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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妻妾 ...

  •   “夫人,请喝茶。”

      阮素跪得端正,双手奉上茶盏。

      沈南迦也没多为难她,接了茶浅酌一口,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翡翠点珠的簪子,插在阮素的发髻上。

      她本想免了这繁琐的礼数,可阮素还是一早便来了,从穿衣簪花到敬茶,各项礼仪周全。

      “谢夫人赏赐。”

      “倒是难为了你,昨夜新婚,大清早还要起来伺候敬茶。”

      沈南迦知道,谢祈昀一定是不舍得让阮素做这些礼的。可她还是懂规矩的来了,并且始终端庄有礼。

      阮素平淡道:“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夫人,四位姨娘已经在正厅等候了。”丫鬟前来通报。

      “四位?”沈南迦疑惑。

      她不喜欢日日问安的礼数,早就免了,在那之后能每日都来的就只有柳霏儿,今儿倒是热闹。

      丫鬟回道:“蒋姨娘,春姨娘和喜姨娘都来了。”

      沈南迦明了,这是都来看这位风头赛过正妻的妾室了。

      她叫阮素起了身,“走吧,一起去见见她们。”

      刚步入正厅,四人的目光便纷纷投向沈南迦身后的阮素,其中当要属蒋依媛的眼神最为狠毒。

      阮素始终垂着眸不看旁人,寻在了最后的位子站定。

      “给夫人请安。”

      “起来吧。”

      落座,蒋依媛便迫不及待开了口,“阮姨娘可真是好精力,昨夜刚伺候了侯爷,一大早又跑来巴结夫人了,真不愧是卖过唱的。”

      阮素不急不忙怼回去,“奴婢身份卑贱,却也知道入了门该守什么规矩。”

      在座的妾室中除了蒋依媛之外都是恭恭敬敬给沈南迦敬过妾室茶的,这话在说谁自是明显不过。

      “你……”蒋依媛怒目圆瞪,“不过是得了侯爷的宠爱而已,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阮素语气都没变一下,“究竟是谁目无尊卑,现下在这里的尊只有夫人一人而已。”

      她从前不是没听过那些说沈南迦善妒容不下妾室之类的传言,等到现下经历了多次这位骄纵的妾室后才知道传言的偏差有多大。

      “噗。”一旁的春姨娘没忍住笑出声。

      蒋依媛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抬手将身旁喜姨娘的杯盏砸在地上,怒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嘲笑我?”

      春姨娘面色无常,倒是喜姨娘浑身一颤,立马跪了下来。

      她性子软,在书房伺候笔墨的时候便被蒋依媛欺负过无数次,几乎是已经对她的斥骂有了应激。

      沈南迦看了会戏,终于开口制止了,“好好的跪下做什么,起来。”

      在喜姨娘习惯性要认错之前,她便让云栈去把人扶了起来,当场打了蒋依媛的脸。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真是好,谁得了势便上赶着巴结谁啊。”蒋依媛将屋里的人指了个遍。

      她今日来原本是想拉着其他人一起一致对外的,却不想自己却成了小丑。

      柳霏儿如今在谢祈昀面前也不是从前的人微言轻了,面对蒋依媛也硬气起来。

      “看来十日的掌嘴还是罚的太轻了,竟是没叫姐姐长半点记性,学会半分规矩。”

      蒋依媛恶狠狠瞪着她,随后冲着上座的沈南迦一指,咬着牙道:“夫人,你现在得了势又怎样,这个侯府还是侯爷说了算的,他心里有谁,谁才有真正的权势。”

      说罢,她依旧没行礼,甩身离去,路过阮素之时,眼神恶毒的像是要杀人。

      沈南迦浅浅叹了口气,好心提点了那么多次,蒋依媛还是不明白,男人的心是最不要紧的。

      少了那个挑事的人,屋子里的气氛也缓和起来。

      “从今天起,大家都是一同在侯府里生活的姐妹了,”沈南迦沉着发话,“我希望今日之事,以后别再发生在你们的身上。”

      “你们想如何讨好侯爷,我管不着也不想管,要你们不争风吃醋是不可能的,但我更希望你们能有自我,毕竟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最重要。”

      女子一生在世已是活得艰难,就别再彼此为难了。

      既然多次劝说蒋依媛都想不明白,那她便只能期盼其他人别成为下一个蒋依媛。

      阮素始终垂着的眸子终于因为这句话抬起,她看向座上之人,似是突然明白了那位容公子为何如此心甘情愿为沈南迦付出。

      确实如他所说,她不一样。

      “是,奴婢知道了。”四人起身行礼。

      话已至此,听不听得进去便是个人造化了,沈南迦也懒得再去费口舌。

      她把阮素简单给其他几人介绍了之后,便将人遣散了。回到房里,继续看那些叫人头大的账本。

      在谢祈昀的命令下,刘寿全终于是把藏起来的账本全都交了出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每年每个月的账本出入相差甚远。

      要想全都理清,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消息吗?”沈南迦出声询问。

      木青正立在桌前,“慈寿堂还是老样子,谁也不见,对外只说是在礼佛。”

      “清风斋那边,侯爷最近和尹南知府来往甚密。”

      “咔嚓”一声,沈南迦手中的笔杆应声断成两节,而她面无表情,却神色阴冷。

      “可知道在做些什么吗?”

      木青:“小的追查了尹南知府,似乎是和一些陈年旧案有关。”

      沈南迦随意将断了的笔丢掉,手心被断口擦伤也没有反应,重新换了只笔,继续在纸上书写。

      除了声音还是淬着冰冷外,几乎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多留心些尹南知府,谢祈昀这边可以稍放放。”

      “是。”木青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小姐,那几个下人的情况全都了解清楚了,已经登记造册,都在这里。”云栈拿着一沓纸张搁在桌边,和离开的木青正巧擦肩而过。

      沈南迦没顾得上看,放心道:“没问题就去给他们安排活计吧,连带着长竹园的那些,放一批人出去。”

      “是要把所有的眼线都换了吗?”

      “留下清风斋和慈寿堂的,其他的都拿着身契卖了。”沈南迦道,转眼又想起什么,“对了,那个总是摔坏你东西的也卖出去。”

      云栈眨眨眼,“可那是慈寿堂的人啊。”

      “没关系,卖了就是。都已经叫你忍了这么久了。”

      “是。”云栈开心笑着,蹦跶着下去办事了。

      从初春忍辱负重到了夏末,也该处理掉这些人了。

      阮素入侯府之后的一月有余,几乎成为了专宠,谢祈昀日日留宿钿春居,论凤仙居的那位怎样卖惨使手段,他去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慈寿堂也是分外安静,除了二房李氏去的次数多了起来,不见有任何行动。

      相较起来,沈南迦这边倒是忙的昏头转向,除了这越理越乱的账本之外,还要操心劳神应付谢祈昀的对外交际。

      转眼间又快要入冬了,这一家上下过冬的一应事物也要准备起来。

      这天,谢祈昀难得到焕清堂用了午膳。

      “侯爷今日怎的突然过来了?”沈南迦意外,忙叫人添碗加筷。

      谢祈昀敞袖一坐,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怎么?夫人不欢迎我?”

      实际上是因为阮素去寺里上香还愿了,但他走到了钿春居才想起来这事,只好拐弯来了焕清堂。

      沈南迦笑笑,“怎会。”

      实际她心里正腹诽,当然不欢迎,中午这顿饭又要吃的倒胃口了。

      谢祈昀看看桌上清一色的菜系,关心问道:“怎么吃的这么清淡?”

      “胃口不大好,便没叫人做荤食。”

      瞧着她有些消瘦的脸颊,谢祈昀面色流露出心疼,握住了她的手,颇有几分真心,“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沈南迦各方面都打点的很好,叫他在官场上也多了不少赞誉。

      “不辛苦,都是妾身的分内职责。”沈南迦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

      “正好,妾身还有件事需得同侯爷商量。”

      谢祈昀轻快道:“你说。”

      “妾身今日收到家书,家中外祖即将赴京过寿,作为小辈,理当尽孝,妾身需得归家几日。”沈南迦没商量的语气,更像是通知。

      事实上的确是通知,她连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明日出发去宁国公府。

      谢祈昀沉默,一言不发地吃饭,周身气压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轻快。

      宁国公府这样的家世,总叫他觉得屈居人下。

      沈南迦见状,抬手给他夹了菜,继续道:“外祖六十大寿,宴请了满城大半的官宦富贵人家。”

      外祖父年轻时在京城中打拼,官至宰辅,桃李满天下,辞官返乡多年,如今返京,自是满城都要动上一动。

      “不如,我与你同去。”谢祈昀道。

      几番思量,他觉得若是能借此机会见见一些高官,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也能借着沈家的这份关系,对他的仕途定是更上一层。

      沈南迦猜到了他会攀附这分子关系,也不意外,虽是不愿与他通往,但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侯爷能一同前去,自是极好。”

      于是,翌日,二人便乘车前往了宁国公府。

      还是如之前一样,家人一大早便等在了门口,翘首以盼沈南迦的归来。

      许久不见父母兄长,她一进大门便格外欢愉地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她如今也不像是前世归门时那样的拘束,反正这里是自己家,谢祈昀就算是再不满她的行为也管不到半点。

      “岳父岳母安康,兄长安康。”

      沈东绛还在军营中忙碌,只有沈西炀在家。

      沈夫人的心早就全牵在了沈南迦的身上,拉着她就要回屋里,沈西炀跟在他们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

      只有沈自炡还能关注到这位女婿的存在。

      “走吧,一同进去。”

      谢祈昀尴尬地笑笑,快步跟上几人的步伐。

      正厅里,沈南迦甚至是直接坐在了母亲身边,和谢祈昀中间隔着沈西炀。

      “能跋山涉水而来,想必外祖父的身体还硬朗。”沈南迦道。

      她对这位外祖父的印象没那么深,只在幼时见过。五六岁时,外祖便辞官返了金陵老家。

      沈西炀:“是啊,据子翀哥哥说,外祖父每隔几日还要去山上狩猎呢。”

      沈南迦对不上记忆里的人,“子翀哥哥是小时候骗你钻狗洞的哪个?”

      沈西炀“啧”了一声,无语道:“那是子佩,比我还小呢。”

      “哦。”沈南迦翻遍了自己的记忆还是没想起来,“那这次他们都会来的吧。”

      沈夫人莞尔一笑,“是啊,你舅舅一家几个孩子都会来,到时候你们也有玩伴。”

      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已经渐黑。

      “爹娘,二哥哥不是在信里说外祖父他们今日到吗?怎的现在还不见人?”

      “南边有雨,他们便在路上耽搁了些,明日才能到。”沈夫人道,“你们今日就在这里住下,等明日我们一同去宵蔷别院。”

      沈南迦闻言募地笑容一僵,“景宵别院?”

      沈夫人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是啊,景宵别院,从前你还在里面住过的,你忘了啊。”

      不会忘,怎么会忘呢。

      那是她在嫁进平津侯府之前的噩梦地狱,她再死无数次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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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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