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嘻嘻 ...
-
餐后又是安静的在原地赏樱，直到天色有些许转向昏黄，两个人才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今天玩的还算开心么？”春见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忘问一问自家小朋友的感想。
这一天下来可是训练和课业一分没动，仅仅是在樱花树下放松了。
“嗯。”小赤井清了清嗓子，“还好。”
虽然也说不上哪里不好，但就是不太想直接承认自己很高兴。
春见抚也算是了解他的性格，并没有多说。
只是快步走到他身侧，有些惊讶的拉了拉他腰侧的布料：“秀君长的还真快呢……”
春见抚用空着的那只手，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唇：“说起来明明是去年冬天按照身材定制的衣服，今年春天居然就有些紧了啊。”
小赤井：“这是因为我还在长身体啊！”
不要说的好像是他胖了一样好嘛。
“不过刚好。”春见抚弯着眼睛，“这一次就让我亲手给秀君重新制作一件吧。”
总归是之前约定好的。
小赤井不自在的挠挠脸颊：“嗯……随你。”
想要归想要，但让小赤井直说这些，还是有些难为他了。
踩着脚底青色的石板路，就当两人快要离开这片樱花林时。
人群忽然发生了一小阵骚动，而后又很快平息了。
春见抚蹙眉。
小赤井也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看见了春见抚皱眉的动作：“哥，你是看见什么了吗？”
春见抚话到嘴边微微一顿。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小赤井解释自己闻到了血腥味。
人类的鼻子照理说可是闻不到的。
“稍微，有一点在意呢。”春见抚用含着担忧的眼神看向那边，“毕竟这么漂亮的地方，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就太可惜了。”
这句话倒是真心话，就怕这里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接下来恐怕就是要被警方围证搜查，按照樱花短暂的花期看，恐怕今年就没法再来这边了。
小赤井若有所思：“要不要过去看看？”
春见抚对着他眨眼。毕竟刚才这孩子还一副对那边声音不感兴趣的样子，总不能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改变心思了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也……太可爱了吧？
“刚刚秀君不是有说已经有些累了吗？我们还是先回家吧。”春见抚以退为进，故意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态度，“如果真的是什么大事的话，估计电视上也会报道的。”
小赤井听他这么说，反倒更想去看看。
他眼见的捕捉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这附近。
“哥，我好像看到警察的车了。”小赤井抿唇。
有警察到这边的话，那恐怕就不是普通的民事事件了。
而且小赤井总有一种预感，恐怕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警察的车……”春见抚在心中，自己品味了一下这四个字。
如果只是普通看到了警用车辆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警车呢？
春见抚感觉更大的可能是，小赤井应该是看到了熟悉的车辆，至少是他们认识的车主，而且这个车主还是警察。
春见抚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猜测。
“我们过去的话不会打扰警察执行公务吗？”春见抚嘴上说着犹豫的话，但神态上是肉眼可见的松动。
“总归那边已经有那么多人围着了。”小赤井此刻身上属于少年人的那股劲儿才真正显现出来，“走吧，哥，去看看也没什么的。”
在春见抚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小赤井还是顺利把人带到了那边包围圈边缘。
这回也许是离得足够近的缘故，小赤井也闻到了之前春见抚闻到的那股味道。
属于血液的味道。
浓厚刺鼻。
而人群正中央，在黄色警戒线之内，几个警察正在为一具尸体蒙上白布。
而那句尸体正是这浓厚血腥味的来源。
虽然已经被白布盖上了半截身子，但因为他们来的时机足够凑巧，恰好看到了上半截身子的样子。
浑身上下被锐器刻满了血红色的伤疤，此刻还有鲜血从里面流淌而出，所以才会有这么浓厚的味道。
而那些血红痕迹的图样，也让两人感觉到十分眼熟。
尤其是春见抚。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东西，或许还亲手画过。
是在哪里？
春见抚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具被警方抬走的尸体，飞快地在记忆中调动相关的画面。
而在他就要想起来的前一刻，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们两个。
“春见先生？”
春见抚下意识的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然后他俩看清了那熟悉的金发碧眼的警官。
“森警官。”小赤井主动跟对方打招呼。
“shu。”森警官也十分熟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发生了恶性伤人事件吗？”小赤井绷着自己的脸十分严肃地问他。
这小孩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越看越有警察的样子了。
看来当初说的想成为FBI探员这件事情并不是单纯的在开玩笑。
森警官无奈的摊手：“可不只是恶性伤人，这么简单。”
“刚刚被抬走的那一位，经过专业人员的检验，恐怕已经去见上帝了。”
小赤井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原来就在他们无忧无虑的欣赏盛开樱花景象的时候，就在不远处的这一边，一条生命无声的流逝了。
森警官似乎是看出他内心所想：“这种事情都是那群杀人犯的问题，而我们只是苦命的善后人罢了。”
森警官故作轻松的耸肩，似乎是想找一个比较能够吸引他注意力的话题：“不过还真是巧啊。”
春见抚也适时的迎合：“我们也是听说了，这边的樱花开得很好才会来这边的，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我说的不是这个。”森警官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的不少，“我是指……恰好连续联系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们居然都在现场或者附近，恐怕那群FBI应该再过不久就要上门拜访你们了。”
“什么？”小赤井有些愕然，“森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恰好在附近而已。”
而且距离那么远，也不可能远程杀人。
“别紧张，小伙子。”森警官哭笑不得。
大概是知道自己说的话，引起了面前人的歧义，森警官语焉不详的解释了一句：“总归过两天麦尔那家伙也会找你们说清楚……嘛，理解一下吧两位，有些东西是不能明说的。”
森苦笑，对他们两个打了个手势：“总之做好准备吧，如果真的有一群烦的家伙来敲你们的房门，那还真是大难到头了。”
小赤井脸色有些不好看。
心中忍不住有些懊悔，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来这边看，是不是就不会惹上这一堆事情了。
而且刚才森警官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春见抚则是这个时候才做出一副好像想起什么的样子，试探性的低声问了一句：“是不是去年……？”
森警官也楞了一下：“原来你还记得，也对，毕竟你是那件事情的受害人之一……总之那些人上门之后，只要按照你知道的事情如实回答就好了，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们。”
森警官摊手：“我最多也只能说这些了，而且如果是你们的话，麦尔那家伙应该会主动带人去，放心吧，他不会为难你们……”
两人一人一句相互像是打哑谜的样子，让一旁站着的小赤井忍不住内心着急。
这算什么？瞒着他？
但是这俩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光明正大的丝毫不避讳他。
刚刚被人哄的心情稍微好一些的小赤井此刻内心又稍微低落了一些。
等到两人结束交谈，回到家中。
小赤井已经收拾好内心了一点点的情绪波动，转而又投入了平凡而忙碌的日常中。
不过事情真的像是森警官那天预测的那样发展了。
只是一个十分平常的放学傍晚，小赤井回家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以往只有他和春见抚两个人生活的房子，此刻走廊放置着许多双成年男士穿的皮鞋。
而且摆放甚至有些杂乱，一看就知道不是春见抚的摆放风格。
小赤井忍不住捏紧了自己身上背着的背包带子。
他把自己的背包挂好，外套什么的都收好。
穿过门口廊道进入客厅的那一瞬间，就对上了屋子里不止一双眼睛。
“呦，好久不见。”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对着他笑，“感觉你似乎真的长高了不少呢，shu。”
小赤井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几个月时间不见，这人身上也没什么改变。
如果不是当初他对着自己挑明身份，估计到现在他还会认为对方只是一个单纯的上班族。
但现在既然对方已经带着自己的人闯进了他家里，小赤井脸上也没了，对熟人久别重逢的善意微笑。
“麦尔先生。”小赤井绷着脸，“你怎么忽然来这边了？”
“正在调查一桩十分棘手的案子，然后路过了这边，恰巧就来看了看……我想如果这么说，你大概真的会把我赶出去。”
麦尔先生开了一个不是很好笑的玩笑：“我们不如直说，例如上周你们在樱花林里面看到的那具尸体什么的。”
小赤井依旧浑身肌肉都在紧绷着，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我想您的人应该都已经调查过了才对，当时我们两个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案发现场那边更别提别的什么了。”
“这我知道。”麦尔先生似乎觉得他这副警惕的状态有些好玩，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而且放心，这次来也不是找你的。”
这样说着，一个身影，端着一托盘的茶水从厨房那边走了出来。
春见抚抬眸看到他还有些惊讶，然后做出有几分自责的神情：“抱歉，一时间我都忘了时间。”
春见抚把手边托着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弯腰给几位警官大人递上茶水，然后才快步来到小赤井面前，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脸颊：“要拜托秀君稍微忍耐一会儿了，我们有几位客人需要接待。”
小赤井知道他指的是吃饭这件事，但还是不太高兴的臭着脸。
春见抚见客厅里坐着的几位警官都有些看热闹的往这边看过来，尤其是麦尔那家伙，似乎很好奇春见抚要怎么哄好这位看起来进入了叛逆期的少年。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都很难管教的。
就例如麦尔他那个侄子，恐怕看到本来应该高高兴兴回家吃饭的时间，家里多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警察，会直接大发雷霆吧。
春见抚看着眼前，虽然也很不高兴，但是多少知道分寸没有直接说些什么的小赤井，无奈地弯了弯眉眼。
只能说这件事情，他们两个算无妄之灾。
为了十分高效的哄好面前，疑似在闹别扭的小朋友，春见抚选择了自认为最高效的方法。
他略微抬头在眼前少年的面颊上，轻轻落下一个亲吻，然后柔声安抚：“很快就能谈完了，秀君可以现在房间里等我一会儿吗？”
小赤井一瞬间，从刚才软硬不吃的铁板，变成一朵飘乎乎的红色小云朵。
“我、我知道了。”小赤井假装咳嗽几声，“我还不是很饿，你跟麦尔先生他们慢慢谈。”
虽然小赤井本人也对FBI探案这件事情有点兴趣，但是他现在更想好好独自一个人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刚才春见哥亲上来了啊，救命！
真的很软，比春见哥的手还要软。
这么软的人到底是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的？
怀揣着一脑子的浆糊，小赤井像是一阵风一样地跑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麦尔先生：“这孩子还真是听话呀。”
春见抚笑眯眯：“是啊，秀君一向都是让人省心的好孩子呢。”
“不过麦尔先生现在也可以告诉我了吧。”春见抚在他对面的小沙发上落座，伸手端起茶杯在唇边抿了一下，“究竟为什么一件和我们毫不相关的事情，要这么郑重其事的上门拜访。”
麦尔先生先前脸上那股拉家常的调笑也消失不见：“您心里应该也有数了。”
“和去年的那起绑架案，您应该也看出什么东西了吧……春见先生。”
几个月前，那起在给小赤井挑选16岁生日礼物时候发生的乌龙案件，春见抚不可能遗忘的这么快。
更何况他这个人其实并没有遗忘这项能力的。
那还是他第一次在组织以外的地方使用自己的能力，可以说是记忆犹新。
因此，其实在上周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春见抚就已经想起来那些鲜红色的刻痕在哪里看见过了。
那些在尸体上被刻下的痕迹，其实和那起绑架案上，犯人故意用鲜血在缝合身体上画下的那些鬼画符是一样的。
虽然不能说完完全全的是百分百复刻，但依照春见抚的观察能力，不能看出这两套东西其实出自于一个体系。
“我想您大概也明白了，十分不幸的，先前那起案件，我们并没有得出让人信服的调查结果。”麦尔先生进入工作状态之后，像是完全变了个人，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靠谱的气场，“而现在我们推论，恐怕去年我们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个犯人被抓起来之后，因为疑似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惊吓，对他的审问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毕竟那人已经只会不断地说些什么神明，救命之类的话，完完全全是一副已经神智疯癫的样子。
于是那起案件就被暂时搁置，直到今年这件事情的发生。
这才给麦尔先生他们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
本以为是因为犯人精神状态不好才将尸体弄成那副样子，那么如果是犯人在精神失常之前，他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把无辜受害人的尸体拼凑成那个样子。
那么这件事件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高度相似的神秘印记，这极大可能代表着一个尚未被发现的犯罪团体。
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团体已经对社会安定方面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根据我们所调查到的，春见先生，你似乎在当年的那起事件中，也曾经触碰过尸体对吧？”麦尔先生用的话术十分具有诱导性，估计也是担心春见抚因为这么长的时间间隔已经忘记了不少当时的细节。
但无论是话术还是这些担心对春见抚来说都是多虑了。
“您对那具尸体上曾经画下的那些东西还记得多少？”麦尔先生向他递出纸笔，“无论多少都请画下一些吧，不用担心，这只是不同的配合调查。”
春见抚十分自然的接过，然后像是那些正常人一样表现出来一些顾虑：“但我似乎没有办法，记得十分清楚了……”
“没关系，无论您还记得多少，都是对我们案件调查的重要线索，请不要有心理负担和顾虑。”麦尔先生脸上带着安抚性的笑容，“其实就算都忘记了也没关系……”
不等他的话说完，春见抚握着笔的手就飞快的的动了起来。
很快一副被绘制的惟妙惟肖的人形、类符咒样的东西，被在纸张上画了出来，只是有几处被刻意做了模糊处理。
春见抚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指着没有被画清楚的几个地方说：“这几个地方在我当时站的角度没有办法看清楚，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麦尔：你管这叫记不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不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