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视角上 ...
-
这句话一说出来，震惊的不仅仅是森警官，就连春见抚也楞了一下。
“什么叫做你可能目击了整个案发现场？”森警官眼睛瞪得溜圆，声调也拔高了不止一个度，“你的意思是你看到凶手了？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春见抚对于森警官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他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任何，只是依旧用他那简直是半永久的语气和神态柔声对森警官说：“森先生，请让shu把他的话说完吧。”
春见抚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还是知道对方在打断shu说话。
所以听不懂准确内容的他，只能这样轻声的劝阻。
虽然他也知道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想做还是做了。
shu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他，大概也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伸手握了握春见抚的袖口，而后shu转过头去和森警官说话。
“我不能确定凶手究竟是谁，因为我没有完全看到。”shu神色冷静，他的心理素质要比普通的高中生好上太多，“毕竟我也不能完全算是在凶案现场。”
这一句话把森警官彻底弄得有些糊涂：“所以你……”
shu不想和他解释那些太过没有用的话，于是选择有些无礼的直接打断他的话：“是这样的，警官先生。”
shu只是一个转身就拉开了他身后的落地柜的门。
那是每一间教室都会摆放的铁柜子，里面主要是用来摆放教室使用的拖把和扫帚之类的东西。
“不瞒您说，我刚才被人关在了这里面。”shu语气依旧很冷静，似乎并不觉得被人关在柜子里面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透过上面的缝隙，我好像看到了凶手作案的现场。”
这种学校用的铁柜，上面有横向的几个透气孔，确实是可以从内部看到外面。
但是很明显的，这么点的视野并不能足够里面的人看清外面的所有景象。
森警官说不上自己是失望还是怎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春见抚似乎是通过shu打开柜子的动作，猜到了什么，唇瓣忽然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顾忌着现在的情况没能说出口。
但是透过他那双澄澈的眼睛，shu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话。
shu只是摇摇头，安抚性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森警官叹了口气：“有线索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
他已经叫下属去调查了这附近的监控，但是由于总喜欢恶作剧的那几个学生为了不受老师的惩罚，故意用黑色塑料袋蒙住了监控摄像头。
而因为那几个学生的家长也是拥有权势的当地资本家，安保师的老师也是对这些事情睁一支眼闭一只眼。
导致这一片几乎是摄像头的死角区，没有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shu也点点头，认可了他说的话：“死者的身份警官应该也知道，我和他之间有矛盾也是不可掩饰的。”
死掉的那个人恰好就是带头霸凌shu的家伙，也是因此shu这个第一发现人的身份变得更加可疑。
森警官点点头：“是这样。”
“我在柜子里面看到的是，他们把我关进来之后，似乎是坐在一起聊天聊了些什么，但是我没有详细听。”
shu做出回想状，而后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滋润了一下干涩的唇瓣，“然后我看到他们好像是起了什么争执一样，其中一个人开始做和事佬，让他们还是不欢而散，只留了死者一个人在这边。”
“然后不久就又进来一个人，身高看起来和死者差不多，至少肩膀的位置齐平。”
“但可能不是那伙中的一个人，或者是那个人特地换了衣服，总归看起来衣服不太一样。”
“他们再次发生了争执，这次争执声音很大，让我感觉有些不妙。”
shu说到这里，有些心虚的握了握手。
“所以我就想出来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shu忽然伸手，手心向上摊开，里面豁然躺着一把已经锁孔磨损很严重，看起来无法使用的锁头，他表情讪讪，眼神也飘忽了不少，“然后我就……撬开了。”
他虽然说的含糊不清，但是森警官也莫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森警官嘴角抽了抽。
这孩子还真是“多才多艺”。
不是说想要未来当FBI吗？这个技能点是不是点的有点偏。
其实这手开锁技术，是上次shu和春见抚交涉过后，春见抚第一个教给他的东西。
毕竟当时春见抚没有任何痕迹的撬开shu他家的大门这件事，给shu留下了不小的冲击。
但是很明显，现在的shu还学艺不精。
可能也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实践的关系，总归这锁撬的挺难看的。
但是好歹是撬开了。
“然后。”shu清了清嗓子，“我一出来就看到他躺在地上。”
shu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森警官皱眉打断：“等一下，这不对吧？”
不管那两个人的争执声怎么打，但是一旦开了枪，枪声总不可能会听不见，但是刚才shu的叙述中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
似乎是看出森警官在想什么，shu直接拿起那把锁，挂在铁柜上。
然后他伸手开始做出想要开锁的动作。
铁柜直接开始吱吱呀呀的大声乱叫。
森警官：……
shu：“之前就有学生向学校提议过要更换一部分设备。”
这玩意儿实在老化的太严重了。
“我知道了。”森警官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就像是认命了一样。
至少他还获得了凶手的一条消息。
和死者差不多高。
死者是十分标准的白人男性体型，身高可算不上矮。
光是这一点就能够排除很多人。
而且按照刚才shu所说的，犯人很有可能就是和他起争执的那个小团体中的一个人。
森立刻把这些信息告诉了他的下属，然后让他们按照这个方向去查。
当然了，森不可能只凭藉shu自己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把凶手臆断在那几个小孩身上。
更何况实际上学校中是禁止枪械进入的。
他们到底是怎么把枪带进学校的，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真的是偷偷自己带进来的，那学校还有一个监管不严的问题。
但如果不是自己带进来的，那问题就更大了。
“那个……”春见抚小心翼翼地开腔，看得出来本来是想和森警官说话，但是似乎是又突然想到自己没法和森警官顺利地进行语言沟通，又转头看向shu，“森警官已经走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shu愣了一下。
因为实际上他对这些案子还是十分感兴趣的，他想留在这里看警察查案的过程。
shu纠结地思索了一下：“如果你很想回去的话……”
要不然让春见自己回去呢？但是这里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春见哥会不会害怕？
毕竟他虽然说自己以前是混黑的，但是看起来就胆子很小的样子。
shu咬咬牙，实在不行自己就陪着他回去嘛。
总归这种机会，下次还会有的。
春见抚看着这孩子在自己面前完全不掩饰情绪变化的样子，心中情绪莫名一动。
果然这种年纪的小孩子就是很好攻略。
春见抚并不存在的良心忽然微微作痛。
“其实我也并没有很想回去。”春见抚对着他眨眨眼，“shu君也对这起案子很感兴趣吧，毕竟是相熟的人遭受了这么大的事故，一定很担心最后的结果吧？”
春见抚说得很委婉，实际上shu就是很想看看这群人遭报应的样子。
shu僵硬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也就、还好吧……”
真是的，这家伙这种语气，这种表情……又来了，熟悉的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的感觉。
shu总对春见抚这种态度感觉不爽，但是又无法拒绝。
更何况这次说的是他确实就很感兴趣的东西。
“好啊。”shu一副勉为其难陪陪你的样子。
春见抚则是一点都不介意，眼睛弯弯的：“说起来shu君真的很厉害，居然能够同时掌握两个国家的语言。”
“毕竟我是混血儿。”shu提起这个，脸色也有些沉寂了下来。
而且比起春见抚想象中的美日混血，实际上他其实是英日混血。
他说英语的口语其实更加偏向于英式一些。
与众不同的口语习惯，也变成了他被孤立的原因之一。
明明在美国，英式发音的口音是贵族的象征。
shu看起来不是很想聊这个，于是直接转移话题：“看，森警官好像已经把相关嫌疑人都排查过了。”
春见抚也没有多追究。
毕竟如果他真的想知道这个事情，直接让他的人去查就可以了。
他只是暂时脱离了那个组织，又不是他在组织里的人都死绝了。
“希望能快点揪出凶手呢。”春见抚感叹。
而警察做排查工作的这一边，其实也没有多顺利。
他们本来是想在这几个嫌疑人中直接用硝烟反应来排查出真正的凶手。
但一说要做硝烟反应的测试，有两个学生直接慌了神。
但警察们不可能因为他们的抗拒就不去做，而测试结果也很有灵性。
这两个人的袖口都有硝烟反应。
“或许你们可以解释一下？”森警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俩小子。
“如果到时候在凶器上检测出来，你们两个的指纹可就有意思了。”森警官语气悠悠然，一点都听不出来，他是在吓唬人，“毕竟合伙犯案的话，这样结案也不是不行。”
“那枪才不是我们的！”其中一个少年似乎是被这话激的沉不住气，张嘴就是一个大雷，“那枪是查德自己带进来的。”
也就是说，凶气其实是死者自己的东西。
森警官挑了一下眉毛：“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少年噎了一下，神色躲闪似乎是不想说。
森警官多少也能理解，能够把违禁物带入校园的方法可不好找，这次如果在警察面前说出来了，那个直接把这个方法作废也没有区别。
这对于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高中生来说，诱惑力还是不小的。
但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背负上杀人的罪名和一个小小的渠道，孰轻孰重如果面前的孩子不能分清，那就真的太可悲了。
于是森警官再次提醒：“你如果不说，可能就是杀人的罪名成立。”
那少年立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但是眼神左右躲闪依旧在犹豫。
反而是另外一边那个一直沉默的少年开口了：“我们是把枪拆成零件运进来的。”
之前沉默的少年也十分紧张的不断用手指抠着自己的裤子，但他看起来更担心被当成杀人犯，于是交代的比谁都快：“小一点的零件可以直接揣在兜里，薄一些的东西缝在校服内部，至于其他稍微大一点的……”
那少年可能是脸皮薄，不肯再说了。
但是森警官也已经了然。
可能刚才第一个开口的少年不肯说，也有不好意思的成分在里面。
而这边，一直在门口不远处听着里面审讯场景的shu也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总感觉后来进来的那个人校服变得有些奇怪。”
按照这个少年交代的场景，有可能是一开始在校服里面缝了什么东西，后来拆下来按在枪上之后，自然就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森警官听着有些头疼：“你们学校根本不开金属检测仪吗？”
那少年反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哪个学校平时上学会开这种东西？”
森：……
那真是抱歉了，他们上的是警校。
事情到这一步凶器已经解决了，但事情反而更加僵持了。
因为按这两个少年的说法，他们时常会在下课的时候，出去用这把小枪射击一些树木或者是垃圾之类的。
那枪上面会有他们几个的指纹很正常。
案件在那一瞬间陷入了僵持。
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拿出更多的证据去举证，究竟谁才是这个凶手。
总不可能真的把两个人都抓起来。
那样不仅这些学生身后的家长，会跑到警局来嚷嚷着什么警察失德，更严重的社会影响也不太好。
毕竟对于少年犯的处置方式一直都是倍受争议的。
所以警官先生们必须要尽量妥善的去处理。
春见抚站在一旁，听着shu小声地给他实施转述现场情况，状似无意的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去问问当时在附近的同学有没有看到谁从里面出来？”
shu也有点纳闷：“那群学生都说，因为当时正好是课间的时间，走廊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没人注意有没有人出来。”
“还有人干脆就说，根本没有人从那里面出来。”
春见抚眯了眯眼，眸中忽然闪过笑意：“既然这样，那有没有可能是根本没有走门呢？”
shu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我们的教室楼层可并不是一楼……教学楼背靠的那个地方，还真的有可能能让一个人从那边下去。”
“嗯哼。”春见抚对着他弯了弯眼睛，“要不要一起去大胆求证一下，小侦探先生？”
shu被这个称呼弄得正楞了一瞬间。
春见抚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然后在后面加上一个日本惯用的敬语“君”。
有时候也会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叫他小先生。
但是像是这种比较像朋友间玩闹一样的称呼，还是shu第一次从春见抚嘴里听到。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春见抚看他不动，心中了然，但还是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是我刚才推测有问题吗？还是shu君有哪里不舒服？”
只字不提他那像是玩笑一样的称呼。
这让shu自己越来越感觉别扭，就像是自己自作多情，对这样一个普通的称呼产生了过于大的反应。
shu忍不住嘴硬：“没事，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个和案件有关的线索。”
春见抚忍不住用自己那副无辜的表情继续逗他：“啊，那一定是很重要的线索吧，是什么呢？”
其实根本没有想到任何线索的shu干巴巴的开口：“……然后我刚才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跟案件也没有那么有关系。”
春见抚依旧笑盈盈的，一向很会察言观色的他，现在就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对方的尴尬一样。
“原来是这样。”春见抚语气温柔，神态柔和，嘴上说的话也是在附和对方说的话，“shu君还真是观察入微呢。”
shu：怎么感觉更加别扭了？
春见抚见好就收，在shu炸毛的边缘反复试探的一圈后，立刻转移话题：“走吧，我们一起去教室的窗户那边看看。”
shu他们所上的高中属于是历史比较久的一所高中，学校的硬件设施之类的都不是很先进，窗户上也并没有装防盗网。
因此，从这里下去其实是有很大可行性的。
shu从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在目光瞥见一抹挂在墙上的蓝色时，脑中立刻把刚才还在闹别扭的那点情绪抹了个干净。
“看，我们找到线索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视角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