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每逢周二输

41、Chapter 41

　　周予逢的生日刚好是周六。
　　星期五下班的时候，周予逢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叮咚。
　　X：【周予逢】
　　X：【你恐高？】
　　周予逢回他：不啊，怎么了？
　　肖孑序哼了一声，不恐高上次去游乐园叫那么大声。
　　X：【......你下班没有？】
　　周予逢笑了笑，走到他办公室，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亲爱的男朋友，怎么了？”
　　肖孑序身形微颤，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他，见他一点都不上心的样子，皱了皱眉，难道这家伙，忘记自己生日了？
　　周予逢歪了歪头，眼神里满是疑惑。
　　“......没什么，”肖孑序收起手机，“今晚我请你吃饭。”
　　“好啊，去哪吃。”周予逢笑了笑，倒不是说一起吃饭有多奇怪，只是见他主动提起挺神奇的，毕竟他以前从来不说这种话。
　　“我定了餐厅，你跟我走就行了。”肖孑序起身，认真地看着他，“你下班了吧？”
　　周予逢呆呆地点点头。
　　直到坐在江边一家负有盛名的餐馆里，吃着海鲜，看着江景的时候，周予逢还是感到有点茫然，今天的肖孑序好像有点......不一样。
　　周予逢看他的时候，他也没闪躲，只是托着腮，直直地看着桌上各色的海鲜。
　　“你怎么不吃，不好吃？”肖孑序问他。
　　“没有，很好吃，”周予逢连忙又吃了两口，“阿序，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
　　“......没怎么，今天发工资了啊，”肖孑序换了一只手托腮，看了一眼江边对岸的娱乐设施，扬了扬下巴，问他，“周予逢，你不怕高的话，要不要坐摩天轮？”
　　“......好，”周予逢笑了笑，他也望向江边变换着七彩光芒的摩天轮，“我第一次跟你坐这个呢，我好幸福。”
　　“......”
　　肖孑序瞪了他一眼，起身去结账了。
　　吃完饭，两个人牵着手散步走过对岸码头，周予逢一路上都挂着浅淡的笑意，看得肖孑序满脸囧相，他捏了捏周予逢的指尖。
　　“周予逢，你一直在奸笑什么？”
　　“没有奸......吧，”周予逢稍稍握紧他的手，平和道，“我在笑......在笑自己可以有这么惬意温暖的一天。”
　　“这种生活，让我感到很安心。”
　　肖孑序眨了眨眼，撇开头，哦了一声。
　　“阿序你是不是脸红了？”周予逢笑出了声，故意侧过身子想看他的脸。
　　肖孑序不让他看，一直让他滚，语气凶凶的。
　　周予逢嘴角勾了勾，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微红的耳尖，然后这种血色一直往下蔓延，连脖颈处也透着一股自然红润的颜色。
　　周予逢故意碰了碰。
　　肖孑序颤了颤，立马回头，想‘打’他一顿，接过被压着脖颈，亲了一下嘴角。
　　肖孑序愣了愣，下意识看着周围的行人，皱着眉：“周予逢，这在大街......”
　　“阿序，”周予逢握着他的手紧紧的，有力平缓，是让人安心的温柔，“对我有点信心。”
　　“......哦。”肖孑序顿了顿，沉了沉声才对他说，“周予逢，你真烦。”
　　“没办法啊，我都二十七了。”他说这话时，有点黯然的落寞。
　　肖孑序切了他一声：“二十七不很年轻，装什么老人家？”
　　“没装。”周予逢眯了眯眼，笑得意兴阑珊，“不过我哪里老了？”
　　“......”空气中有一股黄黄的味道。
　　很快就到了摩天轮底下。
　　周予逢刚想去买门票，肖孑序挡了挡他的手，淡道：“买过了。”
　　周予逢低吟了一声，点了点头，于是安静地跟他一起排队。
　　大概等了十分钟，等来了一个粉色的座位，检票员让肖孑序和周予逢上来，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周予逢平时不喜形怒于色的人，都不由得一愣。
　　来不及惊讶，肖孑序拉他上来，“周予逢快上来，快要跑走了。”
　　周予逢跟他一起上去，检票员给他们关上门，笑了笑：“你朋友对你挺好的，还给你过生日。”
　　周予逢坐上来之后，才看见座位旁边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上面用巧克力写了一个meeting me。
　　肖孑序捧起来，递他手上：“周予逢，快许愿。”
　　周予逢连忙接过，闭了闭眼，虔诚地许下愿望。
　　过了一分钟，周予逢睁开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肖孑序。
　　“阿序，对不起啊，”他略带歉意地说道，“我确实年纪上来了，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没什么，”肖孑序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副大佬的作派，“忘记最好。麻烦。”
　　原来是真忘记了。
　　肖孑序心里想。
　　“过了零点，我就二十八了，”周予逢捧着蛋糕，眼神里尽是爱不释手，“这个蛋糕，很有意义。谢谢阿序。”
　　“......行了，别婆妈，”肖孑序给他切了一块，嫌弃道，“以后又不是没有......”
　　“以后......”周予逢闪着大眼睛，一脸期盼地看着他，“也会有么？”
　　“......看情况。”肖孑序把蛋糕递给他，“快吃，别说些......”
　　周予逢倾身吻住了他。
　　肖孑序瞪大了眼睛。
　　周予逢顶着他额头，与他呼吸相闻，哑道：“阿序，我很开心。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开心。”
　　肖孑序都不敢动，只能低低地回了他一声。
　　“嗯......”
　　“‘感谢遇见’。”周予逢看了蛋糕上的字母，忍不住又吻了他一下。
　　肖孑序脸红红的，硬邦邦地说道：“随便写的。”
　　写happy birthday也太2b了。
　　肖孑序心里想。
　　两人放下手上的蛋糕，隔着过道牵着手，看着窗外一览无尽的璀璨夜色。
　　“周予逢，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周予逢收回视线，眼底微红，深深地看着他。
　　他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
　　甚至连自己生日的几月几号也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残存的轮廓。
　　因为工作忙。
　　因为年纪不断增长。
　　因为每年都重复，且毫无意义，他早已失去幼时的憧憬。
　　但今年不一样。
　　他记得。还给他隆重地庆生，心底里杂草丛生的荒野莫名又冒出了绿色，一点点涌进他的心底，扎根，发芽，茂盛。
　　过不过生日，其实对他来说无关重要，越长大越不喜欢过生日，大概是每个成年人的必经路程，但他觉得生日这一天很有意义，无非也是他给予罢了。
　　“我的生日愿望......”
　　离你近些，每年生日有你在。
　　大概是他停顿太久，连肖孑序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都没注意到，他沉了沉声，笑说。
　　“忘了。”周予逢腼腆地笑了笑，“刚许完就忘了。”
　　“周予逢，你老年痴呆太快了。”肖孑序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恶言相向’，“所以。”
　　周予逢挑挑眉，笑了，继续听他‘怼’他，他可太喜欢肖孑序话语里那披着纸老虎的软话了，大概也只有他能听懂了。
　　可是接来下的这句话，是周予逢始料未及的，握着他的手也松开了些，明显被惊讶到了。
　　肖孑序单边挑眉，笑了笑。
　　“周予逢，等热一点，我们就住一起吧。”
　　说罢，他倾身，揽过他的后脖颈，贴着他的唇，磨了好一会。
　　周予逢唇上一片温热。
　　锁骨处却被一阵冰凉贴到，令他不自觉地颤了颤。
　　朴素的戒指穿过银链，垂直掉落在胸前，发出哐当一声响，男人的胸膛印出一片暖黄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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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等‘热一点，我们就住一起吧’这句话诞生之后，肖孑序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暗骚扰。’
　　比如。
　　“好像慢慢回暖了，阿序你感觉没有？”
　　“今天二十五度了。”
　　“我外面穿了件薄外套，里面穿短袖就可以了。”
　　“今天26.3℃了......”
　　“......”
　　肖孑序刚好在逛市区，闻言，愤怒地挂断了他的电话。
　　“周予逢这个傻逼......”
　　他暗自腹诽还没得到正确抒发，侧眼看去竟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肖孑序一愣。
　　是温路声。
　　他在不远处的公路边抽着烟，似乎中途短暂休息，然而他身边还依偎着一个男人，穿着时尚妖娆，头戴贝雷帽，脸上妆容完好，身形比他小一倍，此时正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臂。
　　温路声不想煞风景，于是吐出口中的白烟，低头吻了吻他。
　　贝雷帽男笑得更欢了。
　　温路声怎样跟他都毫无关系，只是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正勃发得旺盛。
　　他没再继续逗留，转身上公车回家去了。
　　打开门，刚好看见黎越在看电视剧。
　　“黎越，实习找的怎么样了？”
　　“啊......没找呢，投了好多简历，都没回音，”黎越丧道，“现在工作也太难找了。”
　　“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温路声了。”
　　他话就这么说了出来，快速且毫无预警的，黎越闻言，果然一愣。
　　肖孑序继续道：“他身边还有个男的，两个人在路边亲嘴。”
　　“哦。”黎越慢慢将身子窝进沙发，没再理会，但神色不会骗人，他显然在强装镇定。
　　“黎越，你跟他还有没有联系，我只问一次。”肖孑序把东西放在桌上，这个问题在问他，而他的眼神却盯着桌面。
　　气氛肃然且结冰。
　　“肖肖，我......”
　　“那就是有了。”肖孑序都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侧目‘冷冷’地看着他。
　　黎越没敢出声。
　　“他是不是给你钱了。”
　　“......”
　　“黎越，你不用想着怎么骗我，我跟你一起长大，你抬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屎还是拉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跟他断了。”
　　黎越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撒娇道：“我没跟他一起......”
　　“你那天身上酒味很重，是跟他在一起吗？”
　　黎越沉默片刻，平淡地点了点头。
　　“多久了。”肖孑序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就上次你跟予哥见面，去吃饭认识那次。”
　　“那时候就缠上你了？！”
　　“......”
　　肖孑序抹了抹脸，冷静道：“黎越，我不管你跟他是情侣关系，还是别的，总之，你跟他说清楚。不要再来往了。”
　　一向温顺服软的黎越，这次莫名犟了起来，他也道：“凭什么。”
　　肖孑序简直被他的恋爱脑给气疯了，他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他好一会，旋即才开口：“凭什么？黎越，我还是你哥么？”
　　“这两码事。”黎越抱着枕头缩在角落，整张脸都苦巴巴的，“我又不介意他有别的人。”
　　此言一出，肖孑序惊呆了。
　　“你......你疯了吗你是？！”肖孑序蓦然站起，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叫不介意？你是要当他的情人吗？！”

　　“肖肖！我们观念不一样，你凭什么说我不对。”黎越无力反驳，说着声音又沉了下去，“这都什么时代了，你情我愿而已。”
　　见肖孑序没说上话来，黎越又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跟予哥为什么要在一起？这个时代允许同性恋了吗？你跟邵野......”
　　他后半句没再说，但肖孑序明白他的意思。
　　僵持没有好处，肖孑序率先退出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