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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模一样的两个我 ...

  •   十七年前,北京城的街头上灯火辉煌,很有过年的气氛。女人穿着一身绒毛大衣,瞅着面前的男人,一脸不屑,“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这个婚我是不会结的。你自己不觉得很荒唐吗?”男人耸耸肩,“你有了我的孩子,要求我负责,这就是我负责的方式。”
      “你就不能给我钱吗?我自己去打胎。”
      “没有。你生下来吧。”
      “老娘后悔死那天喝酒和你睡一晚了!”
      “这么说,是你非礼得我,你还找我要的了赔偿吗?”
      “………”
      “要我说啊,反正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结了婚又能怎么样?我不管你,你不管我,孩子一块儿养。”
      “我他妈才二十二!我居然就有了孩子?你心里承受能力倒是强!我呢?我最讨厌小孩儿!我不敢想从此以后我就要当一个妈了,况且我问你,我有那么老吗?啊?”女人越说越气。
      “我也才二十五,小姐。况且你还感谢我还愿意负责,你自己喝醉了往我身上撞,老子本来就不是什么翩翩君子,把你上了在那种地方也是于情于理……本来我没错,对我影响也很大不是吗?”男人挑了下眉。
      “你!你他妈的!你说得这是人话吗?!”
      “别这么粗鲁,看起来像个泼妇。我的负责,仅仅是对孩子负责,毕竟他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孩子,对吧?您以为我很想要这个孩子吗?对我来说也是累赘不是吗?”
      “……什么时候领证?”
      “现在就去。”
      “滚!现在这么晚了,民政局还没上班呢!蠢货!”
      “……那明天。”男人边说着,心里也想着,女人就是麻烦,尤其是这种死缠烂打型的,正好有了孩子也好应付一些麻烦事,不然这女的早让他给抽一顿了。
      ………
      十七年后临城开泰区锦绣街的蛋糕房,窗外寒风呼啸,听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场大雪。我吃了一颗弟弟送的维生素,正在看着视频里咖啡的拉花教程,门口的风铃就响了,我一看,原来是隔壁的孙阿姨,她每年都要来上好几次,记得她有个七岁的女儿,后天应该是她女儿生日,看来是要做个大蛋糕了。
      我直起身,摆出职业微笑,“孙阿姨,好久不见,您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孙阿姨笑得开心,“你这小嘴儿也还是很甜。你这是放假了?帮你妈来看店啦。”
      我点点头,“明天是妹妹生日吧,要个什么样的蛋糕?”
      “你记得啊,”孙阿姨哈哈一笑,“要个叠层的蛋糕,一共三层,尺寸就按上次我去店里挑的那个样品来。巧克力要多啊,她喜欢吃。上面刻个白雪公主……”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倒不是说这蛋糕难,只是这蛋糕太弱智。还是让我妈来做吧。我记下来,“没问题,您明天什么时候来取?”
      “晚上,辛苦啦,我回去微信交给你钱。”孙阿姨说完就走了。我也就继续看拉花了。
      晚上十点半左右,我妈才回来,她心情看起来不太妙,直接回房了。我敲了敲房门,“你还好吗?”
      “滚!我的生活过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真的后悔生下你!我他妈现在就是一个没人要的老东西!”
      “……”我没说话。她经常这样,我是她和那个男人无意之间生下来的意外。我是个孽种。所以她怨恨我,那个男人也嫌弃我。只是蛋糕看来要自己做了。
      不过明天做就可以,现在做了反而不新鲜。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暗自垂下头苦苦笑了一声,“妈,晚安。”
      到了假期,自然也就不像高二上学时那么紧张,所以我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简单自己炒几个菜吃了,我妈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大概早晨就走了吧。我也搞不懂她既然不想经营这个店,又为什么要开它。
      吃完饭也就下午了,我溜达着想去把店门开了,刚出门就迎面撞上几个黄毛,看起来像□□的样子。我是惹不起的,匆匆低下头要从他们身旁擦过去。
      为首的那人抬了抬头,旁边那两人就心领会神地抓住我,我抬头,那人点了根烟,“你是乔松月的儿子?”
      我不知道我妈又在外面欠了什么风流债,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我妈的名字的,不过看这个形式,也不能猜出来他们是找不到我妈的人,只能找到我了。
      我点点头,“是。有何贵干?”
      那人笑着说:“小弟弟,你妈欠了我们钱,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我摇头,我向来不知道我妈会去哪里,但是去的地方也无异于会馆,酒吧之类。
      他吐了口烟,“那你作为他的儿子,是不是该还点儿啊?”
      我露出一个很乖的笑,“哥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还只是一个学生,我哪有经济来源?”
      那黄毛看起来不太会控制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耐烦了,“那能怎么办?只能揍你一顿了呗。你运气不好,碰上了我,哥哥只能每天找你玩儿了,直到你能拿出钱为止。”
      我其实没有我表现出来得那么淡定,我怕死了,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浑身都在抖,也总不能说出你别打我这样的弱智话。我最后想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挨顿揍吧,让他们消气吧。反正在学校里也不少这样的事情,多一个又有什么所谓?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抄家伙,这一棍棒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那棍子下来得时候我只来得及往脸上一挡,然后……然后好像没有疼痛了,我以为是人在精神恍惚的时候,或者是特别疼的时候就感觉不到痛了。但我唯独没有想过会有人帮我。
      “卧槽!你他妈……呃啊!”那人被一拳砸得鼻血直流。
      这个人的背影很熟悉,但是我是肯定不认识的,在学校读书都很难,哪来的什么朋友?我看着他的背影,他一句话没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闷声把这三个人都揍了个遍,手指骨节分明,一米八几的样子,和我差不多高。
      直到周围人都没声了,我才反应过来,那人背着我,依旧没说话,好像在垂眸看着那些人,我还没说话,他就抬起脚要走。
      我连忙上前一步,“请等一下!……谢谢你帮我,真的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来日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会什么?报答?这话说起来很奇怪,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的。
      那人轻笑一声,声音很轻很阴柔,但不难听出是个年轻人,“不用了,我叫江雁。”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又听他说,“你是江延,对吗?”
      “……啊?是、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理应是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于是我想上前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对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举动,往前一步,微微偏头,低声道:“你确定你会想见到我吗?”
      我愣了愣,“……我和你又不认识,怎么会不想见到你的样子?”
      那人哈哈一笑,不过我觉得那是苦笑,就好像他似乎很难过一样,“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认识?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的过去,我知道你的所有。”
      这个人说话真的特别奇怪,就跟在演戏似的,但我真的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但他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过了身。随后我就经历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个人,无论是身材还是五官,都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幽蓝色,神色总是多了一丝羁傲不逊,是我无法做到的坦然,以至于我看到自己会露出这幅神情很是惊讶。
      你无法想象到一个和你长得完全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我感受到我的嘴唇在颤抖,“……你。”
      他笑得肆意,神情戏谑,“现在还想看见我吗?”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那句你是谁,我的眼神一恍惚分神,他就消失了。
      难道是我最近太累了?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正这么想着,低头一看,倒下的那几个人吓了我一跳。
      这是发生了的。
      他是谁?如果他是我,那么我又是谁?如果我不是我,那我还能是谁?这太恐怖了。我根本不敢细想。但是想了一会儿我又觉得我疯了,又不是科幻小说,相信科学,我想得也太他妈玄乎了。
      至于这些人……好吧,我还是解释不清。倒在地上那人一脸防备地盯着我,“你想干什么?还想再打我们一遍?你、你小心我们报警。”
      我简直想笑,原来这种人也会报警?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不对,什么叫再打我们一遍?我摆了摆手,“打你们的又不是我,是刚刚那个人,他不是走了吗?”
      那黄毛一脸茫然,就差把‘你是不是神经病’写脸上了,“你有毛病吧,你打了我,你还说不是你打的?我自认倒霉,谁知道你这么能打……神经病。”
      ?
      ???
      我???????
      哦,是不是那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他以为我是他?
      那就没办法了,我又不是他,他又不是我……可能我们只是长得很像而已。我只能找出这么个理由。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遇见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了。我最近是真的很累,无异于是心理上的累。同学的挤压,老师的恶语相向,还有怎么也上不去的成绩。我是一点也不想出门了,真的好累,自己又没有朋友,也不配享受那种热闹,我只想上学,只想稍微轻松一点得活着。
      说得我真惨啊。我苦笑一声,暗骂自己矫情,独自在这里惆怅,又有谁会在意?摇了摇头,还是往蛋糕房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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