五就回深圳了，纪念也开学了，开学之后就真的很忙了，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不过纪念还是准备生日好好过的，虽然是在上班，不过纪念还是买了蛋糕，晚上下班在宿舍里吹了蜡烛，许了愿，江漫也给纪念发了红包，礼物等她回来再给，纪念29岁了。

　　很快，到了白日誓师的时候了，按照往年的规矩，一中每一位班主任都要讲话，今年也不例外，看着前面一个个班级慷慨将的演讲，江漫的心不自觉的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带班，但有种不自在心里没底的感觉，她写的话并不像其他老师那样热血沸腾，更多的是对学生们的期望，她希望自己的学生好，比她好，可她太知道学生们的状态了，现在说那些鼓舞人心的话，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让他们的心散，江漫选择的小路会有成效。
　　“接下来有请高三二十班班主任江漫给学生们……”
　　江漫：“距离高考还剩不到100天的时间，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并不能让你们有多么高昂的士气，不过我还是想说，已经努力这么久了，就差这最后100多天，我不希望你们后悔……”（抱歉，作者编不下去了啊哈，没经历过高考的百日誓师呢）

　　另一边的纪念，这头一次当班主任没有任何经验，学着江漫的模样给学生们鼓舞士气，不过效果还是明显，百日誓师后，学生们的心更专注了，一心向着学习，奔着高考，经过了上个学期的调整和训练，这些学生们的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高考班级一本率能达到60%以上了，这跟一中的平行班的一本率大差不差，差最后这100多天，只要稳住，一定能打赢翻身仗。

　　三月匆匆来过，然后匆匆走了，没带走一片要发芽的花，四月无声无息地来了，终于把沉睡的花和草唤醒了。是的，塔城的春天来了，距离高考还剩下60多天的时间，纪念还是病倒了，这次不同往常，病的相当严重了，纪念来到这边就没适应这边的气候和作息，早上起来八点偶尔能吃点东西，晚上回来九点多了就不想吃了，即便是这边的天还没黑她也不想吃，这边的吃的大部分都不是羊肉做的纪念吃不惯，闻着味道就恶心，学校食堂中午不可能照顾她就不做羊肉了，纪念中午也是随便对付一口，与这个“对付”嘛大多数时候是面包，宿舍是有厨房的，她回来都那么晚了，就不想再做饭了，邵楠不会做饭，纪念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体重直线下降，本来一米七二的个子就一百斤头，现在直接掉到不到九十斤了，江漫每次视频都说她瘦了。知道自己可能是胃病了，疼的时候也用止疼片挺着，不挺着没人替她看班管班级，胃病发作的时候时常疼的直不起腰，同事劝过她去医院这边的小诊所不正规，而医院又离这里太远了，去一次就要花费半天甚至一天的时间。纪念她们宿舍上次孙淇淇来之后另一个房间就能用了，邵楠就搬过去了，纪念自己一个人睡。四月中旬的一天晚上，纪念胃疼的睡不着觉，邵楠起来上厕所听见对面的哀嚎声，一进门发现纪念已经疼的身上全是汗，无助的躺在床上，纪念被抬上了救护车。等到她再醒来时医生已经给她用过药了，而初步诊断是急性胃炎，需要每天吃药。邵楠想告诉江漫，纪念用虚弱的声音说：“别和姐姐说。”邵楠不理解：“为什么？”纪念摇摇头说：“她已经够累的了，就这些小兵也不需要她为我操心我自己可以的，现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一个人，我不在她身边，已经是我的错了。”邵楠尊重了她的选择，纪念的胃病就这么实锤了，在学校犯病也是见怪不怪了，距离这些学生高考还有五十几天，纪念掐算着日子准备他们高考之后就提出申请提前回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