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统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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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技术员吓得抖三抖，拔腿跑遍整个十二楼，莱尔维监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寻不到踪迹，私人终端也联系不上。
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啊啊啊！冤种技术员捂紧心脏，欲哭无泪。
再回技术组，机械钳已然撬开加载舱门，医疗队员为许弋戴上氧气罩，实时检测他的身体情况。
在他身旁，另一具加载舱舱门自动上锁，提示灯亮起扎眼的红，表明内置程序失控，技术员无法强制抽离温洵的意识。
事发突然，技术组启动紧急预案，机械广播声传遍S5453空间——
【S5453空间内玩家请注意，本场游戏运行出现故障，官方正在全力维修中，请各位玩家不要惊慌，保证好自己的人身安全，等待广播指导，谢谢配合。】
系统重复播报，温洵对此见怪不怪。
三人小队路过数不清多少个岔路口，眼看就要上到地表，温洵倏然停步，身后触肢狂躁不安，流体表面鼓起气泡，像汽水剧烈摇晃后不断上升的二氧化碳。
“怎么了？”指尖安抚柔软触肢，温洵忽略身后两人的存在，云淡风轻问，“轨迹内部出事了？”
“是。”触肢汇聚成团，挤出丝缕分肢刺破小气泡，异端冲击统领的敏感神经，祁遇语气沉下三分，“有人在篡改轨迹设定。”
“干扰信号在异化区，很接近原基底复生源。”触肢扣紧温洵颈脖，皮肤碎片拼接成人，有力小臂环上腰际，祁遇低头在温洵颈窝蹭了蹭，“我马上就回来。”
“有事找我跟它讲。”双指一掐从影子里扯出熟悉的小黑团，毫不怜惜扔在地上。
“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黑团可怜兮兮爬进温洵影子里，人类皮肤化作一滩黑水消失在通道尽头，来无影去无踪，硬是把两位身经百战的游戏主播看蒙了。
吸气声震耳欲聋，温洵这才想起身后两位，面不改色道出苍白解释，“实不相瞒，我男朋友其实是启明的隐藏款监测员。”
“懂，你男朋友皮肤挺好用的，这场次结束后记得给我发链接。”
“……”眉眼垂落，温洵敷衍道，“出去后再说。”
“你们在地下工业区里，有找到缪斯留下的线索吗？”信息交换虽迟但到，温洵看了眼停在90%的进度条。
“没什么新发现，都是补充剧情的材料。”莬丝子简洁概括，“我那片儿没几个能进的工厂，对玩家开放的地点很少，能进的厂房基本都翻遍了，最后光荣收获污水排放许可证一张。”
“咳，我这边就比较炸裂了。”时青丞呼出一口长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我的活动范围在她对面那片厂房，里面全是异种。”
“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异种，是不同生物身体部分混合拼接的早期人造物，我以前只在小说里见过这种描述，全息游戏一模拟，真的，差点当场呕出来。”
大脑意识先于肢体反应，胃部翻涌，时青丞眉头紧蹙。
“好像到了。”
跨越无数陡峭台阶，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终于透出微弱光亮，待到系统自动关闭夜视功能，浅色眼眸一开合便撞进紫黑的天，夜色席卷大地，抬眸不见星月，只有交杂的深紫色云层隐约泛着光。
智能手环恢复正常通讯，温洵打开队内聊天页面，群里人数依然显示为三，只是换成了不同玩家。
地表与地下城信号相隔绝，就探索地下城这么会儿功夫，小小的二人群里跟炸烟花一样热闹。
队长/魏严：[？不是，人呢人呢？人都去哪里了？傻逼系统又卡BUG了？]
队长/魏严：[@吴巧巧 不是吧，聊天框里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了！？]
吴巧巧：[不知道，可能因为我们菜吧，没跟上大佬节奏。]
队长/魏严：[……]
队长/魏严已将【队长】头衔转让
魏严：[我去我去！@队长/温洵 大佬我还以为你淘汰了呢啊啊啊，吓死我了。]
温洵盯视称呼前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队长标志，无奈单手扶额，心里五味杂陈。
队长/温洵：[队长头衔是怎么回事？]
魏严：[队长，我血条快归零了，这会儿游戏故障我估计我就苟在主城里哪都不去了，队长可以调控队内积分，我不太清楚应该用来干什么，就把头衔给你了/乖巧.jpg]
队长/温洵：[……]
队长/温洵：[我们马上回主城。]
队长/温洵：[.队内线索分享.]
魏严：[！！谢过大佬！]
打开线索分享前，窝在主城休息区沙发里的魏严一蹦冲天，一惊一乍差点误伤军友，幸好吴巧巧反应快，在手环掉落前及时接住。
打开线索分享，魏严幸福感爆棚，心底呐喊歇斯底里，这就是被大佬带飞的感觉吗？简直爽！翻！了！
仔细看完一遍线索后，发现自己看不懂又看了一遍的魏严开始怀疑人生：好家伙，敢情我们俩在这里玩团队式狙击游戏，你们背着咱开团玩推理解谜呢？
有种智商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火辣辣痛感。
遗迹区外圈，温洵打开手电筒勉强照明方向，队内坐标和小地图自动恢复，地下城出口定位离他们的停车点不算远，乐观估计十分钟内能到达。
就是不知道应淮和萧洺找到出来的路没，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们。
反复刷新聊天页面，空中划过一道银色曲线，温洵回过神来一把接住，张开手指，车钥匙正安详地躺在他掌心里。
“两辆车，你是要跟我们挤挤，还是自己单飞？”意外收获新车的莬丝子豪爽道。
“我自己开。”温洵收下钥匙，通讯手环正好闪起绿光。
应淮：[@队长/温洵 我们刚出地下城，红点都快叠一起了，你们人呢？]
应淮：[.定位分享.]
队长/温洵：[在开车，等会儿到。]
和预计时间大差不差，钥匙吻合触发凹槽，温洵跃上栏板，关闭手电，“你们先走，我回去接人。”
夜晚的荒原远没有想象中那般恐怖，死亡不再笼罩这片沉睡大地，深紫色云团幽光浮动，反倒像是高纬地区常见的极光。
车轮碾碎细小落石，温洵打开车辆配备的异种检测雷达，距离地下城入口最近的尸潮还有五公里到达战场。
光屏投影最佳路线，小黑团缠住温洵右臂，似乎是在帮他看路，它是祁遇的小小一只分身，却每次都能被他精准点名，属实是有些名分在的。
紫黑光晕肆意洒落白皙皮肤上方，定位几近重叠，怪异滤镜下，黑色越野停靠外圈，温洵打开双闪引起远处两人的注意。
六目相对，身高齐平的两位一同踏过贫瘠荒原，现在再看，萧洺脖子上的勒痕消下很多，这会儿只剩个浅淡红印，进地下城一趟出来后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好到不能更好。
反观从开局到分头行动前状态一直都很high的应淮，此时一脸虚脱，目中无神，脸侧部分皮肤开始皱缩，让温洵想起暴露在空气中过久导致水分丧失的海绵宝宝。
“他没事吧？”模样瞧着有些瘆人，要不是萧洺活蹦乱跳的，温洵还以为他被异种附体了呢。
“水……给我水……”嗓子眼干巴到发声困难，萧洺拧开半瓶纯净水，发自内心的嫌弃实在掩饰不住。
“他没事，脱水了而已。”萧洺坐上副驾驶位，补刀说，“放心，死不了的。”
应淮：“……”
求求了，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吧！？
雷达检测仪上，大红标记直线增多，好似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异种群潮密密麻麻围成一圈，萧洺自觉举枪，略显懒散地装配子弹。
眼前没有外人，应淮再也憋不住抗议的鱼尾，整条鱼瘫在后座上奄奄一息，鱼尾太直太长后视镜都装不下他。
“萧洺，统领的选拔机制是什么样的？”
语尽，缠在温洵手上的小黑团瞬间炸毛，身体搓成细长绳索死死捆住温洵右手，后者眉梢微挑，一记刀眼凶得小黑团躲回影子下面。
“怎么突然问这个？”子弹出膛，不偏不倚中正异种眉心，萧洺不紧不慢道，“统领的任职期长短取决于个人承受力，世界会在前统领达到一定精神限度前，大概半年左右，发放新任统领招募令。”
“一定精神限度？”枪响连绵，手背青筋暴起打稳方向盘，越野在尸潮中灵活迂回。
“就是在前统领发疯前赶紧找下家的意思。”积分哐哐暴涨，萧洺空出左手向后座丢去一瓶纯净水，“应淮，别以为你干掉后就能理所应当躺平了。”
萧洺继续说，“历届统领最多只能撑个一百年出头，很早之前，这类招募令世界发放很频繁，但能走到最后的人少之又少。”
“我记得我之前凑热闹去参加过一次，统领选拔的本质就是世界主导创造全新轨迹，固定通关人数层层筛选，最后取最优选。”一发子弹射穿丧尸膝盖，身后尸潮不甚踩踏，多米骨诺牌般层层倒塌。
“好严格。”这种形式无异于古代科举考试，唯一不同可能就是最后授职的官员独有状元郎一个。
“统领的特权很大吧。”想到祁遇不仅可以自由穿梭在每个轨迹，还能打破时空障碍蹿到现实中创他，温洵不由感慨。
“是这么回事，但权力越大，风险越大，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手指轻车熟路拆卸组装换子弹，萧洺再次举枪，“所以每届统领脑子都他吗有病，特别是姓祁的。”
最后六个字咬牙切齿，萧洺后槽牙都要咬碎，下手重了一发直收两个人头。
“他做统领多久了？”越野冲破尸横遍野的荒原，漫天紫莹下，温洵眸色黯淡几分。
“记不清，八百多年吧。”枪口发烫，萧洺垂下手臂。
温洵：？？？
最多撑一百年左右？
“小六，以后这种事别问萧洺，他可偏激了，不像我。”大尾巴鱼满血复活，尾端冰凉，移动时不小心蹭过温洵耳尖，“他确实挺能抗的，但他的泄愤方式也真是一言难尽。”
“洛特蒙蒂斯那夜之后，上千个完好轨迹一日之内全成废料。”碧蓝瞳底生出巨型漩涡，应淮微微眯起双眼，“我觉得他上任第一天就已经疯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可能因为统领死不了吧——”自问自答，应淮低声喃喃。
“应淮，你适可而止。”萧洺没好性子地喊停，埋藏情绪染红龙鳞，“对这些东西最清楚的人是谁，我们心里都明白，小六，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太多，到时候跟我们回维纳维尔港，务忱会想办法帮你找回记忆。”
“在此之前，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不要被祁遇惺惺作态的表演骗了，明白吗？”长者难得一回语言压迫，他想从温洵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答复。
温洵一言不发，轻笑先一步响彻越野车厢，“再说。”
“再说？再说是什么意思？”萧洺压低眉梢，斯文长相配上这副表情，总给人一种他气又不完全气的感觉。
“在地下城，他来找你了是吗？”龙族后裔敏锐的洞察力即刻激活。
“他来过。”温洵淡淡道。
纯白犄角刺出颅顶，萧洺挥手一扔，银枪落地，额头磕在车门上“哐哐哐”地响。
“……”应淮一时失语，他能共情萧洺作为温洵监护官此时的心情。
能共情，但不多，就类似于：都说了别爱上那个黄毛！别跟黄毛跑！你个恋爱脑失忆后怎么还是爱上了黄毛啊啊啊！？
监护官的绝望仅在一瞬间，尽管温洵从始到终只吐出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在萧洺眼里，已经是一锤定音的效果。
越野进入主城保护层，幽暗灯火分出两条道路，莬丝子和时青丞比他们先出发，此时已经和剩下的红方玩家汇合。
灯灭，越野熄火，模糊不清的光半束洒落温洵面庞，似明似暗，“虽然知道你可能受不了，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我和他真的在一起过？”
绝望卡住咽喉，令人无法呼吸，萧洺觉得自己需要一通120急救一下。
“嗯，真的。”应淮给予肯定。
萧洺：“……”
事情的发展方向好像不太正确。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统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