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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好,三,二,一,往上踢,第一排休息,第二排上把杆,前踢腿开始。”
      “什么时候下课啊,我都怒肝五千字了,林熠珂,麻辣烫or火锅面?”
      “蔬菜沙拉和酸奶。”
      “vocol!林熠珂你是属兔子的还是属绵羊的?”
      “换成油醋汁,沙拉太腻…好,第三排踢旁腿,第一排下后腰,第二排休息……”
      许喻咬着电容笔,站在落地窗边上看着林熠珂带一群小屁孩跳舞,七月的江城热的知了都趴在树上抗议,舞蹈教室里风光无限好。
      满眼的都是粉色小裙子和白色连裤袜,弹力布料裹着小肉腿小肉手,一个个像小汤圆一样黏黏腻腻的跳着舞,软到许珝连连嗔赞。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林熠珂脱掉汗湿的薄外套,拧开一瓶电解质矿泉水灌了一口,许珝趴在把杆上欣赏WPS里的花花世界。
      “珝愿星在吗?外卖到了。”
      许珝从把杆上弹起来,他已经备注过外卖小哥进来不喊用户id了!瞬间炸毛!像发狂的小狮子一样冲过去接过外卖关门。
      “许愿星,好幼稚,挂在天上的星星都许不了愿,人装的星星能实现愿望?感觉希望很渺茫啊。”林熠珂摸着把杆找了个角落坐等开饭,许珝抢先一步把地上摆着的小孩克星之牡丹印花小鼓给搬走。
      “去你的,快吃你的草吧。”他把外卖打开,买的是附近一家比较昂贵的轻食店的新品沙拉,鳕鱼和水煮波士顿大龙虾还有各种名贵水果和蔬菜的搭配。
      但是!他忘记把沙拉酱换成油醋汁了。。。
      林熠珂打开盒盖,纤细的指尖捏着塑料盒盖的动作把许珝迷的五迷三道,人儿摸出手机拍了一段小视频,“你点了什么?怎么闻着这么贵。”
      “普通的沙拉,不吃回家喂巧克力饼和巧克力棒也行,他们挺馋你吃的草的,肉食动物成功晋级草食动物。”许珝看着林熠珂小口小口吃着草,手上捏着纸巾随时待命,他知道林熠珂有轻度洁癖。
      “那你给他们点一份?巧克力棒会扒门,汪汪叫两声就默认给对餐了。”林熠珂精准的戳了一块鳕鱼,抬起叉子闻声找许珝的位置,鳕鱼上挂着沙拉汁。
      “哎…”许珝眼疾手快赶在油醋汁滴到他白色练功裤上之前侧头接住,“你一小瞎子净折腾人,自己吃,别管我,我等会儿去吃大餐。”
      林熠珂笑了,他抬叉子纯属是刚刚调整那些小汤圆的抬跨动作有点麻,被许珝误认为是要喂他,人儿秒懂他笑的意思,放下手里的纸巾抱着平板准备告状。
      【母后娘娘~】
      珝愿星:妈,林熠珂欺负我。
      母后娘娘~:你让着糖糖一点啊,多大了还告状呢,小孩儿心思。
      珝愿星:你还喊他糖糖啊,多大了还这么腻,他就是欺负我了,你儿子许珝被人欺负了。
      母后娘娘~:行行行,发红包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小心脏行了吧,净惹事儿。
      母后娘娘~:(微信红包520元)
      珝愿星:收款卡!滴!
      母后娘娘是许珝给许梦渊的专属称呼,他小时候喜欢看古装剧,电视里的小公子都是这样喊皇后的,他就照葫芦画瓢学到了。
      "别吃麻辣烫了,太辣对胃不好,容易烧着,你没给店家备注吗?是沙拉。"林熠珂的嘴角沾了白色沙拉酱。
      许珝笑他花猫,为自己的失忆症找了个好茬儿,"林老师,你也该尝尝人间美味了,不然白活一趟就被收了,多不甘心,况且你都这么瘦了,过两天母后娘娘出差回来看到你又瘦一圈儿,以为我没给你吃饭呢。"
      许家从太奶奶辈就做设计,以前村子里大姑娘小姑娘小伙子小孩儿的衣服都出自许家之手。
      后来到了许珝爷爷奶奶那儿,做的裁缝,织补设计,一般都是量体裁衣接定制。
      再到许梦渊跟许瑥,两人开了家独立设计工作室,除了做服装,盲盒潮玩也做,主要他们家许少爷乐意做。
      "可我胖了,前天中午吃了块牛奶饼干,胖了0.3斤,立竿见影,不敢吃了。"
      许珝被口水噎住,0.3这个数字在体重上是直接忽略不计的。
      "林熠珂,别找骂,我比你胖10斤,你给我胖!"
      林熠珂笑,许栩抓狂是什么模样,手会不会动?表情会不会很丰富?他咬着沙拉里面的绿叶子脑补。
      五年前他被亲生父母丢回江城,被许家收养,夫妇两人待他跟亲儿子一样好,许家小少爷许珝觉得多了个伴,也没排斥,两人朝夕相处和乐融融。
      可惜了林熠珂眼睛看不见,许珝长什么样他全靠摸,每回摸到一半就被推开,他只记住了对方眼睛下有颗痣。
      "不想胖,胖了衣服都穿不上,你一上午的成果呢?我听听,顺便给大作家一点建议。"
      "要听?咳,那就勉为其难施舍给你一点,绝对直击你的灵魂,震惊到你嘴都合不上,咳,8月15月儿圆,沈榆找到在酒吧工作的对象莫星,红着一对狐狸眸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不会跑了,求你了,我想要你。’,莫星从一只闪亮玻璃杯上挪开视线,挑逗:‘怎么?被那梅花鹿甩了?回来捡垃圾?’,殊不知那只梅花鹿此时就坐在酒吧窗边的卡座里,眼镜片反光,鹿弦抿了一口威士忌,沈榆的现任正好推门进来… "
      "停停停停停,许大少你这写的什么东西?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三根?沈榆受得了吗?"林熠珂及时止损。
      许珝思考了一下,张开手掌,说:"还有两个没出场,准确来说是五根。"
      "听着都惨,确实升华了,您继续。"
      许珝洋洋得意,把林熠珂手里的空盒收走,递了一张湿纸巾过去,"擦嘴,吃成花猫了都,下回给你换油醋汁。"
      下午班的小孩儿乐颠颠地跑进教室,到教室就团团抱住林熠珂,林熠珂肤白貌美讨人喜欢,小女孩的团宠对象。
      许珝心里不是滋味儿。
      "熠熠老师今天教什么啊?"/"今天教外婆桥好不好!"/"熠熠老师下午好!"…
      "叽叽喳喳的。"许珝抱起数位板继续兴起他的大业,"写哪儿了?哦,莫星跟沈榆开房…"
      课是两点半开始,人是两点四十疯的,许珝一抬头看到一排小粉裙躺在镜子前,腿横着打开伸直贴地,屁股紧紧贴着镜子,而林熠珂,躺在一排小粉裙中间,腿开的笔直。
      许珝心想,他下边儿不疼么?
      “哎…林糖糖…林糖糖!理理我~理理我~”许珝见过林熠珂跳中国舞,一颦一笑百媚生,扭腰,顶胯,拧身,绷脚,每一个动作都走进许珝心里,就像那画中人。
      许珝把平板放在地板上,跪爬着往林熠珂身边移动,整个人遮在人儿上方,多了一寸阴影。
      林熠珂皱了皱眉头,抬手拍掉许大少爷的咸猪手。
      “让开,帮我看看有没有小孩儿屁股没有贴镜子。”林熠珂收起腿,慢慢坐起身,抬手往后打直,曲线的身体线条被贴身练功服顶出诱人的线条。
      许珝哪里想管小汤圆们,他现在只想知道林熠珂把腿打这么开疼不疼,顺便给沈榆找找灵感。
      “有,好几个呢,她们在跟我比嘘,我在想收几颗糖做封口费。”许珝故意拖长了尾音,吓得小汤圆们马上撑得直直的,小屁股像黏了强力胶一样贴镜子贴的牢牢的。
      林熠珂上课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发火,他不想给小孩子增加学舞的阴影,但是他有原则,也是能被许珝拿捏的原则。
      他不允许基本功的时候有人懈怠,林熠珂的脸色马上变了,有几个小汤圆吓得要流芝麻馅儿,许珝也知道这间舞蹈室马上要开启一场战役,识趣的躲进了后边的换衣间里。
      “熠熠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棉花糖推了我一下,我,我就松了一下……”/“呜哇,熠熠劳斯…我不,不要青蛙趴……”/“熠熠老师坏…妈妈…悠悠不要青蛙胯……”/“坏,坏…我不,我要下课…”
      林熠珂依旧黑着脸,他一个一个走到跟前开始“纠正”姿势,许珝探出脑袋看热闹,但是对上他的是一双双散发着忧郁的眼神,三岁小孩果然不好惹。
      “趴五分钟,谁的腰背卷起来了所有人重新计时五分钟。”林熠珂盘腿坐着,摸着鼓棒开始敲鼓计时,一分钟敲一次,他一共敲了三次。
      林熠珂为了维护自己的温柔教师形象,一个一个顺着摸小汤圆的脑袋,他摸一个没一个摸一个没一个,小汤圆们在林熠珂的手碰到脑袋之前往边上故意一歪。
      林熠珂落了个空,许珝狂笑,小汤圆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瞪着罪魁祸首,软度好的趴在地上毫无压力,甚至可以抬个腿玩个花式,小肉腿卡胯根的龇牙咧嘴用手臂借力。
      许珝笑死了,他摸出手机一个一个狂拍,摁快门的手指要抽筋了。
      “拍够了吗?家长在外面看,你现在特别像你笔下的bt,有点心疼沈榆了。”林熠珂放下鼓棒,找了一片空地跟小汤圆们一起趴青蛙胯,许珝又疯了。
      林熠珂真的好软,他的身子几乎贴到地,两条腿外开和地板持平,“熠熠老师,你真的不疼吗?”
      许珝不依不饶,他真的很好奇林熠珂的疼痛敏感度。
      好不容易结束了“酷刑”,林熠珂趴在地上回腰,小汤圆们腿早就开始麻了,人儿摸索着一个一个回腰,顺便挠挠痒痒肉给小汤圆们爱的贴贴。
      门口扒着玻璃窗户看的家长早就笑抽了,还挤眉弄眼数落自家小孩儿上课不认真。
      许珝后半节课一直在创作,他自我陶醉在了沈榆和大渣男们的爱恨情劫里,直到林熠珂轻轻咳了两声才回过神,窗外挂上血红的夕阳。
      “大作家又创作了多少?”林熠珂脱掉练功服,脊骨随着身体的动作一下突出一下凹陷,汗珠顺着光滑的皮肤往下滴,许珝从包里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擦汗。
      “醉醺醺的沈榆被莫星扛起来,一路扬起的风吹的人儿晕晕乎乎的,他找了家五星级酒店,从钱夹里夹出一张黑金卡递给前台,‘双床房,楼顶罗曼蒂花园那间。’,莫星的语气淡淡的,带着浓郁的薄荷味,清冷和几丝玩味夹在语气里,‘好的,莫少,需要给您换成茉莉花吗?’,这家酒店莫星经常来,莫星冷冷的点点头,换了个轻松的姿势把沈榆抱着……”许珝声情并茂的念着,林熠珂听得面红耳赤,脑子里意乱情迷,他真的听不了一点。
      "行了行了,别念了,我还不想升华的太早,你过来我给你压一下,提前体验一下沈榆的快乐?"
      "不不不,我明天还要跟别人谈合作呢,有个大ip,把luo娃卖给我,我设计服道化,落尘发售。"
      "哎,大艺术家的工作太复杂了,又写小h书又搞设计,你不累么?"
      许珝炸毛:"才不是小h书!是现实与想象的萃取物!是天赐佳品!"
      林熠珂点点头,默认了他的萃取物跟佳品。
      "林老师,下课了?我中午在楼下轻食餐厅充了个值,3000送600,挺划算,我请你。"隔壁街舞班下课,程沐只穿了件黑色背心,宽宽松松的工装裤,还戴个白色鸭舌帽。
      "好啊。"林熠珂一口答应下来,他觉得同事之间这样的来往不算过分。
      程沐从许珝手里接过林熠珂,林熠珂摆摆手示意不用扶,凭着对方轻微的呼吸声跟着对方,盲人耳聪诚不欺人。
      许珝愣在原地茫然,就…走了?
      于是他摁下另一部电梯,没想到跟林熠珂同时出电梯。
      "是许珝吗?你先回家,我一会就回去。"
      许栩没有说话。
      "不是吗?我以为是,程老师,走吧。"
      程沐也默认了不是许珝。
      "好,小心台阶。"
      舞蹈教室在五楼,底下都是搞儿童艺术的,林熠珂已经来这儿教一年舞了,哪儿电梯哪儿台阶他清楚得很。
      林熠珂,我诅咒你胖2斤!许珝在心里呐喊。
      20岁的小孩一肚子气回家,他也没理由阻拦林熠珂,只能干生气,空荡荡的大别墅一个人都没有,怪凄凉的。
      【母后娘娘】
      母后娘娘~:糖糖下课了吧?你回家给他用滚珠按一下,记得往盒子里加冰块,一档就好了。
      珝愿星:他跟同事出去吃饭了,现在你儿子我一个人在家,刚进家门准备弄碗面条,放生食蛋跟海苔碎。
      母后娘娘~:那个程老师吗?
      珝愿星:嗯,那个无脑肌肉男。
      母后娘娘~:羡慕了?糖糖都24了,该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而不是成天绕着你这个小屁孩转,妈过两天回来给你带好玩儿的。
      珝愿星:好耶!
      许珝倒在沙发上,期待着明天的ip合作,复古蒸汽系列的拟交通工具娃娃,他爱玩这种创作,比写小说玩的好多了。
      另一边,餐厅,桌上一堆红红绿绿紫紫粉粉白白黄黄的餐品,环境优雅,绿意盎然。
      程沐:"下个月的汇报演出你们班小毛毛跳什么?"
      林熠珂叉了一颗红艳艳的小番茄:"跳外婆桥,情景加蒲扇。"
      程沐:"挺好,我还没开始排,789狗都嫌,还是毛毛班听话。"
      林熠珂秒速否认,才不乖。
      服务生撤走空盘,端来两份草莓蒟蒻布丁,说是会员礼物。
      程沐:"你不吃甜的?"
      林熠珂:"中国舞老师的基本原则,控糖少油。"
      程沐:"真不容易,哎,我给你夹,你夹的都是一种菜。"
      平时跟许珝出去,那小孩尽职尽责地每种菜都夹他碗里,程沐大直男什么也不懂,这是他第三次约林熠珂,头两次都不是上餐馆,一人一份那种小店。
      林熠珂不好意思,把碗往前送了送。
      程沐:"林老师有对象没?"
      林熠珂摇摇头,谁会要一瞎子当累赘。
      程沐心知肚明,哦了一声,给林熠珂叉了一块嫩绿的猕猴桃。
      后面程沐非说开车送林熠珂回家,林熠珂拒绝不了,坐进迈巴赫的副驾。
      程沐:"新车,你是第一个上我车的,我爸妈都没进来过。"
      林熠珂如坐针毡,一路少言少语。
      许珝从卧室窗户看到迈巴赫朝别墅开过来,再看林熠珂被程沐扶着走出副驾,最后林熠珂在庭院门口摁门铃,再就是别墅内门铃悠扬响起。
      许珝跑下楼开门,把林熠珂从外面接进来,"按摩仪弄好了,吃的开心吗?"
      "还行,我吃不了多少,你吃了没?"
      "吃了,麻辣烫加小火锅,看电视呢,千与千寻。"
      许珝把银白色按摩仪捏在手里,跟笔一样前面是银色滚珠,里面放了冰块,凉凉的一下就适应了。
      "林熠珂,你睫毛好长啊。"
      "是吗?"
      林熠珂抬手要摸,被许珝拦住:"别乱动,老实点。"
      “冰…这是什么东西?没用过…”之前许珝给他按摩都是用手指或者小冰袋,许梦渊从国外寄了这个按摩仪,林熠珂抗拒,他后知后觉许珝要残害他的眼睛。
      “按摩仪,给小瞎子专用的,别怕,呼~小瞎子怎么总一惊一乍的。”许珝把林熠珂放倒在沙发上,铺着羊绒毯的真皮沙发躺上去软软的,他经常缩在沙发里搞设计,说是可以打开任督二脉。
      俗一点来说就是可以随时躺下休息,工作小憩两不误。
      “你买的?你生气了?我给你开开胯补偿好不好?这样你明天走出去气场两米八。”林熠珂乖顺的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小滚珠在眼周慢慢游走。
      许珝趴在林熠珂身上,使劲地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又吃的沙拉?加油醋汁了?那街舞老师也吃沙拉?真为难他了。”
      “你吃醋了?怎么,沈榆和莫星给你生产大队的压力了?”林熠珂笑许珝,人儿两只手在他身上乱抓,真丝衬衫弄得皱巴巴的,闹了好久他们才停。
      “林熠珂你闭嘴!”许珝恼羞成怒,把按摩仪开了二档就往人儿眼睛上捅,林熠珂一声惨叫,许珝被吓了一跳,意识到做错事了。
      林熠珂捂着眼睛痛呼,按摩仪一档放在眼周已经很不舒服了,二档简直就像电棒在眼睛旁边杵着突突疼。
      许珝把按摩仪关掉,赶紧扒拉开人儿的手检查,眼圈红了,有点肿,他拉开冰柜挑了两小块小一点的冰用纱布包着轻轻地放在林熠珂的眼睛上。
      林熠珂扬起嘴角,他现在特别想看许珝着急忙慌的模样,倒是没有在意发肿的眼睛。
      “你怕了?”
      “我怕一脚踏进监狱。”
      许珝坐在他边上,把平板抱起来看邮箱,工作室那边发的邮件被几条广告挡住了,他庆幸往后翻了几页,不然就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是盲盒稿审核通过的消息,老搭档【方糖工作室】做宣传图,图透已经发布微博了,除了明天的签约仪式,许珝出卖色相还给自己揽了个新活儿。
      许珝加了方糖那边新任主理人的微信,没过多久对方就通过了好友申请。
      【方糖––孟苒然】
      方糖––孟苒然:许老师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撩到金主爸爸了呜呜呜~
      珝愿星:呜呜呜呜你好!我这是不是算真的撩到金主了?我看到你们已经读阅了邮件,这一季潮玩的主题是花落四季愿,我觉得挺贴的。
      方糖––孟苒然:嗯嗯嗯嗯嗯嗯疯狂认同,这一季的盲盒绝对卖爆款!之前跟许老师交接的甜心儿老师目前抽不开身管理盲盒这边的事,所以由我来接任之后的事务。
      珝愿星:okk!那麻烦你们了,这一季盲盒我设计了两款隐藏,加上现在图透也公开了,微博的转评赞基本都是保持期待值的。
      方糖––孟苒然:好的,感谢许老师对我们的认可,图透我们会在正式公开以前持续带流量带top更新的,许老师放心。
      珝愿星:辛苦了~
      许珝放下手机,把有关内容截图打包成压缩包发给许梦渊,他已经乐开了花,甚至想拉个炮过来放,林熠珂只感觉到沙发在不停的动,不知道许珝为什么这么高兴。
      他砸着嘴问许珝要温水喝,许珝随手倒了一杯凉水递给林熠珂,“温水。”
      “啊?哦,我去厨房拿,你躺一会儿,免得明天眼睛肿了。”许珝抱着平板走进厨房,兴高采烈的打开玻璃罐子拿了两颗冰糖含进嘴里,烧水壶里没有水了,许珝接了冷水烧。
      哼着小曲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草莓汁,对着空气干了杯,最后一饮而尽,特别豪迈。
      草莓汁融化了冰糖,甜到发腻的口感氤氲在嘴里,许珝转了个圈儿倒在贵妃椅上,对着林熠珂傻笑。
      “这么高兴?中彩票了?”林熠珂把冰块拿起来捏在手里,坐起身子在沙发上压腿,还真是职业病缠身,许珝端着杯子出来的时候,林熠珂在开横叉。
      两条腿笔直的贴着沙发,一前一后,腰也挺得直直的,两只手向上延伸捏着兰花指,夹着耳朵还在往后延伸。
      许珝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他看着林熠珂,人儿拧身侧下一边身子,他惊叹出声,眼前人的身子贴着腿,就像晾衣夹关紧的状态,手还在往前延伸。
      空气安静了五秒,林熠珂坐起身子,拧身,压向另外一边,虽说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但是今天的许珝,格外的想惊叹。
      “必须拉炮!糖糖糖糖糖糖糖糖~我跟你说,双喜临门,之前不是跟你说,我长期签约合作的潮玩工作室方糖,下一季的盲盒还是我来做!谁懂啊!!泼天的好运真的眷顾我了!主要是方糖是我妈公司旗下独立品牌,但是,我保证没有一点水分,绝不压榨。”许珝把温水喂给他,林熠珂扬起嘴角笑了笑,说了句恭喜就收了腿去浴室。
      电话在林熠珂关上浴室门的时候响了,许珝在沙发上蛄蛹了半天才接起电话,“喂,honey,我跟你爸明天回国,请好好享受你们独处的最后一个晚上。”
      “爸不是把机票信息发群里了,我们已经做好了九点上床明天六点半准时到机场接机的准备了,保证早睡早起不迟到。”许珝就会耍嘴皮子,许梦渊轻笑了两声,身边的男人吻她的声音都被收进了听筒。
      “爸!!!”
      “sugar呢?”
      “在洗澡,你为什么不问许珝呢?每次都是先问林熠珂,我才是你们亲生的。”
      “生气了?蜂蜜罐子怎么这么容易炸,黏黏糊糊的,行了,倒时差呢,明天不是还要签合同,你想表演动物园里熊猫出逃?”
      “是熊猫也是最大只的。”
      许珝挂了电话,把林熠珂的睡衣拿进浴室,好一副美人儿沐浴图,许珝抱着睡衣不知进退。
      "你把衣服放洗手台就行了,别总黏在里面不出去,你,你看得见。"林熠珂拿毛巾擦把腿遮起来,迟迟没听到出去的脚步声。
      "我怕你把衣服穿倒了,快快快又不是第一次了,嗳嗳嗳,扣子扣歪了,皱巴巴的,别着急啊许老师。"
      许珝说完就被林熠珂一把推出去,一屁股跌地毯上坐着。
      "以后不要进来了。"
      "神经病,你谈恋爱了?我偏要进来了,我怕你摔了!"许珝坐在地上抱着手生闷气。
      林熠珂穿好睡衣出来,许珝站起身,嘀咕了一句新衣服还挺合适。
      "谢谢。"
      "谢什么,一家人,你快上来,我要睡觉了。"
      林熠珂顺着他的意思掀开被子上床,许珝乐的一蹦就跌床上坐着,"嘿嘿,林老师,你趴着,我给你拉背。"
      "好。"
      林熠珂趴在床上,许珝乐颠颠地坐他背上,把人儿的两只手反扣挂自己脖子上,用力把他往上带。
      "哈~慢点…你急什么。"
      "我着急睡觉啊许老师,今天有什么奖励?"
      "水果糖,菠萝味。"
      "好耶!"
      许珝拉了几下就不想动了,倒在床上蛄蛹蛄蛹,直到把空调被裹身上,跟烤肠面包卷似的。
      林熠珂也睡下,而后被许珝一把抱住,不一会儿就听到怀里清晰均匀的呼吸声,许珝睡着了就老实,一动不动地抱着林熠珂,他扬言说林熠珂抱着比任何一个睡宠玩偶都舒服。
      一大早天刚亮,两人就出发去江城机场,许珝穿着宽松的奶黄色短袖衬衫搭绀色元气五分裤,裤子口袋挂了一串萌粒当装饰,挂在穿着一身青色舞服的林熠珂身上,人来人往叫人看的驻足不前。
      许梦渊:"好困啊,这一趟总算把工作闭合了,得有小半年不用来了吧。"
      许瑥:"嗯,后面的事交给助理了,他们能完成,把包包给我。"
      许梦渊把挎包挂许瑥肩膀上,栗色卷发被阳光蒙上浅金色。
      "怎么还没出来,林熠珂,那儿有两个小孩打架,被爸爸一手一个拎到垃圾桶上坐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珝笑的没心没肺,两小孩一脸懵的模样许珝一边回味一边傻笑。
      "笨蛋,别贴着我笑。"
      "笑什么这么高兴?"许梦渊摘下墨镜出现在许珝面前。
      "妈!爸!"
      许珝越笑越开,这回笑的喉咙都要露出来,张开手抱住许梦渊跟许瑥。
      许瑥大手揉了一把许珝的头发。
      "妈,爸,欢迎回来。"林熠珂立在原地不敢动,他总跟着许家来机场,但来的次数不算太多,他还记不住机场的地形,毕竟每回许珝带他等待或者送机的出入口都不一样。
      "sugar,来,抱一个。"许瑥把俩儿子一起抱着,林熠珂闻到了很浓的古龙水的味道。
      "妈,你不在林熠珂总欺负我,坏透了。"
      "你这个弟弟没当好呗,烦人,一回来就听你告状,糖糖,你怎么弟弟了?"
      "洗澡不让他进来。"林熠珂实话实说。
      许梦渊一巴掌让许珝弹出去三米远。
      "笨蛋弟弟,你当还跟15岁一样啊,那时候糖糖刚来,让你多照顾照顾,现在都这么熟了,你门口守着就行。"
      许珝捂着脑袋,躲在许瑥后面。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许梦渊冷静下来,好像,好像真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放过你,小傻子一样,成天也不知道乐什么,糖糖,你眼睛怎么红了?"
      "他生气,按摩仪开二档了。"林熠珂梅开二度。
      沈梦渊炸毛:"别跟傻弟弟计较,回家妈给你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不对?"
      林熠珂笑了一下,把伸缩盲杖打开,靠着机场的玻璃窗慢慢走,腰背挺的笔直,脖颈纤长,许珝总说他只要站在那儿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跳舞的。
      许梦渊的中国助理开车来接一家人回别墅,许珝一路上小嘴叭叭叭就没停过,时不时吧啦两句对林熠珂的"不满"。
      小助理都调笑说小少爷真活泼开朗。
      许瑥问:"sugar,今天有课吗?"
      林熠珂:"有,下个月汇演,要排节目。"
      许瑥:"好,那改天吧,一个外国朋友在江城天地开了一家甜品店,带你们去给他捧个场,是这么用的对吧?"
      "哇!小蛋糕!可林熠珂不吃甜食。"许珝坐在后座晃着腿。
      "我知道,他们家有酸奶蛋糕,不另外放糖。"
      "送我到地铁站就好了,我坐地铁,林熠珂,我谈完就去教室找你。"
      "好,来的时候别带吃的,有家长投诉教室有味道。"
      "哇这么苛刻,他没投诉你吧?哎,就C口,C口就行了,爸妈,林熠珂,我走了啊。"许珝拉开SUV的车门蹦下车,哼着千与千寻的主题曲消失在地铁站入口。
      到了对方公司,一个短发女人在大厅等着他,是合作方的负责人。
      许珝:"吴总好,我是许珝。"
      吴总:"你好你好,这么年轻,年轻有为啊。"
      公司到处都是ip的大画报跟浮雕,整体是跃动的马卡龙彩色系,串灯闪闪发光,投影与自然光交相呼应。
      许珝:"过奖了,玩儿出名堂了。"
      吴总:"谦虚,进来吧,喝什么?"
      开放式的空间,软装镭射跟碎片化的设计理念,硬装整体光滑的不锈钢工艺反光板,许珝坐在球形沙发上,点了一杯鲜榨果汁。
      吴总:"这是公司的新品,一共五款娃娃,代表着火车、飞机、脚踏车、轮船跟公交车,我们需要你给他们设计服装。"
      吴总把样娃拿给许珝看,灵性的表情,松弛感的妆造,再搭配沉稳的配色,把许珝拿捏的稳稳的。
      许珝的眼睛亮了:"你们心里有想法吗?"
      吴总:"希望许老师让我们大开眼界。"
      许珝:"行,接了,初稿下月17号给你。"
      吴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娃娃你可以拿走,这是合作的合同跟保密协议,你签一下。"
      许珝的心脏狂跳,前所未有的新鲜感,他脑海里蹦出一个又一个想法,他签了字,吴总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又礼貌交谈了两句题外话,起身送许珝离开。
      许珝一路前跳步蹦到地铁站,萌粒在大腿前甩来甩去。
      舞蹈教室里,林熠珂在教舞蹈动作,小汤圆们目不转睛已经跃跃欲试,竹板凳在教室中间摆成三排,一排五个小汤圆。
      "第一个动作侧坐,音乐开始起身转向正面,屈膝展开手臂,手臂弯曲别绷着,身体斜45度,带表情。"
      林熠珂在眼睛上蒙了一条青色缎带,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只要跳舞他就遮起来。
      “暧!林老师!昨天我们家那个鬼在家里把脚折了,第二排最中间那个爹,脚上有绷带,您今天别罚他青蛙趴啊,罚开横叉,昨天晚上试过了,能开。”咚的一声响,舞蹈教室的门被推开了,林熠珂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小汤圆的委屈求饶。
      “露娜是吗?她能跳吗?今天的舞强度不大,但是对四肢的柔韧度和身段有要求,她可以坐在旁边边拉伸边听课,等伤好了再给她单独扒一下,她学习能力很强的。”林熠珂扶着把杆,侧身把腿抬起放在把杆上,上身往前延伸慢慢往下放,林熠珂不放过任何练功的机会,他享受每一个身体拉伸的瞬间。
      “她在家里也闹挺啊,您把她放最后一排,回家我给她投屏,她自己学着跳,下节课给她指一下标准动作,辛苦了啊林老师,我都怀疑这是一场蓄意作案。”女人笑起来,露娜扯着嗓子反驳,连带着身边的小汤圆们开始嬉笑,林熠珂也轻松的笑起来。
      “好,那露娜今天在后面一排跳,下堂课在回归第二排C位。”女人走后,林熠珂放下腿回筋,他站在落地镜前,把音乐打开,摇到外婆桥的旋律耳熟能详,好几个小汤圆能跟着唱,课堂氛围很丰富。
      “熠熠老师!许珝又来了!哇!哇!娃哈哈!”/“熠熠老师!开,开门!开,开门!”/“许老师!我来了!我来开门!”/“熠熠老师!停!要撞到小椅子了!”
      林熠珂被突如其来的躁动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哪里在上课的时候碰到个这样的场景,小汤圆在竹凳子间穿梭疯跑,摇着蒲扇当魔法棒嘴里还念着咒语。
      林老师,猝!
      “哎,我的气场不止两米八啊!是你们许珝哥哥的魅力还是娃哈哈的诱惑力?快!跳给我看看,跳好了人手一瓶娃哈哈,畅饮,没跳好惹你们林老师生气了,小屁股贴着镜子劈腿啊。”许珝乐颠颠的跑向林熠珂,张开手抱住他,阳光,少年,风吹动树影落下的阴凉,又一副良辰美景。
      小汤圆们被一瓶娃哈哈收买了,催促着林熠珂赶紧开音乐跳舞,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许珝听醉了,这首歌他小时候在摇篮里经常听许梦渊唱。
      竹板凳,蒲扇,青白色的舞服,迎着音乐,小肉腿小肉手努力摆出最好看的动作,许珝跟在后面盘腿坐着,跟着音乐左右摆头,脸上是享受的表情。
      “许珝,你比露娜更闹,这么快就谈完了?对方没有被你放荡不羁的形象吓到?”林熠珂顺着把杆摸到舞蹈教室后面,脚尖一点一点的试探着,直到脚腕被捉住他才停下。
      “很顺利,我在地铁上画了线稿,如果你能看见你一定会喜欢的。”许珝还在跟着音乐晃身子,林熠珂慢慢蹲下身子找到他的位置,他摸到了许珝左右晃动的身子,指尖回缩了一下。
      “我喜欢有什么用,得要甲方喜欢才行,你在跟着跳舞?”林熠珂扶着许珝的肩膀,一只手给他摆了几个短剧里的定格姿势,许珝羞红了脸,他哪里是跳中国舞的料。
      “林糖糖!你非礼我!”许珝故意大喊出声,林熠珂堵住他的嘴,他才得以从林熠珂的手下逃走。
      “又想回家告状了是吧?”林熠珂站起身,走到小汤圆们中间,一个一个的调整重要组合的姿势,调整完以后挠挠痒痒肉做‘回礼’。
      许珝拿出数位板,把草稿图打开,他用蒸汽朋克的元素画了一套铁皮汽车元素的lolita,整体灰铜色调,上身是随意画的蕾丝边缀成的领口一直延伸到后腰,薄纱的质感他特意标注了,裙摆是lolita最经典的伞状,前段够长,有一条棕褐色的蝴蝶结拖尾。
      旋转轴,齿轮,操纵杆,升降台,许珝在英国见过这样的蒸汽汽车,他翻看着朋友圈里拍摄的图片,采样了一些可以作为裙身装饰的小零件。
      “许珝哥哥跳完了!”/“许珝哥哥你看了窝跳舞吗?”/“许珝哥哥!娃哈哈!娃哈哈!”/“熠熠哥哥,许珝哥哥不理人啊~”
      林熠珂叹了口气,把刚刚给小汤圆们录的视频放在大屏幕上给她们直面自己的舞步,小孩子有灵性,看着林熠珂的表情变化,真神,她们林老师看不见都知道她们跳的不行。
      几个有自知之明的主动提出再跳一遍,许珝在众人打call似的喊再来一遍再来一遍,以为是他家林熠珂表演了,吃瓜似的抬起头。
      对上的是林熠珂幽怨的视线,他也跟着僵了僵动作正经的挺胸抬头坐好,小汤圆们更是不得了,一个个像雕塑似的坐在竹凳子上,刚刚到处乱挥的蒲扇此刻都乖巧的放在大腿上,就连角度都一样。
      “再来一遍,3、2、1走…背挺直,手打开,兰花指翘起来,绷脚尖……许老师,帮我看一下有没有人偷懒,偷懒的没有娃哈哈,没有偷懒的除了这节课的娃哈哈,还有下节课的大白兔。”林熠珂在小汤圆之间穿梭,一个一个的感受动作,小汤圆们扬着手昂着胸跳着,意外的动作整齐划一,真像那原视频里走出来的。
      许珝偷偷拍了一张林熠珂给小汤圆摆姿势的照片,这一回他记得关声音了。
      顺利的喝上了娃哈哈,许珝放下数位板凑到林熠珂跟前,他留了一瓶放在荷包里捂着,林熠珂不喝凉的,“小朋友有的,你也有,我给你戳开啊。”
      “我不喝娃哈哈,幼稚。”
      “哪里幼稚了,你喝嘛~”
      “你松手!疼!”
      "你喝不喝喝不喝喝不喝,啊!!林老师你喝一口我帮你实现一个愿望。"许珝把娃哈哈戳林熠珂唇边,人儿吸了一小口,很甜。
      "愿望。"
      "作数,不限时间不限地点,我能做到也做,不能做到也做,上刀山下火海就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你夏天要吃新鲜草莓,冬天要吃现摘西瓜,只要你能想到的我都能实现。"许珝一口气说了很多根本不可能从林熠珂嘴里说出来的愿望。
      林熠珂叹了一口气,把黏在身上的"膏药"撕下来托起,放在教室最后面角落:"我的愿望,你能老老实实在这里坐到下课,还有四十分钟。"
      许珝哦了一声,吸了一口娃哈哈,数位板上不知道被谁画了两个土豆人。
      "谁在板子上画了两个土豆人!林老师!土豆人!"许珝把数位板抱在怀里,一脸马上世界末日马上到了的表情。
      林熠珂揉了揉耳朵:"谁刚刚去了后面,自己拿砖开叉,叠三块砖。"
      两个扎丸子头的小汤圆眼泪汪汪的,"熠熠老师!窝,窝们错惹!错惹!不压不压不压。"
      林熠珂耳根子软,"下回不许了,许珝哥哥的画很重要,是他的工作。"
      "叽道叽道,叽道了,我们去擦掉。"
      "别来了,还好没合并图层,合并了自己负荆请罪去。"许珝哭笑不得。
      "坐回椅子以后快速身子前倾往前摊手,斜下方,别跟过年讨红包似的,不好看也不礼貌。"
      小汤圆哪知道什么过年什么红包,只觉得好玩,笑起来咯咯的。
      "手伸长,肩膀放松,想象前面放着喜欢的玩具。"
      小团子动作划一,林熠珂从他们面前走过去,要他们用力戳他的腿,没有力气就是手没伸长没用力。
      "晃腿云手做流畅,后面晃扇子手也不能松,伸直,再举高高,扇子立起来。"
      林熠珂手里晃着蒲扇,优雅地跳着。
      许珝抬眸,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正好看到一个蒲扇遮脸再快速探头的俏皮动作,紧接着就是换队形。
      许珝在后边直拍手,他觉得林熠珂跳那个动作太可爱了。
      "珝珝老斯,我们跳的不好看嘛?"露娜永远是显眼包。
      "你们,比熠熠老斯差远了,再多练练,我看到隔壁街舞的哥哥姐姐跳的可帅了。"
      "别听他的,我们中国舞班的小宝宝跳的最好看,我们站在台上笑起来就赢了,加油。"林熠珂是懂哄孩子的。
      上午班的家长接走孩子,下午班的家长带孩子陆续来了,许珝躺在地板上面对着镜子,被林熠珂把腿拉起来竖着贴镜子上。
      "啊!啊!我不要!林熠珂!林熠珂!我不要!"许珝扭的跟被山寨大王抢亲的小娇妻似的,连叫带抓。
      "不能白蹭空调,对吧?"
      "我不来了,不来了,我要走了。"许珝看着自己的裤子滑的整条腿露在空气里,"林熠珂,你松开我!救命!!!!"
      然后我们许少爷的腿离地八百里就猝在林熠珂脚边,"林熠珂,你欺负我。"
      "你先欺负我的。"
      下午班的小孩年纪大点,林熠珂也只是帮其他老师带课,帮别人老师把后面半截舞带他们扒了一遍就下课了。
      "许珝,下课了,还在画?"
      许珝扭过身子不理他,嘴巴噘着让林熠珂猜。
      "走,去吃麻辣烫?"
      "不要。"
      "火锅粉?"
      "不要。"
      "回家吧,爸妈等我们回家吃饭。"
      许珝扶着镜子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抱着数位板推开玻璃门。
      林熠珂关了空调一把抱起他。
      "弟弟…"
      "小瞎子自不量力,放我下来。"
      "那你说你怎么了?"
      "小鸡疼。"
      林熠珂脸很快红了一片。
      "我…咳,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许珝:"挂什么科?"
      林熠珂:"男,男科?"
      许珝:"好讨厌啊林熠珂,撕裂了都要。"
      两人打出租车回家,许梦渊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她长的漂亮,手艺好,许瑥纯纯外国人为了她的饭抛弃吃了三十多年的西餐。
      “honey,suger,快洗手吃饭,今天晚上有蒜蓉粉丝蒸扇贝,从爷爷家旁边那个大超市空运过来的扇贝,个头超级大。”许瑥从塑料盆里提了两只新鲜扇贝出来,许珝马上凑过去看,扇贝开开合合吐着泡泡,人儿把林熠珂的手放在扇贝的嘴巴前边。
      “帮我试试它咬人不,哇噻!有珍珠!”许珝看着扇贝嘴里闪过一丝银白色的光,惊叫着把扇贝徒手打开,“发财了发财了!”
      “suger,别理笨蛋,洗手吃饭啊,要是有珍珠,人家早就取出来打磨成项链了,还等他发现。”许梦渊带林熠珂洗了手,许珝如视珍宝的捧着扇贝,虔诚的道了歉。
      “honey,过来吃饭,再不吃你的那碗酸奶碗要被princess尝完了。”许瑥从许梦渊手上把他宝贝的熊脑袋的陶瓷碗夺过来,许珝大叫一声马上冲过来惋惜的看着吃掉了大草莓的酸奶碗。
      “suger,坐这儿啊,挨着爸爸坐。”许瑥对林熠珂就像对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刚刚来家里那会儿,林熠珂看不见,在家里不敢动,许珝把他扶到哪儿他就杵在哪儿。
      许瑥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他请装修师傅给家里所有的木材和玻璃台面都装上了防磕碰的泡沫条,把家里摆的造型精致的家具都收进了仓库,所以在林熠珂来许家以后,家里好多地方都空落落的,基本都是铺着羊毛垫装饰。
      林熠珂坐在许瑥指着的椅子上,许珝把扇贝放在玻璃旋转台上占位置,许梦渊把玻璃台转了个圈,把扇贝转到林熠珂对面,“suger,许珝不愿意跟你坐,他把那镇座之宝放你对面去了。”
      许瑥噗的一声笑出声,给许珝重新添了几颗大草莓。
      “他拿的什么东西?”林熠珂明知故问,隔老远就闻见扇贝的腥味儿了,许珝大步走过去把扇贝拿起来,爱抚着粗糙还掉皮的外壳。
      “honey!你在做什么!扇贝先生不喜欢你这样搓他的壳!suger,快拦一拦他!”许瑥惊呼,他阻拦不了他儿子这么邪门的癖好,但是他是真的接受不了有人把海鲜如视珍宝。
      “许珝!明天来舞蹈教室,给你扒一段舞上台。”林熠珂笑了,他不用看都知道许珝现在肯定是一脸哀怨的看着他,眼睛还湿漉漉的。
      许珝小鸡疼,现在还疼,他刚特意回房换了一条白色纯棉的,林熠珂心虚的咳了一声,顺着桌边儿摸到许珝,人儿赌气似的把手一甩。
      “行啊,林老师,求之不得。”许珝咬着牙,每一个音都咬的很重,恨不得要把林熠珂咬碎那种。
      “闹脾气了?火药味怎么这么浓?honey,你又惹suger了?”许梦渊把许珝拉开,两只手压着人儿往椅子上坐,林熠珂被许珝弄得又不敢动了。
      “你问他啊,我没有说话的权利。”许珝低着头不做声,林熠珂战术性从口袋里摸小玩意儿哄他,毕竟伤了人家的宝贝。
      一只能在地上跳的小黄鸡,嘴巴还能一张一合的唱歌,拔萝卜、小兔子乖乖、上学歌…
      许珝看着林熠珂手上的丑东西,嘴角抽抽,努力憋笑保持委屈人设。
      “suger?到底怎么了?你说说,我们这刚回来就看你俩一个板着脸一个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垮着脸。”许梦渊边说边把菜摆出来,许瑥帮着倒果汁煮火锅小菜。
      “他/我把他/我小鸡弄疼了。”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许梦渊倒果汁的手松了松,差点掀摊子,脑子里飞速旋转刚刚的话,她!俩儿子!小鸡!弄疼了?
      “suger,弟弟还小啊,你这样…嘿嘿…跟妈说说呗,进展到哪一步了?”许瑥是土生土长英国人,思维比较开放,他不介意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
      大学的时候过来武汉大学交流,毕业以后义无反顾的选择在武汉长期发展,后来在黄鹤楼的国风节上和许梦渊一见钟情,半年以后就有了许珝。
      许珝噘着嘴,抱着手,弓着身子,脚尖有节奏的点着,他让许瑥猜,许梦渊打开抖音,正好是时下最流行的短视频的bgm。
      笑疯了,许珝绷不住了,直接破功,一双蓝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小卷毛也跟着乐呵的幅度一晃一晃的。
      “我给他拉伸,然后他闹,挠我抓我还咬我,我手松了一下,他脚没有贴紧镜子,往旁边打开了,扯到了小鸡。”林熠珂也被自己说笑了,把许珝光荣战损的事情经过说得画面感铺满。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princess和我也救不了你们。”许瑥叹了一口气,毕恭毕敬的做了请入座的手势,许珝挤着林熠珂往椅子上坐。
      还给伤残的扇贝让了位置。
      最后,酒足饭饱,扇贝肉也被小瞎子蘸醋吞进了肚子,许珝一脸惋惜,双手合十又虔诚的道了歉。
      "扇贝壳,明天拿去外面打磨,给你做个笔搭子,省的为了数位笔换新的数位板,然后甲方突然要稿,一口气打开10个板子跟什么瘾犯了一样疯狂找稿。"
      许梦渊说的这现象在许家不知道出现多少次,许珝喜欢丢东西,大到外衣帽子小到手机袜子笔,如果办个展览,他能办个遗失物品展。
      "怎么这样啊,还是不是一家人了,就你们会笑人。"许珝把碗盘放进厨房,"我来洗吧,林老师,帮我打下手好不好?"
      "来了。"
      林熠珂摸索着把装沙拉的盘子叠在一起,紧紧端着走到厨房,跟准备出去收捡杯子的许珝撞到一块儿。
      "小心。"许珝接住怼自己肚子上的盘子,一只手搂住林熠珂的腰。
      "你,松手。"
      "又不是第一次摸,那些小汤圆摸挺好,为什么我摸就不行,我就摸我就摸我就摸,你别躲,我给你摸一层皮下来,嘿嘿…嗷!林熠珂你开不起玩笑!"
      厨房乒乓响,许梦渊咬着一根燕麦硬饼干看大戏。
      许瑥:"princess,真的不进去劝架?"
      许梦渊扬了扬手机屏幕,拨号盘上已经摁了120三个数字。
      许瑥竖起大拇指。
      水龙头打开,许珝流了一身汗,掬了一捧水在脸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熠珂。
      "洗洁精冲干净,当心中毒。"
      "洗三遍了都,亮的发光,喏,拿稳了。"许珝把湿漉漉的盘子递给林熠珂。
      林熠珂接过以后用干擦布把盘子擦干净,小瞎子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林老师,程沐人怎么样?"
      "挺温柔的,虽然教街舞,但不像别的街舞老师一样给人很强的距离感,还挺不错的,嗯,在单位他挺照顾我的。"
      "哦,你对他的好感度等级高还是对我的好感度等级高,别瞎想啊,我说的是以朋友的身份。"
      "不能比,他是同事你是家人。"
      许珝现在要是孔雀他得开屏,家人这两个字沉甸甸的。
      最后一个盘子放进消毒柜,许珝呼了一口气,许梦渊跟许瑥坐在沙发上看蜡笔小新。
      许珝一出去正好播放到野原新之助看了夜间频道,脸通红嘴巴圆圆的还发出鸣笛声,绕着茶桌一圈一圈走。
      "又看蜡笔小新,我也要一起看,挪挪挪挪,林熠珂,你也过来坐啊。"
      许珝把许瑥往外挤了挤,林熠珂不爱看电视,他觉得干坐着很尴尬,他每天的娱乐时间就是听许珝念他的小h书。
      "我先回房间了,你们看吧。"
      许珝猛的弹起来,追上林熠珂的脚步,"那我跟你一块儿,林熠珂。"
      "你不看电视吗?"
      "不看了不看了,那集我都看12遍了。"
      回房间以后许珝打开灯,林熠珂洗完头发他借着里面还暖和脱了衣服进去。
      "林老师,我今天也洗头发。"
      "我自己吹头,你不着急。"
      每回林熠珂自己吹头发都把头发吹的乱糟糟,吹是吹干了,就是呆毛翘起,跟早晨刚起床似的。
      "别啊,你的托尼老师速速就来。"
      许珝湿着头发出来,给林熠珂吹头发的时候有一下没一下把自己的卷毛儿也吹干了,他搞不懂为什么混血不能混完全,他想要许瑥的金棕色头发,肯定特好看。
      等他吹完头发林熠珂低着头早睡着了,呼吸均匀,胸口平稳的起伏。
      "睡着了?不是吧,林老师今天准备偷懒?"
      许珝戳了戳林熠珂的脸,把人儿拉到枕头上盖了一床空调被。
      林熠珂翻了一个身对着他睡觉的方向。
      许珝半靠在床头,照惯例给他念故事,刚讲到野原新之助帮美伢跑腿林熠珂就醒了。
      "听过了,然后碰到饭团头,饭团头丢了钱,小新把找的零钱借给他。"
      "醒了啊,那讲麻薯大会?"
      "不要,听你写的小说。"
      "今天画稿,断更了,之前的你也说听腻了。"
      "现在不腻了。"
      不腻就是想听,想听就是不烦,不烦就是好感度升级,许珝心花怒放。
      一个星期以后吴总打电话给许珝问进度,许珝刚起坐在马桶上打哈欠,"吴总好,啊…草稿已经画完了,对,正准备发您邮箱,您把修改意见回复给我就行,对,五款都画完了,差不多都是4点以上,嗯,带道具,好,谢谢您,合作愉快。"
      许珝挂了电话,数位板上最后一个草稿刚刚出,白色衬衣,翻尖领,领尖一边齿轮跟船舵的刺绣,一边是金属吊坠,背带裙的背带一边可以拆卸,另一边设计成西装长袖,云朵衬裙,带发光条,开关藏腰上,底下是鸳鸯靴跟白色渔网袜,整体蓝白棕海洋配色。
      许珝很满意这套,重工5个点。
      "你掉马桶了?"
      "没没没,接了个电话,甲方妈妈问进度。"
      许珝推开门,看到林熠珂已经换好了衣服,今天是耀眼的黄蓝配色。
      "厕所给你了多少灵感?"
      "林!熠!珂!"
      “实话实说而已,明天正式演出,你来带舞,我在第一排中间领舞,策划方那边说必须16人集体舞,我们班还差一个小宝宝。”林熠珂把手机举到自己胸前,屏幕已经熄了,许珝笑出声,假装认真的看,然后没有刹住车,一脑袋砸手机上还把林熠珂撞得一踉跄。
      “许珝你!你在做什么?”林熠珂直接下了个腰,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扶住许珝,手机摔在地毯上,屏幕亮了,还被震开了锁。
      许珝低头一看,看见他的手机屏幕是一年前在英国伦敦塔桥附近拍的合照,两个人穿着一样的白色羽绒服,背后是许梦渊给他们设计的oc,许珝靠在林熠珂身上,没有骨头似的张开手迎着塔桥上落下的极光。
      “糖糖,你的手机壁纸和我一样!你怎么知道我用的这张做壁纸!”许珝忘记了自己被林熠珂扶着,转了个身想捡手机,嘎达一声,人儿疼得大呼小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踩到尖叫鸡了?啊的这么有规律,不跳爵士可惜了。”林熠珂摸索着把许珝拉稳坐在床上,耳边窸窣的痛哼声让他的心脏紧了紧,难道真的出事了!林熠珂抱着许珝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我屁股扭了!你别趁机非礼我!我胯骨扭了!林熠珂你赔我屁股!”许珝炸了,这回像炸毛的小猫咪,如果有尾巴,指定立的直直的。
      “你别动,趴着,我给你正骨,嘶…许珝你是狗吗?怎么动不动就上嘴!”一拉一扯,混乱中林熠珂扑到许珝身上,又是一声惨叫,许珝一只手捂着前面一只手捂着后面在床上滚着龇牙咧嘴。
      “我动不了了,抽筋了,林熠珂,抽筋了…半边屁股都是麻的…呜呜……”许珝是真的疼了,林熠珂把人儿强制性翻面趴在床上,两只手给他回胯捏腰,揉了好一会儿,许大少眯着眼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和不正常的温度把林熠珂吓了一跳。
      “许珝!许珝!许珝!醒醒……好烫,你身上好烫…”林熠珂摸到放在桌上的药箱,他看不见,根本不知道药箱里装着什么药,他也几乎很少生病,所以对药品一无所知。
      许珝只是浅睡眠,他被林熠珂扒拉药箱的动静闹得迷迷糊糊睁开眼,脑袋疼,骨缝疼,为了画这个稿子,他熬了好几个大夜,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五彩斑斓的黑,或者改十几版还是觉得出版最好看。
      “我没事儿,你去舞蹈教室吧,我一会儿叫陈叔送我过去,脑袋好疼…林熠珂,我不会是要死了吧?”许珝烧迷糊了,他看林熠珂都是四只眼睛两个脑袋,林熠珂像发现了黄金宝石一样冲过来,手上拿着一根体温计。
      “夹着,衣服打开,前天晚上让你把空调关上睡觉你非开一晚上,我晚上冻得发抖你大手一挥把被子扔地上了,昨天晚上说了不点外卖,为了庆祝还有最后一张稿子就结束了,怒吃一大桶巧克力柠檬冰淇淋还喝了两杯冰可乐,你就这么作践自己?”林熠珂知道作践这个词不合适,但想到许珝现在这副模样,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输出,他希望许珝长点记性。
      许珝大字躺在床上,拖着一只手往回收,捻着体温计夹在腋下,侧躺着让手臂和身体贴着,许大少的独特量体温方式。
      林熠珂在群里用语音转文字发了信息,很多家长都回复已经到了现场,许珝听着群里泛滥的语音,奶声奶气的喊着林老师快过来,他索性不量了,抽出体温计放回林熠珂手上的盒子里。
      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衣柜里挑了一套浅粉色搭奶白色的连体裤,随便抓了抓头发拉着林熠珂出门了,林熠珂给他拿了一双洞洞鞋,摸了半天才摸到许珝那双,上边有三丽鸥挂件的。
      许珝给他挑了一双白色练功外穿鞋,两个人挤在门口换好鞋飞快出门,运气好的很,一出门就碰着刚刚打点完公司事务的陈运。
      赶紧被招呼着上车去了比赛现场,一路上许珝被颠簸的吐了几次,林熠珂把毯子裹在人儿身上免得伤风受寒体温又飙升。
      “你怎么不让我在家休息?怎么不推辞一下?”许珝把毯子往他身上也搭了一点,林熠珂打了个喷嚏,陈运赶紧抽纸巾递给他。
      “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等会儿你去后台休息,彩排完了我过来找你就行了。”林熠珂又在群里发了消息,保证两点半能准时到场。
      许珝东摇西晃的坐在林熠珂旁边,一个急刹车,陈运气的摁下窗户冲外边发火,许珝一头扎进林熠珂怀里,好好好,弄拙成巧。
      半小时的路程,许珝像过了半辈子一样,最后车停在赛场门口,林熠珂赶紧把人儿拖下车往后台跑,一进去就被小汤圆们围攻。
      “熠熠老师!你来了!!”/“熠熠老师!熠熠老师!梳辫辫!”/“熠熠老师!妈妈揪头发好疼,要重新扎。”/“许珝哥哥!许珝哥哥!熠熠老师!熠熠老师!看!我穿介个裙子好看嘛!”
      许珝脑袋都要炸了,他找了个沙发坐下,一群小汤圆马上扑过来,像麦兜里的抢包山,场面特别震撼。
      林熠珂无奈,摸出荷包里的口哨吹了一声,小汤圆们马上排成舞蹈站位,两只手贴着裙缝,八字脚,挺胸抬头收腹,像八音盒上的芭蕾公主。
      “等一下我在哆米和柠檬中间,许珝哥哥在底下带你们跳,不,你们带许珝哥哥跳,他会在音乐里摆你们容易错的动作,剩下的你们一定要把每一个动作都延伸到位,我们中国舞班的小宝宝最棒了!加油!”林熠珂顺着摸了摸小汤圆的脑袋,最后掌心停在许珝脑袋上,压塌了小卷毛。
      "熠熠老师,我没有额外奖励吗?"
      "有,一会牵我上台。"
      "林老师,你来了,你们的节目在开场以后,我们街舞第5个节目,我可以帮你上台摆队形。"程沐今天穿的特别炫,红色牛仔无袖背心搭黑色机能风裤子,头发染了个粉色挑染。
      许珝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好意思,今天我是林老师的助理,你边儿去。"
      "林老师,我觉得我比你弟弟靠谱。"程沐没有甘拜下风。
      "程老师可以趁着前面的时间再带孩子们排练一下,效果会更好哦~"
      "好吧,那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说个屁,许珝揉了揉被颠的很疼的屁股,"林熠珂,他们在你身上找存在感吗?"
      "想什么,都是同事,你不许没礼貌,这个工作来之不易的。"
      许珝在心里嘁了一声,他等下就要许瑥把机构收购了,给落尘当个模特训练基地。
      "哦,开场节目是什么?"
      "是老师的舞蹈串烧,每个老师都出场,一分钟单so。"
      "那你怎么不去?"
      "我不是怕你疼晕了么。"
      许珝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他想看林熠珂单so,他在台下好发疯。
      "我不要紧,不疼了,在哪儿候场?"
      "舞台左边。"
      许珝拉着林熠珂的手,穿过拥挤的小汤圆大汤圆,挤到候场区域后就眼巴巴期待着。
      音乐响起,是首甜美青春泰语歌,一个穿的火辣的女老师踩着长靴出来,紧接着换成一首韩文女团歌,差不多的性感风格,第三个依旧是街舞爵士,七个流行舞老师出场以后灯光变的温润。
      林熠珂搭着程沐的手走出帷幕,眼睛上蒙着奶黄色的缎带,手肘处挂着同色系披帛。
      "林熠珂!我是你的狗!!!"许珝将双手拢在嘴巴前面,喊的大胆肆意,就像大明星的应援现场。
      林熠珂听到了,听的特别清楚,披帛差点绕手臂上没甩出去。
      "啊!!!!!甩我身上!!往我身上甩!!!"许珝越发不收敛,被保安下驱逐令才坐下来当乖宝宝。
      林熠珂跳完后程沐又上台把他牵下台。
      林熠珂:"许珝你是不是故意的?"
      许珝没有否认,"是啊,就是就是就是故意的,谁让你欺负我。"
      "那你也不能这样给我难堪吧。"林熠珂无奈笑。
      中国舞班的《外婆桥》第二个节目,主要是领导们体贴,担心林熠珂等久了在陌生环境会紧张,表演完就放轻松等最后的点评跟颁奖。
      许珝:"你别动,我上台把椅子摆好。"
      许珝抱着小椅子上台把椅子摆整齐,少年忙的汗涔涔的,背后脸上全是汗。
      小汤圆们穿着家长统一购买的服装上台,蓝色纱衣搭白色纱裙,蒲扇拿在左手整齐上台。
      林熠珂被许珝扶着上台,许珝自我满足他的精彩表现,在C位站定,林熠珂带小汤圆们弯腰谢谢众人来捧场。
      许珝在台下站着,朝小汤圆们摆摆手。
      机构每年都有汇演,林熠珂第一回参加,站在台上都能感受到台下的人声鼎沸,灯光落在身上是炽热的,他这会才反应过来,所有人从刚刚开始都在看他,有很多人。
      许珝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第一个节目是中国舞A班的宝贝们带来的外婆桥,小时候摇啊摇摇啊摇哄我们睡觉,长大后摇啊摇摇啊摇摇回童年摇回旧时斑斓的梦里。"
      主持人退场,音乐响起,哆米跟柠檬站在林熠珂旁边有点紧张,林熠珂看不到他们跳的什么样,但台下相机的"咔嚓"声足够让他知道演出顺利。
      还是那个遮脸探头的动作,许珝爆鸣,他哥怎么这么可爱!!
      他甚至忘记了林熠珂给他的任务。
      "他们老师是瞎子?"旁边一个老人推了推许珝。
      "怎么了?"
      "瞎子怎么教跳舞,能教好学生吗?"
      许珝捏了捏拳头,"这支舞是他自己排的,没有人帮忙。"
      老人啧了一声指指点点,一会说手的角度不一致,一会说表情僵硬,一会说偏台了一会说队形换的不顺畅。
      许珝停住手上的动作,一把夺过老人手里的手机。
      "不看就走。"
      "我孙女在台上。"
      许珝沉了一口气,体温烧的他没有理智,但他还是忍住了。
      最后林熠珂编了一个背对着斜坐,拧身回眸遮脸再探头钻出来的动作,小汤圆俏皮又甜美,掌声雷动,震撼四座。
      许珝憋着一肚子火气,他想知道是谁的爷爷说话这么不中听。
      林熠珂:"许珝,怎么样?跟在舞蹈室的效果一样吗?"
      许珝故意放大声音:"跳的太好了,小瞎子跳的太好了,真厉害我的小瞎子。"
      林熠珂:"许珝你干嘛啊,我…你干嘛啊。"
      许珝:"烧糊涂了呗。"
      小汤圆一听也乐了,扒着许珝要糖吃。
      程沐的节目第5个,街舞班的小孩戴着发带,女孩短裙男孩短裤,踩着运动鞋"哒哒哒"响。
      后边的节目许珝明令禁止林熠珂不许看,他现在只想让林熠珂从这里出去,许珝把他拉进后台的休息室,给他擦汗喂水,最后给他脱掉舞蹈服换上纯棉T恤,“林熠珂,你tm是不是对姓程的有意思?你对他有意思你就是告白啊,畏手畏脚的给别人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你tm装给谁看啊,嗯?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喜欢姓程的,你是同性恋!”
      许珝晕了,彻底晕了,他抱着林熠珂,嘴里念着难听的话,林熠珂把他抱在怀里,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发烧了,烧狠了,说胡话,许珝,醒醒,你刚刚表现得非常好。”
      林熠珂温柔的嗓音像淌下岩石滑过石壁的清泉,许珝朦胧的睁开眼,他哪里知道刚刚鬼喊鬼叫说了些什么屁话,“我刚刚说什么了?你眼睛怎么红了,我又弄你眼睛了?”
      “你说程老师喜欢我,咳咳,你说姓程的喜欢我,还说我在装……”林熠珂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发现许珝在吃醋,而且吃的很多。
      “没,我没说这种话,谁喜欢你跟我没关系。”许珝明显吃醋了,根本藏不住,林熠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许珝扶到沙发上坐着,摸索着倒了一杯水给他抿了两口。
      少年脸上爬上红晕,他已经烧糊涂了,他知道。
      门外几声吵闹把林熠珂吓到了,许珝又倒在沙发上哭天喊地,林熠珂慢慢往门边走,一推门就听见老人和年轻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骂骂咧咧掺着说和的声音。
      林熠珂往后退,突然,一双打手把他的领子死死揪住,紧接着老人恶狠狠的辱骂声传来,“我家小宝每天回来跟我说喜欢林老师,搞了半天林老师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凭什么过来教小朋友跳舞啊,嗤,自己都看不见自己跳的什么东西,有什么本事教孩子,配吗?”
      “暧,怎么这么说话呢,尊重一下老师行不行?来个人,把人带走。”
      “林老师挺好的,人家虽然看不见,但是人家跳舞的那水平是有目共睹的啊,你家孩子不愿意来可以不来,凭什么这样辱骂老师。”
      “残疾人怎么了,那缺了胳膊的弹钢琴断了腿的能打球,凭什么瞎了眼的不能跳舞了,这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看那残奥会,哪一个不是残疾人,哪一个不是经历过痛苦过来的,别把自己的口舌之快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之上,谁tm愿意瞎一辈子,谁不愿意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喜欢的人。”
      “我看这舞排的挺好,那小孩也跳的机灵,不是老师教得好那是你教得好啊?脑子有问题吧。”
      ……
      林熠珂崩溃了,他都不知道那些人在哪里,只知道有些声音近有些声音远,许珝压着火气听了很久,终于爆发了。
      少年跳下沙发,狠狠地揪住那个人的衣领,反手给了一拳,他现在已经嗜红了眼,他现在就是看不惯欺负林熠珂的人。
      老人被突然打了一拳开始倚老卖老,倒在地上开始装着内伤,许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扬起嘴角笑了笑,“说啊,继续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扣下来献祭,嗯?”
      “许珝!不许说这种话!放手!”林熠珂碰到了许珝僵住的拳头,老人坐起身开始抹眼泪又开始发疯,许珝慢慢蹲下身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我凭什么不说啊!凭什么不说!他这么说你我凭什么不说!你以为他瞎了他心里舒服!你tm是谁啊!”许珝撕心裂肺的喊叫,惊动了赛场内的安保人员,等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许珝已经喊红了眼,辱骂人的老人被一群家长团团围住。
      林熠珂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平息这场战争,但针对的人是他,他轻轻地把许珝拉起来,人儿不听他的话,直接甩开他,林熠珂开口说:“对不起,占用了公共资源,给大家带来了不便还请多多包涵,这是我弟弟,他情绪不是很稳定,还有,我是瞎了,但是我的心不脏,我不会带坏小朋友的,请家长放心。”
      许珝已经闹不起来了,他真的太疼了,林熠珂就是他的底线,五年之前,他是突然闯进自己生活的大哥哥,五年以后,他是想保护他一辈子的小跟班。
      人群散了,林熠珂撑着沙发喘气,他刚刚确实撑不住了,许珝双目无神的躺在沙发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许珝,让我冷静一下,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大家怎么了,我想我们该分开一阵子了。"林熠珂沉了一口气。
      太荒谬了,他在这个城市就像一艘小船,随着水波与洪流漂泊,没有归属没有目标,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方向。
      现在被人否定,被人骂同性恋,被人当笑话脚踏在道德之下。
      "林熠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帮你。"许珝拉住林熠珂,指尖冰凉。
      "是我错了,你有什么错。"林熠珂松开他的手,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走,没有带小汤圆回舞蹈教室,也没有参加颁奖典礼,哪怕他们拿了第一。
      许珝怕他出事了,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两人在赛场外,林熠珂停在马路边上,挨着昙华林挨着户部巷,黄鹤楼往前走就到了,人来人往车流不息。
      许珝总带林熠珂到黄鹤楼玩,他爱打扮林熠珂,穿汉服去黄鹤楼拍照拍了一套又一套,所以这条路林熠珂很有点熟。
      "嗳,哥哥,前边是马路。"
      "谢谢。"林熠珂停在原地,许珝离他一米远,不敢再靠近。
      "麻烦你带他过马路。"许珝蹲下身递给小姑娘一支棒棒糖,小姑娘看了大人一眼,接过糖拉住林熠珂的手。
      林熠珂下意识甩手,小姑娘又拉住。
      "大哥哥快走,这个倒计时时间很短。"
      "啊,哦,谢谢。"
      过了马路,对面就是地铁站,林熠珂语音控制手机,地铁马上有志愿者带他过安检进闸机。
      "谢谢谢谢,麻烦通融一下让我过过。"许珝挤到人群之前,跟上林熠珂的脚步。
      "你去哪里?坐几号线?"志愿者是个大学生。
      "江汉路,谢谢。"
      "好,慢点,下楼梯。"
      许珝在后面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把爱人拱手让人的挫败感。
      志愿者把林熠珂送上地铁,地铁人很多,有个学生给林熠珂让了位置,许珝没赶上同一趟地铁。
      "啊!!!"许珝急得跺脚,距离下一趟还有四分钟,难捱,早晨好好的,他不知道变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林熠珂低着头,头一直埋着,有人起身再坐下他都惊的身子一颤。
      广播提示到江汉路了,他被人流冲着挤出地铁。
      地铁工作人员来扶他,送他出地铁。
      林熠珂知道他在哪里,他在江汉路上,那天许珝下车的C口,这个时间江汉路的人不多,他甩开盲杖在盲道上一点一点试探。
      许珝刚下地铁,发了疯一样挤出闸机,被人指着后脑勺骂没长眼睛,他一心只在意林熠珂。
      等他出地铁站林熠珂已经快走出江汉路,林熠珂走的慢,他远远就看到那个优雅纤长的背影,他跑了两步跟上。
      一路随林熠珂到江滩对面,他重蹈覆辙,用棒棒糖贿赂了个小孩拉林熠珂过马路。
      许珝知道林熠珂在赌气,他说分开是真的分开。
      下雨了,许珝看着慢慢往江滩里面走,他真的后悔了,他后悔借着傻劲儿说那样的话,他现在只想冲过去握手言和。
      “哎,下雨了,透明雨伞十块钱一把需要吗?小孩,买一把吧,别感冒了,收你五块。”许珝回头看了一眼拎着一大兜雨伞卖的老爷爷,他笑了笑摆摆手拒绝,这场雨下得太突然,他甚至忘了林熠珂也没有伞。
      许珝看着林熠珂惊慌失措的动作,心脏狠狠地揪着,直到马路对岸的人影慢慢模糊到消失,许珝已经彻底扛不住了,他靠着车站的站牌,任雨水倾盆。
      慢慢失去意识,耳边只剩下雨声,就连刚刚的人声嘈杂也霎时间安静。
      “快叫救护车!这里有人晕倒了!”/“这小孩儿怎么回事啊,大人呢?谁家小孩儿丢了啊?”/“哪家的小孩儿丢了,这下这么大的雨把吖一个人丢这里。”/“醒醒啊,嘶…救护车叫了吗?这谁家小孩儿啊?”
      林熠珂停下脚步,他把盲杖收起,转身循声望过去,他心脏狂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紧张和不安催促他往前走,每走一步林熠珂都要捂着胸口喘气。
      他走到人堆里,好多人都在挤,林熠珂的声音被淹没在人堆里,他努力推开那些乌泱泱看热闹的人,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声:“让开!别挤在这里!再不散开就报警!”
      众人闻声愣住,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还打趣林熠珂。
      “你认识他?怎么证明啊,平白无故就喊这么一嗓子。”刚刚带头叫救护车的大爷这个时候就灭了善心,林熠珂不屑的嗤了一声,刚准备开口说认识,又被打断。
      “别吵了,先叫救护车把人送医院去,到时候拖出问题了,我们一个都逃不了责任。”
      “叫叫叫叫叫叫……”
      林熠珂捏着拳头,仇视的看着那些人,虽然无神,但杀气还是足够的,“谢谢,我带他回家,不需要你们管。”
      围观的人没有等到救护车英勇救人的场景,叹气道没有机会录视频发抖音博取社会关注,让自己蹭蹭流量涨涨粉,林熠珂光听那些叹气和事与愿违的声音就烦躁。
      他拦在那里,竟然遮住了风雨。
      “林熠珂…咳咳咳…”许珝突然惊醒,他诈尸似的从雨水里坐起来,身上又冰又冷惹得他不停哆嗦,他梦见了,梦见林熠珂过来抱他,带他回家。
      “回家。”林熠珂态度冷冷的,但总比一句话都不说强,许珝浑然不知刚刚被一群‘好心’的社会人士欣赏,一个人乐呵半天林熠珂终于舍得回头了。
      “头疼,骨头疼,不想动。”许珝开始耍脾气,他好不容易让林熠珂为他留灯,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推开他。
      停下脚步就是还在意,还在意就不是说谎,一切都是真的。
      许珝恋爱脑开机,一场雨把他浇清醒了,大夏天的下这么大的雨看来是上苍都没眼看了,林熠珂怎么会这么容易服软。
      他甩开盲杖,点着周围的地,直到碰到一团软软的东西他才停住,又抬起盲杖狠狠地戳了两下,像撒气。
      “你戳到我了!”许珝炸了,他不顾面子的弹起来抱住林熠珂,无论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只要大自己四岁的哥哥不要冷落他就好。
      “回家。”林熠珂又重复了一遍,许珝像树袋熊一样扒在林熠珂肩膀上,他现在烫的像冬天用的热水袋,身上一阵冰一阵烫,林熠珂不耐烦的把他往边上推了推。
      许珝又像膏药一样贴了上来。
      “嘿嘿,回家,回家吃冰淇淋……”许珝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傻气,林熠珂哪里背过人回家,他把许珝抱紧站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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