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颂之华乐章》芸花

210、第 210 章

　　“驸马这是还是要付钱买？还越出越高了？”温如常嘘道，“就这就这？”
　　周立疑惑的问：“什么是寒玉，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琴音从小就在皇宫里陪着萧语长大，见多识广，闻言解释道：“天下名玉分为很多种，有一些寻常可见的，做了玉镯玉簪，这类玉通透圆润，适宜把玩，价钱还算适宜。再有一些少见的名玉，只在一些权贵人家或者大内才有珍藏，比如驸马身上所佩的那一块，那便是几乎难得一见秋泓玉，是当年公主赠给驸马的，那块玉通透就不用说了，触手生温，凝时若秋泓凝脂，润不可言，于手上把玩时能变得通透明润，隔着秋泓玉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一片雪花，由此得名，这一块玉，全天下只有这一块，简直价值连城，有价无市，公主就这么送给驸马做了佩诀。”
　　琴音说到这哀怨的看着萧语，那玉太贵重了，值钱不值钱的就不说了，那可是先皇后留给萧语唯一的念想，萧语就这么给了蔺文言了，琴音叨叨了多少次都不管用。萧语也知道琴音定又在欲哭无泪的心疼那块玉，当下脑袋一缩，当没听到。而这几人却都嗷了一嗓子，虽都算有钱的权贵高官了，但谁见过这个啊，各个都跟土包子一样伸头去看。
　　“除了这些常见的玉，还有名玉之外，剩下的便是一些极其少见的玉的，其中就有这个寒玉。”琴音费劲巴拉的给这些不懂珍宝的土包子解释，“寒玉生于昆仑山脉，这种玉数量稀少，而且昆仑山脉少有人行，所以寒玉也算得上贵重，不过寒玉非常不适合把玩，旁的玉，不说驸马身上的秋泓玉了，便是一般的玉簪玉镯，拿的久了，总能温润，可寒玉不是，无论拿在手上多久，始终不见温润，甚至会更加寒冷。前朝时，有人曾得了这样一块寒玉，因少见，便拿去敬献夏惘帝，可夏惘帝当时醉酒，等他酒醒后接见这人时，因长时间捧着这块玉，这人的手和胳膊都冻成了冰石，几乎和寒玉凝成了一体，怎么都取不下来，最后是让人将这人的双臂砍断的。”
　　周立咋舌：“这么残忍？”
　　温如常忍不住为残暴的惘帝正名：“双臂都冻成冰了，若不砍下，怕是性命都没有了，还不如趁着血脉封住的时候直接断臂保命，这和残忍残暴什么的，可真没什么关系。”
　　周立问：“这寒玉真能值这么多钱吗？”
　　琴音被问住了，想了想才道：“因人而异吧，有些人收着这些奇货可居，可于寻常人而言，此物毫无用处。”
　　萧语这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此物知道的人少，懂的更少，只有琴音这种自小就接触珍玩之人才能懂得一二，旁人哪里知道这些。”
　　“公主夸奖，奴婢不敢当。”琴音笑着道，“不过，驸马要收一块寒玉回来做什么？他和公主您的体质都不适宜用寒玉啊。”
　　“谁说他是要收寒玉回来？”萧语挑眉一笑，“再说，寒玉罕见，谁能肯定那一定就是块寒玉？”

　　钱有长这个眼里只有钱的土包子果然没比周立，温如常他们好上多少，对寒玉仅仅是听说过而已，具体长什么样，价值几何完全不知，只知道刚才摸着盒子的时候，的确挺冷的，有一种极寒的感觉。他看了看钱三抱着的盒子，又觉得能让如意楼出八百两的，那肯定不止八百两，便道：“八百两？一千两！”
　　钱有长坐地起价，最心惊的是方一升，事情是因为他收了鹿衔草引起的，本来四百两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涨到了一千两，他觉得有些对不住蔺文言，又不知道蔺文言秉性，担心如意楼秋后算账，整个人都心惊胆战的。
　　而蔺文言低着头，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
　　钱有长笑道：“区区一千两，对如意楼来说，压根不是个事！”
　　蔺文言笑叹一声，道：“一千两还真不是个事，可对一块寒玉来说也是不值，若不是入了家慈的眼，我定不会拿一千两买回它。”蔺文言对钱有长点点头，道，“便当交个朋友，给我吧。”

　　茶帷里议论纷纷。
　　琴音诧异的道：“驸马真要花千两买块寒玉？”
　　“买就买咯。”萧语显得很无所谓，“又不是没钱。”
　　温如常点评：“真败家！”
　　萧语道：“我有钱啊。”
　　温如常忙道：“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啊！没见驸马往回挣钱，天天的败家！公主你看看我，我就很能赚钱！”
　　萧语疑惑的道：“可是我有钱啊。”
　　几人沉默了。
　　萧语将手中茶盏的热茶喝完，老神在在的说：“我有钱，蔺文言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花的起。”
　　“……………………”

　　这一桩生意钱有长赚的盆满钵满，从五百两翻了一翻，直接变成一千两，虽说没得到玉娘，那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他眼见一花要去钱三手上接盒子，心中忽然动了动，一来他只听说过此物，从没见过这长什么样，二来，如意楼的林大公子一千两买的真是一块寒玉？里头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
　　动了这个念，钱有长便笑嘻嘻的走到钱三身边，和一花说：“姑娘莫急莫急，我也没见过这东西，林大公子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蔺文言一伸手，颇大方的说：“请，别弄坏了就是。”
　　“不会，不会，怎会弄坏。”钱有长打开这为了它闹腾了一早上的红木盒子，里面只有一把把枯着的鹿衔草，他便抬眼看蔺文言，疑惑的问，“林公子，寒玉呢？”
　　蔺文言漫不经心的说：“底下夹层里。”
　　“不愧是如意楼，做个盒子还有夹层……嗷………………”钱有长最后一个音已经飘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块通体莹润的玉从钱有长手中滑落，径直掉在地上，“砰”的一声，竟然摔了个四分五裂！
　　一千两的寒玉就这么在所有人面前摔了个粉碎！
　　钱有长傻了！
　　所有人都傻了！
　　蔺文言一拂袍袖，作色道：“钱老板！我已出一千两买下它，你还打碎它，是何道理？！”
　　钱有长欲哭无泪，他本只想看一眼，可刚拿起便觉得冷的刺骨，不是觉得，而且还真有什么刺他掌心一般，他一个没拿住，原还以为这东西没这么脆，本没想到摔成了渣，他也不想的啊！他连忙道：“林大公子息怒！林大公子息怒！我、我我我没拿稳！”
　　“我倒不觉得！”蔺文言厉声道，“从刚开始钱老板便百般刁难，我一一忍下，依着钱老板的意思，从四百两涨至一千两，钱老板犹不满足，竟然当着我的面砸碎此玉！我倒不知何处得罪了钱老板，让钱老板一定要这么与我作对！”
　　做生意，合则两利，谁都不想平空多几个实力强劲的敌人来，钱有长深恨自己手贱，为啥非要去拿那一下，跑到蔺文言跟前，点头哈腰的道歉：“一时没拿稳，真不是要跟林大公子过不去！这样，这盒鹿衔草请林大公子留着赏玩。”
　　蔺文言气笑了，不屑的道：“一盒破草，钱老板自己留着吧！”
　　钱有长跟在蔺文言身后连连道歉不已，确实是他没拿稳才砸毁了别人的东西，看蔺文言的意思，这就是要和林家结仇了，如意楼在晋城也是响当当，叫的响的，他就有点慌，跟在蔺文言身后频频解释道歉，更是解下了手上一颗玉扳指，想与蔺文言化干戈为玉帛。
　　蔺文言叫他缠的没办法，最后道：“钱老板方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我看来，我这不叫强龙，以至于让钱老板这么欺负我。罢了，既然你也不是诚心的，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去另寻寒玉奉给家慈，至于你这点小玩意，还是收回去吧。”又看了一眼方一升，道，“事由你起，不过这盒鹿衔草的确也是你收的，这盒草钱老板要送给我，但与我已经无用，我便送给你了，算是谢你解了我的困局。”
　　这话旁人听不明白，萧语却是懂的，若不是方一升能在众人面前证明世上真的有情真不换这四个字，那任凭蔺文言说的再天花乱坠，估计也是于事无补，是方一升，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所有人，这世上的确有一种感情，是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千金不换，这一种感情也不止情字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