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失忆》路上青青草

26、第 26 章

　　不是吧，这么能藏事儿？这一个多月雒景洲对他要表演节目这件事儿是半个字都没透露。

　　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什么呢？关键是他结尾那个小插曲，就刚刚好卡在结束那一刻面具滑落，到底是真意外还是故意设计的彩蛋？

　　还是说，是他自己的小心机？

　　不知道为什么，程会言脑袋里，莫名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雒景洲嘴里叼着一支玫瑰，眼神放电，邪魅狂狷一笑，小样，看我不迷死你……

　　程会言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太恶寒了……

　　哇趣~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心机boy……

　　后面的节目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雒景洲那一组的西装舞，是这一届迎新晚会当之无愧的人气王。

　　由于晚会同时也采取了直播形式，导致晚会还没结束，嘉陵大学迎新晚会相关词条已经被迅速刷上热搜。

　　由雒景洲贡献的经典一幕被做成了无数动图集锦，弹幕全是在舔屏的，什么“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宝宝，妈妈我受不了了啊！”都已经是小儿科了。

　　评论更是直接发大水，没眼看，实在是没眼看……

　　竟然还有人在发：接C位帅哥晚上来我床上跳！

　　这都什么鬼！

　　602寝室几个人围在程会言的书桌前，邢菲菲还专门挑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评论读出来，聂敏和付小西则负责在一旁吱儿哇乱叫增添羞耻感。

　　得，这个世界终于疯了！

　　程会言捂着耳朵不愿接受邢菲菲蛊毒，从包围圈里挤出来坐到了肖琴得位置上，世界终于清静了，虽然只是唯心主义的清净。

　　程会言没忍住，还是偷偷摸摸点进热搜，把视频又从头到尾静音播放了一遍。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再看一遍还是觉得很震撼。

　　评论目前已经进化到“人肉搜索”了，“我的金V，难道不值一个联系方式吗？”，“我神通广大，可有可无的网友们，这点本事都没有吗？”

　　同样的，评论区也有很多嘉陵大学的校友现身说法，把雒景洲的个人信息翻了个底朝天，还把雒景洲之前军训登报的那张照片也贴了出来。

　　这下，雒景洲是想低调都不行了，程会言想。

　　不仅如此，连嘉陵中学的高中校友也跑来凑热闹了。

　　“我作证，雒景洲同学高中时还很正常，没这么骚气。”

　　“同上，高中时可低调一人了，现在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哈。”

　　“是什么原因让少年变骚年，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人是骚了点，但我可以证明，他脸是真的，高中时就长这招蜂引蝶样儿。”

　　其中有一个ID引起了程会言的注意，“今天和雒景洲在一起了吗”，程会言小声念了出来，暗戳戳点进去打算观摩一番。

　　确实是一个打卡博，令程会言惊讶的是，并不是今天才开始的，已经连续打卡五十多天了。里面记录了博主的一些小女孩儿心思，还有几张雒景洲的照片，有大学近照，还有以前参加竞赛的官方稚嫩照，也不知道从哪里薅出来的。

　　看来是雒景洲的暗恋者呀，点进头像相册，里面有女孩儿的自拍照，同为女生，程会言可以负责任的说，这是个美女，还是个很有气质的美女。

　　此时此刻，程会言和博主评论里的网友一样发出了灵魂拷问：不是，姑娘你长这么美还搞什么暗恋！

　　程会言边看边吐槽，这死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何德何能被这种级别的美女暗恋！

　　看着看着，脸上竟然不自觉露出了姨母笑，本来只是想点进来视奸一下子，结果莫名其妙磕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啊啊啊啊啊女孩子怎么这么美好，她都想化身封建大家长，按头同意了啊！

　　这边程会言还在感慨好配，就听到付小西一点不矜持地鬼吼鬼叫，“言言，大事不妙，你也上热搜了！”

　　“这么茶？怀疑本色出演，建议查一下子！”

　　一点进去最高赞评论就把付小西这个言吹气了个倒仰，立刻挽了袖子开始戳屏幕，誓要与这等不和谐言论大战三百回合。

　　见程会言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聂敏也是恨铁不成钢，“不是，这些网友玩梗能不能有个度了，你看看前排的这些评论，就差把言言和绿茶小三划上等号了。”

　　“那说明他们认可我的演技，你就说我这演技，值不值一个奥斯卡？”程会言翻了翻评论，叹了口气，键盘侠不就是这样么，现实里畏畏缩缩，网络上重拳出击，激情开麦。

　　看室友还在兢兢业业替她在评论里舌战群雄，程会言一边点开外卖软件，打算犒劳犒劳被气疯的室友。一变语重心长劝道：“各位姐姐消消气，这热度么，不去管他自然就降下去了。”

　　“不是，凭什么呀，你那个高中同学，上个热搜评论里一堆梦女喊着嚷着要嫁给他，你上个热搜可倒好，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不要这么双标。”付小西刚刚怼完一个分不清网络现实，让程会言去死的疯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世界本质上就是一个巨大的爱丁堡，我平白无故被网友审判，我也有气。但是现在网络风气就是这样，越是解释越错，了解我的人自然知道我什么样子，我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内耗我自己。”

　　“你倒是看得开。”肖琴也叹了口气。

　　“现在也就是网络上的一场狂欢而已，如果真的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我二话不说直接提告，让恶意中伤我的人体验一下何为中国法制的健全。”

　　“虽然但是，我还是好气啊啊啊啊啊！！！”付小西将程会言桌上的一个解压河豚捏到暴起，她现在就是非常强，还可以再怼二十个！

　　“姐妹莫急，我刚点了炸鸡披萨和奶茶的快乐套餐。评论里不还有不少人夸我漂亮，夸我女神嘛，好多彩虹屁我都没见过，咱们等下边吃边看，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哈。说不定下次上热搜，就是嘉陵大学女寝8号楼602全寝室集体保研这样喜闻乐见的大新闻呢！”

　　没过多久，两份外卖一前一后被送到了程会言手上，一模一样的炸鸡奶茶和披萨，只不过另一份多了一些小食，分量也明显是按照六人份买的。

　　程会言还寻思是不是店家送错了，又来了一份外卖，这次是一个6寸的酸奶慕斯蛋糕，这下，程会言想不知道田螺姑娘是谁都难。

　　拿出折叠桌摆上，满满当当一桌子，蛋糕是搁不下了，暂时放在程会言的桌上。

　　肖琴见状，“天菩萨！程会言你是疯了吗点这么多，我们几个哪里吃得完！”

　　程会言双手举起作无辜状，“田螺姑娘热情好客，就挂热搜上那一位。”

　　“你高中同学？那个雒景洲？名字还怪拗口，还说你们没有一腿，依我看这就是证据，你那次穿那么漂亮，也是跟他出去的吧？！”

　　付小西一副捉奸捉到自家“女儿”头上的惋惜感，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被“染指”，真是痛煞她也！

　　“你这表情，感觉我不是被雒景洲染指，而是被一头猪染指了……”程会言无奈道。

　　“哈！你果然被那头猪，呸~你那高中同学染指了！！”付小西伸出芊芊玉指，横眉冷对。

　　……

　　“你戏还能再多一点，下届奥斯卡没你我不看。”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把它们给我拿开，休想走怀柔政策击溃我的决心！”付小西一脸决绝，“我是不会把你让给他的！！”

　　“你们先别演了，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言言的热搜好像被撤了，刚刚那么高的讨论度，没道理这么快就冷却下来。”

　　程会言掏出手机刷新了一下，自己那条相关热搜果然不见了，但是和嘉陵大学迎新晚会的其他热搜还好好待在坑位上，雒景洲那条甚至已经快要冲顶了。

　　所以，明显是有人花钱帮她撤了热搜。

　　须臾，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程会言一看，立马明白这是正主找来了，赶紧接起。

　　“哥，我看到了，谢谢你。”

　　陆立清透的嗓音穿过听筒直达她耳边，“我看到的时候热度已经起来了，所以，看到评论有没有难过？”

　　“没有，哥，多大回事儿啊，干嘛还要给大眼仔送钱。”

　　“这不是小事儿，这是对你的人身攻击，如果事态继续扩大，被贴上小三的标签，你还怎么做人。”

　　确实是她考虑得不够，如果放任不管，她很有可能经历社会性死亡。

　　“我知道了哥，是我没考虑到这些，你这么忙还替我操心，谢谢。”

　　“你我之间本不用这么客气，你可以信任我，就像信任杜冷一样。”陆立捏了捏眉心，“杜冷不在嘉陵，托我好好照顾你。”

　　“我哥哥也知道了？”程会言听他这么说，下意识以为是杜冷拜托他帮忙的。

　　“他一天不是泡图书馆就是跟导师做实验，哪里有空了解这些。以后有这种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哥，那你先忙吧。”程会言隐约听到陆立那边有人提醒他开会了。

　　“好，还有个会要开，先这样。”

　　挂了电话，见几人啃着炸鸡，眼神灼灼地望向她。

　　“别猜了，是我哥撤的。”

　　“就你那个哥？霸道总裁哥？”

　　得到程会言肯定的回答，邢菲菲在椅子上扭来扭曲，“嘤嘤嘤~霸道总裁就是霸道，一言不发就是干。”

　　“虽然我明白你想表达什么，但是你这措辞是不是不太对劲？”程会言低头，又给陆立发了一条微信，提醒他再忙也得吃饭。

　　怪不得十个总裁九个胃病呢，吃饭就没正点过。

　　“是你太敏感了吧，我这不是在说咱哥是实干派嘛，解决问题的方式也那么偶像剧~”邢菲菲已经自发将自己代入女主角，还是直接认亲那种。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哥这个人最讲义气，他和我哥哥是最好的兄弟，所以连带我这个妹妹也跟着沾光。”

　　言下之意，磕CP可以，别磕xiejiao！

　　“行~程家言言，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聂敏嘴里塞满了食物，脸颊一鼓一鼓像极了仓鼠，还不忘阴阳怪气一番。

　　“怎么，这么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是吧？”程会言又点开外卖软件，准备依样画葫芦，投桃报李一番。

　　在软件上挑挑拣拣，考虑到男生胃口会比较大，通通按照大份的点。最后一通操作下来，程会言估算了一下，相比雒景洲给她们寝室点的，价格只高不低。

　　点完看了一眼桌上，叹了口气，径直走到对门寝室，看有没有班上其他同学可以分担一下。

　　搬了几个救兵刚回寝室，海螺姑娘发来慰问，依旧是汇报吃喝并询问对方是否吃喝。忍了半天，到底是没忍住，程会言吐槽，“你是在养猪吗我请问？”

　　“据说吃油炸食物和甜食会让心情变得更好，我看到热搜了。”

　　“彼此彼此，我也看到热搜了，恭喜你啊小网红。”

　　“……”

　　“这真的是个意外，我要是知道面具掉了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上台之前就该把它焊在我脸上。”

　　于雒景洲而言，他并不需要这样的热度，这次真是，想在程会言面前装把大的，结果玩儿脱了。

　　“你这样说你的搭档们不会打你吗？把他们风头都抢光了。”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吃了东西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我本来在找人准备撤热搜，结果发现已经没有热度了。”

　　“哦，那个呀，是我哥撤的。话说，网上的事让你这么困扰，你干嘛不把自己热搜撤了？”程会言确实很疑惑，按理说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就是动动手指头。

　　“干嘛给大眼仔送钱？”

　　程会言无了个大语，“你果然还是想出名吧……”

　　看她发过来的微信，雒景洲嘴角抽了抽，刚准备回消息，就看到命名为“领导”的来电。

　　雒景洲头疼了一瞬，到底是不敢耽搁，赶紧接起来，“郑大领导，有何指示？”

　　“你别跟我在这儿贫，热搜是怎么回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家里？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要不是秦叔叔告诉我，你妈我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来电的正是雒景洲的妈妈郑怀凌女士，甫一接起电话就是劈头盖脸的灵魂三连问，效果堪比女朋友发的：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回来还爱我吗？

　　雒景洲虽然觉得自家妈妈有些小题大做，但心里也明白，母亲大人是关心则乱，赶紧安抚道：“别着急呀领导，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才没告诉你们嘛。你放一百个心，儿子心里有数。”

　　郑怀凌听了这话，顿时像个爆竹原地就炸了，“你有个屁的数！你要是有数就该给我低调一点，别搞得这么人尽皆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顿了顿，到底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语气也放缓了，“算了，不提这事儿了，网上的事情妈妈这边已经处理好了。洲洲，你就听听妈妈的，以后事事低调，别再搞出这么大动静了。你也知道，外婆有心脏病，可经不起这么折腾。”知道雒景洲敬重他外婆，还不忘把外婆搬出来压他。

　　雒景洲果然紧张起来，“外婆他们也知道了？外婆怎么样，有没有事？”

　　郑怀凌语气一松，知道儿子是听进去了，“哪里敢让两个老人家知道，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风波来。”

　　雒景洲乖乖卖好，“我知道了妈，以后一定低调行事，也不敢再瞒你们了。我这周就回去看看外公外婆。”

　　“也好，外婆他们也有一阵没见你了，嘴上不说，心里可挂念得紧。你知不知道，今天吓死妈妈了。”

　　“对不起妈，下次不会了。”雒景洲想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当年的悲剧不会再重演，想了想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也不怪他妈妈心惊肉跳，当年的事情，挂了电话的雒景洲，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那年，他也不过是刚刚小学毕业，即将升入初中的毛头小子。和朋友约着到公园玩儿，正值暑假，天气又热，公园里有个很大的人工湖，雒景洲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等着朋友们买冰激凌回来。

　　湖边的景色很美，岸边水草丰茂，柳枝荡漾，还有几只天鹅在湖上顾影自赏。就是天太热，极目望去，整个湖边只他一人。

　　雒景洲，当时他还不叫这个名字，从父姓，叫原野，跟着爷爷奶奶在首都长大。

　　突然，不远处的水草里面好像有动静，当时没有风，按理说水草不会被吹动，雒景洲想着，可能是野鸭或者别的什么动物搞出来的动静。

　　在长椅上踟蹰片刻，左右也没什么事，雒景洲还是快步跑了过去想一探究竟。

　　过去一看不得了，水里有个小女孩儿溺水了，兀自在水里挣扎，才带得这片水草也跟着动。雒景洲二话不说，立刻跳进水里救人。只因他从小学游泳，体力技能都比同龄人出色很多，周围也没有人，才情急之下跳了进去。

　　湖里淤泥很深，岸边水倒不是很深，将将没过他头顶。就是淤泥湿滑，再加上又都是水草盘根错节。小女孩儿大概三四岁，估计是吓极了，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差点勒得他喘不过气来，总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人弄上岸。

　　小姑娘一上岸，就崩溃大哭起来，雒景洲看她还有精力哭，估计是没什么大事。想着把人哄好了问问她家长在哪里，这么点儿大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个人掉进了湖里。

　　哭声引来了一个新闻拍摄团队，这个团队是做民生新闻的，当时正在公园里拍素材。几个人赶到湖边一看，见义勇为，还是个小学生，可不就是现成的大新闻嘛。

　　这时，雒景洲的朋友们也回来了，他们去公园门口小卖部买冰激凌，看到店主奶奶正在火急火燎找人，一问才知道她孙女不见了。几个热心的小学生当即表示要帮着一同找，跑回来打算告诉雒景洲，让他帮着一同找找，没想到，店主奶奶小孙女刚好被他救了上来。

　　其中一个朋友是跑步能手，自告奋勇去小卖部报信。余下的朋友则七嘴八舌，把雒景洲姓甚名谁，哪个学校一系列问题交代了个彻底。

　　雒景洲本想等小女孩家长来了交代一番就走人，没想到刚好会有一个新闻团队在附近，更没想到朋友们一个二个看到有记者采访兴奋得很，让他想阻止都来不及。

　　很快店主奶奶就跑着过来了，顾不得喘匀气，先是一巴掌拍小女孩儿屁股上，后又一把搂住她，肝儿啊肉的哭得肝肠寸断。

　　她当时在后面仓库盘货，交代小女孩儿乖乖坐着看电视，有客人来了就叫她，结果没想到盘完货出来，已经不见了人影。哪里知道她一个人这么大太阳，跑了这么远。

　　小女孩儿抽抽嗒嗒说她看到小鸭子，想去捉一只养起来玩儿。

　　雒景洲蹲下来，轻轻按住小女孩肩膀，“哥哥告诉你，水边很危险，不能一个人到水边玩儿，更不能下水。”

　　店主奶奶这才注意到旁边浑身湿透，一脸稚嫩的小男生，猜到就是他救了自己的孙女儿，当即就抱着孙女儿要给救命恩人下跪，“好孩子，今天多亏了你了，不然我怎么跟她爸妈交代哟！”

　　雒景洲哪里敢受长辈的大礼，一时手足无措，也跟着跪了下来，“奶奶，以后千万千万别让孩子自己一个人待着，今天是运气好，刚好有人在这里。”

　　第二天，新闻频道和报纸果然大肆报道，社会需要这样的正能量。落水的小女孩儿爸妈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感谢信，连夜送到报社。一时间，雒景洲成了炙手可热的见义勇为小英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他，9月准备入学的初中学校，也趁此机会大肆宣扬，借着东风好好的出了一回风头。

　　随着事件愈演愈烈，雒景洲的家庭出身也被扒了出来，诸多小报捕风捉影，开始报道他是原司令的孙子。

　　雒景洲的爷爷原望山，育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雒景洲的大伯二伯都走了爷爷的路子从军，两个姑姑则在政府担任要职。只有雒景洲的爸爸作为最小的老来子“离经叛道”，跑去当了个斯文的读书人，甚至和郑怀凌结婚后长居嘉陵，隐隐有了脱离原家的趋势。

　　其实他的身份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不知道这些小报用了什么手段挖了出来。虽然只是小面积传播，大部分人看过了之后除了赞叹一句“英雄出少年”，就是“将门虎子”之类的。但就是刚好有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策划着要干票大的。

　　其实雒景洲的爷爷原司令，虽然已经从高位上退了下来，还是保持着一个军人的敏锐，察觉到整件事都透着不对劲，但是想出手介入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专门找了保镖护送他上下学，一直到雒景洲初二下学期，热度也渐渐退了下来，才在雒景洲的要求下撤了保镖。

　　可就是这时候，家里已经放松警惕，雒景洲出了事，在一次回家途中，雒景洲被一伙人绑架了。

　　都说富贵险中求，这伙人显然深谙此道并对此深信不疑，不然哪个正常人会想到并且实施绑架原司令的孙子。

　　虽说绑匪要求，只要赎金两千万一到位，雒景洲就可以完好无损的回到原家继续当他的“膏粱子弟”。但雒景洲心里明白，绑匪在他面前无遮无拦，只要钱一到位，他必定会被撕票。

　　或许已经等不及爷爷想办法营救他了，他必须想办法自救。

　　可他全身被束缚，还被注射了大概镇定剂一类的药，从被绑来至今一直浑浑噩噩，而且绑匪一口水都没让他喝过。

　　看了看周遭环境，大概是在一个废弃的民房了，看建筑风格，或许是在某个村里。偶尔还能听到两声狗叫，说明周围并不是荒无人烟，或许可以找机会求救。

　　雒景洲浑身没有力气，全程都很配合没有大喊大叫，一直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试图以此削弱绑匪的警惕心。

　　和他打过照面的有四个绑匪，还有没有其他人暂未可知。从四个人的表现来分析，领头的很可能是那个被称为“老黑”的。

　　老黑，人如其名，面色黝黑，耳后纹了一把剑。脸上表情并不凶悍，甚至脖子上手上还各带了一串佛珠，任谁看了也不会把他和一个悍匪联系到一起。

　　他一进来，看到雒景洲被捆得严严实实，当即踢了旁边的胖子一脚，“还不快给小兄弟松绑，别怠慢了咱的财神爷。”一边给雒景洲道歉，“实在是对不住啊小兄弟，我这帮兄弟都是粗人，没弄疼你吧？饿不饿，渴了没有？”脸上满是关切。

　　说完，亲自去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打开了递到他嘴边，“喝一口吧，没拆封的。”

　　虽然老黑叫胖子给他松绑，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把身上的绳子松了松，手和脚还是紧紧束缚着，让他无法行动。

　　看着递到嘴边的水，雒景洲不敢掉以轻心，又不敢让老黑察觉出端倪。况且，他也迫切需要恢复体力，是以顺从的就着老黑的手，大口大口将一瓶水喝了个见底。

　　看他老老实实将水喝下，老黑满意的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兄弟，我看你这样就很好。干咱们这行的，哪个不是提着人头在过日子。我看你年轻有为，我也惜才，我也不想请你过来，可咱弟兄们总要吃饭不是？小兄弟你多谅解，劝劝你爷爷，别搞那些花样，等赎金一到手，我拿钱，你留命，咱们合作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