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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入校门识室友 ...

  •   张顺生坐火车走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这才到达目的地。他预先对火车的学习和认识还足够,这次在车上没有闹什么洋相。他本来还合计下了火车该怎么找学校,没想一下车就被学校派来迎新的学生接住,学校的大巴便把他拉到了学校里,这一路下来比较顺利。
      大巴车把新生拉到了学校的一个操场上,学校的招新处就临时设在这里。张顺生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本来都感觉自己要累散架了,但眼前的热闹景象又使他精神起来。刚才远远望去,就见这里人山人海,现在走近了,真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每个招新台都被人团团围住,在那人缝之间,立在各个招新台上的“自动化”、“法律”、“信息”、“英语”等字样时隐时现。
      张顺生从书包中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打开来看,上面醒目的印着一行大字:“恭喜你被M.U.大学船舶专业录取。”他找到船舶系的招新台,作了一些登记填了一通表格,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领他去宿舍。离这儿有相当的一段路程,一路上,他欣赏着道旁的风景。

      斑驳的林荫路上,
      浓密的叶子投来无数目光,
      是欢迎的示意,
      还是对陌生人的好奇?
      道旁的小草,
      穿着油绿的节日盛装,
      当柔和的微风吹来,
      便拜倒在心上人的脚下。
      可她们,这些美丽又骄傲的花儿,
      却忙着扭动腰肢,托着妩媚的脸庞
      挑逗着路过的行人,
      风里飘散有她们的甜言蜜语。

      张顺生被领到一栋较旧的宿舍楼前。他在外面观察了一下,这栋楼有七个楼层,屋顶是由老式的砖瓦铺成。所有门窗的油漆已经褪尽,有几处的墙面开始剥落。然而最引人注意的是,每间宿舍都没挂窗帘,而房间的正窗就正对着大路。站在路上,一楼房间里的摆设器物,都能一览无余。
      而他就被安排住在一楼的105室。当他抗着笨重的行李进去的时候,同寝室的其他三个人早先一步到了。一进门,他先注意到的第一个人正坐在小马扎凳子上,手里捧着游戏机,低着头玩得起劲。这人长得白净,身材瘦溜。偏分头,瓜子脸。上身穿一件白色T恤,胸前印着一个大骷髅。下身是黑色七分裤,脚着一双浅灰色凉鞋。那人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张顺生一眼。张顺生刚想打招呼,只见那人抬手伸出五个指头轻轻一摆,拉长声音“嗨”了一声,同时头就低下去看游戏机了,嘴角还轻轻翘翘,像是笑了一下,但是没有声音。这就算打了招呼。
      张顺生见状心中有些不快。这时,屋里的另外两人看见了他,都迎了上来。这两个人却十分热情,争着帮他接这放那。张顺生仔细看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身高一米八以上,一身短裤背心的打扮,满脸是青春痘。一个长得瘦小,戴着一副玻璃框大眼睛,皮肤较黑,蓝布衬衫蓝布裤子,脚上穿一双白里发黄的“回力”球鞋。
      张顺生把行李放在自己的床板上,直起身来首先作了自我介绍。但在介绍自己籍贯时,他只说到了自己来自哪个省哪个市,至于是哪个乡哪个村没有说。因为他觉得一来说得太详细,别人也不会知道他家那个地方;二来他总是不自觉地想避讳说到那么详细,是出于一种似乎是自我保护的反应或者是一种类似自惭形秽的情感,也许两者都有,源于内心的深处,自然的流露还是突然的意识?反正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紧接着,大个子也作了自我介绍,他叫“王哲”,来自蒙古包头市。小个子叫“李双博”,来自陕西延安边上的一个农村。其实一进门,张顺生看李双博那打扮,就猜他跟自己一样,是来自农村的孩子。可人家这会介绍自己家乡的时候可一点不避讳,把自己家住哪个村,哪个沟,哪个角一口气说了个详尽。最后还提到他们村头山上的野鸡出了名的好吃,还说等放寒假回去要给大家带来尝尝鲜。
      三个人都互相介绍完了,这时坐在小马扎凳上的人这才不紧不慢地抬手伸出五个手指,道:“秦世佳,土著!”说完,就又忙活着玩游戏了。
      做完自我介绍,四个人一时也没太多的话交流,就开始各忙各的事了。王哲开始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挤脸上的疙瘩,然后不时地将一种装在香水瓶里的绿色液体涂在脸上。他的书桌上到处扔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纸巾,上面都是斑斑的血迹。李双博盘坐在椅子上,,一只手里捧着一本英语词汇书,另一只手正抱着一只光秃秃的脚丫子来回地摩搓,嘴里喃喃自语。秦世佳则是继续着自己的游戏,也许游戏打的不顺,不时会从嘴里嘣几个脏词出来。
      张顺生开始收拾床,摆放行李里的东西。他一边忙活,一边心里琢磨事情。他回想刚才一进门时秦世佳的态度,这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也是蓝衬衫蓝裤子,不过都是的确良的料子,脚上是一双棕红色的凉革皮鞋。这些可都是新买的呐!但看上去还是跟李双博一个味道,有点土。刚进门的时候秦世佳怎么那个态度,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张顺生?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可笑的举动了吗?还是就是因为我这身打扮,看我是农村来的?这时他又想到了李双博,看看人家介绍自己的时候那份自信,都令张顺生自己有点脸红了,他穿了双回力球鞋,自己也带了一双,是不是缘分?看人家现在那学习劲头,一看就知道是个爱学习的人才,哪像那个秦世佳,就知道个打游戏,有什么本事!得意个什么!
      想到这里,张顺生就对李双博产生了好感。他扭头看看李双博,还在一边看书,一边搓脚丫子,这么不同于常人的组合动作,一定是个奇才。张顺生望着,很欣赏的点点头,咂咂嘴。
      不一会,太阳落山了。晚饭过后,寝室四个人都感觉累了,一起躺在了各自的床上。
      寝室里本来很安静。张顺生躺在床上,感觉很舒服。他突然想到前天晚上自己还躺在自家的炕上,今天就躺在另一个省,另一座城市的床上了,人生真是很奇妙。他突然来了兴致,提议大家再多聊聊自己,增进彼此的认识。
      张顺生抛砖引玉,先讲了讲自己的高中生活,主要提到了他们高中管理的很严,平时没有特殊情况,不让学生出门,也不让校外人进门。校门是一个铁栅栏,家长来看学生的时候,一排在外面,一排在里面。外面的朝里递吃的,里面的朝外递衣服。还有女生想家了会哭的,搞的像探监似的。他还讲到学校不让谈恋爱,有人跑到厕所边上一个丑熏熏的死角里偷偷接吻了,但还是被发现开除了。学校不让去网吧打游戏,有人半夜里偷偷越墙出去上网吧,被学校派在网吧里蹲点的人逮住也开除了。说到打游戏这个事的时候,张顺生还偷偷瞥了一眼秦世佳。
      王哲接在张顺生的后面,主要说了说自己家乡的风俗人情,说他们那儿人就是:“大碗大碗地喝酒,大块大块地吃肉。”热情,仗义,爱交朋友。李双博特别说了说他名字的含义。说考取两个博士学位,是父母对他的期望,现在也是他自己的理想。
      三个人都说过了,只有秦世佳没说话。张顺生觉得自己应该“大人不计小人过”,团结团结他,毕竟大家刚认识,没必要搞得很别扭,于是主动说:“秦世佳,我们三个都说了,你也说说吧。”
      “没什么可说的。”秦世佳淡淡的说。
      张顺生还想争取:“怎么可能没有,比如讲点你在高中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情,跟大伙分享分享,说说吧,说说吧!”
      “真没有,高中能有什么有意思事。哎,”秦世佳似乎突然来了兴致“有,还真有,要不我给你们讲讲我高中时的初夜?”他可能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笑话,说完自个拍着大腿哈哈的笑起来。
      听了这话,张顺生感觉像吃了一个苍蝇,觉得恶心。他奇怪这人怎么这么傲慢,这么轻浮啊。他再想,自己刚讲了高中学校不让谈恋爱,不让打游戏。秦世佳这会儿说这话肯定是有意嘲笑他张顺生。他想,秦世佳这种人学习肯定不能太好,高考成绩一定不会太高,于是马上想到一个打击秦世佳的方法。
      张顺生故意大声说:“大家高考考了多少进来的啊?我考了552,没发挥好”。
      王哲说他考了542。李双博说他考了564。这回秦世佳主动说了,说他考了四百九十多,。
      “多少?!”张顺生惊讶地问道。
      “四百九十多,具体九十几记不清了。”秦世佳回到的语气依然平静,似乎没听出张顺生的惊讶之情来。
      这下却是张顺生受了打击,他想:“四百九十多分,在我们那儿连一本都上不了。你秦世佳凭什么就能跟我们一样进重点大学来?!”
      王哲似乎看出了张顺生的疑惑,他这会儿解释说:“他们本市的生源,招生成绩会低点。为了本市市民整体素质的提高。”
      “凭什么?!”张顺生在心里呐喊。在他看来,市民需要提高整体素质这个理由有点牵强,至少他是想不通。要那么说,他们农村的生源更应该得到照顾了,好提高乡下孩子受教育的机会,提高农村农民的整体素质啊。这个更紧迫啊。
      张顺生觉得有点扫兴,突然觉得反上困来了,他一翻身,一闭眼,想眯一觉了。
      就在这时,寝室的门突然被“咣”地一声推开了,一个中年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也没做自我介绍,拉开嗓子就喊:“你们四个,都赶紧下床,到楼门口集合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入校门识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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