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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许珝勾着脚趾在床上狂扭,他截了两张图做盲盒素材,爵士舞的林熠珂直接戳到他心里!许珝狂欢夜!
      林熠珂跳完以后气喘吁吁的坐在床沿,睡衣后边汗湿了,人儿拎着衣领散热,许珝眼睛都看直了,汗珠顺着下颌往下滴,沾湿了衣领。
      心脏狂跳,许珝遏制住了自己的生理起勃,纯棉布料顶不住他的潮湿欲望,已经冒出了个头,林熠珂脸上也泛着潮红。
      “对了,爸比今天去找他了。”
      “谁?”
      “吴志忠。”
      "吴,吴志忠…林糖糖你等我一下。"
      许珝套上外穿的衬衣,踩进运动鞋里,抹黑打开宿舍门。
      陆筠衍:"许珝,大半夜你出去做什么?你不怕宿管阿姨查寝,这两天也要查。"
      叶沨:"他俩聊的话题那都是不能听的,珝少,半个小时以后必须回啊,夜班阿姨还有半个小时抵达战场。"
      许珝:"你们先睡吧,宿管阿姨巡楼一圈也得一会,我去天台,阿姨查到天台我从另一边楼梯下来,我戴了钥匙。"
      说话的时候许珝关了麦克风。
      李莯:"我给你开门吧,锁不行,你找角度转锁都要两分钟。"
      许珝应了一声走出宿舍,他们宿舍在三楼,五楼顶楼,六楼天台,许珝爬上天台,隔着矮墙一览无遗整个美院。
      林熠珂:"许珝,你在听吗?"
      许珝:"爸找他做什么?林糖糖你是不是把吴志忠跟我合作的事告诉他们了,母后娘娘知道吗?"
      林熠珂摇摇头,"不知道,我只跟爸比说了。"
      许珝靠着墙又气又无奈,他舍不得对林熠珂生气。
      时间转到晚饭之前,林熠珂刚下班回家,许梦渊在厨房煮饭,许瑥在书房画图。
      "咚咚咚"
      林熠珂轻轻敲了敲门,许瑥以为是许梦渊叫他下楼打下手,开门看到林熠珂赶紧让他进来。
      "爸,你现在忙吗?"
      "不怎么忙,有个秀需要我们协设,秋冬大秀稿子不怎么急。"许瑥画画的时候很认真,他左眼睛视力不太行,夹着一副单框眼镜。
      林熠珂立在许瑥旁边,许瑥给他拉了一把高脚凳。
      "sugar,怎么了?"
      "爸比,你知不知道吴志忠,吴总。"
      "知道啊,许珝七月份跟他有个合作,那个小毛毛也没说进度怎么样了,还没定稿是不是?sugar,别叫人家大名,人家也是有身世的,跟honey学坏了。"
      "许珝发烧后一周吴志忠约许珝见面聊定稿…"林熠珂说不下去了,扣着裤子的布料。
      "然后呢?"许瑥拉住他的手,"长倒刺了,每天吃蔬菜还长倒刺,等会叫妈咪剪剪。"
      "在池韵花园酒店,但我去找许珝的时候,许珝他一件衣服都没有穿,人还晕着,躺在沙发上面,吴志忠也没穿衣服。"林熠珂强忍着心里的不适。
      许瑥瞪大眼睛,手里的画笔掉在地上。
      "sugar,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所以你们去男科医院,是去检查吴志忠有没有对许珝做什么?"许瑥暴跳如雷,一拳砸在桌面上。
      "弟弟不准我跟你们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陪许珝一起去的,但那天是汇演的颁奖典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许瑥脑袋充血,几根弦在脑袋里一起断了一样。
      "不是你的错,sugar,在家陪妈咪,在家好好陪妈咪。"
      "爸比,你要去哪里?!"林熠珂大喊一声,紧接着就没有回话了,他立在原地,恍然若梦。
      许梦渊只叫林熠珂吃饭,林熠珂食而无味,许梦渊还担心他不舒服。
      许瑥一直到半夜都没回来,林熠珂才给许珝发了信息。
      "爸比还没回家?林糖糖我不是说不许告诉其他人吗?这件事对我打击太大了,我…我不想有人再去揭我这块疤,还没好透呢,林糖糖,我夜里会梦到吴志忠,会反反复复梦到他,梦这种东西特会添油加醋,我梦到我真的不干净了,糖糖,你们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许珝蹲下身,他想逃离,地心引力,变成鸟变成星星变成空气里的尘埃,变成什么都好。
      "没有,我打了电话,没有接,妈咪也打了电话。"
      "小学的时候因为混血被英国同学取笑,取笑我是怪物,爸比跟对方家长打起来,就在学校操场上,爸比的左眼被打伤,差一点就看不见了,林糖糖…"
      林熠珂心脏咯噔一下,他害怕了。
      "我…我就是不想让你瞒着,我怕吴志忠还找你,我怕他报复你,对不起,许珝,对不起。"
      许珝看着手机屏幕里垂着头的林熠珂,"不是你的错,林糖糖,不是你的错,电话不挂,爸回来让我跟他说话好不好?"
      林熠珂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点了点头,大门被推开,许瑥的白色衬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裤子也被锋利的东西划破了一大块,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有没擦干净的血。
      "吴志忠个畜生!"许瑥踢开餐椅坐下。
      许梦渊闻声下楼。
      "啊!!发生什么了?许瑥,你去哪里了?"
      "吴志忠跟我们有合作吗?把他的合同全部作废,还有进度的团队全部解散,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已经很晚了,怎么回事?"许梦渊提着睡衣长裙的摆,"怎么都是血?又跟谁打架了?"
      "吴志忠差点jian了我们儿子,他差点就要了我们儿子!啊!!fuck!我刚刚去酒店调监控了,吴志忠那个混蛋,该死!"
      许珝在电话那头吓得肩膀一颤。
      "什,什么?什么意思?许瑥你说啊,什么意思?sugar还是honey,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许梦渊急哭了,急的跳起来跺脚。
      "吴志忠约弟弟去谈定稿,原本是谈定稿,后来他给弟弟下了药,在酒里面,弟弟才20岁,吴志忠那个王八蛋下个月42!fuck!fuck!fuck!"许瑥扯起织金桌布,精致的茶具遍地都是。
      林熠珂吓的尖叫,捂着耳朵蜷缩起来,他以为许瑥针对他。
      "糖糖,起来,林糖糖上楼,上楼吧。"许梦渊把林熠珂扶起来。
      林熠珂站起身,一步也动不了。
      "刚刚见面的时候那个王八蛋还在夜店玩儿,我打的那个王八蛋跪着求饶,那畜生。"许瑥的眼睛红了,男人的眼泪是真金,他哭了。
      许梦渊:"怎么会,是弟弟不让你说对不对,所以你趁着弟弟不在偷偷说?糖糖,你们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我们家怎么就出了你们两个小傻子,你们准备瞒我们多久?一年?两年?一辈子?"
      许珝抱着膝盖哭的稀里哗啦,天台外传来脚步声,他赶紧跑下楼,李莯把他拉进宿舍。
      对上一双兔子眼。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惹他…不是我,我就是,就是跟他合作了…”许珝魂不守舍的抓着手机,指尖在颤抖,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honey?是不是弟弟!林糖糖!是不是弟弟!你跟弟弟说,明天我们去学校看他,请假去英国度假。”许瑥扑到林熠珂身边,他抓着他的袖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里面都是期待和欣喜若狂。
      “好,我们明天去找他。”林熠珂红了眼,他现在只能答应许瑥,他没有办法拒绝许瑥的任何要求。
      他觉得他有罪,他现在身上背负着的是许珝被吴志忠“欺负”的罪,人儿不敢说话了,死死的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也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不堪。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五年前的一次相遇,五年后,因为他背上了这样的“罪名”,林熠珂在自责,他蜷缩在角落里,可怜的像又重新被主人丢弃的流浪猫。
      许梦渊心疼的看着他,也不顾长裙的牵绊,跑过去死死的抱着他,紧紧的抱着,女人身上的香味让林熠珂慢慢地放松,他抬起头。
      “不怪糖糖,不怪不怪啊,不是糖糖的错,对,去英国,我们回家。”许梦渊想发火,她忍住了,因为许珝在法律意义上根本就不属于林熠珂,更何况抚养权。
      “妈咪,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他,是我把他丢了……”林熠珂的心脏在怎么扛得起重量,但许梦渊和许瑥的动作让他心软了,他放弃了自己一个人承受。
      “不怪糖糖啊…不怪,是不是爸比把糖糖吓到了?不哭啊,走,妈咪给糖糖换衣服,我们去学校接honey,爷爷奶奶也说想你们了。”许瑥他捏着的拳头也慢慢松开,掌心一道道被指甲扣出来的红印子在渗血。
      林熠珂干呕了两声吐了,他捂着起伏剧烈的左胸口,胃里一阵抽痛,他再也不想一个人抵抗了,他想得到缺憾的父爱和母爱。
      “糖糖!啊!许瑥,许瑥,拿水来!手机,给吴志忠那个畜生打电话!”许梦渊疯了,她使劲地揉着头发,长裙上沾了林熠珂的呕吐物。
      许瑥也坐不住了,他想到刚刚吴志忠一手楼一个女生在包房里花前月下的场景就恶心,如果不是怕许珝因为这件事被公开受到心理伤害,他们都决定报警处理了。
      理智告诉他,要冷静。
      “princess,冷静点,我给honey打电话,你带糖糖上楼换衣服,我不会提那个畜生的名字刺激他的,放心。”许瑥的性格很温顺,但在家人的权益面前,他像猛兽一样捍卫着。
      许梦渊踉跄的扶住林熠珂,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另一边,许珝挂断电话以后缩在床上,叶沨他们不敢碰他,只能把水杯和纸巾放在他手边,点着灯坐在桌前椅上等许珝主动开口。
      “许珝,怎么一通电话以后人就变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叶沨看着许珝,人儿皱着眉捂着胸口,指甲扣着身上睡衣的布料。
      晚风起,过后落了一地月光,许珝抬起头,他的下唇已经被咬破了,血珠冒出来像秀色可餐的红宝石。
      许珝无助的把手机扔在床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跟着吸了两下擤了个鼻涕泡。
      “我没事儿,快睡快睡,再不睡明天四只熊猫大眼瞪小眼就好玩儿了。”许珝他不愿意被最亲的人揭开心脏上的疤,林熠珂把他藏了很久的事情公之于家人眼前,他后悔没有给封口费了。
      “有事儿别往心里搁,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嗯,知道啦,睡吧。"
      许珝应了一声钻进被子里,抱着跟自己差不多个子的棕色毛绒熊玩偶,那小熊四肢软哒哒的,放在床上就是一副对生活失去热忱的颓废模样,特好玩儿。
      许珝把脸埋在小熊光滑的毛绒绒里面,两条腿曲起来。
      电话又响了,是许梦渊打来的,许珝愣了一会儿挂断。
      【母后娘娘】
      珝愿星:妈,怎么了?
      母后娘娘:怎么挂电话?爸比妈咪现在去接你,我们去英国散散心好吗?
      珝愿星:不要,我没事,而且我不想逃避,逃避不是我的风格。
      母后娘娘:只是去散散心,爷爷奶奶想你跟sugar了,我们回家,怎么是逃避呢?
      珝愿星: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知道吴志忠的事了,我也知道为什么要去英国,但我不想逃避,我想安安稳稳的继续生活,我不想谁再提起这件事了,忘了,好吗?
      母后娘娘:听话,爸比妈咪为了你好,爸比妈咪不想看到你自己一个人扛事儿,你也别怪林糖糖。
      珝愿星:我怪他干嘛!我在追他!我喜欢林熠珂!他做什么说什么我都恨不起来!我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他!
      许珝发泄出来,掐着肌无力熊的脖子,离家以后他觉得轻松一大截,可以尽情挥霍情绪,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说,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憋出病了。
      "许珝,你这样我们都睡不着,不然讲鬼故事提提神?"李莯横着手机打游戏,蓝色的光照在他脸上瘆得慌。
      "你讲,我听。"
      "别别别,我听不得鬼故事,我戴个耳塞。"叶沨下床找耳塞。
      陆衍筠胆子大,他曾经扬言说他看到过奇怪的东西。
      许珝坐起身,垂眸划开手机,许梦渊没有回音了,他打开码字软件,准备怒码一章节,不然九月全勤也要打水漂,幸运女神也眷顾不了他。
      "沈榆半靠在床上,A市突然降温,他本来就发着烧,被莫星在落地窗前的浴缸里一折腾,昏昏沉沉的更难受了,莫星的肩膀及后背全是抓痕,肩膀上好几个齿印,莫星:‘明明这么久没做过了?还记得我最喜欢的姿势,你的身子比你诚实一百倍。’,沈榆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堪堪呼出气息,眼里泪光闪烁。
      沈榆:‘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洛识汀的车祸我顶多负一半责任,要不是你大半夜把他一个人丢在马路上,他也不会被车撞到。’,莫星挑眉:‘我是拿你出气,我没日没夜地cao你,只是为了出气,但我现在消气了,你就可以走了,你不是早就想走了吗?嗯?’,沈榆心脏咯噔一下,他心碎了。
      洛识汀是莫星的初恋,几年前两人吵架,莫星把他丢在车流不息的大马路上,沈榆又是A市首富的小儿子,纨绔子弟,喝醉了酒开跑车把洛识汀撞了,从那以后他与莫星生了一段孽缘。"
      李莯刚好讲到女鬼从马桶里探出头,"啪"的一声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掉地上,四个人吓的尖叫。
      最后四个人跟一坨黑色衬衫内搭喜提一楼宿管室半小时游。
      曙光掀开夜幕,许珝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来的学生格外多,食堂都挤的没位置坐,只有卖粥跟油条的档口人少些,许珝拎了四碗皮蛋瘦肉粥跟四根油条回宿舍。
      "蛙趣,这是什么小甜蜜!"叶沨掀开盖子,喷喷香。
      "我狂吃,饭饭!香香!呼呼呼呼,烫烫烫烫烫。"李莯咬了一口油条,里面软软的部分烫的他的表情跟鬼脸似的。
      陆衍筠:"刚从饿牢放出来似的,中午莯莯买饭啊,昨天的鬼故事恐怖程度两颗星。"
      "这还两颗星,这都十颗星了,我戴耳塞都听到了,珝少最牛,听麻木了都。"
      "我?啊,我一个字儿没听,分散注意力呢。"
      许珝终于等到了许梦渊的回音——收拾东西吧,我们下午就到了。
      "怎么了?你先解决你的事吧,昨天晚上开始就魂不守舍,就算撑到开学典礼你也发挥不好,我们跟孟总说一声就行,你去吧。"叶沨。
      "我又要出国了。"
      "什么?你要出国读书了?"李莯顶级理解。
      "不是,短途。"
      "混血小王子真忙啊,这窝还没暖起来男主人就要走了。"陆衍筠一脸惋惜。
      "真有什么大事儿你就先去管管,憋心里多难受,这儿我们三顶着,保证你人在国外,心在美院,作业一张不落考试一次不差。"李莯拍了拍许珝肩膀。
      "哎哟,想想都开始心梗了。"许珝做作地捂住胸口,面露难色。
      许珝收拾好行李,在校外等许瑥开车过来。
      林熠珂坐在车子后座,他今天穿的依旧优雅,上衣的镂空玫瑰若隐若现里面玉一样的皮肤,许珝总说他每晚都是香玉在怀,让他很不愿意早起,搭一条垂顺感的绸缎面料长裤,侧边做开叉露出小腿,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脸上的表情很淡。
      "honey,快上车,热死了外面,车里开了空调。"
      许瑥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许珝坐在林熠珂身边。
      "林糖糖。"
      林熠珂往左边挪了挪,给许珝更多位置。
      "我位置够了,是不是嫌我胖了?给我留这么宽,两个我都坐得下。"
      "好。"林熠珂又往右挪了挪,大腿蹭到许珝的大腿,膝盖侧边碰到一起。
      许·看到大姐姐的蜡笔小新·珝:这这这这这,刚见面就吃这么好!
      "跟室友说了没有?别玩人间蒸发。"许梦渊回头看许珝。
      许珝用抱枕遮住脸,声音闷闷的:"说了,什么事儿瞒得过他们。"
      "大概去一个月。"许瑥。
      "一个月?我要下车!我不去!我顶多去三天,我还要上课呢,大三很重要的。"许珝已经开始扒车门。
      林熠珂心慌。
      "我们有安排的,你才20岁,能做的了什么主,听话。"许梦渊。
      "可我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就是这破事吗?!有没有进去!监控看了医院也去了!一大男人被医生看底下那个洞有没有破掉有没有流血有没有别人的jing液!我好想吗!还要怎么样!我都没脸生活了!"许珝抓着后脑勺的头发,崩溃、无助、这都什么破烂事!他缝都不想缝,都tm随时光去吧!
      "许珝…"林熠珂精准抓住他的手腕。
      "我没事!我就是觉得特不公平!"许珝赌气,别过脸抱着手看车窗外风景流逝。
      许梦渊跟许瑥就由他耍性子了。
      几分钟以后。
      "林熠珂,我刚刚声音大了,很凶,对不起。"
      许珝的性子跟小孩一样,发泄时别人给台阶不下,发泄后主动贴贴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要紧。"
      江城机场,取了登机牌后一家四口再聚候机大厅。
      许珝坐在行李箱上,林熠珂一只手捏着他的手臂一只手推着行李箱,机场里川流不息的旅人把整座城市的烟火气都推倒了。
      林熠珂循着香味在一家甜点店门口停下脚步,许梦渊边走边联系公司那边处理解约的事宜,一脑袋直直的撞林熠珂背上了。
      练跳舞的骨头都瘦,美女痛呼!许瑥赶紧从一堆毛绒娃娃里抬起视线,“princess,出什么事了?”
      “撞你家糖糖的背上了!学舞蹈的杀伤力都这么大嘛?脸疼…”许梦渊拍了拍林熠珂弄褶皱的绸面衬衫,顺着脊柱一道往下拉的镂空玫瑰纹,若隐若现林熠珂白皙如凝脂的后背。
      “糖糖!弟弟呢?”许瑥正在给许梦渊揉脸,一抬头就看见空无一人的行李箱,背后起了一身冷汗。
      “那呢那呢,每回来机场都要去点儿童冰淇淋套餐吃,小毛毛啊,幼稚鬼。”许梦渊指了指舔着草莓冰淇淋笑嘻嘻的许珝,人儿翘着小拇指还挂着一个小袋子。
      “林熠珂!给!低糖的泡芙,是零卡糖!”许珝典型的小毛毛性子,刚刚还在闹别扭,这会儿一个冰淇淋就哄好了。
      林熠珂看着许珝,他紧绷着的神经断了,因为那通电话,因为许瑥的情绪,因为许珝被‘欺负’,他在一天之内内化了太多感情。
      许珝歪歪头看着他,脸上挂着不解,许瑥趁两个没注意,把两只卡皮巴拉的玩偶塞到行李箱上坐着,还戳了戳脸使劲地碰在一起挤了挤,“想什么呢,还有半小时登机了啊,我们去休息室坐一坐。”
      “许瑥,你在他俩面前是最幼稚的那个,我买了几盒三明治跟酸奶,等会儿飞机上吃,头等舱的体验感可以很不错的,而且这次的航班是爷爷他们公司股东投资的,体验感应该更棒。”许梦渊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剩下的打算回英国买,所以一家四口就装了一个行李箱,许珝的画具占了一半。
      “糖糖!啊~”许珝一屁股坐在按摩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林熠珂顺着他的手摸到了沙发才坐下,小瞎子在这里被许珝祸害过无数次了,最近一次差点在这里出洋相跌跤。
      “我以为你又要让我摔跤。”林熠珂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腰肢挺拔,纤长的指节轻轻搭在膝盖上,许珝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指尖,最敏感的位置。
      “我这不是…这不是小瞎子脸皮薄,一碰就红,要摔了还不得直接画地为笼。”许珝舔完冰淇淋上边的草莓奶油,开始咔哧咔哧的吃底下的脆皮甜筒壳,林熠珂手上捏着一只泡芙,人儿三根手指很轻的碰着泡芙,一只手撕开泡芙底下的油纸。
      许珝在心里狂喜,他家小瞎子吃东西也太美了!!!像小公主!
      “我不吃里面的奶油。”林熠珂用勺子把奶油舀出来,许珝侧过头接住挂在他勺子上的奶油,本来很浪漫的剧情,最后是一场喜剧。
      奶油融化的速度太快了,许珝还没有张嘴就化水了,顺着人儿的唇边滑到下巴,林熠珂以为许珝吃到了,缩回手准备再舀一勺,许珝被奶油水呛到猛咳一阵。
      “许珝!”林熠珂扔掉勺子,把许珝从腿上扶起来,使劲地拍了拍后背就差用海姆立克急救法了,许梦渊跟许瑥悠闲的端着茶杯喝茶,完全不管不顾身边的喧嚣。
      显示屏上轮过航班信息,还有二十分钟登机,许珝靠在林熠珂身上闭着眼,长睫毛晃了两下就睡着了。
      “妈咪,弟弟睡着了。”林熠珂脱掉针织外套搭在许珝身上,睡梦里的人儿感受到了温度的包裹,舒服的发出闷哼声。
      “把他放我这儿,糖糖也休息一会儿。”许瑥把许珝抱起来,人儿被吓醒了,对着许瑥发起攻击,把一米八大帅哥也吓得不轻。
      “谁!别碰我!林熠珂,林熠珂!”许珝睁开眼,惊魂未定的喘着气,他对上许瑥的视线,乱窜的心跳才平稳。
      “从入睡到清醒不到三分钟,破纪录了。”林熠珂还是保持着端坐的模样,许珝噘着嘴一屁股坐回原位。
      “哟,小毛毛生气了。”
      “honey,真生气了?”
      许珝:(入党般坚定的眼神):我真的要变坏!
      航班信息更新,一家四口像走时装秀一样登上飞机,许珝更是做作的不行。
      座位正靠着窗户,林熠珂让许珝坐里边,防止某只不明生物左右乱窜。
      "林熠珂,你坐里边,里边安全。"许珝心眼儿多,要是林熠珂坐外面他做什么许梦渊跟许瑥都能看到,且一清二楚,要是他坐外边,身子一侧就挡死死,谁也看不见。
      林熠珂站起身就随他了,他想盲人坐靠窗的位置是不是浪费了一块风景?
      "林熠珂,我想靠着你,我们一天没有见面,你不想我吗?"
      林熠珂点了一下头,确实挺想耳边无休止的叽叽喳喳,调整了坐姿,拍了拍右边肩膀,许·乖巧·可爱·星星眼·珝紧紧靠上,然后就跟吸铁石一样分不开了。
      许梦渊:"羞不羞,安全带系好。"
      许珝享受地闭上眼睛,抬眸看林熠珂的脸,"哥,你真好看,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这句话许珝没有说出口,他怕随风化为乌有。
      许梦渊做了好久心里建设许珝才答应这次散心,浑身散发主角光环,连闹别扭耍小脾气的次数都变成了无限。
      飞机起飞,许珝在林熠珂耳朵里塞了一只耳机,耳机里是一段录音,最新章小h书之《娇妻爸爸的十万情人之初恋》。
      "林老师,一开始可是你说给我建议的,到现在一条没有提。"
      "什么东西,让我也听听。"许梦渊从许珝手里抠走另外一只,耳机里正好播放到那句:"还记得我最喜欢的姿势。"
      许珝赶紧重新抠走耳机。
      许梦渊:"什么姿势?"
      许珝:"呃…兰花指?"
      林熠珂:呃……
      林熠珂别扭地扭头不看许珝,他觉得许珝特流氓,耍无赖还把我是清白的这几个字写脸上。
      "兰花指?许珝你的脑子里最好想点干净的东西。"许梦渊压低声音"威胁"。
      "哎呀,就是…就是,你们再这么诬陷我我就下飞机了。"许珝抱着手把脑袋偏向林熠珂。
      谁叫他现在是一家人不敢惹的祖宗,已经升级为SVIP,耍无赖的特权已经自动开启。
      许梦渊:"就你会耍脾气。"
      许珝:"林熠珂也会,他骂人可凶了。"
      被cue到的林熠珂发出疑惑的气声。
      "嘿嘿,没什么,说你听话呢。"许珝笑嘻嘻地摸了摸林熠珂的手臂掩盖刚才的过失。
      许梦渊看不下去亲儿子做作地样子,戴上蒸汽眼罩就睡下了。
      许珝:二,二,二人世界!!
      "你很高兴?动什么?"
      "哎呀,宿舍的床板太硬了,还是家里的舒服,屁股疼,哥,你给我揉揉呗!"
      林熠珂的耳尖爬过一抹红,这种羞耻的话许珝是怎么说的这么轻松的。
      "笨蛋!"
      许珝哦了一声,他很失落,林熠珂怎么就不解风情。
      林熠珂:这不是风情,这是不良诱导。
      许瑥好笑地看着两人,还险这对话只造福了他。
      飞机因为气流轻微颠簸了一下,许珝紧紧抱住林熠珂,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哥哥,怕怕~"
      "飞行中出现轻微颠簸很正常。"
      许珝在心里吐槽:小瞎子怎会这般不谙世事!
      许梦渊一巴掌拍许珝背上,拎着衣服的布料把他从林熠珂身上撕下来。
      "袋子里有蛋糕,没有夹心的给哥哥。"
      许珝才不管什么小蛋糕,他还恋恋不舍他的《如何主动投怀送抱》第99式。
      可小蛋糕也很好,还是他最喜欢的生椰杏仁豆奶夹心的海绵蛋糕,许珝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大口,鼻尖挂上一点奶油。
      "林糖糖,海绵蛋糕,原味的,你要不要?"
      林熠珂拒绝,"我要控糖啊。"
      飞机开始降落,许珝靠着林熠珂的肩膀睡的淌口水,两只手抓着林熠珂胸口的布料,衣服都攥出褶儿。
      飞机落地停稳后许瑥起身抱许珝,那双手攥着绸缎面料怎么也不肯松,不肯松又不肯醒。
      然后全机场都看到一小瞎子抱着一个小男孩,一边站着个戴墨镜的帅哥,一边站着个身材姣好的美女。
      "抱不动就叫醒,沉不沉?"许梦渊踩着细高跟,一身月白色高定连衣裙。
      "不沉,让他睡吧,昨天肯定没睡好。"
      许梦渊摸出手机,时间显示凌晨四点,机场大厅玻璃外面蒙上一层黑,远空又掀开一角,露出一抹曙光。
      拿出拍立得,取景框里林熠珂背影纤长,许珝的两条腿折叠着挂在他身上。
      从机场出来,落尘英国这边的公司助理爱丽丝来接风。
      爱丽丝:"许总,车子在这边,太太跟小少爷这么来。"
      "好,这么晚温迪没跟你一块儿?你一个女孩子来多危险。"
      "温迪还在加班,秋冬那场秀我们这边跟中国那边都要出设计…少爷当心台阶。"爱丽丝拦住林熠珂,"你们站在这儿,我把车开过来。"
      粉色跑车疾驰在月色里,在一家四口面前停下,爱丽丝的粉色挑染金发里穿的金丝在发光。
      许梦渊扶着林熠珂上车,许瑥叫爱丽丝坐上副座,自己坐进驾驶座里。
      "我来开车。"
      许珝在林熠珂怀里动了一下,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呢喃。
      "醒了?"
      "没醒。"许珝闭着眼睛梦呓。
      林熠珂觉得好笑。
      到了许瑥父母家,别墅区在田园边上,地段极好,住的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闲情雅致侍弄花花草草,喝茶读书钓鱼。
      "爸妈还没醒吧?"
      "快了,我们轻点进去,他们要看到sugar跟honey会很高兴的。"许瑥打开别墅的门,二楼传来悠扬的小提琴跟钢琴的演奏,是《小夜曲》。
      "谁?"小提琴的声音戛然而止,许母穿着浅绿色真丝长裙走下楼梯,扶了扶金丝边眼镜,看清了一家四口的脸:"honey!sugar!你们怎么来了?!"
      "奶奶好。"林熠珂寻声抬头。
      许珝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客厅,从林熠珂怀里跳下来,"我醒了。"
      "大少爷还知道醒啊。"许瑥调侃。
      许母走到林熠珂跟许珝面前,张开手把两人抱在怀里,吻了吻额头。
      "怎么突然回来了?都不跟奶奶打通电话,奶奶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好吃的。"许母笑的合不拢嘴。
      许父也走下楼梯,老先生衬衫马甲搭西装裤,杵着一根深棕色雕花拐杖。
      "sugar跟honey来了?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再下来吃早饭?"
      "爷爷好。"林熠珂微微弯腰。
      "sugar又漂亮了,有空我们合作一段,我拍个视频,最近学了首中国歌,鸳鸯戏,会不会?"
      "会跳。"
      许珝使劲儿吃醋。
      "要啊爷爷,累死了,许瑥睡觉打呼,我都没睡好。"许珝嗅了嗅许父身上的烟味,"说了不准抽烟了,又抽烟斗!"
      "好好好,再不抽了,不抽了。"许父笑眯眯的。
      许母:"真好,都长大了,长高了,我去做早餐,三明治跟沙拉好不好?你们上楼先休息。"
      "林糖糖快乐餐啊,奶奶,我要吃芝士奶油通心粉!"
      许母特喜欢许珝撒娇,每回都宠溺地答应各种要求。
      许珝洗完澡以后大字躺在铺着浅蓝色珍珠绒的床单上,他看着林熠珂在把杆上掰腿下叉,心脏开始一点一点紧缩最后加速的心跳是他要发癫的证明!
      “林熠珂!别压了!我给你换衣服!咱们一块儿给爷爷奶奶solo一段。”许珝像猴一样两腿微微曲着马步蹲在床上,林熠珂不理人,自顾自的优雅拉伸。
      许珝从床上蹦下来,这回真像猴了,整个人扑到林熠珂身上,人儿刚刚离地十厘米的叉硬生生给撕下去了,林熠珂痛哼,眼角泛着眼泪。
      “疼…”
      终于熬不住许大少这么活折腾,林熠珂收回腿回腰端坐在瑜伽垫上,许珝跪爬到行李箱旁,脸上挂着嫌疑人专属的阴笑。
      林熠珂:庆幸我已经瞎了。。。
      许珝:看一眼,就一眼,我不会让你溜走的~爱你哦~
      “林熠珂,我给你带了好登西,你要不要猜猜看?”许珝如视珍宝的把一个银粉色的铁质手提箱抱在怀里,林熠珂抿着嘴没说话,他小鸡也开始疼了,终于感同身受。
      过了好久,林熠珂才从喉咙里发出清晰的嗯声,许珝已经打开了手提箱开始发颠,箱子里是一套高定“礼服”,许珝快乐衣!
      透明蕾丝的花边木耳领衬衫,衬衫的领口拉的很低,绣着暗红色的玫瑰纹,像血珠顺着胸口往下淌,套一件黑色单边皮质吊带,背后是敞开的设计,用几根银色的锁链交叉固定,吊带的肩绳是毫无违和感的蕾丝粉丝带缎面绳。
      下边搭的短裙也是许珝最满意的设计,一边粉蓝色制服裙,绣着一层薄纱,带细闪的,裙边挂着小公仔,走路的时候擦着大腿碰响铃铛氛围感直接到顶,另一边是开叉皮裙,缀着一排珍珠扣,裙边是做旧设计。
      这套衣服在甜辣和奶萌中间反复横跳,许珝爆鸣!他早就想看林熠珂穿这套了!
      林熠珂伸手摸了摸许珝虔诚递上的衣服,脸上的表情从冷静变得格外精彩,蕾丝布料和皮质面料穿过掌心和指缝,珍珠扣和锁链的冰凉触感让林熠珂皱着眉反复确定,“许珝,你不是说弃h从清?还张扬着反腐倡廉。”
      “我才没有发这个毒誓,你弟弟我就不是清廉正直的人设,哼哼~”许珝绕到林熠珂伸手,伸手探进他的胸口,人儿挣动了两下,睡衣的领扣被扯开,正合意。
      “松手!许珝你松手!我不穿!许珝…你干嘛挠我痒痒?你bt!”林熠珂把能想到的词都说了个遍,许珝继续耀武扬威,他拿着战利品居高临下的看着裸着上半身的林熠珂。
      小瞎子的皮肤白到发冷,许珝弯下身子,指尖一步一步的在他身上移动,被指腹点到的位置泛着粉色的梅花印,羞答答的。
      “又没有让你动手,你不是说帮我找灵感吗?这套衣服就是我的灵感!你不帮我就是你食言!欺负弟弟!”许珝把夹带私货这四个字婉转的解释给林熠珂听,他勾着衬衫给林熠珂套上,透明的薄纱搭在人儿的皮肤上更透明了,细闪也开始耀眼。
      许珝看着像血珠的刺绣,他停住了手,视线直直的盯着,最后一滴血落下的位置正好是肚脐,靠血滋养出来的绚烂玫瑰在他最心动的隐秘之地绽放,欲望告诉许珝他的设计理念是对的。
      “我…我不想穿这个…男生,穿裙子,好看吗?”林熠珂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轻,他身上的粉色梅花印越来越多,像霜雪里的傲梅,一朵一朵攀着白墙生长。
      “你穿裙子好看~”许珝把林熠珂禁锢在瑜伽垫上,人儿放弃了挣扎,感受着腰间一空,冷气灌入两腿之间,林熠珂激的打了个寒颤,许珝摁住他的一双长腿。
      裙子里的内衬是缎面,是侧边开口设计,许珝把布料围在人儿腰际,弯下身慢慢靠近,扣好里边的暗扣,林熠珂局促的不知道如何安放自己的身子,他闭着眼认命。
      许珝把腰链和锁骨链扣好,中间用一根交叉的带子固定,胸口也横着一根链子,在他的小珍珠上轻抚,林熠珂闷哼了两声。
      “我就说好看吧,站起来看看。”许珝把林熠珂扶起来,黑色吊带穿在人儿身上简直惊艳世俗,长腿一览无遗,许珝作祟的挑起裙摆整理内衬,主动的碰到了他最里边的纯棉布料。
      刚刚给他穿裙子的时候都克制住了,许珝捂着鼻子生怕下一秒鼻血崩出,林熠珂直直的站着,他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多秀色可餐。
      “约法三章,不出去,仅供你欣赏。”林熠珂刚说完,许珝踮起脚在他的唇边啄了一下,啄完人儿因为失重轻呼,林熠珂抓住许珝的睡衣布料,才保持平衡。
      许珝打开彩绘颜料,满目玲琅,他拿出细软的画笔,蘸了红金色的颜料在林熠珂大腿内侧描绘了玫瑰和飞鸟,珠光色的蓝瞳是他的眼睛,黑灰色的翅膀代表死亡和巢穴。
      “好,不出去,我答应你。”许珝轻柔的声音和颜料抹在皮肤上的触感让林熠珂无限拉扯,从大腿到脚踝都留下了许珝的作品,漂亮美人儿就该配高贵的物件。
      林熠珂慢慢服软,他配合着许珝转动身子,摸着被画笔触摸过的皮肤留下的痕迹,玫瑰,喜灯,还有一对鸳鸯衔着莲花。
      许珝欣赏着自己的艺术品,他还想在那根修长的脖颈跟锁骨上再画点什么,比如成双对的蝴蝶,或者粉色玫瑰?
      "咚咚咚"
      "咚咚咚"
      房间的门被敲响,一滴粉色的颜料滴到地毯上。
      "谁啊!"许珝问。
      "是奶奶,我给你们拿小毯子,开门好吗?"
      "奶奶…啊,等等,我,我们还没起床!"许珝惊呼。
      林熠珂摸索着掀开床上的厚被子,上床以后把自己缩进棉被里面,连脑袋也蒙起来。
      许珝心跳过速,颤抖着手开门。
      许母抱着两条毯子,好奇地往房间里张望。
      "sugar呢?"
      "他,他,他在厕所里。"
      许母扒开许珝:"厕所明明开着门,sugar上厕所不锁门?"
      许珝一时语塞,他后退到床边。
      林熠珂在被子里解扣子,他根本不知道许珝怎么给他扣上的,慌乱中胡乱解开的一条皮带顺着床单滑到地板上。
      "哒"一声许母蹲下身捡起那根皮带。
      许珝愣在原地不敢吱声了。
      林熠珂不敢出声,呼吸都停住了,在许母掀开被子的时候林熠珂捂着耳朵尖叫。
      许珝被吓的跳起来。
      "oh my god!!!"
      林熠珂侧躺在床上,背对着许母,身上红的吓人,羞的。
      他想到几年前在外地,深冬天被收养他的那家人的小孩脱光了衣服绑床上,被诬陷要对那小姑娘图谋不轨,嘴里咬着一块白布被打的浑身红肿。
      一家人都被这动静闹上楼,许珝被许瑥拎着扫帚追着打。
      木头杆子直往大腿上招呼。
      "呜!!痛啊!林糖糖都没说我!他愿意为了我献身嘛!他支持我的事业!重视我的未来嘛!"许珝抱着脑袋被许瑥摁着。
      "你真行啊许珝。"许梦渊看戏jpg。
      许珝求助地看向林熠珂,人儿身上这身衣服还真没人敢动。
      "嗯…嗯…"林熠珂无奈应下。
      许瑥:"林糖糖你要是被绑架了眨两下眼睛。"
      林熠珂笑了笑:"没有,我自愿的,也不是很奇怪对吧?"
      许珝拼命感激,大恩大德三生三世难回报!
      "许珝设计的?设计理念不错,不过太浮夸,元素碰撞太多,林糖糖穿起来倒是漂亮,许珝,你是真狠,sugar夏天都不穿短裤的你能说服他自愿穿裙子,我只有一个问题哈,这腿上是你掐的?留印子了都,谁信是自愿的。"许梦渊锐评。
      "这是…这也是献身的一部分!本来就是给林糖糖独家设计的,别人穿还没这效果呢。"
      许珝从许瑥手下激情逃脱,几乎爬到林熠珂脚边上。
      林熠珂蹲下身,把许珝从地上拎起来,顺着手臂往上,到肩膀,再到下巴,顺着下颌线摸到耳垂,最后从额头到发顶,轻轻揉了一把。
      "乖~"
      许珝:感谢我的出生!感谢许瑥在许梦渊身子里种花!感谢我的成长!
      爆鸣!!!
      “别打了,再打打傻了,呜!grandpa救命!grandma救命!他打我!”许珝委屈巴巴的抱着林熠珂,实则一只手已经从林熠珂的后腰伸了进去,指腹贴着皮肤慢慢往下走,挑了一下裙边。
      “oh my god!why!sugar怎么会穿成这样!”许父手上举着锅铲走上楼,看见林熠珂穿的这身衣服,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们打算去哪个音乐节玩吗?”
      “grandpa!听我解释!这是我的灵感!林熠珂是我的灵感!音乐节…倒也不是不行,爆鸣!林熠珂绝对是音乐节最漂亮的风景线!”许珝贴在林熠珂身上,许梦渊从许瑥手上夺过扫把就准备第二次招呼。
      “音乐节!你哥照顾你的未来,重视你的成长,对不对?我把你打到你哥都不认识你!啊!许瑥你别拦着我,脑子里就不是人想的东西!”许梦渊本来只是想给人儿一个下马威,结果假戏真做,一失手木头杆子朝着林熠珂挥过去。
      许珝慌了,漂亮小瞎子要是被打了那每天晚上遭罪的就是他,人儿挺身而出,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
      “呜!疼…”许珝捂着后脑勺踉踉跄跄往前走了两步,最后一失重倒在了林熠珂身上,脸上还挂着英雄救美人以后骄傲的笑。
      林熠珂又开始尖叫,他抱着许珝,两只手在颤抖,他听到了什么东西砸到人的声音,捂着耳朵蹲下身无助的喊着。
      “sugar!sugar!别喊,没事啊,没事。”许母作为第一目击者,她已经冷静的看了一场大戏,林熠珂的反应让她害怕,赶紧招呼着许父蹲在边上哄。
      “不怪他…不是,不是他……”
      林熠珂喃喃着,他抱着许珝,吊带后边的锁扣弹开,春光乍泄,惹来几声蝉鸣。
      “princess!!!下次下手轻一点。”许瑥探了探许珝的鼻息,确定有呼吸以后把人儿扛起来扔在客厅沙发上,然后一家人围着‘尸体’吃着小点心喝着花茶,刚刚沏好的花茶放在玻璃盏里特别好看。
      “我没有用多大力,还好他挡在了糖糖前边,不然我得内疚死。”许梦渊咬了一口草莓酥皮挞,奶油和草莓的香味馋人,不管怎么哄林熠珂都不吃,许瑥憋笑,少年人的想法他们也不懂。
      “暧,许瑥,你别说,你们下一季的秀可以让糖糖去走,这身衣服太夸张了,让这个祖宗给糖糖设计一套温婉一点的,秀台不就是张扬和自由,谁说男孩子不能穿裙子。”许母开口了,许瑥赶紧放下花茶杯,林熠珂脸上的表情很淡,小瞎子还在生气,他不说。
      “糖糖,妈咪给你赔礼道歉,是妈咪不好,等祖宗醒了我当面道歉,我还给买新的板给他,买新的大全套给他,能原谅妈咪了吗?”许梦渊受不了林熠珂倔气,他犟起来比许珝难哄多了。
      “好。”这个好是全家人都意想不到的,林熠珂扯了扯嘴角,脸上扬起一抹笑,许梦渊扔了一个抱枕在人儿身上。
      “合伙起来诈我对吧,合伙起来讨新装备是吧!等他醒了,我连你一起丢出去!林糖糖学坏了啊!”许梦渊炸了,她摸出滑进沙发缝隙里的pad,把加购很久的数位板和板绘装备下单了,“林糖糖!你把他给惯的,惯坏了都。”
      “嗯。”林熠珂把许珝抱在身上,一只手挑着他的小卷毛,一只手放在他的脑袋下面生怕被骨头硌到了。
      小蛋糕吃完了,花茶见底,许珝从一团混沌的意识里醒来,睁开眼对上林熠珂的视线,顺着往下扫,人儿还没有脱那套衣服。
      “糖糖…我这是在伊甸园吗?”许珝抱着林熠珂的脑袋往下压,那双眼睛离他越来越近,最后成一个焦点。
      “头还疼不疼?”林熠珂拿玻璃杯给他喂了一点水,小瞎子的手在抖,半杯水打湿了许珝的衣领,但!珝少哪里管这些,他在内心呐喊!
      假装虚弱的点了点头,还学着古装剧里宫里娘娘们偏头痛的扶额姿势,故意发出痛苦的哼唧声,林熠珂轻笑,拍了一把他的脑袋。
      “妈咪!小瞎子欺负人!”许珝跳起来,看着一茶几的蛋糕锡纸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从上到下散发着被全世界抛弃以后孤苦伶仃的幽怨。
      许珝:错付了,是你们欺负人…
      最后,许父从烤箱里端出一只做的很漂亮的柠檬薄荷挞才让许珝高兴,透明的挞馅和嫩黄色的挞皮,表面是薄荷糖霜还有糖珠和白糖粉,跟外边餐厅做的没什么区别。
      许珝吃着,柠檬糖的馅挤出来,沾在嘴角,人儿捏着林熠珂的手抽了两张纸巾给自己擦嘴,有一种被林熠珂擦嘴的感觉。
      许梦渊:?不知道伊甸园欢不欢迎这样的小孩儿。
      许瑥:伊甸园欢不欢迎不知道,精神疾控中心对这样的小孩儿应该挺管用。
      “你给我离你哥三米远!”
      “凭什么!他是我的灵感,我不能没有灵感!而且我说了,我要……”
      许珝没有说完就被许梦渊拦住了。
      他要追林熠珂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不说就不说,哥,上回视频电话里你跳的那个舞…我想看你穿这个裙子跳。"许珝在林熠珂怀里扭成蛆。
      "不要。"
      "我不!你肯定会跳给程沐看的!你就是看程沐教流行你才学的,你就是学给程沐看的!我不用猜都知道!"许珝撒泼第一名,他把SVIP的特权用到了极致。
      林熠珂叹了一口气,"音乐。"
      小瞎子站起身,许珝把茶几挪开,留给林熠珂很大一片空地。
      林熠珂站定,摆好开场动作。
      一家人默默拿出早就蠢蠢欲动的手机。
      许珝:你们好贼哦~
      林熠珂会跳全曲,裙边飞扬,锁扣与金属链条作响。
      许珝用餐巾纸接着喷涌而出的鼻血,许母还火急火燎去厨房泡降火茶。
      林熠珂此时还不知道观众席多么精彩,他只知道许珝喜欢,许珝喜欢的他都满足他。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林熠珂ending poss一直摆到掌声响起。
      "林熠珂!我是你的狗!!!"许珝热泪盈眶,真像追了数十年偶像,某天亲临演唱会现场的狂粉。
      林熠珂微微喘气,额前的刘海被少于汗水打湿,"好看吗?"
      "好看爱看多跳!林熠珂!舞蹈圈没有你不行!"许珝扯着喉咙,额…应援?
      "许珝你平时都吃这么好吗?"许梦渊不甘心。
      "比这还好,境界不一样,层次不一样,格局不一样。"许珝往沙发上一靠,给人一种不屑一顾的高尚感。
      许瑥一把把他脑袋拍的砸膝盖上,"就你高。"
      "我都182了。"许珝捂着额头幽怨。
      许母:"跳得好,我一会发ins上,我ins粉丝都5w了。"
      林熠珂局促道:"我,我刚,刚学会。"
      许珝:"小瞎子还结巴上了,林熠珂都谦虚了,让国家剧院联欢晚会上那些著名舞蹈艺术家怎么想!"
      "这个,你去采访采访呗,等你啥时候上个春晚进个国家级的场地,我们等你好消息,珝少,加油。"许梦渊乐的不行。
      林熠珂的耳尖红的能滴血,他觉得许珝故意让他难堪。
      "许珝…"
      "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林熠珂拍掉要靠近他的手。
      许父:"sugar要绝地反击了。"
      喝茶种花钓鱼,田园风光旖旎,许梦渊跟许瑥带两人去落尘英国分公司。
      落尘的门头很气派,整体蓝银色调,深蓝浅蓝与银色交融,吊顶上是装满白沙的沙漏,蓝色鸢尾与白檀交织与上。
      墙面幻化数粒繁星,粉色玫瑰串成星河流淌,地面银色镜面材质,显不出人影。
      硬装大多是柔和的,铺面是荧光,如星辰大海。
      "哇!林熠珂,这架钢琴都做成海轮的造型,好别致。"许珝坐上琴凳,他不会弹琴,弹了一排音阶。
      爱丽丝被琴声吸引来:"许总,夫人,少爷,怎么不通知一声我让温迪去接你们。"
      许瑥:"带儿子来看看,你们忙。"
      爱丽丝:"苏莎,给许总跟夫人倒杯咖啡,再拿点时令水果来榨果汁。"
      苏莎算是后勤,没有采买的时候帮大家打打杂跑跑腿。
      "好的,爱丽丝。"
      设计工作室里设计部的男孩女孩画图裁衣缝扣,满地图纸跟碎布。
      许珝走在他们中间,"你这个肩线是歪的,没对齐,我目测都量的出来…还有你的这个模特,八,八头身?你是新人吧,画个模特还要用卡尺描九个圈,嗳,你这个配色好难看,我觉得用这块布,你试试…"许珝把一块梨黄色的布料搭在半成品的小袄上。
      "许珝,你过来砸场子?"许瑥把许珝拎出设计工作室,"他们都是专业的,你个半吊子别掺和。"
      许珝极度不服。
      "我这是提出了宝贵的意见,他们还没谢谢我呢。"
      "行了行了行了,让你来学习,没让你袭击。"
      许梦渊带着林熠珂在展览室里,都是前几天大秀备受瞩目的服装,每套衣服都有专属介绍,许瑥为了像林熠珂这样的盲人,请技术部缩小了服装比例,做成一个个摆台放在介绍的升降台上,就算看不见,也能伸手把布料与设计摸个彻底。
      因为大秀人多,林熠珂没有到现场一次,许梦渊拉着他的手,把所有时装感知了一遍。
      她发现林熠珂特别喜欢软软的布料。
      "林熠珂,你最喜欢哪件呀?"许珝故意吓林熠珂。
      林熠珂被吓了一跳。
      "别吓我,我觉得都好看,妈咪跟爹地的设计肯定不差。"
      许梦渊:"糖糖嘴真甜。"
      许珝:"不然怎么叫糖糖,他都不甜我。"
      “那是因为你酸涩度和甜度不融合,再说了,林糖糖甜我们就够了,你就吃边角料吧。”许梦渊把林熠珂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人儿马上不悦的撇了撇嘴。
      “谁说的,林糖糖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你们再这样,我就找一座城堡把他囚禁起来!你们谁也找不到他!”许珝红了眼眶,他攥着拳头的手微微发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行行行,把你家糖糖还给你,我记得某人之前还把糖糖一个人丢外边,故意吹有香味的泡泡引他走进家门,跟逗小狗狗似的,现在这么宝贝了啊。”许瑥也跟着添油加醋,许珝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很扭曲了,他死死的抓着林熠珂的手,死死的抓着,直到指甲划破白皙的皮肤,人儿吃痛的发出痛哼。
      “你抓我了。”林熠珂捂着手往后退,砰的一声,后边的展示架直直倒下,里边的展品摔出来磕到地板上。
      这是一家人今天内第三次听到林熠珂尖叫,许梦渊上前抱住人儿,脚边的展品七零八落,有些用针钉上的布料已经散开,模特的骨架断裂,昂贵的,纯手工的,在地上散开。
      “啊!”林熠珂拼命的往后躲,许梦渊抱着他,不停的安抚着,没有反应,他只顾着尖叫,也惹来了不少人围观。
      “梦渊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杰西卡踩着细高跟哒哒哒跑上来,看着一地的狼藉不知所措。
      “帮我倒一杯水,谢谢。”许梦渊胡乱的把头发梳到脑后,长发贴着脸挡住视线,林熠珂害怕到发抖,许珝傻了,他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眼神都迷离了。
      缓了好久,许珝才慢慢靠近林熠珂,“不怕,展品倒了而已,没有摔坏。”
      “梦渊姐,水,加了白糖。”杰西卡再回来时,脚上的高跟鞋没了,赤着脚踩在羊毛毯上,她把水递给许梦渊。
      “糖糖,喝点水,今天怎么了,许瑥,联系一下杰西卡上次介绍的心理医生,预约明天上午十点的那次,已经第三次了,之前尖叫的次数几乎一两个月才出现一样,这两天怎么频率这么高。”许梦渊给林熠珂喂了水,人儿怔怔的抬起头,他修长的指节在空气里乱抓,最后抓到了许珝的眼睛。
      “啊!抓我眼睛了!”许珝捂着眼睛,往后栽了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许瑥已经无力挣扎了,一边活爹一边小祖宗心尖儿上的宝贝。
      “好,是麦克医生吧,网站上显示明天上午十点正好有空,就算没有问题,还是让糖糖跟麦克好好聊聊,心理医生总归是最忠实的听众。”许瑥用脚尖踢了踢装si的珝少,被回应了一个不满的眼神。
      许梦渊被气笑了,许珝好像是有点打破温情局面的天赋,杰西卡看着这一家四口,不由得晃了晃脑袋,“梦渊姐,中午我们和云笙今天有个签约酒会,本来昨天想通知您,但被爱丽丝拒绝了,她说这次酒会不通知您和老板,您既然来了,能不能出面接受一下邀请?”
      “行,正好云笙那边有个项目是潮玩设计,我去跟许珝争取个合作机会,几点开始?”许梦渊答应的爽快,因为无论什么形式的酒会,落尘这边都会让对手无可遁逃,她享受这种被仰慕的自由感。
      “下午两点,但是云笙那边要求一点到现场进行剪彩仪式。”杰西卡把酒会邀请的电子版打开给许梦渊看,许瑥在旁边站着挺别扭,索性跟许珝一起靠在倒着的展览柜上聊天。
      “好,麻烦把这边收拾一下,柜子重新换一个,结实一点的。”许梦渊看着排排坐的一家三口,看着林熠珂闭着眼躺在许珝大腿上,人儿用手挡住视线怕光刺到了他的眼睛。
      “糖糖别怕了,没事了,就是柜子倒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许珝用手摸着林熠珂的脸,描摹着他的眼睛,很闪很亮,很耀眼。
      林熠珂点点头,他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尖叫成了他最后的防备。
      许梦渊惋惜的看着地上的展品,但一想到林熠珂刚才像失措的小仓鼠一样的模样,一笑而过,他摔坏的展品里有一件是许瑥亲手做给她的。
      “重新给你做一个,反正那个也不好看。”
      “谁说的,只要是你给我的,都好看。”
      落尘和云笙算是竞争关系,许梦渊故意一点零一分到达剪彩现场,她换了一身樱桃红的鱼尾连衣裙,珍珠和钻石连成蜿蜒的线条,像聚光灯聚焦在胜利者的旗帜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跟很细,每走一步都像要sha死人。
      许瑥一身银灰色的不规则裁剪的西装,胸口别着不符合酒会主题的粉色蔷薇,和女主人站在一起特别相配。
      许珝跟林熠珂穿着随意,浅蓝色衬衫配黑色西装裤,外边套深灰色棉麻质感外搭,虽然不伦不类但套在两人身上格外耀眼。
      “princess,Wendy,久仰大名,快请入座,就等你们来了,还以为你们不会亲临现场,那是我们没有眼福了。”倒是会油嘴滑舌,dream是云笙的创始人,他是许梦渊的情敌,当时追许瑥的时候,dream百般阻拦,使各种绊子,最后还不是认输给许梦渊。
      “dream说笑了,我们算是旧相识不是吗?”许梦渊接过酒杯,象征性的往dream面前举了一下示意友好合作,然后优雅的抿了一小口酒。
      “是旧相识,当时在落尘门口见过,还说我了。”许珝不悦,噘着嘴讨糖吃,林熠珂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后边拉了拉,颇有一种人夫感,“干嘛抓我!”
      “不要像小朋友一样!不讨人喜欢!”
      “讨他们喜欢干嘛,讨你喜欢就行!”
      林熠珂沉默片刻,眨了眨眼睛。
      "许珝,你跟之前我身边的小孩都不一样,他们讨厌我,你喜欢我,他们打我,你照顾我,他们冷落我,你欢迎我,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嗯?!"许珝的表情相当精彩,"那你甜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甜人是什么意思,爸比跟妈咪刚刚说的我没听懂。"林熠珂歪着头,下一秒他被许珝拉到精致的餐台下,织金流苏桌布垂在身侧,像盖头。
      许珝拉着林熠珂的手,往前带,往前带,狠狠咬了一下那双薄唇。
      "你做什么?"林熠珂一抬头撞上桌底。
      "教你什么叫甜人啊。"许珝无辜道,"林糖糖,你…"
      "许少爷?你躲在桌子底下做什么?"说话的是dream。
      "额…"许珝扭过头,一脸茫然地笑着。
      "捡东西,耳针掉桌子下边了。"林熠珂摊开手心,手心里躺着一只蓝色贝壳耳坠。
      "好吧,可以出来了吗?要是被各位大老板看到我云笙请了你们这种行为的…客人,他们该如何看我?"dream直起身子,期间早就有目光往这儿钉。
      许珝钻出桌底,林熠珂随后,织金流苏桌布顺着林熠珂的脸往上掀,许珝鬼使神差地去把桌布向上牵。
      这是!掀盖头!
      许瑥跟许梦渊接待完所有贵客,"sugar,honey,一会剪彩你们来,知道了吗?"
      "哦,亲爱的,您家少爷刚刚钻桌子底下,在这么重要且正式的酒会,做这么丑且粗鲁的动作,很多大老板都看在眼里,让他们去剪彩,有损形象。"dream啧啧嘴,摇摇头:"我不建议这样。"
      林熠珂:"难道掉在桌子下的东西都不要了吗?还是您身体抱恙,见不得能做钻爬蹲等动作的人?"
      dream的脸色很不好,"你…你的嘴可真害人。"
      周围有人发笑。
      林熠珂:"不好意思,针对性发言,好吧我不说话了。",说完无辜地眨眨眼睛。
      "额…sugar怎么外向了?这是应激反应?"许梦渊不解。
      dream哑口无言,一周前他确实受过伤,在公司的骑马活动里摔下马背,结结实实疼了一周。
      "快点跟上,就知道落尘来人就没好事。"dream愤愤的。
      "许珝你钻桌子底下做什么?"许瑥"拷问"。
      "教林糖糖什么是甜人?"
      "神经病。"许瑥一记白眼。
      "爸比妈咪,我就不去了,我在台下等着弟弟。"
      "那不行,剪刀都准备好了,如果准备剪彩的剪刀没人用,会厄运哦。"许梦渊编故事,她早就想过了,以后她跟许瑥做不动了,把落尘给许珝跟林熠珂两个人。
      剪彩准时开始,红毯上架着靓丽的彩色丝带,玻璃升降台上倒了三杯香槟,许珝拉住林熠珂的手,两人走上红毯,dream又开始焦虑,流程该是他代表云笙先上台。
      dream气急败坏。
      三人手里拿着剪刀,许珝把彩带放在林熠珂手里的剪刀刀刃之间,三人在彩带上共同剪下,飞扬出碎金无数。
      "敬信任!"/"敬理想!"/"未来可期!"
      许珝看着面前的香槟犯愁,他喝酒顶多半杯啤酒,多一口就晕乎,别看林熠珂这样,他在一家四口里酒量最好,不说千杯不醉百杯不倒,也是能喝点混的不晕乎。
      林熠珂拿起高脚杯一饮而尽,他摸到许珝准备够酒杯的手,轻轻一拍那只手讪讪落下。
      林熠珂帮许珝挡酒了,他喝了两杯。
      dream更气了。
      "希望落尘与云笙合作愉快。"许珝伸出手,dream很是不愿意,却要保持绅士风度。
      "同望。"dream咬牙切齿,他失算了。
      剪彩结束后就是各位大老板求贤若渴垂涎欲滴的猎杀时刻,大家都是为这个而来的。
      许珝嘴里叼着一截威化饼干一边走走看看。
      "许珝,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克洛伊女士,相当有名的玩具设计师。"许梦渊的猎物正好出现。
      "您好。"许珝伸出手,指尖上全是威化饼干的饼干沫。
      许梦渊赶紧给他弄干净。
      克洛伊伸出手,只礼貌碰了碰。
      "用中文交流就行,我会中文。"
      "哦,好,我叫许珝,我爸说我是半吊子设计师,仰慕您的巨作,去年的梦幻展很棒。"
      "是么?你好,许珝,我们可以到那边聊一聊,说不定我们合拍。"克洛伊指着不远处的双人座。
      "可以。"
      酒会下午五点才散,大家各取所需以后才算圆满结束。
      "克洛伊跟你说什么了?"许梦渊扣了扣方向盘。
      "她说,很欣赏我?"
      "吹牛。"
      "不信吗?别不信,我们都留了邮箱,她说有个项目很适合我,她可以破例让我主创。"
      许梦渊:老天开眼?
      "老天开眼了,希望珝少能跟克洛伊友好交流。"许瑥跟克洛伊的丈夫是同学,他听说克洛伊不是好惹的。
      "那必须,势在必得,林糖糖,程洛跟你发信息了,你不听?"
      "不听,他说领导很生气,回去得挨批评。"
      这两天林熠珂被程洛的描述搞怕了,对方说领导因为集训班的事儿很气,导致这几天机构的学习氛围都很紧张。
      "什么?!还有没有天理了!婚假不批吗?"许珝盛怒。
      许瑥:"婚假?什么时候说婚假可以请一个月了?"
      林熠珂:"婚假正常吗?我说的有急事。"
      许珝:"蜜月呢?蜜月一个月行吗?"
      许梦渊:"额……你去申请吧,帮我们试试会不会被炒鱿鱼。"
      程沐的语音转文字——林老师,领导说晚点找你谈谈,问你是不是想辞职。
      林熠珂才不想辞职,"好,我会跟她好好谈谈。"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糖糖,你的语气就好像真的要辞职似的,我以为姓程的跟你求婚呢,你在江城他不好意思开口,这人在英国他就算告白失败也不至于丢人。"
      许珝脑内一出大戏。
      "也是,林糖糖都24了,该挑个姑娘谈谈恋爱了,每天跟弟弟混在一起性取向都别扭了。"许梦渊忽视珝少心情。
      许珝:"不许,我要定制个城堡,明天就定!"
      车子开回家,爷爷奶奶在门口摆了烧烤架,可许珝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烧烤架旁,他只配出现在画架旁边。
      问就是风景速写作业京城时间周一就要交了。
      "林熠珂,我手要断了!这是第8副了!"许珝磨着阴影,已经磨了一大片地面阴影。
      "我救不了你啊大画家。"林熠珂把一串烤肉放许珝嘴边。
      "孟总没天理,方糖第二期的稿也要交了,不让人活了完全。"
      一边负债累累,一边还等着领导"谈谈",还挺幽默。
      许珝:"林糖糖,手伸过来。"
      林熠珂伸手,许珝抓住他的手,在画纸上一点一点点着。
      "这副是速写,你知道什么是速写吗?就是带速度的写生,花草树木跟房子不用画的很细致,嗯…算是画画的一种前提跟记录,你现在指的是院子里的玫瑰花,这边是天空,云很低,这儿是一根灯柱子,这儿还有房子…"
      林熠珂的手指尖被炭铅笔抹的黑黑的,他指尖最后停的地方是他自己的身影,望着天,衣角飞扬。
      "这是我的宝藏,不告诉你画的什么。"
      "许瑥,我们明天去美院看看吧,看看许珝那个程度能不能转这边美院来。"许梦渊把烤肉翻了个面,"孜然粉给我。"
      "嗯,我也有这个打算。"
      "我可没有这个打算。"许珝在两人身后,幽幽地说。
      许梦渊:"没你想不想,就在英国上学,林糖糖也到这儿来工作。"
      "我不要!我要回江城!我才不要到这里上学,你们骗人!骗子!你们把我忽悠过来就是想让我出国!我不出国!"
      "爸比跟妈咪为了你好,妈咪不想你活在阴影里,知道吗?妈咪不想让你再想到见到吴志忠,许珝,你知道吗?"
      "我就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要回去!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许珝一拳砸许瑥肩膀上,"你也讨厌!"
      "honey,别这样,听话。"许瑥把许珝圈在怀里。
      许珝挣脱,"你们都是坏人!"
      许父:"honey,别闹脾气,听话,英国也挺好的,你还是一半我们英国小孩呢。"
      "我是中国人,我跟sugar一样,是中国人,我会把吴志忠的事忘记,你们别过来揭我的伤就够了。"
      许珝犟,犟起来不服软。
      "你们的目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带糖糖回家。"
      "honey。"/"许珝!"
      许梦渊一巴掌扇许珝脸上,"你以为我答应酒会剪彩都是为了什么!我生的小孩不是为了被畜生糟蹋的!"
      许珝捂着脸,泪眼朦胧。
      "嗳嗳嗳,princess,你打他做什么。"许母护着许珝,"别打孩子。"
      “你打我我也不会答应你留学!我英语差劲,而且他们都欺负我啊,爸比眼睛怎么受伤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重蹈覆辙!”许珝抹了一把眼泪跑进屋子,被门槛绊了一跤跪在地上,他抱着门口的雕花柱崩溃大哭,“你们都讨厌我!只喜欢他!我不要他了!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爸比也是!你也是!总是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我一点选择权都没有吗?”
      “honey!”许瑥冲过去抱住许珝,人儿拼命地甩开男人的拥抱,他看了一眼林熠珂,咬着下唇站起身子跑进屋子。
      “许瑥!进去看一下!”许梦渊看着自己打许珝的那只手,啪的一声响好像还停留在耳边,风声夹杂着庭院里潺潺涓流的叮咚声,惊扰了栖息在玫瑰上的蝴蝶。
      林熠珂没有做声,他凭着记忆摸索着跟进了屋子,脚边的花盆被他踢翻了几盆,花架上挂着的藤蔓植物被衣摆擦坏了几株,楼梯上铺着的羊绒毯一顺儿滑到底堆成一堆,林熠珂踉跄的上了二楼。
      他伸手往前摸,摸到了门锁,没有拧紧,一碰门就打开了,许珝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床上鼓起一个鼓包,“许珝,我…我没有那个想法…我没有要拿走妈咪,我,我是不是被讨厌了?”
      许珝听到是林熠珂的身影,小毛毛继续装睡,他心已经跟着碎了,他不想的,他喜欢林熠珂,喜欢了三年,整整三年,暗恋对他来说就像把花瓣一片一片的亲手摘下,怎么撕也撕不完。
      他不敢承认自己对林熠珂产生的感情,越是靠近越是喜欢,他把要追林熠珂的事情公之于众以后才敢开诚布公的对他好,做出恋人的行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针对你,你是我哥,永远是我哥,一家人不是吗?”许珝说完这句话以后翻了个身,他看着林熠珂,人儿落寞的表情让许珝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后悔了。
      这段话让林熠珂辗转了一晚上没有说话,睁开眼是一片黑暗,闭上眼黑暗里多了无数星子,但依旧没有光亮。
      “糖糖?糖糖?发呆了?”麦克拿着一根银色的小棍子碰了一下林熠珂的膝盖,人儿马上出现了膝跳反应,就连一向沉稳的助理也发出了笑声,直呼林熠珂可爱。
      “没,您说。”林熠珂安静的坐在粉色的小兔子沙发上,茶几上的沙漏一点一点的流逝灰蓝色的沙粒,空气里淡淡的甜香让人静心。
      “你可以跟我聊聊吗?或者,你还记得你之前的遭遇吗?”麦克把林熠珂扶到白色的沙盘前,小盒子里装着很多玩具,“这是沙发,可以理解为你的内心世界,盒子里有很多玩具,上面有盲文,你能通过沙盘告诉我吗?”
      林熠珂把指尖伸进白沙里,温热的沙粒包裹着他的指尖,人儿笑起来,玩着沙盘里的沙子,像小朋友一样捏起一把沙子用力挤出指缝。
      麦克坐在边上看着林熠珂的行为,他开心理诊所这么多年,遇到过形形色色的病人,像林熠珂这样的很少见,没有制止,他想知道人儿的最真实想法。
      玩了一会儿,林熠珂才想起来这是个测试,他捏着四只他摸着漂亮的玩偶,一个女孩儿,三个男孩儿,麦克这才注意到,他刚刚玩沙子是在给沙盘划分区域,林熠珂把娃娃放在用仿真树枝堆起来的巢穴里,盖了小碎花的布料在上面,又从盒子里拿了很多娃娃,一只一只插进沙里,“糖糖,为什么要拿这些很难看的娃娃?”
      “因为他们是打过我骂过我的人,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被保护起来,永远在温柔的巢穴里,没有灾难也没有风浪,或者,那些丑陋的娃娃是保护我们的人,难看的外表不见得内心不善良。”林熠珂缓缓的说着,他拿着各种各样精致的娃娃家道具摆在沙盘里,刚刚还一片银灰的沙,现在变得温馨又浪漫。
      “所以,你爱着他们胜过你遭遇的那些对吗?”麦克觉得这个问题毋庸置疑,但是他还是想得到林熠珂的肯定。
      “对,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你知道睡在天桥下的冰冷感和被小孩子用石头砸的痛苦,你能理解的,我经历的那些被这些爱冲散了,是他给了我力量和忘掉过去的勇气。”林熠珂笑了笑,他猜到对方的表情应该也是笑着,他说的都是实话,每一句话都被传送进监控室的系统里。
      许梦渊抱着许瑥,两个人都在发抖。
      “princess说你最近频繁尖叫,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麦克没有拐弯抹角,这不是他作为心理医生的风格,林熠珂愣了一下,前段时间给他带来尖叫的场景又浮现出来。
      “我害怕,我害怕给他们带来麻烦,我控制不住尖叫,尖叫给我带来的是解脱和安慰。”林熠珂慢慢猜到了面前的这个人的目的,他知道是许梦渊察觉到他的情绪特意带他来的。
      “糖糖,你现在有家了,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家里有弟弟,有爱你的爸比妈咪,不需要用尖叫来发泄了,他们爱你。”麦克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小孩儿,近段时间因为回忆阴影找他聊天的小孩儿多的不能再多,他只能作为倾听者。
      林熠珂早就释怀了,他可以不用跟心理医生聊天,也可以不用被提起过往,昨天许珝说的那些话也就是气话而已。
      麦克关掉了传声系统,监控里已经没了人影,许梦渊被许瑥搀扶着看许珝坐在墙角边画画缓解情绪。
      “许珝,不要再跟糖糖那样说话好吗?”
      许珝抬起头,他对上许梦渊通红的眼睛,点点头又低下头画画,屏幕上是一只穿婚纱的玩偶,神似他,玩偶的手上抱着一捧蔷薇,绯色的,“为什么突然带他看心理医生?”
      “糖糖最近总是尖叫你没发现吗?自从你的事情以后。”许梦渊坐在许珝边上,伸出手把屏幕往旁边滑了滑,另一边是一只穿着银灰色燕尾西服的玩偶,神似林熠珂,脊背修长,手上抱着两只水豚玩偶。
      “我昨天晚上已经跟他道了歉,妈咪,等下我跟糖糖去教堂走走,你们先回家可以吗?”许珝放下电容笔,保存了两只玩偶的图,偏过头看着许梦渊。
      女人点点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好,去吧,教堂今天有烟火节,可以带糖糖去玩玩。”
      “小瞎子又看不见。”
      “可以听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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