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剧场十二 关于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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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练结束前，唐斯顿宣布晚上举办篝火晚会犒赏大家，气喘如牛的牛仔们如春风拂过死灰复燃。
“我邀请很多朋友来参加，当然，你们也可以带着亲人一起来。如果大家喜欢听索菲娅唱歌，邀请她一起来，怎么样？”唐斯顿朝向卡嘉眨眨眼，“我很期待看你和索菲娅同台表演。”
表演？
“我也很想听她唱歌。”女医生皮笑肉不笑地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天色还没黑，布鲁尔和杰克就在空地升起篝火，怀特将酒窖的几瓶珍藏全数搬出来，受邀者们驾车从镇子赶来。红裙和火光交相辉映，觥筹交错中所有人逐渐敞开歌舞玩乐。篝火边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飘出香味。
卡嘉一向受不了羊肉的膻，于是捧着酒杯坐远了些，生怕连酒被串味。
历史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这几个月的生活极为充实又刺激，像是平掉了她二十岁以前的所有遗憾。前几日，她和索菲娅到附近的山头给乔治娅立了个衣冠冢。
她和索菲娅牵着手在水草间穿梭，“苏菲，我们相聚的日子不会太长。如果你有好的去处，一定要抓紧机会。”
“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你又要去哪里？”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梦吗？我坚信那是真的。”
“你是说随时可能召唤你去？”
“是的，毕竟我也遵循万物的规则。”
众人载歌载舞绕着篝火，冲天的热量包围让人脸颊泛红、瞳孔放大、血压飙升。布鲁尔走到查理旁边，瞅见卡嘉抱着曼纽拉和查理几个月大的儿子小比利玩闹。这个孩子对红发情有独钟，抓着她的头发正欲塞进嘴里。
卡嘉被扯得头皮发麻，还是轻柔地托着孩子的头跟他母亲抱怨：“这小家伙长大是个缠人的主儿。”
曼纽拉用手绢擦了擦小比利的口水，“他真的很喜欢你的头发。”
她将孩子放在腿上，双手托在他的后背，用小把戏逗笑他，“我也喜欢你。”
查理举杯碰向布鲁尔的杯子，“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和胡安妮塔怎么样？”
他低头抿唇喝酒，“我还没打算定下来，所以回绝了她。”
“好吧，我觉得以后会有更适合你的。”查理笑道，“给点时间让上帝亲自给你精挑细选。”
唐斯顿上次已经提醒过他，布鲁尔棕发下的神情欲言又止。
“卡嘉！”索菲娅朝她招招手，“唐斯顿先生都跳舞了，你怎么还坐着？”
卡嘉抱孩子的手顿了顿，坚定地摇头。她和孩子正打得火热，根本不想把香香软软的小比利脱手。就在刚刚查理一家到场时，小比利自然地朝她张开手，她兴奋地跑到马车边直接把孩子顺走了，还发出鼠类尖叫。
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人生第一次帮忙接生，她对小比利由衷地欢喜。
查理顺了顺儿子的头发，问：“你现在有想法了吗？”
“那倒没有。我只是单纯喜欢跟小孩子玩，他们身上有种治愈的魔力。”她将下巴贴着小比利的额，轻轻地摇晃身体， “噢，我的小表弟布莱恩现在也长大了吧。”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的‘治愈’时光了。”查理内敛地笑了笑，放心把孩子交给她，拉着妻子加入舞池。
“来吧，来吧！”索菲娅热情高涨，她松开乔治，拉着曼纽拉的手。众人两臂相扣，像跳圆舞曲一般简单地跟随音乐转圈，笑声与柴堆燃烧破裂声相随。
无论是什么千奇百怪的动作都是表达。跳舞会让人快乐，这就是舞蹈的魅力。
唐斯顿：“比利、汤姆、杰克、你们这些未婚的小伙子怎么不跟姑娘们学学？乔治都跳三首歌了！”
“你怎么没带杜西妮娅来？”怀特拍了拍比利的宽肩。
比利看向篝火一眼，摇摇头。
“贵族。”怀特呷了一口酒。
转身的索菲娅扣住汤姆，将他带向舞池。
“索菲娅小姐，我不会跳舞！”少年推辞道。
她握住汤姆的手，扯着嗓子喊：“我也不会，但我会扭！”
两人欢乐地脚步上下左右移动、绕圈、跃地、举手转圈，换手换方向再来一次。这一来二去，汤姆笨拙的步伐已经有所规律。
“你已经会了！”她大笑，“还有谁不会跳？”
一曲终了，红衣女郎抱着吉他轻轻扫弦、敲琴身定节奏，捻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
卡嘉让小比利靠在自己肩上，轻拍他的腰股。索菲娅的歌声让她笑意加深，静静地回忆起在院子的时光，她教女孩们简单的乐器和舞蹈作为对乔治娅的回报。那时索菲娅还小，学得最认真，也学得最多，结合自身天赋很快就成为了大家心中的百灵鸟。
唱段骤停，指尖依旧轻扫琴弦过渡间奏，像是等待回应。顷刻间，红发女人叹息般放声，低沉地、不敢声张似地接上歌词，一点点地将整个故事讲完。歌曲最后以琴弦嘈嘈收尾。
索菲娅这段时间的害怕和彷徨终于得到了慰藉，飞吻道：“Te quiero，Ekaterina（西语）！”
她伸手把无形的爱心纳入掌中推至心门。
查理夫妇从舞池中出来把入睡的孩子抱回，得空的卡嘉拨开几颗扣子，拿起手边的杯子直接喝起来，侧头理了理乱发，一杯畅快的凉酒下肚驱散热量。
这次终于轮到她下场跳舞，汤姆逮着机会扣住她的胳膊，以免她像怀特一样半途而废。但她一把将身量与她差不多的汤姆扯到臂弯，以脚步迥异的探戈惊得众人接连起哄。欢快的舞动中，她好像忘了自己置身于何种环境，将烦恼置于身后，红发随着身姿肆意挥洒。
夜渐深，蹿跳的篝火放低身段至苗状，众人喝得七倒八歪。比利拿起索菲娅的吉他轻声地弹唱，晚会顺利过渡到哄睡阶段。
面对摇篮曲，卡嘉醉醺醺地将头发拨到耳后，尽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不去听，说话有些大舌头，“明天下午我要去找皮特，如果傍晚前还没回来，麻烦你去镇西的居民区找我。”
“好。”布鲁尔点点头，“你和你哥哥决定什么时候离开了吗？”
卡嘉嘟嘴扭开头稍微思考了一下，“还没。”
“为什么不继续留下呢？”
“我们离家太久了，该回去了。”
“就没有一个值得你留下的理由？”
她看向头顶的夜幕，傻乎乎地摇摇头，“不可以。”
“知道了。”他的语气带些失望。
她苦涩一笑，推开地上的瓶子，摇摇晃晃地踩上椅子，朝他展开笑颜，“不，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对面的人怕她摔跤，赶紧过去将人抱下来。她不乐意地挣扎，头往后一砸，可腰间的臂弯扣得紧，使得两人双双跌落地面。痛感不强，她手忙脚乱爬到一边，用腕骨碰了碰太阳穴，看了看地面眼冒金星的人。当她想看清楚是哪位壮士就被长手重新扯回地面，比利的灰眸重新被愠怒覆盖，掌心将她的脸压向自己，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
这算什么？卡嘉爬起来，趔趄的脚步诚实地后退，毫无章法地用衣袖拼命地拭擦自己脸，拍打衣服。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布鲁尔从震惊中回神，上前询问：“没摔到吧？”
比利一时间无语凝噎，直接躺倒在地。
他在做什么？他怎么能这么做！
手臂懊恼地挡住脸，被酒呛过的喉部发出昏沉的笑声，旁边两人只能当他是发酒疯。
吵架原是他的错，将她惹恼。他承认他不懂，祈求能有一个机会和好如初，可她太能藏事了。既然他不懂，她能否尝试告诉他，而不是不哭不闹地他推开，一句“算了”就把自己隔绝起来，后来还若无其事地和其他男人共舞、拿布鲁尔的杯子喝酒、唱情歌、当众说“我爱你”、飞吻、笑……
他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是他不能懂的。
老天，她究竟想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
她一定不够zui或者一开始就不应该喝，竟出现这样的错觉！卡嘉扶着椅子大喘气，拽住胸前的衣服，敲了敲脑袋，一手拿过瓶子继续灌至完全上头，步伐虚浮地走了几步跌在地上，整个人跪倒在地上睡去。
梦里没有争吵和悲伤，待到篝火熄灭，天将明。
柴堆只剩余烟，这群人整整齐齐地靠着圆木，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地露营。清晨的地面铺满了露水，几个人揉眼睛的空隙就被唤醒了。
“我们竟然就这样睡了一晚！”怀特伸伸懒腰，揉动僵硬的肌肉。
索菲娅起来找到卡嘉，轻轻地晃晃她。
红发女人闭眼发出沙哑的哼唧：“宝贝，五分钟，再睡五分钟……”
“起来啦，我要回酒馆了。”索菲娅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脸，“快点，要不然我彻夜不归的消息就传出去了。”
卡嘉睁开一只眼睛，“谁还管得了你？”
“你忘了答应我什么？”
“答应你什么了？哦——好，我起，我起。”她扶着索菲娅起来，晃了晃乱发，“汤姆，让丽娜拿香茅草和薄荷煮点汤好吗？”
她正要迈步子，落地的动作顿在空中。
索菲娅：“怎么了？”
她将头发拨到脑后，挠头思索几秒，又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索菲娅的提醒下，她收起思绪，边拍脸醒神边走回医务室。
收拾场地的其中两人的视线一直跟随她的身影。
十五分钟后她背着小皮包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散发清爽的肥皂味，快速地拿过丽娜帮她盛好放凉的茶汤，“谢谢，丽娜darling。”
丽娜笑了笑，“卡嘉，你今天中午还回来吗？”
“我晚上才回来。”她对着窗户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找到在客厅的布鲁尔，“嘿，我要去找皮特，如果傍晚前还没回来——”
布鲁尔温和地点点头，“就去镇西的居民区找你。”
“我跟你说了吗？”她奇怪道，“Anyway，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问题。”
卡嘉牵着索菲娅快步出屋，共骑一马的一幕结合昨晚两人对唱的那幕，让乔治又开始难受。他恋恋不舍地送别索菲娅。
“够了，‘情种’。”红发女巫无情地吐槽道。
汤姆：“她们去哪？”
“女人的事，谁知道呢？”米德尔顿耸耸肩。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剧场十二 关于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